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你就這麽想？

裏間的江若梅和程亦茜聽見頓時垮下小臉要哭, 老祖宗連忙朝們擺手，示意們別鬧。

等那姐妹倆走了老遠，江若梅淚水盈睫輕輕拉著老祖宗的角,

“外祖母, 二表姐不會說真的吧？”

這個老祖宗還真說不好。

“您不會讓這麽做的對不對？”

老祖宗沒做聲。

老人家在程家德高重, 十亭有九亭事做得了主, 卻也有一亭做不了主。

程家真正的話事人還是程明昱，程明昱什麽都好, 有一個病，極其疼四個孩子, 無他, 孩子們命苦打小都沒了娘, 程明昱心裏愧疚，又是當爹又是當娘的，格外縱了些, 沒讓他們過委屈。

程亦喬若真有這個意思，程明昱是會依著兒的。

看著委屈掉眼淚的外孫, 老祖宗心裏也疼, 手心手背都是。

著江若梅的背心, “好孩子，把外祖母的話聽進去，該你的跑不了, 不該你的你也不能越界，明白嗎？”

老祖宗只差沒點，到底是客人，要有分寸。

江若梅又不笨，明白了這話, 慢慢點了頭。

程家的庫房在程家園東北角一，四四方方築著高牆，裏面有許多貨棧，分門別類放著各地收來的租子和貨，這裏有一扇小門通往後山林子，那些被送來的活便養在林子裏。

不多時程亦喬與程亦安來到庫房的南門，這裏有家丁和管事守著，大家看到府上的二小姐和三小姐過來，是不做任何盤問，直接放人的。

負責看守皮貨的管事恭敬領著二人進了甬道，過了甬道來到一個空曠的庭院，正屋便是一兩層樓的貨棧，早有仆人提著風燈候在裏頭，姐妹倆相攜而，裏面是一間好大的貨房，幾百張各式各樣的皮貨懸掛在三面牆壁，石青的銀鼠皮子，灰鼠皮子，白狐，黑狐，棕狐，各種類的貂更是應有盡有，外頭幾年難遇的孔雀翎，這裏卻有好幾件，看得程亦安眼花繚嘆為觀止。

程家有專門飼養這些牲畜的莊子，每年采集了這些上好貨送去程家在江南的織造坊，繡娘們織各式各樣的皮貨，再送來府邸，供府上的繡娘給姑娘們量裁。

程亦喬顯然是見多不怪，推著往前，“妹妹先挑吧。”

程亦安忙搖頭，“還是姐姐先挑。”

程亦喬嗔了一眼，替了下頜的系帶，嘟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先挑呀？可是咱們程家規矩長有序，小的先來，我都先挑了十幾年，如今該到你了。”

程亦安明白了，笑了笑，便轉往貨架前踱步，程亦喬抱著手爐不自瞥向自己相中的幾張，結果那程亦安走了幾步，突然回過眸，嚇了一跳，

“你做什麽！”

程亦安歪著子笑道，“我在看姐姐喜歡什麽？”

程亦喬連忙捂住臉，“不許看，不許看。”

等到再睜開眼，卻見程亦安拿著一件孔雀翎的皮子過來了，果然妹妹還是相中了這件，這件孔雀翎是所有皮貨中最驚豔的一件，用的是翠鳥上最豔麗的那一撮發所織，采集這麽一件就要耗好幾年的功夫，再請最好的繡娘花半年的功夫織繡而，這玩意兒放眼整個大晉都極其稀有。

程亦喬出笑容，“這件很好，很襯你的。”

不料程亦安卻將之塞給程亦喬，“這個給姐姐吧。”

程亦喬愣了愣，旋即搖頭，“說好你先挑的，你若給了我，回頭爹爹會責我欺負你。”

心想這個小妮子可真狡猾，竟然還真被發現了。

程亦安笑眼彎彎，“我有一件。”

程亦喬滿臉詫異，“你真有？你哪來的？”

程亦安道，“我嫁妝裏有一件。”

