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玫瑰》第21章 (1)

在說出最後一個音節之際, 溫書梨設想過很多場景。

腦中的畫幀就像電影院中白幕布裏一次次流播放的片尾曲那般循環往複,但播放的什麽、說的什麽,全然空白。

那汪清水沿著年的腹, 利一般的結稍滾,人, 繼而黑眸似有若無地睨了一眼, 清淺勾, 簡直犯規。

他沒對著容的口,并未與之相

還好沒有到。

在網上看到過,不對著容口喝水一般是男生為了耍帥,真有這個習慣的人確實屈指可數。

畢竟喝水的時候嗆到了自己怎麽辦, 給自己找麻煩

除了溫書梨和沈厭, 其他人皆是一頭霧水, 因為後半段的三個字說得太小了,沈厭離近,也許只有他聽到了。

艾蟬點了點的胳膊, “梨梨, 你說什麽呀?想喝水桌子上還有好多呢,便利店老板給了好多瓶。”

溫書梨回神,電石火間,忽略跳過:“沒什麽,快上課了, 我們回班級吧。”

略微快速地收拾書本和資/料, 磕磕絆絆卻又有條不紊,像只犯了錯誤到驚嚇的三歲小娃, 可明明“犯錯誤”的不是

收拾的中途過程中, 沈厭看向溫書梨, 灼灼目纏在上,“我只是喝了口水,你那麽張幹什麽。”

原來他也沒聽見說話是嗎?他不知道他手中的那瓶礦泉水是的嗎?

糾結兩秒鐘後,溫書梨回答:“到時間了,我們要回班級。”

顯而易見的答非所問。

說完,又非常淡定地補充一句:“萬一大福突然檢查襲擊怎麽辦,你們說是吧。”

在便利店複習了這麽多天,溫書梨提這個要求可以說是首次。

便利店門前掛了顆青梅小風鈴,兩個生推門離開的那一刻,鈴聲清脆回在這個貨架商品琳瑯滿目、恬靜宜人的小空間裏,輕輕搖曳,隨風起舞。

聞聲,收銀臺前打盹的老板眼,反地對們說:“歡迎下次再來啊。”

溫書梨沒忘打招呼,微微笑了笑:“有時間會的。”

影漸行漸遠,遲川和嚴晟凜也開始收拾東西,見沈厭無任何作,遲川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阿厭,想什麽呢?這個點楊姐應該在去往班級的路上了。”

嚴晟凜史無前例地細致觀察,他發現跡象,問道:“厭哥,你是不是拿錯水了?這瓶水好像是梨子的,就你手中的這瓶。”

“什麽?阿厭拿錯水了,真假?”遲川歪著脖子夠頭去看,下定論,“老板送的水都一模一樣啊,你怎麽判斷出來的?”

外包裝都是紅白織的圖畫,當然不容易判斷出來,只能據水位。

嚴晟凜撓了撓頭,“不知道,可能是我看錯了吧,我依稀記得梨子的水放在了厭哥的左手邊,當時在打游戲,印象極淺,轉眼就忘了。”

遲川:“小事小事,不重要,我們回班得趕把作文容騰出來上去,走吧阿厭。”

沈厭站起,而後拿起極其微薄的資/料書,嗯了聲。

……

晚自習第一節 課,上英語。

楊絮把競賽作文的專用紙張發了下去,囑咐道:“這個作文紙只有一張,大家一定不要寫多字、錯字,發一張紙也是為了檢驗你們的細致力,我們班有十三位同學參賽,競賽紙張只有十三張,多一張也沒有。”

發放完畢,人站在講臺上,“今天稿,明天這些作文紙就已經封閉在了封袋裏送往省教育局判查,什麽時候下結果我還沒有接到通知,不過以往年的經驗來看,估計兩三天後會在網上公布名單,到時候參賽的同學們有序來到辦公室找我查名單,大家都別忘了。”

“聽懂了嗎?”

下面回答得稀稀散散:“聽懂了。”

楊絮不太滿意,重複一遍:“聽懂了嗎?”

強人的話誰敢擡杠,這次回答得整齊劃一、鏗鏘有力:“聽懂了!”

