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收割之策

盾牌兵在前，後面是弓箭手、火銃手、火炮手、騎兵、步兵……

兩萬大明軍以方陣的姿態穩步推進，一步一步……

這種陣型最是無解，缺點也有，就是很容易讓敵軍逃，只要對方想逃，本無法有效阻攔。

不過，大明意在擊垮俺答部落，而非消滅有生力量，逃了也就逃了，對大明來說並無什麼損失。

而且，這些人的逃，還能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其他部落投向大明。

「你們敗了！」

李青以草原語言說道，「歸順大明，我們歡迎。」

列陣的草原騎兵並無言語，殺氣騰騰的凝著大明軍隊，一聲不吭。

俞大猷抬起手臂做了個暫停推進的作，旗語打出，軍隊停止前進，做著隨時應戰的準備……

李青沉了下，喊道：「若你們現在想逃走，明軍不做阻攔，給你們一刻鐘的思考時間。」

差距如此懸殊，誰勝誰敗一目了然，李青在投降和死亡之間，多給了對方一個很好的選項。

不料，他的好心並不被接。

對峙半刻鐘之後，對面的兩千餘草原騎兵哼唱起歌謠……

馮保撓撓頭，好奇問：「侯爺，他們這是幹啥呢？」

兩萬對兩千，優勢在我。

又有李青這尊大神在側，馮保恐懼心理大幅度降低。

俞大猷：「顯然在唱歌啊！」

馮保：「……」

李青嘆道：「他們不會逃了，準備迎戰！」

戚繼問：「侯爺聽得懂嗎？」

李青默然頃，道：「保護妻兒、保護牛羊的悲歌，亦或說……戰歌！」

「@#￥%……」

隨著高且悲壯歌謠落下尾聲，這支草原勇士發起了衝鋒！

「開炮！！」

俞大猷喝，「火銃手、弓箭手做好準備，完既定任務，立刻給後面的兄弟讓道……」

「轟轟轟……」

命名為威武大將軍炮的子母炮轟鳴不止，每一門火炮的發間隔時間比之傳統火炮，快了太多太多……

「砰砰砰……」

火銃手齊鉛彈……

頃，

「嗖嗖嗖……」

匝匝的箭雨飛而出……

霎時間，面前戰場飛沙走石，塵煙漫天，模糊的視線中，馬兒嘶鳴倒下，人也倒下……

明軍陣型前列的士卒完任務，立時向兩邊分散，騰出一條足夠騎兵衝鋒的道路，接著，馬蹄踏踏聲響起……

李青、戚繼手持長矛，悍然迎了上去。

這一次，馮保特別老實，老實的待在大帥俞大猷邊，遠遠去，雨紛飛，人仰馬翻，戰場塵土飛揚，瞧得並不真切，可饒是如此，也足夠讓他心神震……

這就是戰爭，不是什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而是一刀一刀拼出來的，馬的嘶鳴，人的慘，地面的震，兵戈的響……譜寫一曲慘烈之歌。

如此場面下，便是閻羅來了也得膽寒！

馮保都看呆了……

俞大猷也看呆了，與馮保不同，他是被李青無匹的戰力，給深深震撼了。

衝殺在最前面的李青，一人一馬好似形了一道無形的衝擊波，無人可其鋒芒，愣生生殺出一道真空地帶，從而保證其後的大明騎兵，保持高速衝鋒，以強勁的能化作力量，殺傷力格外驚人。

反觀敵方，歷經火炮、火銃、箭雨的三『洗禮』，戰力大打折扣之下，又經如此衝殺，幾乎已無法保持陣型……

「殺……！」

俞大猷驀然長嘯，沖向戰場……

馮保都驚呆了。

不是，你可是主帥啊，哪有主帥衝鋒的？

馮保又氣又急，又無可奈何。

太突然了，人洶湧之下，在中軍的他，本無法離出去……

…

這場戰鬥只持續了小半時辰，便落下帷幕，除了極數人在最後關頭選擇逃跑之外，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戰至最後……

最終，以殲敵八百餘，俘虜千餘人的戰果，落下帷幕。

控制住局面之後，俞大猷、戚繼開始對部落婦孺老弱、牛羊駱駝等戰利品進行清點……

直至這時，馮保一顆心總算是放進了肚子里，再不擔驚怕，整個人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

有了如此輝履歷，晉陞秉筆太監幾乎是指日可待，熬一熬資歷，為首席秉筆亦非難事。

一土坡上，李青遠遠看著明軍掩埋俺答部勇士的，輕輕嘆：「游牧民族和中原王朝的戰爭，持續了千餘年不止，即將要畫上句號了，未來終於不必再彼此廝殺了，坐在一起喝酒侃大山的日子，可待……」