程亦喬忽然想起去年皮子庫時，一眼就相中了其中兩件孔雀翎，一件鮮豔些一件差些，等次日過來挑時，那件好的就不見了，只剩下一件差的。

當時詢問管事，管事只道是爹爹拿走了。

沒想到是給了程亦安，

“定是爹爹給的。”

程亦安也猜到了。

這麽一來，程亦喬就心安理得了，把手爐塞給丫鬟，將孔雀翎接了過來，

“那我就卻之不恭啦。”

轉念一想，這輩子什麽時候讓過人，程亦安看著溫溫的，一來就謙讓，程亦喬心裏過意不去，頓時不幹了，將那件皮貨塞給丫鬟拿著，帶著程亦安上前，

“來，姐姐親自給你挑！”

恰在這時，針線房的掌事娘子帶著幾個仆婦過來了，從容朝二人施禮，

“二小姐，三小姐，家主吩咐奴婢給兩位量子，好裁制裳。”

程亦喬從上至下，從裏到外給程亦安挑了一，繡娘在一旁給程亦安量，不到一會兒功夫，連款式皮料均給定好，譬如拿一件豹皮做裏子，一件孔雀翎做面子，制一件厚厚的皮襖，下雪天穿著不知多暖和，裏做件灰鼠的褂子，春秋可穿，兩件大紅羽紗的皮襖，玄狐的鬥篷，到最後姐妹倆竟然在裏頭發現兩件極其珍貴的一等海龍皮。

程亦喬識貨，小眼神都在冒，要知道這玩意兒可是海裏來的，比孔雀翎還難到手，旁的皮子論件賣，海龍皮和孔雀翎可是論兩賣。

不消說，各人一件，拿去讓針線房連夜趕工。

“五日，我要穿在上！”程亦喬吩咐繡娘。

程亦安被樣逗樂。

出門時，程亦喬別提多爽快了，摟著程亦安的胳膊道，“哎，誰程亦歆沒回來呢，這兩件寶貝就咱倆分了不是？”

“是做姐姐的，讓著咱倆也理當中。”

程亦安從程亦喬慨的語氣裏聽到幾分忌憚，還有程亦喬怕的人？

程亦安難以想象長姐回來會是什麽派頭。

忙活快一個時辰，姐妹倆也乏了，各自回房歇著。

管事很快將姐妹倆的戰果稟去前院書房，程明昱正坐在桌案後翻閱邸報，聽了這話極難得出笑容，

“安安喜歡就好。”

就怕孩子拘束。

程亦安起先還擔心自己擇床，泡了溫浴後，奇跡般一合眼就睡下了。

睡得正香，忙至深夜回府的陸栩生就沒這麽好過了。

沐浴更進了屋子，李嬤嬤給他斟了一杯水，裊裊娜娜的水汽如煙在半空搖曳，襯得這屋子越發冷冷清清。

陸栩生沉默地喝完水，吹了燈，上塌倒頭就睡。

鼻尖縈繞著悉的溫香，伴隨著一慣熏的梨花香。

枕褥間全是的味道。

陸栩生深吸了一口氣，著黑漆漆的床頂許久，沉默地去浴室淋了個涼水浴。

回到床榻，好了些，可依舊沒有睡意。

就好像缺了什麽。

過去不覺得，這樣的日子也過了很多年，偏如今就不一樣，果然應了那句，家裏有個人才像家。

這個程亦彥，非得跟他過不去？

輾轉反側至後半夜才睡著。

翌日晨起，天還沒亮李嬤嬤進屋收拾時，他早不見蹤影。

冬月初一天還沒亮，程家的仆從便早早在府邸各穿梭，議事廳的簾帳升起，火爐子也已燒得紅亮，茶水間升起裊裊青煙，大廚房更是熱火朝天。

今日冬至，朝廷放假三日。

今日也是程家大宴，族人陸陸續續抵達程家長房，人比上回老太君壽宴還多，裏五十桌外五十桌，就連廊廡都坐滿了人，後院眷就更熱鬧了，趕著這個機會獻些寶貝來討老祖宗的巧，待會分年例沒準能多些好。