“很好,我們重點班就該是這種氣勢,參加競賽的同學好好寫,沒參加競賽的同學就上自習,不要頭接耳、相互打攪。”

“好的老師。”

溫書梨看著那張競賽紙,又看了看自己騰上去的草稿紙,其中後者錯別字很多,句式調整也很多,兩者相比是天壤之別。

試了試手,果然像這種大型競賽的紙張質比A4紙還要好,而且不能寫錯字,得小心謹慎點。

作文的主題與科技相連,溫書梨首先想到國家在科技方面做出的創新之就,比如高鐵速度、航空航天、以及在海洋領域做出的突破和貢獻等等。

一一列舉出來好像不太現實,而且翻譯英文來說屬實是巨大而又困難的挑戰,選了其中兩個代表。

不知道為什麽,一種熱淚盈眶而驕傲的自豪慢慢占據神經系統,溫書梨竟覺得手裏中筆的力量渺小又巨大,試著深呼吸了口氣,開始一筆一畫、認認真真地描摹。

過程比想象的要順利很多,只剩下最後快要結尾的容。

遲川早早寫完揚在空中觀賞,嘖嘖嘆:“我的字還是一如既往的瀟灑加帥氣,阿厭,要不要看看?”

沈厭沒應聲,在最後收筆的那一刻才看向遲川,“你那字本沒變過。”

而後,他把桌子上的書移下去,點的名字,“溫書梨,先別急著寫。”

溫書梨下意識地回:“嗯?”

因注意力還在競賽作文紙上,聲線短而輕,似是小貓收起了獠牙,展現出最乖巧的一面。

“你太張了,轉。”沈厭說。

的筆尖微頓,沒有否認自己張的事實。

確實太張了,九月底的天氣,涼爽不失幹燥,可的手心卻覆了一層薄薄的汗。

稍稍浸染在競賽作文紙張上,變得微皺,無異于平靜的海洋泛起漣漪,只不過海洋的初印象是漂亮無瑕,到這裏有點影響

溫書梨暗暗給自己加油,緩緩道:“我可以的。”

也想著邊有個人看著寫,不想到了最後一步出岔,但嚴晟凜和艾蟬都在寫自己的稿子,遲川寫好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溫書梨不太好意思醒他。

沈厭主,可看到了他就搭線似的聯想到便利店時的景,有點……尷尬。

怎麽回事?

溫書梨自我反省,最近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以前的在自己很需要幫助的前提下,可不會隨便因為一個人的存在下意識忽略、甚至方的拒絕。

難道是想到了驚蟄不知所蹤,的心莫名的心慌?還是說喝錯了水導致的小烏龍?

後者的原因更大一點。

也沒必要吧,況且人家又沒對著。

沈厭還想開口,溫書梨肩膀微聳,大大方方轉,“那就麻煩你幫我看一下,務必仔細一點,我不希最後出了差錯,拜托你了。”

想找回原來的自己。

“你怎麽知道我要幫你看?”他的指節輕輕敲了敲桌面。

溫書梨疑道:“那你讓我轉……”

“那你剛剛不還覺得你自己可以?”

“……”

懂了,這是一種變相的拒絕。

好吧,不麻煩就不麻煩,讓沈厭幫忙看著對方估計會再次提出“欠人”之類的,如果大多數況都讓沈厭看著的話,指不定要欠下多“債”。

要不是太重視這次英語競賽,應該不會找沈厭幫忙。

小的時候,溫子旭就拿“一件事往往做到最後大概率會失誤或者失敗”的歪理嚇唬,伴隨著年齡的長,溫書梨從起初的不相信到後來真實事例逐一驗證,最後總結出前提——好像你越在意就會越容易失誤。

後來的每每做某件事都會控制不住地想到這個“定理”,甚至心有餘悸。

這麽在意這次英語作文競賽,和飄忽比平常更大,盈盈繞在心尖上。

溫書梨想再度轉過,沈厭開口,聲線帶了點磁:“我沒說不幫你,這次不欠人。”

“真的,你沒騙我吧?”

