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會議期間，樂樂一會兒又趴在爸爸上，一會兒又抻個腦袋去看電腦。

小家伙圓圓的臉蛋，眼睛黑葡萄似的，嘟著扮鬼臉，要多可有多可。對面講話的高管不時停下來看，臉上掛著笑，連開會的氣氛都活躍很多。

后來樂樂索爬到周凜安上坐著，他的下，又轉過來拿鼠標。

可能覺得自己不該這麼做，回頭瞧一瞧爸爸的臉，見爸爸搖頭制止，吐吐舌頭立馬放下了。

昭昭在門口站著，心道：不是說了不打擾嗎？小孩子的話就不能信。

本來昭昭怕影響周凜安工作，幾次都想去把逮出來，周凜安都制止了。

昭昭覺得，周凜安寵兒寵得沒底線了，就是樂樂要天上的月亮都能給摘下來。

看不下去了，也不想管了，就讓樂樂和周凜安待一塊兒，自己去忙自己的事了。

周凜安這兩天在中林市，總部事多，各高管匯報時間也比較長。

樂樂開始打哈欠了，趴在周凜安肩膀上就睡著了，屁對著電腦。

周凜安把抱下來，讓躺在自己的和手臂上，小家伙睡著了流口水，流了他滿袖子。

開完會已經十一點了，周凜安抱兒回臥室去。

樂樂和昭昭睡主臥，周凜安把孩子放下之后去了隔壁次臥洗澡。

昭昭回臥室時看見樂樂睡在大床上，小小的一團，就像一個裹著被子的洋娃娃。

走過去坐在床邊，失神地盯著樂樂圓嘟嘟的臉蛋兒，好久好久沒一下。

周凜安換了睡走過來，恰好看見在那發呆。

如今他和昭昭，兩個人這種悉又陌生的狀態，有時候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在五年前還是五年后。

昭昭緩過神來的時候，從墻壁上瞧見后的影子。

緩緩轉頭，看見周凜安站在那里，于是站起來。

“還沒睡呢。”昭昭說。

“你不也沒睡。”

周凜安朝走近兩步，兩人高差距，他低了低頭，看著。

昭昭沒吭聲，周凜安默了一下問：“是換地方了睡不著？”

昭昭搖頭：“沒有，我就是一時慨，樂樂已經四歲了。”

“周凜安，你可能不會明白。”

昭昭想了好久，才對他開口：“樂樂在我邊的時候，我會覺得幸福。你看，那麼漂亮，那麼可，就只是這麼看著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周凜安怎麼會不明白。

樂樂來到他邊的時候，他不也同樣覺得幸福嗎，他說昭昭：“可也是我的兒，你不能獨自擁有。你說我自私也好，專橫也罷，過去我從未對你有過任何要求，但是這次我沒辦法。”

昭昭垂下眼簾，淡淡說著：“好啊，就先這樣好了，我們誰也不要誰。”

昭昭說完走到門口，“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周凜安從邊經過，昭昭關門關得沒有一留，那冷淡的側臉，讓他見識到了的心狠勁兒。

門快合上的時候，周凜安手握住門板，嚇了昭昭一跳，因為差點到他的手了。

昭昭趕放開門把手，“你干什麼！”

周凜安深邃的眼睛盯著，過了好久，他緩緩松開手：“算了。”

他轉回次臥，昭昭瞧著他背影數秒，直到隔壁房門關上，才關了自己的門。

剛才周凜安是有話要說，但是最后的最后，昭昭從他流轉的目中看到某種轉瞬即逝的挫敗，最終那些話就變了兩個字，算了。

好，那就算了，就這麼算了！

第二天上午，周凜安讓人安排的保姆到了家里來。

當時樂樂還在桌子上吃早餐，聽說來了個阿姨專門照顧食住行，當下心里就不痛快了。

我的婆婆呢，為什麼不讓我喜歡的婆婆來帶我？我才不要新來的阿姨！

這保姆還是有知識的保姆，年紀不大，也就三十出頭，之前也是在富豪家里帶小孩的。

不僅要負責孩子吃穿用行，還能教孩子學習，人也很有親和力，看起來健的，脯也鼓鼓的。

一早上眼睛直往周凜安上轉，沒人注意的時候，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反正樂樂就是看不順眼，吃不下飯，也沒心玩了，自己在客廳發脾氣。