今個兒人多，又是一年一度的亞歲宴，程明昱沒有妻子，必須老祖宗這位前族長夫人鎮場子，是以幹脆挪去了垂花門的花廳，這間花廳三合抱式，正廳坐北朝南，長廊左右相銜，將正中圍一個院子，院子上搭建了戲臺，厚厚的猩猩氈布將整個花廳圍得不風，四下設了五六十張桌子，每個桌子底下擱著碳爐子，人多熱鬧，座無虛席，一點都不冷。

正北當中擺著一架十二開的紫檀花鳥大屏風，底下安置一張紫檀羅漢床，鋪著厚厚的豹皮褥子，這一整日，老祖宗特意拉著程亦安在側坐著，也僅僅只有，目的在于告訴族所有人，程亦安現在是長房的幺。

六房的老太太是懂得如何埋汰人的，今日刻意繞路去四房將老太太一道攙了來，路上還說，

“咱們妯娌這麽多年，我竟不知四嫂手眼通天，有這等手腕和本事，十七年哪，就靠著當年的夏氏和安安討了長房不知多好吧，你這有那麽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味了....”

“過去每年你們拿了上等分紅，今年安安不在，就不知道你們還有哪個臉尋明昱要銀錢？”

四老太太經歷這段時日的遭遇，已見多不怪，對著的冷嘲熱諷無甚反應，“我比不得六弟妹膝下子嗣

爭氣，我這幾個不孝子沒什麽本事，我不得扯虎皮謀大旗，想借著安安沾點，如今來瞧，靠這個靠這個，都不如靠自己...”

六房老太太還以為這位老妯娌被惹急了要跟鬧呢，不想先認了輸。

四房老太太又道，“我確實指靠安安這門婚事提攜我們四房，可如今你也瞧見了，人憎鬼厭的，裏外不是人，還是你好，你們家十四郎爭氣，得明昱教導，遲早能中進士。”

一說到孫子，那確實是六房老太太的驕傲，素來有小神之稱，很得程明昱看重，便打開了話匣子般嘮叨個不停，四房老太太就這麽四兩撥千斤般將兌給揭了過去，著深藍的蒼穹想，人果然還是得行正途，走正道，這樣路走的才實。

程亦安當然在花廳見到了四房的祖母，一段時日不見已瘦骨嶙峋，顯見老了許多，一時神十分複雜，若說沒有，畢竟十幾年朝夕相，算是這些年得到的唯一親，可一想到這親背後摻雜著利用，程亦安心裏就犯堵。

老祖宗將祖孫倆神收在眼底，當著衆人的面還是吩咐程亦安，

“去將你叔祖母攙去席間。”

甭管裏如何，十幾年養育，面上功夫還得是要有的，省得外頭的人道程亦安歸了房就忘了舊，老祖宗是個豁達人，深明大義，等閑不將臉面撕得太難看。

程亦安依言照做，那四房老太太握著細的手背落了淚，舍不得挪開眼，

“安安....”

回了長房就是不一樣，模樣養了些，眉眼也愈加鎮靜大方。

程亦安慢慢將手按下，主替斟了茶，又回到了老祖宗旁。

不一會管事的來稟，說是外頭開宴了，老祖宗便笑，

“，那咱們也上菜點戲本子吧。”

一聲令下，各式各樣的佳肴依次上了桌，大家吃食看戲，喧囂不絕。

比起熱熱鬧鬧的宅，外院便肅靜許多。

第一日開宴，程明昱一席黑白相間的寬袍端坐在議事廳橫廳之上，裏裏外外的族人紛紛起朝族長行大禮，隨後程明昱也起給幾位祖老長輩還禮，如此落座，方進行第一日的分發份例。

程明昱跟前擺著一張長案，書冊賬目整齊劃一擺在其上，兩名書侍奉筆墨，四名管家候在兩側，只要他在場，席間從來無人說話，廣袖無風而，姿端端正正，即便默然不語，也自有一凜然氣度。

偌大的議事廳，幾百上千人，愣是無人吭聲，均目不轉睛等著他作為。

民以食為天，第一日發的是口糧。

依照每房人丁數發放，無論老男每人一石，無任何可質疑之，從二房起，至跟程家連了宗依附的偏族，總共五十房人的主事人挨個來他跟前領兌票，先看金額對不對，簽個字畫個押，拿著兌票可去程家庫房領糧食。

