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人眼, 好像看不夠似的。

講臺上，楊絮翻書開始講解知識點，小蜂過濾的聲放大幾倍, 把衆人的激勁兒拉了回來。

短暫的討論會落下序幕。

他們還在班級，太多人注視會讓溫書梨不太自在, 輕咳了聲, 說起新話題：“明天周日, 學校附近新開了家書店，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末了，接著上一句：“資/料應該全的，我想多買幾本。”

雅思和托福不是隨便說說的, 關鍵要有充分的基礎準備, 加之在學校悶了一星期, 也該出去放松，偶爾換個環境在客觀上會減學習力。

沈厭明白的意思，點頭應：“好, 陪你一起。”

經十幾秒的商量, 六人一致同意。

不過，溫書梨覺得了點什麽。

下課後，才後知後覺想起來，然後問嚴晟凜：“很多天沒見到言言了，你知道去哪了嗎？”

九班和十班就隔了一道牆, 兩班氣氛不同, 但想找人玩班主任不會特意阻止，勞逸結合的道理, 他們都懂。

這幾天學習沉浸得忘我, 雖然平淡枯燥, 卻是充實的，自屏蔽外界嘈耳的打鬧聲和嬉笑聲，心無旁騖。

上次去九班找阮歡也沒看到慕言言，邊了小太的咋咋呼呼，反應過來，真不適應的。

嚴晟凜的眼神有些躲閃，應該不太想說，看來，他肯定知道什麽。

偏偏這時候倦意湧了上來，睡眠時間缺失。

溫書梨忍住眼皮闔上的念頭，眉宇微憩，長睫了，“言言到底怎麽了？”

這段時間艾蟬同溫書梨一樣，為了趕稍高強度的學習計劃，哈欠比以前打得更頻繁了，所以，十分鐘的小課間也不能錯過補覺的時期。

但聽到這，艾蟬轉過，小姑娘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他，也問：“我前兩天去辦公室也沒見到言言，快告訴我們吧。”

紙包不住火，再瞞下去餡的意圖更明顯，不如主“投降”。

嚴晟凜先是搖搖頭，嘆了口氣，評價自己爛到家的演技，“原來演員不是那麽好當的。”

“轉學了，昨天剛走的，特地叮囑我不要告訴你們，怕你們傷心。”他手拿黑水筆橡皮，小聲嘀咕：“拜托，傷心的是我好嗎。”

橡皮表面原本平整，筆尖有一搭沒一搭地刺，理學角度，力是相互作用的，可橡皮和水筆皆無生命，不到疼，真正心疼的是嚴晟凜。

他和慕言言三歲就認識，在同一小區同一屋檐下，第一天認識看不慣彼此，經常互懟，雙方家長沒覺得不好，小孩子嘛，玩玩鬧鬧沒關系的。後來的求學道路，家長們本著青梅竹馬能相互照顧，小學初中高中都在同一個學校。

清溪省學習資源優渥，慕名轉來求學的外地學子數不勝數，慕言言并不是清溪省的戶籍，應國家政策，必須在原省考試。的爸媽想的是高二課程結束再回去，但始料未及，外婆生病需要照顧，思來想去，最終決定提前回去一年。

轉學手續匆匆，把必要的書本和生活用品收拾好，慕言言便離開五中了。不告訴們是因為幾個人傷心圍在一團，覺“矯”的，暫時分別而已，又不是真見不到了。

嚴晟凜說：“誰家竹馬想和青梅分開？”

這句話同樣小聲，溫書梨聽到了，微微一笑：“你都說了頂峰相見，大學還在一塊就行。”

這時，慕言言的視頻通話撥了過來。

對面那頭不像平時那樣突然一蹦跶，反而靜悄悄的，似乎在觀察溫書梨和艾蟬的反應，語速慢慢吞吞：“梨子，蟬蟬，你們……應該知道啦吧？”

“害，我就轉個學，就算高二不轉學高三也要轉學的，因為我外婆生病提前了一些時間，放心啦，大學約定我還記得的，沒告訴你們是我不對，怕你們為我‘傷心絕’腫麽辦，我可看不得兩個小人兒哭。”

先發制人說了一大堆，溫書梨笑了：“沒怪你啦，我們都理解的，你在那邊照顧好自己，好好努力學習，有開心的事和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說給我們聽。”

艾蟬點點頭，“對呀對呀，言言，好朋友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趁著空隙，嚴晟凜話，臉稍微臭了點：“你不是說不告訴梨子們嗎，‘自投羅網’幹什麽？”

慕言言還在笑著應們的話，見到嚴晟凜，臉也拉下來，沒好氣地回懟：“心裏有事我心虛不行啊，管天管地管那麽多。”

“嘖，小姑一個。”

“誒，真乖。”慕言言變臉。

“……”

兩人又不知道因為什麽“吵”起來，溫書梨和艾蟬在一旁默默觀戰，沈厭和遲川兩個人又坐同一個凳子，前者扯哂笑，後者捧腹大笑，笑的對象是一個人——嚴晟凜。

他太弱了，吵架從來沒有贏過。

說著說著，離上課鈴聲還有兩三分鐘，慕言言突然想起來什麽，請求溫書梨幫個忙，“梨子，你看我都離開五中了，見不到我男神，我心痛啊，能不能幫我拍幾張照片呀？這樣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指定不失眠。”

忘了說，慕言言目前為止不知道溫書梨和沈厭的進展。

要不是沒年，兩人早就談了。

每天都在磕cp的遲川方吐槽：“救命，為什麽是高二？！”

