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心想，事都已經鬧到長輩那里去了嗎？

周凜安他媽媽知道了，是不是爺爺都知道了？

到時候長輩們會一個接著一個的來找？

“昭昭，日子不能過得渾渾噩噩，你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應該知道自己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饒是姚勵珍對昭昭再客氣再親熱，昭昭也聽得出來，話里行間依舊是向著自己兒子的。說：“凜安是恒盛的繼承人，未來你繼父有求于他的地方多了去了，哪怕我跟你簽了那份合約，你也要學聰明一點討好男人。凜安可以助你繼父上位，也可以讓他下位，知道嗎？”

昭昭點頭，“知道了。”

姚勵珍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話過于現實世故，語氣了不，“好了，不說這些。媽媽這趟過來找你，也是希你和凜安婚姻幸福。只要你們能好好過日子，你和我簽的那張合約也就沒什麼意義了。老實講，我還是希你永遠做我們周家兒媳的。”

昭昭說：“謝謝媽媽。”

姚勵珍嘆氣。

總是覺得，這個昭昭生木訥得不行了，以前見過好幾次，有靈氣一小姑娘。

怎麼結婚后就變這樣，討好一下自己的婆婆會不會？甜一點會不會？

也難怪凜安和著著難，幾天不回家呢，這不咸不淡的態度還真氣人的。

姚勵珍待了沒多久就走了。

走之前再三叮囑：“昭昭，男人要面子，你就給他面子，親自去請他回家會不會？”

昭昭實在是煩惱。

前面才說了不喜歡他的話，現在著臉去求他回家算什麼事兒！

但姚勵珍對的耳提面命又不敢不放在心上，周凜安那種人不是善茬，兩人的關系要是一直這麼僵持著，搞不好他遷怒蔣孝禮。

不但不扶持他，還能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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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依舊加班。

劉教授管得嚴，有同事想出去吃飯都沒讓，集吃的公司加班餐。

昭昭和張主任坐一桌，滿口包著飯，張主任年長十幾歲，打趣吃飯的樣子和家里二寶一模一樣。

說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昭昭說：“我都快二十三了。”

都結婚了。

只要一想到那一地的結婚，昭昭心里就堵得慌，和張主任聊天也開心不起來了。

加完班九點半，昭昭打車回家。

周凜安還是沒回來，整棟房子沒一點亮。

這棟房子在姚勵珍看來小氣，卻已經是普通人心中的豪宅了。

在市中心黃金地段，天價的高端樓盤。

和周凜安結婚之前，昭昭都沒想過自己會住這樣的房子。

再客廳坐了一陣。

一會兒看看電視，一會兒看看手機。

姚勵珍說的話總在耳邊回響，時間久了，昭昭覺得不去求他回家倒像是錯誤的了。

給周凜安打電話，那頭沒人接。

過了一陣，電話回過來，但說話的是鄭琦：“太太，您找周董嗎？”

“嗯，他在哪里呀？”昭昭問。

“在漢莎，今晚應酬完跟朋友在這邊喝酒。”

鄭琦說著還補充了句：“都是男人，肖書也在。”

昭昭問，“我方便過來找他嗎？”

鄭琦笑：“當然方便呀，太太您要來的話，我立馬開車來接您。”

“不用，我打車。”

昭昭說完掛了電話，去小區外面了網約車。

漢莎會所包廂里，幾個男人坐一桌正在玩牌。

賭得大，輸贏也大，今晚周凜安賭場得意，已經贏了張懷瑾一艘游艇了。

張懷瑾打牌打不贏，就開始賤：“人家說場失意賭場就得意，這話看來不假，哎，可憐的是我們這些平民小老百姓啊。”

肖書笑呵呵的，說他：“不會說話說幾句，把人惹了你是吃不了兜著走。”

張懷瑾角，繼續看牌。

由始至終周凜安都沒搭理。

贏著呢，心好，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沒多久鄭琦拿著他手機從外面進來，剛巧他點了煙叼在邊：“低聲下氣求我回去？”

鄭琦干笑兩聲，“太太說過來找你。”

“脾氣還是那麼臭？”

“也沒有，太太態度還是好的……”

鄭琦都不好意思說真話，其實太太那態度也算不上好，對誰都一樣，語氣不冷不熱的。

周凜安玩牌，鄭琦拿了個椅子坐他側。

老板沒讓走，不敢走。

幾分鐘后，周凜安完了那煙，對鄭琦說：“你先下班，車留下。”

鄭琦合上包廂門那一刻，突然悟了點什麼，心頭一陣竊喜。

之前太太沒說要來，老板不讓他走，現在太太要來了，他做那個位置，老板是想讓他讓出來給太太坐。

有時候鄭琦覺得他家老板人特純，就跟沒談過的男大學生似的。

就是有點兒不會討好老婆，和老婆鬧了矛盾離家出走好多天，外表冷淡，其實就是想人家來求他回去。

昭昭到漢莎門口時，時針剛指向十一點。

領班白姐在大堂送客，見來了，心頭十分歡喜，拉著親熱地說了好一會兒話。

“要去406嗎？”白姐問。

“嗯。”

昭昭點點頭，“我找周凜安。”

白姐嘻嘻笑，“我當然知道你找。上次咱們這里姑娘說，周凜安下樓來接的你，怎麼今天不接了？”

“我惹了他。”

“啊？”

昭昭說得輕描淡寫：“我就是把他得罪了，今天來賠罪的。”

白姐沉默一陣，小聲問：“想要多撈點錢給弟弟治病，就好生伺候著，小孩子脾氣收斂一些，你得記住花錢的都是大爺，得罪不起的。”

昭昭心想還真是。

說：“知道了，謝謝白姐。”

“快去上去吧。”

“好。”

跟白姐分別后，昭昭進了電梯。

包廂里烏煙瘴氣，白煙滾滾，昭昭敲門進去的時候，隔著煙霧好半晌才找到周凜安那張傲慢的臉。

在門口站著。

張懷瑾看著，長長的吹了聲口哨，怪氣地喊一聲：“喲，嫂子~”

霍東在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腳，隨和有禮地喊：“昭昭快進來坐。”

肖書笑著已經在給拉椅子了，是之前鄭琦坐的那個椅子，擺得更靠近周凜安一些，“凜安這兒來，位置都給你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