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婚(重生)》第42章 第 42 章 程家婿
第42章 第 42 章 程家婿
程亦安已覺著頤寧苑的婆子夠仔細了, 等程亦歆巡視一圈,還是發現了些許不妥之。譬如夜裏院門什麽時辰上鎖,有消息往外院如何遞, 什麽人遞, 喝過的茶葉又是如何置的, 事無巨細問得明白。
這一樁程亦安倒也心中有數, 富貴人家吃的都是上好的茶,可這些茶民間甚至尋常小戶卻見不著, 有些奴婢將給主子煮過一道水的茶葉攢著,晾幹私下拿出去賣, 也能得不銀子, 故而茶水間的活計一直是丫鬟們破了頭想去掙的。
程亦歆很聰明, 問過之後并不做置,出面是為了給婆子們敲警鐘,至于如何料理給程亦安, 也是便于程亦安立威和施恩。
頤寧苑的管事嬤嬤是程亦安陪房明嫂子的姑姑,程家下人裏頭也有自己的派系和山頭, 像明嫂子這一家幾乎都派給了程亦安, 們與主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看過之後, 程亦安給兩位姐姐上茶,程亦歆掏出一千兩銀票給程亦安,
“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家裏什麽都有,我知你也不缺什麽,幹脆拿些銀票給你,我省事,你也實在。”
程亦安慌忙推拒, “長姐,咱
們是嫡親的姐妹,哪裏需要這樣客氣,況且,你也拿得太多了。”
程亦喬坐在二人對面,看著二人推來推去,笑道,“長姐給你,你就拿著,有的是銀子使,”說著,又用羅帕遮面,故意擋住程亦歆那一邊,朝程亦安使壞,“如果你實在覺得燙手,待會給我也。”
程亦歆被二妹妹氣樂了,
“要說我們三姐妹,爹爹補你最多,份例之外,你若是相中了什麽還要額外尋爹爹給你簽單,怎麽如今淪落到一千兩銀子也要惦記。”
程亦喬擱下帕子,悻悻道,“我不像你們都攢了小金庫,我如今手裏只剩下亞歲宴爹爹分的那一萬兩。”
程亦歆恨鐵不鋼,“你明年開春便是二十了,行事卻還沒個算?往後了親如何過日子?依我說,你如今閨房裏裳首飾夠你穿個幾年的,這一萬兩銀子你別,存去錢莊。”
程亦喬耷拉著眼皮氣哼哼道,“我不要,我不去逛鋪子,渾不得勁,一日都活不下去。”
程亦歆氣得直搖頭,“保佑你得了個家財萬貫脾好的郎婿,縱著你一輩子吧。”
程亦安聽到這裏,眉間倏忽一凝。
程亦喬渾然不覺程亦安的異,笑嘻嘻道,“不必啦,我就伴著爹爹過,爹爹活到幾時,我就過到幾時,等爹爹百年之後,我尋個家廟去做姑子也..”
程亦安越聽心口窒息般的疼,忍不住往小幾一撐。
程亦歆只當病癥又犯了,忙摟住,“安安,還不舒服是嗎?”
程亦喬也慌得撲過來,見臉有些發白,連忙將小塌上的薄褥拿來偎在上,“瞧,又犯病了不是,讓你胡吃藥!”