“騙你是小狗。”

溫書梨角彎彎,被這句話逗笑了,覺得沈厭這樣的拽王人設本不會說出這五個字。

而下一刻,沈厭又說:“一個人就夠了,雖然我還沒想好那個人是什麽。”

溫書梨:“……”

極致安靜的氛圍之下,他們對立而坐,仿佛只要一擡頭或者一擡眼便能輕輕松松映下對方的全貌。

白熾燈管的打在兩人的白灰校服上,在臂彎的褶皺印出淺淺的影,像水位極低的小河流,游過無形小金魚。

專心寫,他專心看。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得很快,抓不住影子。

有了沈厭的監督,溫書梨後面犯錯誤的概率逐漸減小,還好讓他幫了忙,最後的最後溫書梨犯了一個最簡單低的錯誤。

記于心的單詞突然間忘了,草稿紙上沒有,想了好半天想不起來,卡了殼。

可筆尖已經寫出了墨,收不回去,沈厭告訴,可以用另一個單詞代替,都是同一個意思。

溫書梨照做,整通讀下來的覺比打的草稿更完,確實好很多。

文稿上去之後,溫書梨的心放松了不,堪稱如釋重負。

自知要“報恩”,雖然沈厭說不用,但可能是次數多了,欠人總比不欠人好點。

“沈厭,多虧了你幫我,如果你提條件也不是不可以。”溫書梨想了想,說:“但前提是我能做到的,而且不違反社會規定的。”

他輕笑,“我就這麽提條件?那看起來我這個人不太好說話。”

“也沒有吧。”溫書梨實話實說:“其實你好說話的,就是這次不提條件沒有在我的預料範圍之。”

沈厭想說些什麽,被下課鈴聲無打斷。

溫書梨看出來他想張口,于是問他:“你是不是還想說什麽?”

“沒。”沈厭挑眉,向後靠,“在這點你細心。”

溫書梨沉默,就當他在誇

在教室憋了四十五分鐘,同學們都想跑出去瘋玩,結果被楊絮攔了下來。

其他人只能悻悻回到座位。

來這裏是宣布一件事:“十一國慶假期,按照國家節假日的規定,整個高中年級段要放假七天。”

臺下一陣鼓掌歡呼——

“秋游秋游秋游!”

“楊姐,你想帶我們去哪兒呀,雲夏的景點那麽多,太讓人眼花繚了,本挑不過來好嘛。”

“要不然去看‘藍眼淚’?”

有同學不太懂:“藍眼淚是什麽東西?好吃嗎?”

“哈哈哈哈哈,不是啦,藍眼淚是一種現象,非常好看,可以推薦你去看看。”

易慎之日常瞇瞇眼,佛系管班:“好了好了,大家聽一下楊姐怎麽說。”

人笑了笑,“我本來是想著等省賽名單查出來再讓你們去的,畢竟人數早些知道心裏有個底,但複習這段時間我們班十三位同學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裏,當然,除了這十三位同學,我們班每個人都很努力。”

看來老師的“求生”也是非常強的。

“所以我就想早些讓你們放松放松,我事先說好哈,這次班級組團秋游并不是強求,因為有的同學國慶假期可能和家人商量好了去哪玩什麽的,兩者之間如果兼得不了,這個還是要看你們的打算。”

“不過,你們猜對了一大半。”楊絮上電腦U盤,用PPT播放幾幅“藍眼淚”的畫面,“我確實是想打算帶你們去看海,但還在猶豫,‘藍眼淚’只能在晚上才能發現它的,臨海直觀上也存在很多安全患,最終還沒定。”

畫面中的“藍眼淚”用眼睛看到的來形容,就是泛著藍的海,似是藍螢火蟲圍在一起跳舞。

漫天星空,星星璀璨而亮眼,一小拍一小拍的浪花拍擊海岸,繼而凝聚漩渦。

“如果你們真的很想去,也不是不可以。”楊絮拿了一張單子,“這個是學校統一為你們買的保險,每個人都有份。”

“丟!五中下本了?!”

