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接起來了。

昭昭對周凜安還是很心的，最相的時候，他總說是恃寵而驕，昭昭覺得并沒有。

今晚周凜安有應酬，席間接到父母電話，說是今晚的飛機回去。

他就出來給昭昭打電話，關心：“姚士有沒有為難你？”

他第一句話不是問樂樂，也不是問父母，而是問有沒有被為難。

原本昭昭還有氣，就因為他這一句話，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沒有。”說。

“下午來電話的時候，暴躁得跟更年期似的，我都怕氣頭上說什麼話讓你不開心。”

周凜安的嗓音低沉溫和，一如既往溫文儒雅，只要昭昭不惹他，他對永遠都是無限度的溫。

他說：“要真說了不好聽的，你也別往心里去。”

昭昭：“哦。”

想了想，覺得還是要問一問他的：“周凜安，我聽你媽媽說，給你介紹了人相親？”

周凜安：“是介紹了。”

“那天你又說……”

“是真的，昭昭，讓你好好考慮是真的，要去相親也是真的。”

昭昭氣不打一來：“找備胎嗎？”

男人卻笑了：“哪有什麼備胎。你要不跟我和好，我結不結婚都沒有差別。對方是我媽朋友的兒，人際關系上，見個面無傷大雅。再一個，人家是士，長輩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我要是端著架子不個面，倒顯得小氣了。”

是這個理。

他能跟說這些，倒好過騙，瞞著。

昭昭心頭的氣一點兒都沒有了。

周凜安又問：“考慮好了沒有，時教授？”

昭昭臉上一熱：“這才多久……哪有這麼快……”

周凜安爽朗地笑起來，“行，那你慢慢想，我得進去了，一堆人等我。”

“嗯，那先這樣了。”

“好好想想，回頭別敷衍我。”

“知道了知道了！”

掛了電話，昭昭坐在床沿發呆，角不自覺泛起弧度。

門口，一大一小兩個人趴在門框上。

樂樂在下邊：“婆婆，媽咪好像談啦！”

阿姨捂著樂：“可不嘛，和你爸爸談呢！”

.

周懷盛夫婦回到赫海市，飛機落地時已經是凌晨。

助理小丁接了他們，回泰禾府。

自打周老爺子過世之后，老宅已經很久不住人了，只有老管家和園丁還在。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姚勵珍看一樓客廳亮著燈，“凜安還沒有睡？”

小丁解釋：“周董也回來得晚。”

姚勵珍皺眉：“喝很多吧？”

小丁給開車門，笑了笑：“曉梅姐給喝了醒酒湯，應該還好。”

人送到了，周凜安沒別的吩咐，小丁就先走了。

周懷盛走前面，上階梯的時候說姚勵珍：“沒事在凜安面前說昭昭的不是，他不聽。”

姚勵珍停住腳：“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壞，我哪里是喜歡制造是非矛盾的人？就是覺得昭昭那格，偶爾激一激也是好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介紹凜安和芷認識也不是我的意思，是華容喜歡咱們凜安，希凜安做他們家乘龍快婿。”

杜華容和姚勵珍幾十年的關系，老年就聽說周凜安離婚了，但人家剛離婚也不好去說，而且那時候兒程芷還在Y國沒回來。

姚勵珍說：“緣分的事不好說，昭昭不愿意和凜安重修舊好，凜安也不至于要單一輩子。要是和芷合得來，門當戶對的有什麼不好。再說了，程教授的生實驗室對凜安事業也有幫助，中林市醫療基地也工了，不管凜安最后和芷不，拉攏程教授才是凜安最興趣的。”

周懷盛攬著妻子肩膀，慨又佩服：“這世界上，哪兒去找你這麼好的母親去？”

姚勵珍嗤一聲：“不然呢，我跟你這當爹的一樣佛系？”

兩人說笑著，推門進去。

周凜安在客廳里等他們，茶幾上一沓文件，看樣子喝完酒回來是又工作了很久。

“這麼拼命做什麼？”