程亦喬就是刀子豆腐心。
程亦歆瞪了程亦喬一眼。
程亦安深深閉了閉眼,慢慢緩過勁來,沖二人笑道,
“我沒事,就是方才不知怎麽犯了暈。”
程亦歆與程亦喬一道攙著躺下。
不一會,外頭來了個婆子說是程亦歆的兒有些鬧肚子,程亦歆只得過去一趟,吩咐程亦喬看著程亦安。
等一走,程亦喬滿臉愧疚道,“怪我,方才不該罵你。”
平心而論,也舍不得爹爹離開,程亦安做了不敢做的事。
“夜裏有家宴,長姐有孩子要照料,嫂嫂忙于族務,我就去廚房瞧一瞧,你歇著,等會來接你用晚膳。”
目送出門,程亦安拿著程亦歆撂下的一千兩銀票,有些頭疼,想起也該給外甥準備見面禮,讓如蘭去準備個赤金長命鎖,一條瓔珞項圈。
赤金長命鎖匣子裏可沒有,得去外頭買,便讓如蘭拿了一千兩銀票給明嬤嬤,讓去附近的東市買了一個二十兩重的赤金鎖,一對赤金鐲子,再伴著一條鑲嵌寶石的瓔珞項圈,分量越過了這一千兩銀子,趕在晚膳前送了過去。
程亦歆看著那份重禮,搖搖頭,覺得程亦安過于客氣。
暮四合,程家長房一家子聚齊了。
為了遷就程亦安,宴席擺在頤寧苑東面的長春閣,從頤寧苑穿堂出來,順著游廊不過幾步路就到了,因著今日程明昱要與宴,就沒喚二老爺和三老爺一家,只長房幾個孩子。
程亦歆的閨,喚翠姐兒,今年三歲,取自“曾伴浮雲歸晚翠,猶陪落日泛秋聲”,老太醫果不愧是回春妙手,方才還鬧肚子的孩兒,此刻已滿屋子跑,孩子生得格外活潑笑,一點都不認生。
除了程亦歆的兒,還有程亦彥和盧氏的兩個兒子。
大哥兒五歲,二哥兒也是三歲,大哥兒倒是有程亦彥的模樣,穿著一件鑲的緞面長袍,姿筆直,規規矩矩不笑,二哥兒就調皮了,伴著翠姐兒在搶糖果吃。
盧氏時不時給翠姐兒喂口酪,滿眼稀罕,
“我何時能得個姐兒,就是我跟你哥哥的造化了。”
程亦歆目落在孩子上,溫如水,“那是遲早的事,不過養兒也累心,生怕磕著著,比兒子難養。”
盧氏不敢茍同,“才不是,兒子才難養,”指著二哥兒,“你是沒瞧見他那鬧騰樣,日沒個消停,三個小廝還跟不住他,若是哪一會兒你沒聽見他的靜,那準在幹壞事。”
程亦歆訝異道,“是嗎?我還想著哥兒好養,摔著磕著也不心疼,養兒我是心力瘁。”
程亦安在二人對面的八仙桌旁坐著,沒好氣道,
“行了,嫂嫂和姐姐也別千嫌萬嫌的,我哪個都饞。”
程亦安是真饞啊,前世為了個孩子,險些把自己瘋。
甭管兒兒子,給一個就滿足了。
程亦歆卻瞪,“你才多大?急什麽?晚些生孩子對你只有好。”
程亦喬在一旁滿是不解,“為什麽晚些生孩子好?不是越年輕,康複得就越快麽?”
程亦歆低聲道,“你懂什麽...”
程亦喬聳聳肩,問側的程亦安道,
“你懂嗎?”
程亦安不懂。
然後們倆一起看向嫂嫂盧氏,盧氏倒是猜著幾分,笑著打趣程亦歆道,
“大抵是晚些生孩子,年輕夫妻兩個好自在幾年。”
程亦喬明白過來連連嘖了幾聲,
“喲喲,長姐跟姐夫都是人見人誇的模範夫妻啦,整日膩歪在一還不夠嘛。”
程亦歆紅著臉剜了幾眼,又與盧氏道,“嫂嫂別縱著們倆取笑。”
程亦喬極難抓住程亦歆的辮子,有些得意忘形,“這樣吧,我閑著也是閑著,你把翠姐兒撂下,我幫你養,你跟姐夫搬去賀家,想怎麽自在就怎麽自在。”
程亦歆氣笑了,指著與程亦安道,
“蘋丫頭給我拽住,看我不撕爛的!”
說著便要起。
程亦喬嚇得忙拉著程亦安起,躲去了後,
“長姐,你一回來就欺負我,等我跟爹爹告狀。”
“你告,你告去祖宗跟前都沒用。”
程亦喬從程亦安後探出半張笑臉,促狹道,“那告去姐夫跟前有沒有用?”
程亦歆臉一熱,二話不說,追過來要抓。
盧氏怕們倆傷著程亦安,忙來勸架,
“行了行了,父親他們都到了前廳,再鬧就不像話了,把妹妹絆了怎麽著?”
程亦歆這才罷手。
又問程亦安,
“怎麽,你們夫妻倆急?”