聞言，正準備拍馬屁的馮保，當即改換話。

「侯爺真是襟之大，眼略之廣，真令人欽佩。」

李青一笑置之，轉過頭，往汗帳走去。

馮保忙也跟上，道：「侯爺，咱家……奴婢這次監軍，還行吧？」

「嗯，還不錯！」

李青給了個相對中肯的評價。

朱厚熜如此安排，顯然有意培養馮保，為未來的司禮監掌印，這也是李青為何談判時，帶上馮保的原因。

一是想考驗一下他，二是讓其領教一番戰場的殘酷，杜絕其為好戰太監。

司禮監掌印的權柄並不小。

黃錦顯得可有可無，是因為朱厚熜不想黃錦苦累，不想黃錦得罪人，可不是司禮監掌印不行。

從馮保的表現來看……勉強稱得上及格。

第一次上戰場，尤其是昨日那種局面，害怕是常，並非十惡不赦。

那種況下，馮保並未向俺答汗求饒，甚至都沒說話……真的可以了。

「都是托侯爺的福，不然，奴婢哪還有命看著明軍大勝呀。」馮保喜滋滋的恭維道，「如此大勝，侯爺功不可沒……」

於馮保而言，俞大猷和戚繼不足為道，李青才是重點，給他留個好印象，比什麼都強……

李青見他馬屁拍個沒完，沒耐心道：「我休息一下，你自便吧！」

「呃…，是，侯爺您確實夠辛苦的，奴婢就不打擾了。」馮保訕笑笑，試探道，「要不要找來一個肩捶背的給侯爺解解乏？」

「……滾蛋！」

馮保自知拍到了馬上，匆匆一禮，忙不迭跑開了。

李青沒好氣的自語道：「我可不似藍玉，那般沒品……」

……

數日後，清算出了大致戰果。

俘虜總計九千餘人，馬駝牛羊總計一萬七千餘，金三千餘兩，銀五萬餘兩，寶石、瑪瑙十餘斗，還有許多字畫、古董……

相當大一部分的財寶，都被逃離部落的人帶走了，不過當時況急，又在，並未來得及盡數搜刮帶走，牲畜更是全數留給了大明。

這些財寶以及這麼多的牲畜，覆蓋戰爭本還是綽綽有餘的。

事了結，李青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了，他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侯爺這就要走？」

三人十分驚詫，沒想到他竟這麼急。

李青說道：「這麼多俘虜，這麼多牲畜，行軍速度哪能快了？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上，就先回去了。」

三人面面相覷，輕輕點頭。

雖意外，可思及李青一向的行事作風，倒也不是不能接。

俞大猷問道：「侯爺可有要代的？」

「穩字當先，這些人既是俘虜，也是我大明的子民，不可欺辱，只需強加管控即可！」李青說道，「穩字當先，莫出了岔子，這次功勞不小，可要好生珍惜。」

俞大猷拱手道：「這個下明白！」

「嗯。」李青又瞧了眼戚繼，從懷裡取出一本自作的武學籍，「這個給你們。」

俞大猷珍之又珍的接過，喜的合不攏。

李青有多強，俞大猷已聽戚繼說過，有了清晰的慨，數千騎兵中一拖二，還能全而退，簡直不可想象。

這武學籍能差了嗎？

「侯爺放心，這東西，我們定為您發揚大。」

李青一笑置之，「一路慎行，走了。」

馮保忙道：「侯爺若見了黃公公，可否代奴婢向他問個好？」

「別整這些形式主義了，該你的功勞不了。」

李青擺了擺手，轉走出汗帳……

…

~

京師。

李青用了一桌盛菜肴，吃的肚皮圓滾滾才心滿意足。

長時間的飢，一朝消除，覺很是好。

走出酒樓，李青去了北鎮司一趟，讓陸炳通知皇帝自己回來了。

時至今日，李青只要出現在京師，便能牽群臣的神經。

能低調，還是低調的點好，不是怕群臣如何，只是不想間接影響了政治。

回到連家屯兒，李青燒了一大鍋熱水，洗了個爽快的熱水澡，換上潔凈衫，拿出話本往躺椅上一靠，心舒泰……

午時末，三劍客登門。

朱厚熜先是詢問了戰場況，得知戰果盛，大喜之後，便拋在了一邊，轉而將話題移到收割財富上面。

戰果是還不錯，可相比收割大富……實在算不上什麼。

朱厚熜對此十分上心。

「不知先生的良策是什麼？」

李青笑道：「我這一策名為囤貨居奇！」

朱厚熜沉了下，道：「於大富而言，很難有足夠讓他們心的東西，即便有，也萬不會大筆撒錢求購！」

李青：「我的意思是……讓大富囤貨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