姚勵珍說兒子，上前坐在他跟前，握他的手：“你這是沒有人，全拿工作填充生活？”

周凜安忍不住笑：“您這話說的。”

“怎麼有酒釀的味道？”

周懷盛廚房看，那頭亮著燈，“曉梅煮了酒釀湯圓？”

“是呀是呀！”

聽到他的聲音，曉梅已經大聲應著了，“老爺夫人等一等，還有兩分鐘。”

周懷盛轉回頭來，突然想到什麼，問周凜安：“你有沒有合適的人，給曉梅介紹一個。三十歲的人了，總不能跟你一樣打老。”

周凜安：“這哪里是我能管的。”

姚勵珍笑著說：“慢慢的吧，咱們這次呆的久，問問周圍的朋友，有沒有老實一點的。”

周凜安說：“也沒有多老實，你得找個明的。”

姚勵珍哈哈哈笑起來。

笑完之后打量周凜安：“我就說曉梅在這里照顧你我和你爸也心，瞧瞧，又壯了。”

還是兩年前過年時見過了，年初周凜安有事一直在Y國出差，等他忙完年也過完了。

姚勵珍說他孤家寡人一個，幸好邊有曉梅，當年曉梅沒和他們一起去澳-洲是對的。

“來啦來啦！”

曉梅端著托盤，慢吞吞地過來，一邊說：“說話小聲點哦，不要吵醒了瑞瑞爺。”

大家趕低了聲音。

周懷盛端起一碗酒釀丸子，問周凜安：“瑞瑞明年上初中，有沒有問他想留國還是去哪里？”

周凜安：“給他聯系了伊頓公學，不過我看他那樣子是不太愿意。”

姚勵珍微皺起眉：“怎麼不愿意？伊頓公學多好。”

周凜安：“之前就想留在國，現在昭昭也回來了，估計更沒那心思了。”

人家畢竟是他親小姨，又是從小帶他的，想離小姨近一點也是有可原。姚勵珍沒再說什麼。

只是想起來那孩子父母都不在了，難免慨：“瑞瑞從小就沒有爸媽在邊，前幾年靠小姨，后幾年跟著你這個叔叔……有時候想起來就覺得這孩子是真可憐。”

周凜安說：“不可憐。”

人家爸媽還在，可憐什麼。

這話暫時沒和爸媽說，大哥有他的考量，周凜安一向尊重他。

第二天一早，周懷盛夫婦還在睡，周凜安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了。

七點鐘，瑞瑞下來用餐。

“叔叔，聽說我爺爺回來了？”瑞瑞拿起一片面包啃。

“嗯，凌晨到的。”

周凜安放下報紙：“你又再問你去伊頓公學的事，你怎麼考慮的？”

瑞瑞說：“我想過了，我要參加小藝考。”

周凜安怔了怔。

瑞瑞接著說：“這陣子您很忙，我都沒來得及跟您商量。我的老師說我開竅了，再加上我自己也越畫越有興趣，我想參加明年赫大附中藝考。”

周凜安笑著，端起牛喝一口：“你自己的事自己能決定就好，只要是喜歡的，叔叔就支持你。”

瑞瑞也笑：“謝謝叔叔。”

“但是叔叔希你不是外界影響，而是自己真的喜歡。”

瑞瑞知道叔叔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說：“并不是因為想要留在國離小姨近一些，而是真的喜歡畫畫。小姨回來了當然是好事，但是叔叔說過，自己的人生自己要負責，不要因為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嗯，叔叔相信你。”

“叔叔，我聽曉梅阿姨說，您要去相親了，您要跟別的人結婚嗎？”

周凜安眉頭皺起：“一天這麼無聊，跟你說這些？”

瑞瑞嘿嘿嘿的笑：“曉梅阿姨多希家里有個主人啊，說叔叔長這麼帥單一輩子太可惜了。”

“……”

“其實我知道，叔叔還想著我小姨。”

周凜安：“你又知道。”

瑞瑞托著腮，湊他跟前，“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就想仗著是樂樂爸爸的份經常去面前找存在。”