程家有兩個糧倉，一個在京城程家園，一個在弘農程家堡，京城這個小些，只供日常用度，程家堡那個才是貨真價實的倉庫，住在京城的在程家園兌，住在弘農老宅的領了兌票去程家堡兌便是，均十分便利。

過去程家亞歲宴還沒這般興盛，自從程明昱掌家後，家族不斷發揚壯大，無論是家族産業，還是子嗣讀書，他兩手都抓，兩手都，程家産業遍布四境，族中子弟科舉出者比比皆是，此外他還整頓戒律院，約束懲戒族中子弟行為，程家在他手裏算是如日中天了，也正因為此，程家上下沒有人不服他。

他是程家的信仰。

分完口糧已是午時末，老太君那邊戲也看的差不多了，歇個晌，晚邊繼續，程亦安剛用了晚膳，捧著一盞鹽茶正喝著呢，外頭忽然來了一外事嬤嬤，悄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

程亦安眨了眨眼。

老祖宗聽見了，角都不平了，故意揚著嗓，“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

“哎呀，老祖宗，你就不能小聲點...”程亦安被弄紅了臉。

老祖宗大笑，“年輕小夫妻，這才對嘛...”

程亦安愧難當在衆人揶揄的視線裏離了席，出了暖閣，如蘭替披上一件緙銀灰鼠皮襖，扶著往外走，“裘青遞來的消息，好似也沒遮掩著。”

“哪個門？”

“正門。”

程亦安扶額，還真是招搖！

行至程家大門，果然瞧見陸家的馬車大喇喇停在程家巷正中。

程家巷前從不停馬車的，要麽往兩側巷子裏去，要麽早早下車，行至正門來。

顯然陸栩生也跟程亦彥扛上了。

你程家的規矩約束不了我陸栩生。

見三小姐出來，程家仆從很給面子垂下眸裝作沒看到，程亦安便悄悄掀簾上了馬車。

那男人今日穿了一天青長袍，紋不坐在馬塌上看書，小案上擱著一個小食盒，聞著像是栗子香，

“你怎麽來了？”程亦安在他對面坐下。

陸栩生不看，只將那食盒推到跟前，

“路過這間鋪子，新開的，給你捎來。”明顯還帶著怨氣。

是路過，還是特意來的？

程家和陸家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可不順路呢。

程亦安，“不是說不來嗎？”

陸栩生噎了噎。

程亦安開那食盒，裏面果然裝著一碟熱乎乎的栗子，了一顆塞在裏，

“還香的，也細膩。”

陸栩生見吃得津津有味，擱下書冊問道，“還要住幾日？”

程亦安狀似無意說，“還要幾日吧，得初五才能分紅。”

陸栩生皺眉道，“白日不能來嗎？非得住這！”

程亦安眼波流轉，笑著他，“要不，你也住下來？”

“沒門。”陸栩生輕哼道，“我不給程亦彥這個面子。”

“對，我二哥哥也沒邀請你。”

陸栩生氣笑。

程亦安專心致志剝栗子吃，“那你就等幾日吧。”

陸栩生視線落在上，這才多久沒見呢，人好像變了，那張小臉像是被蒸紅的果子，白裏紅，一截雪白的脖頸深裳，暈黃的燈芒照下來，生香，這是溫浴的效果。

他腦海第一次浮現“活生香”四字。

很不合時宜。

他輕嗤一聲，移開視線。

程亦安吃了幾顆便停下了，尋外頭如蘭要了塊帕子淨了手，重新將食盒裝好，遞給如蘭。

“那我走了。”

衆目睽睽之下離席，不好耽擱太久。

陸栩生皺著眉，“急什麽？再等等。”

“等什麽？”

陸栩生沒說話，忽然將小案挪開，整個影罩下來，程亦安被到牆角，眼睜睜看著那張俊臉下來，落在旁，忽然屏住呼吸。

過去二人親熱歸親熱，陸栩生還從未親過的。

他好似沒這個習慣。

前世今生皆是。

程亦安不甘示弱，擡起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他。

“你就這麽想？”

