《庶子風流》第30章 虎狼藥
住在河東的草廬裏,生活總有諸多的不便,尤其是那趙大虎夫婦,總是打得驚天地,讓葉春秋睡覺都不安生。
隔三差五,葉家便會送一些東西來,葉三近來倒是和莊客們打得火熱,葉春秋也懶得理會這些,他心思在府試上,所以也不再走,更懶得去那桃園。
可是等到第三日的下午,桃園那兒卻是來了人,正是那個起初嘲笑葉春秋的仆役,那仆役提了些禮來,口稱:“小人見過春秋公子,春秋公子還在苦讀嗎?我家老爺日夜盼著春秋爺去桃園,不知春秋爺什麽時候有閑?”
葉春秋已經將這事忘了,不曾想那個老者居然還惦記著自己,他不苦笑,道:“我要讀書,開考在即,若是我爹曉得我在這與人下棋較技,非要打死我不可。”
那仆役頓時臉沉下來,老爺那殘局,卻是無論如何都解不開,已經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就盼著和這個年再試試,現在人家不來,還說自己有正事要做,尼瑪,你早幹嘛去了,當初趕你走的時候,你不是非要賴著和老爺研究棋藝嗎?
“這……隻需空一見就好,耽誤不了多時候的。”仆役苦著臉,可憐地看葉春秋。
葉春秋搖頭道:“這可不,若是府試中了還好,若是不中,族親們豈不是要怪在你家老爺上,說你家老爺荒廢了我的學業?”
仆役忍不住失起來,隻好泱泱道:“那麽就叨擾了,告辭。”
他一臉失地出了廬舍,口裏忍不住咕噥幾句:“神氣什麽,你以為你們葉家……”
他哪裏曉得,自己的一句牢話,卻被草廬裏的葉春秋聽了個真切。
這人真賤,不去會晤你家老爺,就要口出惡言,人品敗壞啊。
一念至此,葉春秋坐不住了,推開柴門,住那仆役:“且慢。”
仆役本是要走,聽葉春秋住他,忙是興衝衝地回來:“春秋爺……莫非……”
葉春秋眼睛帶著幾分冷然地看著他,他最討厭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惡奴,道:“你家老爺既是盼著與我切磋棋藝,奈何我卻無法親自登門請益,不妨這樣,我畫幾幅殘局,與你家老爺看看。”
仆役神一震,這姓葉的不肯去,回去確實不好代,現在葉春秋肯用書信來切磋,總算能給老爺一點安,於是喜滋滋地道:“這樣最好,有勞春秋爺了。”
葉春秋心裏想笑,你這個笨蛋,本來你家老爺就因為一個殘局要死要活、茶飯不思,現在再給他幾副殘局,這分明是虎狼藥啊,你居然還很開心,真以為撿了什麽便宜嗎?
沒文化……真可怕啊。
當然……讓你這惡仆記住一點教訓也好。
葉春秋二話不說,回到草廬準備好筆墨紙硯,畫出幾幅殘局來,又修書一封,書信之中自然客氣無比,隻說自己慚愧,不能當麵請益,還見諒雲雲。
坑人歸坑人,可是禮數卻是要周全的。
將書信給那惡仆,惡仆喜笑開,忙不迭的致謝,便興衝衝地告辭而去。
…………
次日一清早,葉春秋打著哈哈起來,今兒倒是難得,住在附近的趙大虎夫婦居然沒有爭吵,葉春秋日上三竿才起來。
他洗漱之後,遠遠看到遠阡陌有幾個壯丁抬著藤轎徐徐而來,等藤轎走近了,那老者從停下的轎裏出來,老者一臉疲憊,眼窩深陷,顯然這幾日都沒有睡好,他看到了草廬前洗漱的葉春秋,眼睛一亮,忙是上前道:“可是葉賢侄嗎?葉賢侄功課作得如何?噢……老夫隻是途經此地,順路來看看。”
還途徑此地……葉春秋心裏想笑。老先生的來意,葉春秋當然懂,本來一個殘局就已經讓他神魂顛倒,現在又送了幾副去,隻怕這個時候,老先生已經要瘋了。
葉春秋一臉驚訝的樣子道:“先生遠道而來,小子未能遠迎,實在該死。”
老者無語,這年客客氣氣,卻總有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熱絡不起來,他訕訕道:“不知賢侄現在有閑嗎?不妨你我對弈一局。”
“啊……”葉春秋一副驚訝和憾的樣子,道:“我還要看書,府試越來越近,小子心裏實在沒底,不過……”他為難地繼續道:“不過若是先生當真要下,小子作為後生晚輩,即便偶爾荒廢一些學業,也該奉陪的。”
話說得很好聽,卻是一枚十足的釘子,你要下棋是嗎?沒關係,我不讀書了,陪你下好不好?
有誠意嗎?當然很有誠意。
隻是……老者的老臉不搐,他一個大老爺們,好意思讓人家一個年讀書人不務正業,陪著自己下棋?
傳出去是會讓人脊梁骨的,老者訕訕道:“啊……不必……不必……老夫也不過隨口一說而已,你好生讀書,不要辜負了你家父兄祖輩的期,老夫方才說了,隻是途徑此地,呃…舉業要。”
他口裏這樣說,卻是挪不步,心裏啊,滿腦子都是那一副副的殘局,讓他罷不能。
偏偏又不好叨擾,最後咬咬牙道:“好生用功,老夫還要拜訪故友,告辭。”
他泱泱而去,心裏五味雜陳,滿是憾。
葉春秋反而有些不忍了,他沒有癡迷過什麽,卻是知道像那種沉迷於某種好之人的心,葉春秋差點想要將老者住,那去遠的老者卻被那隨帶著的惡仆攙住,惡仆道:“老爺,這葉家的……”
後頭的話聽不甚清了,葉春秋卻也曉得那人裏吐不出好話,心裏不住一笑,肚子了,還是果腹要,他家老爺能不能解得開那些殘局,和我有什麽關係?
……
老者已上了藤轎,臉上鬱鬱不樂,有一種抓狂的衝,看著那年已回了廬舍,曉得今日是要空手而歸了,哎……今夜看來又要苦思冥想一陣了,念及於此,心裏莫名煩躁,為什麽就解不開呢,不如……
他心念一,道:“來福。”
“老爺有什麽吩咐。”
老者坐在轎裏撣了撣自己孝服上的灰塵,不聲地道:“打道回府,噢,這幾日,你去南京一趟,老夫要修書一封,與鬆山兄討教一下棋藝。”
來福忙道:“是。”他心裏知道,老爺這是無計可施,隻好尋自己的棋友協助了,想到那年居然用幾副殘局讓自己老爺茶飯不思,他心裏不有些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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