怕挨打，說一說完就跑了：“叔叔我上學了！我要遲到了！”

周凜安起，笑著跟到門口：“你慢點。”

九點鐘，姚勵珍下樓來。

在樓梯上整理披肩的時候，看周凜安還在：“凜安，今早沒去公司？”

周凜安在水族箱前站著，往里面扔魚食：“上午沒什麼要事，本來有個無趣的應酬，我給取消了。”

姚勵珍走到他面前，和他一起喂魚，“昨晚睡覺前，我又去瞧了瞧瑞瑞。那孩子長得可真像你大哥，哎……”

一想到紹榮可能沒了，姚勵珍心頭難。

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好歹也是養大的，不比親生母子淡。

周凜安回頭看，笑說：“一聽到晚唉聲嘆氣，你也不怕長皺紋。”

姚勵珍張的雙手自己臉：“哪有皺紋，你不要嚇我！”

“昨天你去昭昭那兒發脾氣，我以為你是更年期綜合征。”

“胡說什麼，我哪里發脾氣？”

姚勵珍不承認：“最多就是語氣重了點，你都不知道那阿姨多討厭，我就沒見過這麼討厭的人，把我和你爸爸當人販子，氣死我了。”

周凜安放下手里的魚食，攬住肩頭：“人家也沒錯，不也是為你孫好？”

姚勵珍張了張，又緩緩合上了。

半晌，抬頭看周凜安：“昭昭不喜歡你，等你和芷見面之后，要真的雙方合適就定下來，這樣程教授也能全心全意替你做事。”

周凜安低了低眼睛：“跟你說不喜歡我？”

姚勵珍哼了聲：“親口說的，跟你就是正常的離異關系，那語氣真是……”

周凜安：“要不是你去跟說我要相親，能這樣回擊你？”

“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昭昭就是那樣，哪里會跟人低頭？”

“子這麼，”

姚勵珍不看好，勸說兒子：“我看你還是算了，以后指不定還能有其他矛盾。你可別忘了，他爸媽的死，都跟咱們周家有不了的干系。”

周凜安說：“我心里有數。”

姚勵珍也沒繼續說這個話題了，問周凜安：“你看這周五合不合適，正好程教授出差回來，趁著雙方見面的機會，跟他談合作的事。”

周凜安點頭，說好。

姚勵珍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凜安我跟你說哦，回頭你見了芷，說不定能喜歡。芷真是又又大方，格也好。昭昭的格那麼別扭，我真是不了……”

周凜安摟著。

說的，他也沒再接話。

周五晚上，周程兩家在恒盛旗下酒店的餐廳見面。

那些記者老早就收到消息，在酒店外面蹲點，想要拍到大獨家。

一邊是赫海市龍頭企業恒盛集團，另一邊是生治療權威專家程炳元，這樣的私人聚會很多記者都喜歡過來挖八卦，尤其這次的見面雙方家長和子都在，的敏銳度達到了頂峰。

一直有傳言，恒盛集團董事長周凜安早已離婚，邊多年沒有人，外界都在猜測他的下一任太太會是何方神圣。

直到程炳元獨程芷笑容溫婉地站在他側。

酒店外面無數記者蹲點，包廂一片其樂融融。

姚勵珍和杜華容本就是多年朋友，見面相談甚歡。

周懷盛和程炳元以前雖無合作，但因各自的妻子是朋友，也有過數次聚會，坐在一起自然是有共同話題。

至于周凜安和程芷，大家都是年人，即便是初次見面，也不會冷場。

周凜安給程芷斟茶，程芷笑著說謝謝。

程芷問周凜安：“周董喜歡紅茶還是綠茶？”

周凜安放下茶壺：“說起來慚愧，我也就做個樣子，平時并沒有喝太多茶，對茶葉的研究比不上我父親。”

程芷見他如此直接，笑起來：“那周董和我一樣，喜歡喝咖啡？”

周凜安也笑：“不是，是書喜歡煮，所以喝得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