“集保險不貴的,大概每個人幾十塊或者一百塊不等的樣子。”

“咦,我還以為五中花錢大手大腳了呢。”

楊絮說:“不管怎麽樣,都是學校的心意。”

對于國慶秋游這個事,遲川說:“梨子小艾,這可是我和阿厭為十班贏來的榮譽,你們一定要去哈,哦對,還有小嚴,阿厭不用說,他肯定會來的。”

“我有思想,也會反悔。”沈厭單手托著下

遲川對他的了解很徹,低眉尾,一副尼克狐尼克的壞表:“那我敢打賭你肯定會去,你每年都去看的。”

沈厭閉眼,拋兩個字:“再說。”

嚴晟凜這邊沒意見,艾蟬家裏沒有安排,因為爸媽工作忙,國慶只可能只放一天,原本打算這七天去溫書梨家裏玩,兩個孩逛逛街、買買服什麽的。

而現在有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略地算了一下,溫書梨已經好久沒出去玩了,母親林芷雖然出差回來了,但手頭上的工作依舊很多,父親溫明被調到總公司海外設立的分公司,今天回家估計會打視頻通話。

“我還沒看過真正的藍眼淚,是不是很好看?”溫書梨問。

遲川摘下眼鏡,思考道:“這個問題,阿厭最有發言權,給梨子介紹介紹,楊姐PPT上面的照片太片面了。”

嚴晟凜豎了個大拇指:“沒想到厭哥哪哪都通啊,全能學神大佬可不是白的。”

“那當然了。”

語畢,沈厭開口:“好看,但最好不要。”

以理科生的角度解釋,那些會發藍的最本來源,全都在一種名希氏彎海螢的浮游上。

因為構造的不同,這種浮游生遇到海水拍打會藍,看起來是的,可的同時你手上也會染滿千千萬萬個細小蟲子。

“發藍的本是介形蟲,這個我知道。”遲川搭了個中筆放在人中上,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一聽到蟲子,溫書梨心有些,但談不上害怕與厭惡,的膽量是艾蟬和嚴晟凜共知的。

想了想,說:“那就不,用眼睛記錄就行。”

討論結束,同學們最終敲定了“藍眼淚”,楊絮說“藍眼淚”放在最後一個,在看景之前營紮帳。

十一國慶假期酒店民宿早早被訂滿了,盡管楊絮提前好幾天看網上的酒店訂單,但與之無緣,沒搶到。

帳篷也分好壞之分,租下的帳篷是平均下來三百塊一晚,原本也問過沈厭和遲川,說是讓他們安排獎金,但兩人說是為班級爭理方式就讓安排了,就當是讓同學們公費旅游。

……

後兩節課也是上自習,十班的歡騰驚了隔壁的八班和九班,大家都在討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慕言言趁著下課趕過來,給溫書梨發小電/報:“梨子梨子,你們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溫書梨招手讓進來,先問:“你十一假期去哪玩?”

慕言言耷拉下了耳朵:“不知道呢,國慶長假肯定人山人海、人頭攢、人死人,而且雲夏臨海,我覺大家都趁著這個假期帶上自家小孩一起,這樣一想人更多了,玩的心都沒了。”

“我還沒問你們呢,這幾天我晚飯的時間來十班找你們玩,一個個的怎麽都不在班級啊,害得我好生好找。”

溫書梨解釋:“特殊況,我們那幾天在複習競賽的事,忘記和你說了,在學校的便利店。”

艾蟬從桌肚裏拿出東西賠罪,“言言,這是我和梨梨專門為你留的,因為沒有提前告訴你。”

“害,我的蟬蟬,我沒那麽小氣,有零食總歸比沒有好,我就收下啦。”慕言言笑道。

吃零食的空隙,溫書梨簡單說起了國慶假期要去看“藍眼淚”的事,慕言言羨慕得都快哭了,“嗚嗚嗚梨子,你們班主任可真好,不像老謝一樣只會讓我們做題做題。”

溫書梨提議:“如果你想去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慕言言猶豫了:“可是這是你們班的集,我一個外班人員去好像不要好吧。”

這點溫書梨沒有想到。

慕言言雖然撲騰,但也懂禮貌,算得上中規中矩,“好啦梨子,你到時候幫我拍幾張的照片就行。”

溫書梨答應了,“好。”

十一國慶假,雲夏市各個街道紛紛掛上耀眼奪目的五星紅旗。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為了避免人高峰期,楊絮在班級群裏通知大家明天一早在學校門口集合,不要帶太多東西。

衆人紛紛回複:【收到。】

溫子旭這天要趕課堂作業,看見溫書梨在玄關穿鞋子,猜道:“妹,你是不是要去超市?幫哥帶點吃的回來啊,你知道哥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

溫書梨作不停,開始系鞋帶,“那把你的自行車借我用,我的車鏈壞了,媽工作太忙沒找人修。”

“幹脆再買一個得了。”

“工作不易懂不懂?你以為錢都是這麽好掙的嗎?”