這是人家保姆第一天上崗，小主人就拿臉給看，試圖去哄，樂樂不愿意給，躲。

保姆越是去抱，就越躲，躲不掉了就哭起來了。

昭昭和周凜安各自在工作，一聽孩子哭聲就都跑出來了。

樂樂哭得滿頭大汗，說什麼都不讓保姆抱，那保姆也尷尬的，直和周凜安解釋：“周先生……我也沒怎麼，小姐就、就……”

周凜安點了下頭，“你先去忙，這里給我。”

他抱孩子坐在沙發上，昭昭蹲在他面前，拉著樂樂的手哄：“早上起來都高高興興的，不是說了下午爸爸帶你去游泳麼，怎麼鬧脾氣了呢？”

“我不要……嚶……”

像是了多大委屈，一下轉過頭去抱著周凜安哇哇哭，怎麼都哄不好，“嗚嗚哇哇我不要……我要、要婆婆……嗚嗚嗚……婆婆……”

周凜安皺眉看昭昭，“婆婆？你家鐘點工？”

昭昭站起來，坐在周凜安旁邊：“嗯，我家阿姨很疼樂樂，樂樂和特別好。”

“不是才回國兩個多月，有這麼好？”

“阿姨家里孫子和樂樂差不多大，知道怎麼哄樂樂，樂樂就吃那套。”

周凜安說：“要不跟阿姨商量，以后專職帶樂樂。”

昭昭：“那不，人家出來干家政圖個樂子，也不是缺錢的人，你這整得人家多累啊。”

樂樂：“嗚嗚哇哇啊啊哇哇哇……”

昭昭：“……”

頭疼。

過了一陣，說，“要不我給阿姨打個電話吧，反正退休了也自由的，孫子也用不著帶，萬一答應了呢。”

周凜安：“去打電話。”

一個小時后，阿姨到了鷺島。

之前那個小保姆開始有危機了：怎麼又來一阿姨呢？

阿姨聽說要長期住在這里帶樂樂，一開始是有點猶豫的，但架不住樂樂那小可憐樣，再加上周凜安給現在月收的三倍薪酬，最終還是答應了。

覬覦周凜安的小保姆當場被辭退，不過也沒虧待，只做了兩小時工作，給結了半個月工資。

保姆的問題解決了，樂樂喜歡的婆婆留下來了，客廳里又是嘻嘻哈哈的了。

房子很大，周凜安和昭昭有各自辦公的地方。

周凜安工作的時候，昭昭出來喝水。

阿姨正在做飯，八卦的去蹭蹭昭昭：“時教授，我就說你年輕漂亮那麼多男人捧著花追到家里來你都不同意，敢樂樂他爸爸這麼帥還這麼有錢呢？”

昭昭拿水杯的手僵住：“……”

“嘿嘿。”

阿姨眉弄眼的，“這房子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那得是家過億的富豪吧？時教授，我看他對你和孩子有有義，要不你跟人家復婚算了！”

昭昭喝了口水，冷著臉：“阿姨，菜糊了！”

阿姨聞言嚇一跳，趕回頭翻鍋鏟：“哎呀遭了！遭了遭了！”

昭昭喝著水，優哉游哉離開了廚房。

吃過飯，昭昭掐著時間趕回學校實驗室去了，一下午的時間都得耗在那兒。

下午兩點半，樂樂午睡起來，周凜安帶去恒溫泳池游泳。

順便和靳樾見一面。

樂樂這麼喜歡靳樾，在游泳館見到他，高興得上前要抱抱。

靳樾把抱起來，“會游泳了嗎？”

樂樂死要面子：“當然會！”

周凜安在旁笑著，也沒拆穿。

所謂的會游，是綁著浮板在水里劃。

小孩子喜歡玩水，在岸上待了一會兒就又下去了。

周凜安和靳樾待在岸邊等候區，一人拿了瓶礦泉水。

靳樾問他：“和昭昭怎麼樣了？”

周凜安回頭，“什麼怎麼樣？”

靳樾笑了笑，“我聽鄭琦說，你倆現在住一起。”

周凜安沉默地擰開蓋子，喝了口水，“不是那回事兒。”

“凜安，沒想過跟昭昭和好嗎？”

靳樾笑著問他，手搭在他肩上，“你知道，我喜歡昭昭。”

周凜安肩胛骨似是有短暫震鳴，靳樾的手搭在那里，皮下是他擰的紋理。靳樾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告訴他：“昭昭說，五年前和你離婚不是因為不你。那時候，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