這是吐槽最多的一句。

遲川看了一眼沈厭，隨之子傾斜，鏡，“好像不太行。”

慕言言：“為什麽啊？”

“兩個原因，回頭讓小嚴跟你解釋，他知道。”遲川話說一半，打了個啞謎讓去猜。

的確是兩個原因，一個是溫書梨和沈厭現在的關系不方便，另一個是慕言言和嚴晟凜，十四年的青梅竹馬啊，晚上拿著其他男生的照片樂呵傻笑，某人分分鐘酸醋缸。

慕言言那邊好像有急事，說了句：“那我等著嚴晟凜解釋。”

細細品味，嗯……好像是咬著牙說的。

電話掛斷。

不得不承認，遲川太助攻別人了，如果助攻有獎，第一簡直非他莫屬，直接改名“助攻小王子”算了。

沈厭坐在他們三個中間，嚴晟凜想抱遲川，一個熊抱把前者抱滿懷。

臉靠在沈厭肩膀上，嘟囔著：“川哥，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裏面推。”

沈厭不耐地嘖了聲，推他的頭。

遲川笑道：“哈哈哈，一本正經地助攻好不好，不收費的那種。”

書店位置在學校東側的十字街道南邊，地理優越，因為是新開的，加之優惠活力度不大，盡管攤上人流量大的周日，書店裏面的人倒是不多不。

十一月中旬的豔高照天氣，冷熱正好。

進了裏面，六人找到一安靜的角落坐下。

書店裝修簡潔大方，調以淺白和原木為主，燈暖黃，門口堆放幾盆綠植，過巨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街邊飛馳的車流，噪音隔絕超棒，部空間安靜，愜意又放松。

“不錯誒梨子，你怎麽找到這家書店的？”遲川低聲音問。

住校生出校門的次數不多，對外界新開的店面或者倒閉的店面沒什麽興趣，有什麽想去看的書就在學校圖書館，但圖書館書籍限，一些拓展的書籍堪稱得上“稀有”，只有外面書店才會賣。

電腦放置好，溫書梨擡眸，回：“我媽告訴我的，說這家書店主打外文學，裏面的高中課外書質量很高，可以多看看。”

書架旁邊有一列列指示牌，分別寫有理學、數學、語言文學、英語學等等。

溫書梨去了英語學區域，沈厭跟在後。

每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明明視線在一排排書籍搜索目標，大抵注意力不集中，餘總是不經意向後看，而且……很在意。

“阿厭，”溫書梨停了步子，轉，也不知道是調侃自己還是調侃他，“我不是小孩兒，不用看這麽。”

他也在挑書，瘦白的手腕因揚起的作出一小截，腕骨凸出，機械手表換了一款，依舊是黑。

眸子微低，神漫不經心的，不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後，灼灼目纏之，嗓音緩沉：“幫你搬書，拿多了自己搬不，忍心讓你累著？”

原以為是黏人，沒想到是想幫忙，要說嚴謹點兒，兩者估計都占了。

自知“誤會”了他，溫書梨笑了笑，小虎牙尖尖的，清甜氣息滿滿，“你這麽說讓我想到了高二開學那天，二十多本書你一個人都搬了，當時沒認出你，我就想，這個人好拽啊。”

故意問：“那時候也是怕我累著？”

去廣播室搬書那次，因為有兩個人相的時間空間，沈厭高興很久，想多和說一些話，哪怕是一些平時懶得開口的瑣碎小事。

他就是不想累，把剩下的一半書搬起時，他輕微低了低子讓放上來。

對的喜歡，永遠都在細節裏。

“溫書梨。”

“嗯？”

“你在我？”

溫書梨愣了愣，佯裝思考幾秒鐘，桃花眼漾出淺淺笑意，一字一頓道：“你……還用？”

語氣帶了點認真的意味，到底誰誰啊。

這個問題，回答肯定還是否定好像都不占優勢。

他敗下了陣，選擇第三個答案，“縱容”，意思就是你說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

類似于寵？應該可以這麽說。

正題不能越來越偏，沈厭在與他視線平視的書架上選了十幾本英語資/料書，最後又出一本英文書籍。

英語資/料不用過多解釋，有單詞書、語法書、句式書……，但最後拿的英文書籍在衆多資/料書中，散發的芒異常耀眼。

書封是紅絨質地，書名嵌在正中央，英語字飄揚灑，凹陷采用燙金和燙銀工藝，通俗點來說，高端大氣上檔次。

名字是【Rose Elf amp;amp; White Moon Youth】，英語基礎知識掌握還可以的下意識在心裏翻譯。

——【玫瑰靈amp;amp;白月年】

“這本書的故事不錯，通讀下來有利于口語提升。”沈厭沒讓搬一本書，全都自己抱著，“讀兩遍後，寫一份觀後給我，我來監督你的英語。”

隨後又補充道:“還有，全科績。”

溫書梨心想：怎麽……有種老師看管學生的既視？

知道沈厭在幫，沒有拒絕好意，答應他，“好啊，我一定會讓老師滿意的。”

“觀後要寫多字？”

沈厭想開口，溫書梨說：“八百字好像有點多了。”

“那就五百二十一。”

五百二十一？

好心機啊。

作者有話說：

鵝：阿厭，好多讀者想看我們甜甜的。

阿厭鵝的頭：等你年。

鵝：你說，作者是親媽還是後……

阿厭還沒說話。

我（立馬舉手）：親媽親媽！

書是我編滴

知道你們想看甜甜的啦，這篇節奏慢熱，我已經在盡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