“行行行,都是跟誰去啊?”他翻開冰箱倒了一杯涼水,“如實代。”

溫書梨:“……”

真覺得哥像個小尾一樣,有的時候甚至角顛倒了過來。

“有男生,有生。”溫書梨順走車鎖鑰匙,下門把揮手:“我走啦。”

時間越來越長,共同話題越來越多,兩個小分隊逐漸合了一個小分隊,他們也漸漸隨時間變化了朋友。

遲川創建了一個名“京城大學等著我”的微信群,六人都在這裏面。

至于慕言言加沒加上沈厭的微信,答案是沒加。

因為的男神又換了,是溫子旭的死黨,的溫書梨沒接過,名字還不知道。

他們約好了在市中心的湛遠廣場會和,一起去山姆買東西,最主要的原因是孩們對超市的抵抗定力不足。

男生們也同意,他們就當出來散心,在家窩著打游戲會被家長罵,沈厭的況不明,但遲川和嚴晟凜是被真打真罵。

溫書梨住的小區在湛遠廣場附近,到得早些。

隔著很遠的距離,第一眼看到的是沈厭長支著地面,頭輕微低下,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遲川打了個哈欠,有點無聊,看到溫書梨眼前突然一亮,“梨子,在這兒在這兒!”

聞聲,沈厭按下關機鍵,循著的方向看過去。

褪去寬松的校服,窈窕的材全部顯現。

穿了一件的深藍棉織長袖,手臂襯得極細,纖細的腰肢勾勒出人的曲線,搭配高腰寬松黑和一雙經典白板鞋,淺系棒球帽及淺系斜挎包,加之淡系的容貌和笑起來可的小虎牙,整視覺效果上甜酷氛圍拉滿。

最最關鍵的是的車子,是溫子旭的山地車。

你能想象得到生騎山地車有多酷嗎?

遲川和嚴晟凜能,沈厭也有可能。

嚴晟凜看了看自己的小破車,又看了看溫書梨的純黑山地車,“梨子,你什麽時候買的新車啊?騎起來太帥了。”

剛洗完的頭發還沒幹,溫書梨只好散著,摘下帽子囫圇理了理長發,“我哥的,我的自行車鏈條壞了,還沒去修。”

“嘖嘖嘖,不得不說,旭哥的眼就是好啊,山地車都選這麽酷的。”嚴晟凜屬實羨慕:“改天我讓我媽也買一個一樣的。”

遲川附和道:“確實不錯,梨子的哥哥和阿厭的審差不多,都喜歡黑的山地車。”

男生喜歡山地車當然在理之中,黑系是其中最歡迎的,遲川這麽一說,溫書梨的目挪到沈厭上。

沖鋒、黑、黑斜挎包、還有黑山地車……不過沈厭皮白,長,是行走的架子,穿什麽服都能襯得起來。

溫書梨不總結:他好喜歡黑啊。

吸熱,好在今天天氣晴朗加多雲,到了十月初溫度不是特別高,正適合穿薄秋裝的季節。

廣場上人多,艾蟬和慕言言還沒到,他們便在樹蔭下等人。

其中有個中年阿姨來廣場上跳舞,路過他們旁邊的時候多看了幾眼,手中的彩扇都不要了,拉著溫書梨誇不停:“哎喲,小姑娘長得真俊俏,剛上大一吧,有沒有男朋友?沒有的話我覺我兒子就好的,要不然撮合撮合你倆?”

溫書梨眼睛裏全是不可思議,被認大學生就算了,還被人拉著去“相親”?

“不,阿姨您誤會了,我是高中生。”溫書梨禮貌拒絕人的好意,“我……我沒……”

第一次遇到這種況,話到邊都說不利索了。

沈厭出聲,聲線沉卻著尊重:“阿姨,不好意思,高中生不談。”

溫書梨舒了口氣,總算有人來解救了。

可接下來,沈厭說了句讓難忘至極的話:“有喜歡的人。”

溫書梨微頓,阿姨惋惜地看了過來,“哎喲小姑娘,你真有喜歡的人呀?”