當然知道這個男人的德，除了月事那幾日，他每晚都不帶歇的。

這一走，他當然不好。

陸栩生目落在角，那裏還粘了些栗子末，尖忽然慢慢逡巡過去，程亦安差點要打哆嗦，陸栩生很果斷地扣住腰，將整個人鉗制在他桎梏下。

外頭響起一道輕咳聲。

顯然是見程亦安上馬車久了，刻意出聲提醒。

不消說，程亦彥。

男人天生反骨被激出來，刻意加重了力道，“我想，你給麽？”

程亦安聽著陸栩生重的呼吸，嗤道，“你做夢。”

陸栩生垂眸看著，在他懷裏，白淨勝雪，水汪汪的杏眼，像是天真的小狐貍，無端出幾分勾人的姝。

“你明晚想吃什麽？”他啞聲問，寬掌在纖細的腰肢游離有些不忍松手。

程亦安便知他明晚還要來，眉梢帶著促狹，“荷葉包...”

“...”陸栩生無奈松開。

前世陸栩生那狗脾氣，從不與

人低頭，這輩子能把他到這個地步，很難得，程亦安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

外頭程亦彥已經咳了好幾聲了，程亦安只得推開陸栩生，慌忙整理襟，下車去。

頂著哥哥的人的視線，提著擺上了臺階，大約是聽到那人開簾子，回了一眼，陸栩生半掀車簾，一張廓分明的俊臉在半暗半明之，眼神分明不盯著，程亦安被他盯得莫名臉熱，上輩子經歷了兩個男人，什麽陣仗沒見過，這算怎麽回事？

程亦安靦腆地進了門。

程亦彥看著妹妹那懵懵懂懂的樣子，直搖頭。

然後朝著陸栩生的馬車一揖，“慎之好走不送。”

陸栩生沒好氣地扔下簾帳，吩咐侍衛調轉馬頭離開。

明明是明正娶的妻子，怎麽整的跟似的。

這廂趕走陸栩生，程亦彥往裏去，側的管家很是不解問，

“二爺，您怎麽不邀請姑爺一道來住呢，畢竟是年輕夫妻。”

程亦彥瀟灑地負手往前走，笑道，“你懂什麽，妹妹子和，哪裏是陸栩生的對手，不磨一磨他的子，他以為妹妹無人撐腰，私下不知怎麽欺負呢。”

程亦彥追到垂花門，住了打算去後院的程亦安，“安安。”

程亦安聞聲回過眸，立在廊子上等他，“二哥哥....”

程亦彥將仆從揮退，來到跟前，很嚴肅地說，“安安，你子得要強些，不要事事依著陸栩生，的事嘛，主權握在自己手裏，不要圍著對方轉....上桿子可不是好事...”

程亦安深以為然，“放心吧二哥哥，我心裏有數的。”

程亦彥看著妹妹篤定的眼神，這才放心讓回去。

又去前院忙了一會兒，至客散方歸，回到自己的院子，瞧見妻子盧氏在案後看賬簿，連忙掀簾進去，將氅接下給丫鬟，淨了手獨自往裏來，

“怎麽還不歇著？”

盧氏擡眼看他，了腰，“今日事今日畢，明日還有宴席，我得核對賓客名錄，不能讓竈房出岔子。”

說到長房大盧氏，那是最能幹端莊的人，程明昱沒有妻子，本該族長夫人承擔的重務大多落在肩上，累自然是累的，合族大小事都要過問，好就在年紀輕輕在族中便站穩腳跟，立了，往後程亦彥接任族長時，便輕松了。

程亦彥見面疲憊，心疼得不得了，

“來，我給你斟茶....”

盧氏在外頭端莊，私下夫妻倆相時，卻也有俏，掀著眼皮覷著程亦彥，

“茶我倒是喝了不，就是這腰酸得....”

程亦彥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即殷勤繞到後坐著，“為夫給你....”

“力道怎麽樣，重不重？”

“還行吧？”

“那我再輕一些...”

“肩你也....”

“包管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