程亦安松開程亦喬的手,換了個位置坐在了程亦歆跟前,
“是啊,我們都盼著有個孩子。”
盯著跑的三個孩子舍不得挪開眼。
程亦歆深深看著,覺得不大對勁,
程亦安不過八月的婚,新婚夫妻熱乎勁還沒過呢,怎麽這麽快就惦記上了孩子。
難不夫妻倆不好?
恰在這時,翠姐兒被二哥兒追著往母親這邊跑來,程亦安見狀,幹脆將摟在懷裏,
“讓姨媽來抱抱。”
將孩子抱在膝蓋上摟著,哄吃糖果。
程亦歆看著笨手笨腳的樣直發笑。
陸栩生等人進來時,便瞧見程亦安饞人家孩子。
稀奇地盯著孩子,杏眼浮著楚楚的,帶著些憨氣,自個兒還是個孩子,卻抱著個孩子。
陸栩生沒眼看。
恰在這時,丫鬟送來了一盤牛,程亦安便端來一盞打算喂給孩子吃,程亦彥小兒子的撥浪鼓壞了,他將屬于哥哥那一面給奪了過來,興致往表姐這邊遞,
“翠姐姐,你瞧...”
孩子小,跑得又快,一時沒剎住腳,便往程亦安的胳膊撞來,程亦安始料不及,慌忙側,眼看那盅羊將灑到翠姐兒上,程亦安另外一只手擡過來,立即捂住茶蓋,可惜就是這麽一橫,手臂磕到了翠姐兒的額頭,孩子頓時哇哇大哭。
這一幕始料不及,程亦歆唬了一跳,連忙扶住程亦安和孩子,而那頭剛進門的賀青雲見狀,臉一變,三步當兩步奔過來,見程亦安手忙腳抱著孩子,對著娘低喝,
“還不快些照顧好姐兒!”
那娘嚇得不輕,慌忙去接手,等到孩子到娘手裏,賀青雲二話不說
抱過來,背對程亦安等人的方向,一邊溫地哄去了,
“翠姐兒沒事了,爹爹在呢....”
從他練的作可以看得出來,他時常親自帶養孩子。
孩子到了他旁,果然就不哭了。
盧氏立即嗔了兒子一眼,“怎麽不小心些,撞著了小姑媽。”
二哥兒委屈看著娘親。
丫鬟從程亦安手中接過牛,替拭手心,程亦安很是慚愧,“我沒事,就是嚇著姐兒了。”
看了一眼賀青雲。
賀青雲明顯很寶貝孩子,方才冒冒失失抱孩子,怕是惹了這位姐夫不快。
陸栩生也看出來了,大步邁過來,把妻子牽起,認認真真問,
“是不是燙著了,疼嗎?”
他這張臉平日就夠冷峻了,此刻眼尾下,看起來便有些鐵面無。
二哥兒嚇得往娘親懷裏一躲。
程亦安暗暗了陸栩生的手背,示意他別大驚小怪。
陸栩生卻把手牽出來瞧。
紅了一塊。
他便皺了眉。
大家都護犢子得很,賀青雲護兒,陸栩生護妻子。
這也是程亦歆第一次見到陸栩生,這位傳說中的邊軍主帥生得英武清俊,周有一不可輕掠的威懾之氣,讓人不敢親近。
丈夫的子明白,平日把孩子看得極重,但陸栩生的舉止,更令意外。
尋常人家均是大人讓著孩子,而陸栩生眼裏,顯然只有程亦安。
大方地笑道,
“是孩子莽撞了,陸將軍不要介意。”
喚國公爺過于生疏,喚三妹夫有些拿大,不清陸栩生的底細,不敢貿然端長姐架子,是以折中喚了一聲將軍。
那頭賀青雲將孩子哄好,重新給娘,他這個人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見孩子沒事便出笑容,這才朝程亦安一揖,“三姨妹沒事吧?”