沈厭輕點頭。

盡收眼底,知道拒絕長輩要委婉點,只能應道:“是的阿姨,我有喜歡的人。”

“那還真是可惜了,我兒子高材生剛畢業,都二十七了還不想著結婚,我和他爸急的呦。剛才對不住啊小姑娘,我還以為你是個大學生呢,氣質好長得漂亮,真招人喜歡。”

“沒關系的,您兒子那麽優秀,肯定會遇到他的知心良人。”

阿姨笑呵呵地打聽八卦:“能告訴我你喜歡的人什麽呀?長什麽樣子呀?難不是這三個小夥子中其中的一個?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沒、沒有……”一向大方的溫書梨也會有犯難的時候,編了個“善意”的謊言,“他……出國了,還沒回來。”

“那小子也真是的,讓這麽漂亮的小姑娘等著,真心疼的呦。”

後面兩人聊了幾句,中年阿姨見求“兒媳婦”不便離開了。

溫書梨洩氣般地坐下,“早知道不該那麽說的。”

沈厭卻說:“我覺得主意不錯。”

溫書梨:“……”

那當然,被“審判”的不是你。

遲川和嚴晟凜大氣兒都不敢一個,現在才敢張口呼吸,遲川說:“剛才那阿姨的氣場太強了,像極了以後我不結婚著急催婚的我媽。”

話鋒一轉,他問起了溫書梨還沒聊完的話題,“梨子,你真有喜歡的人啊?我們都是朋友了,說來聽聽唄。”

溫書梨拒絕:“個人私,不方便。”

話落,艾蟬和慕言言姍姍來遲地趕來,慕言言揮手:“嘿朋友們,我們來啦~”

“來的路上到了百年一遇才會發生的事,居然有小天化日之下搶劫,真巧的是被姑上了,那肯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然後我一個上勾拳、一個下勾拳、一個左勾拳、一個右勾拳,功把人抓住了。”

嚴晟凜面無表穿,低聲和邊的遲川說:“川哥,腦子有問題,你就當看個雜技演演,以我對的了解,只會選擇報警。”

遲川呆滯地點了點頭,“好像、好像能看出來。”

艾蟬沒什麽大問題,就是跟著慕言言一起報警,在路上耽誤了些時間。

“那你們肯定不及梨子的百年一遇,梨子被‘催婚’了,準確地說,是那位阿姨太著急為自己兒子找兒媳婦了,看梨子長得漂亮,就想讓梨子當家兒媳婦。”

“這樣呀,梨子有點慘吼吼吼。”

溫書梨雙手比叉打斷,“這件事就這麽翻篇了,我們去山姆吧。”

“催婚”話題結束。

……

山姆應該是雲夏市規模最大的綜合類超市,裏面的品齊全,溫書梨很喜歡買巨型的膨化食品,量多還便宜,這點深深中了的喜

六人一起逛太麻煩,于是兵分兩路,生一隊,男生一隊。

男生這邊遲川和嚴晟凜還好,他們見到這個新奇,見到那個新奇,沈厭這邊則淡然如水,隨便在鍋碗瓢盆的廚房用兜兜轉轉,然後拿下了……一碟一碗。

恰好被尋找水杯的溫書梨看到。

兩人四目相對,沈厭先說話:“來一下,幫我個忙。”

溫書梨推著購車走過去,“怎麽了嗎?”

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也不知道是該笑不好,還是該誇大度。

“碗和碟,這兩套該選哪一套?”沈厭把兩套放在購車裏讓做對比。

上沒有多大差別,都偏向日常簡約風,如果以沈厭這樣的格喜歡花裏胡哨的,屬實太違和了。

就是圖案上一個是方塊,一個是圓形,溫書梨想說卻又不能說,抿了抿,含蓄問道:“你個人是喜歡方塊還是圓形?”

沈厭說:“我要是知道喜歡哪個,還會找你嗎?”

反客為主,可以,非常可以。

溫書梨噎了下,“我覺得兩者沒什麽差別,要選簡約的話,玻璃明碗?”

