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到家時，樂樂正在發高燒。

已經持續一個小時49°以上了，阿姨在家里急得團團轉，心想時教授這個當媽的心大，孩子發燒就該直接弄醫院去，倒好，讓在家里藥也不給吃。

昭昭抱起樂樂，樂樂在懷里的一小團，整個子都在冒著熱氣，拉著昭昭的手虛弱地說：“我給爸爸打電話了，可是爸爸沒有說要來陪我。”

昭昭說：“這種時間他都很忙的，臨時也走不了。生個小病不要搞得興師眾。”

樂樂就沒再說什麼了。

昭昭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對阿姨說，“走吧，我們去醫院掛急診。”

阿姨說好，上前去抱樂樂，昭昭說：“不用，我來吧，你也照顧一上午了。幫我拿一下包吧阿姨。”

阿姨兢兢業業，手腳麻利，雇主都喜歡。但是做鐘點工這麼多年，遇到的小孩那麼多，就數最喜歡樂樂。

因為樂樂漂亮，還特聰明，每天婆婆婆婆喊得心都化了。

兩個大人帶著小孩很快到了醫院，昭昭讓阿姨在人的地方陪著樂樂，自己則去掛號。

這個天氣生病的小孩子很多，各種病毒泛濫，阿姨每隔幾分鐘就要去檢查一下樂樂的口罩戴嚴實沒有。

樂樂歪歪扭扭靠在的婆婆懷里，不時咳嗽兩聲，說：“婆婆，難。”

阿姨手邊就是熱水壺，倒水給喝，樂樂拿手擋開：“唔……不想喝水，要喝橙。”

阿姨：“哎呀哎呀這個時候喝什麼橙，回頭好了婆婆再給你榨，乖啊。”

樂樂一癟，嗓子啞啞的：“就要喝橙嘛。”

這時候昭昭鬧了掛號單子過來，們是628號，這才排到400多，有得等的。

昭昭坐下來，樂樂就去懷里了。

問阿姨：“您吃飯了沒有？”

阿姨：“吃了，時教授是不是還著？”

昭昭笑著說：“我沒事兒，年輕人吃一頓又不死。”

阿姨起：“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在這陪著樂樂，我附近轉悠轉悠，看看給你帶點什麼吃的回來。”

“不用麻煩……”

“不麻煩。”

阿姨格也是強勢，說要去買吃的就直接去了。

昭昭低頭，看樂樂一臉不開心，“怎麼了，哭喪個臉，平時不能叭叭麼？”

樂樂啞著個小嗓音：“你病了試試，看看話還多不多。”

話多還神，那不就是裝病嗎！

昭昭笑了笑，孩子腦袋，從包里拿出一條小毯子披在孩子上。

樂樂在媽咪懷里是很幸福的，媽咪上又很好聞的味道，被媽咪抱多了，那上一定也會香香的——小家伙腦子里一天無數個奇思妙想。

阿姨給昭昭買了漢堡和熱牛回來，樂樂看見可饞了，想吃漢堡。

昭昭拿給啃了兩口，又吃不下了。

快四點鐘的時候才到樂樂，阿姨在外面看著包，昭昭帶樂樂進去看醫生。

一番檢查下來就是冒了，因為咳嗽比較厲害，還去拍了個肺部的片子，得一個小時才能拿到結果。

這會兒樂樂腸轆轆，到飯點兒了，醫院送餐車來了，阿姨給買了碗蔬菜粥也吃得津津有味。

差不多六點鐘，周懷盛夫婦趕到了，恰好昭昭也拿到了樂樂的片結果。

樂樂肺部沒有染，不需要住院，醫生給開了三天的冒消炎藥讓回家好好休息。

樂樂見爺爺來了，還是很高興的，撲過去跟他們抱抱。

周懷盛說，“昭昭你開車吧，我和你阿姨在后面照顧孩子。”

昭昭點頭，被保姆阿姨使了個眼，兩人就走前面去了。

阿姨小聲說：“我看你那個前婆婆臉不大好啊，該不會娃生病了也能怪你吧？”

昭昭：“以前不會，現在就不知道了。”

之前姚勵珍對昭昭態度還差的，萬一跟其他惡婆婆一樣，孩子生病都要怪，那也沒辦法。

到了家里，姚勵珍看保姆阿姨要拿水喂樂樂吃藥，一把拿過來，不太友善的看了阿姨一眼，“我來吧，這幾天照顧樂樂的事就給我。”

阿姨心想行行行，誰讓你是樂樂的呢，你想照顧就照顧吧。

樂樂吃完藥在客廳玩積木，爺爺在那陪著，兩大一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也沒冷場。

昭昭看他們玩得開心，就去書房忙自己的了。

周凜安電話打過來關心，“怎麼樣，爸媽有沒有為難你？”

昭昭合上門，笑著走到電腦面前，“你就這麼篤定你爸媽會為難我？所以你也認為他們是惡公公惡婆婆了？”

周凜安也笑：“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著你和他們在孩子這件事上觀念可能會不同，也是有可能起爭執的。”

昭昭說：“樂樂病了，看得出來你媽媽不太高興，拿臉給我看。”

“說其他沒？”

“那倒沒有。”

“那你就做什麼都不知道，過幾天樂樂好了，也就正常了。”

“嗯。”

氣氛一下冷下來，沉默了好一會兒。

之后兩人一起開口——

“周凜安。”

“昭昭。”

“你先說。”

“你先說。”

兩人不約而同笑起來。

昭昭又說：“還是你先說吧。”

周凜安：“這周六我過來參加你們的會議，看看進展，要是沒什麼問題就簽了。”

昭昭說：“那太棒了。”

周凜安又說：“那這幾天，就讓我爸媽住你那兒，你看如何？”

昭昭愣了一下。

周凜安解釋：“主要是樂樂病了，喜歡家里人都在邊陪著。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晚上就讓他們去住酒店。”

昭昭扶著額頭，“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就這麼不近人？”

周凜安想了下，說：“是有點兒。”

昭昭：“……”

掛了電話，正好阿姨進來給送竹蔗茅馬蹄湯。

昭昭問阿姨：“您會不會覺得我不近人？”

阿姨有點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知道在問什麼，“哪兒跟哪兒啊時教授雖然你有些時候比較軸，但是還是很有人味。”

每次家里有什麼好的食材，都會讓阿姨給自己家里帶回去一些。

比如上次，幫學校里某位老師做了點什麼事，人家送一盒即食燕窩，也分給阿姨大半盒。

逢年過節都給阿姨發紅包。

有時候阿姨臨時有事，哪怕不在自己的假期，只要跟說明了況，都讓先去忙自己的事。

如果這都不近人，那什麼才有？

反正阿姨對昭昭評價很高，也很喜歡昭昭。

這讓昭昭又有了點信心，隨手就給周凜安回了一句：“剛才我問了阿姨，阿姨說我很有人味！”

沒多久周凜安回過來：“那是因為你對其他人都好，只對我不好。”

昭昭就沒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