“喂貓。”

“那就陶瓷小貓。”

“不簡約。”

“……”

好難伺候。

想起來喂貓應該是喂貍貍,溫書梨上了心,仔細挑挑選選找不出合適的,偶然間看到位于上方的第二排貨架有一個小花瓣陶瓷碗碟,揚手指了指,“要不這個?貍貍應該會喜歡。”

“那是什麽花瓣?”

“不知道,白的,碗碟底部是淺系,辨識不出來。”

說罷,溫書梨擡腳拿那個小花瓣陶瓷碗碟,可一米六七的個子遇到兩米多的貨架,一米六七就沒那麽偉大了。

費力踮腳,的指節僅僅到了碗碟邊釉,要拿全部有點吃力,而對“讓沈厭幫忙”的想法仿佛自屏蔽般拋之腦外,後者虛靠著貨架看,也不出聲,很靜地看。

大抵是手臂揚得高,溫書梨那盈盈一握的細腰出一小截白玉般的,深藍和黑撞,兩種深系只會讓皮更顯白。

的骨架小,脊骨清瘦,像是營養不良似的,蝴蝶骨凸出,修長的脖頸稍得繃直,染了些難以察覺的緋

就在指節到碗碟三分之一的那一刻,後倏然多了一道安全極高的影。

影借攏下來,將完全覆蓋,隨之而來是他上的無可比擬的淺淡氣息,他的手指修長,加之天生的高優勢,很容易把小花瓣陶瓷碗碟拿下來。

溫書梨回神,這個角度,彈不了,一舉一都只能在仄狹小的空間範圍,手腳展不太開,仿佛被銀質的枷鎖桎梏。

可手腕什麽也沒有。

“我……”

又被打斷,只聽見頭頂上方傳來沈厭的聲音:“溫書梨,我站在那裏是擺設?”

名字的次數逐漸遞增,溫書梨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點倒無所謂,只不過在名字之前大多數況會下意識看向沈厭。

這次也是。

很薄、瞳孔很黑、肩膀很寬、睫也很長……

默了兩秒,溫書梨說:“我的個子不矮,自認為能夠得到。”

“然後呢?”

然後就沒夠到啊,這還用問嗎?

的桃花眸子盯著他,聲線放緩:“你多高,我覺我沒比你矮多。”

沈厭回:“一米八七。”

二十厘米相當于手掌完全展開,大拇指頂端到中指頂端的距離,差距也沒那麽大吧。

“自己夠不到,記得找我幫忙。”沈厭往後退半步,把碗碟放在購車裏,“下次別忘。”

溫書梨想:可能沒有下次了。

因為會找理貨員,理貨員的便攜扶梯會更方便。

……

幾人買的東西不多,其中一部分也為明天的秋游做了準備,來到休息區,剛一坐下,眼尖的慕言言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楚淮和阮歡。

男生跟在生後面,生應該生了氣,男生表討好,還時不時逗開心,但無任何效果。

慕言言碎,看到楚淮就想起了“狗”這個詞,真夠覺得惡心的。

“梨子,你知道前段時間罵楚淮的論壇為什麽消失得那麽快嗎?”

溫書梨一聽不簡單,“有瓜啊?”

艾蟬也湊近聽,“什麽呀什麽呀?”

慕言言:“就上次籃球賽楚淮不是被五中學生給噴了嗎,我聽別人說他給他爸告狀,然後他爸砸錢的熱度,沒想到吧,他不僅是個狗,還是個巨嬰。”

“總之跟這樣的人接不就行了,好好吃你的蛋糕,管那麽多幹什麽,又和我們沒關系。”嚴晟凜又給開了一盒。

“我心裏氣呀,他推倒梨子還沒找他算賬呢,話說梨子,你的好了嗎?有沒有留疤什麽的?”

溫書梨失笑:“沒,早好了,好像用了一個星期,我記不太清了。”

談到傷疤,想到了沈厭脖頸上的傷疤,這麽長時間應該好了吧,也沒問他。

思及此,溫書梨的手腕被慕言言猛然拽住,“梨子梨子,快看,楚淮被扇掌了。”

前段時間網絡上還流行一個梗,從電視劇引出來的——“翠,打爛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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