程亦安也朝他屈膝,“是我冒失抱孩子,姐夫莫怪。”
賀青雲笑了笑,沒接這話,目移至陸栩生上,又要作揖。
陸栩生畢竟是妹婿,與他對揖,算是把這一茬揭過去了。
程亦彥不神盯了二人一眼,擡手往席面上比,“平步,慎之,都坐吧。”
孩子們被帶去隔壁暖廳單獨吃一席。
不一會,程明昱與老祖宗一道過來,大家分主賓落座。
一條碩大的長條案擺在正中,老祖宗坐北,程明昱坐南,其餘人分列左右,程明昱右面坐著程亦喬,左面給程亦安留了個位置,陸栩生便挨著程亦安,于是程亦歆便坐在老祖宗左下首,程亦彥夫婦坐在老祖宗右下首。
在家裏不論職,只論輩分。
衆人先向老祖宗敬了一杯酒,再向程明昱敬了一杯,才開席。
剛上筷子,賀青雲便起又朝老祖宗一揖,
“上回您老人家大壽,孫婿與亦歆沒能來賀壽,實在罪過,這一杯給您賠罪。”
老祖宗朝他擺手,示意他坐下,“一家人客氣作甚,歆兒是我膝下養大的,你也素來孝順,我是清楚的。”
賀青雲父親乃大理寺卿,當年與程明昱是同窗,二人相投,賀侯爺便將嫡長子給程明昱教養,賀青雲其實是程明昱的弟子,他一手丹青極負盛名,與程亦歆算是一塊長大,知知底,程亦歆及笄後,程明昱便將長嫁給了他。
他繼母過世,循例守孝一年,這不除服後,便快馬加鞭趕在年前進京,想托程明昱替他謀個好職。
說來說去,這一桌子都很相,也就陸栩生和程亦安還有些生疏。
賀青雲敬完老祖宗敬岳丈,敬完岳丈敬大舅子,最後也給陸栩生同飲一杯。
陸栩生看出來了,這位大姐夫長袖善舞。
他不拘虛禮,不應酬,兩輩子除了敬皇帝,他沒跟人低過頭。
程明昱看出他的脾氣,對賀青雲道,
“青雲好不容易回京,別顧著喝酒,先用膳。”
他一發話,大家就不做聲了。
這是一條長案,擺滿了菜肴,不是每一碟菜都能夠得著,賀青雲便將自己這邊幾樣菜夾小碟,推至程亦歆跟前,程亦歆也照做,夫妻倆吃飯很默契。
盧氏這邊要照顧老祖宗飲食,程亦彥就忙著給妻子布菜,將素日吃的給夾了一碗。
程亦喬呢,極在飯桌上搭話,口味叼,每日程家的廚子都要絞盡腦稱的意。
今日面前就擺了一道烤茄子,茄子被削一塊塊擱在爐子上烤,皮烤得焦焦的,茄上粘了細細的末與蒜蓉,程亦喬舀了一勺茄,嚼了下便皺了眉,
“嘖,這茄老了。”
程明昱擱下筷子,無奈看著,“都什麽時節了,不是吃茄子的時候,這還是他們費心思從野山裏尋來的野生茄,已經很難得。”
程亦喬跟他嘟著,“我知道了,爹爹...”
程明昱又瞧小兒,程亦安和陸栩生各吃各的,誰也沒管誰,兩個人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唯獨一碗湯離得遠些了,程亦安不耐煩夠,就沒管。
程明昱瞧在眼裏,親自給舀了一小碗湯擱在面前,溫聲道,
“安安多吃些,你太瘦了。”
陸栩生聞聲手一頓,往側的妻子瞟了一眼。
瘦嗎?
程亦安個子高挑,看著纖細,實則骨細盈,夜裏抱在懷裏手極好。
人家爹爹說瘦就瘦吧。
陸栩生眼又不瞎,看到賀青雲給程亦歆夾菜,于是也將擱在他面前的一道丸子舀了一個放在程亦安碗中,
“夫人多吃些。”
程亦安看著憑空出現的丸子,兩眼一黑,最不吃乎乎的東西,忍了忍,輕輕靠近陸栩生,在他耳邊低聲道,
“我不吃丸子。”
陸栩生:“....”
程明昱搖搖頭,執起一雙布菜的公筷,將那顆丸子夾在自己碗裏。
程亦安:“......”
程亦喬險些笑出聲,旁人顧念陸栩生的份,程亦喬可不在乎,很不客氣地批評道,
“三妹夫,你還得多了解安安的喜好呀,連吃什麽都不知道。”
程亦安也很心虛,跟陸栩生是半斤八兩,不忍看著丈夫落面子,立即笑回,
“哪裏,他平日公務繁忙,都隨著我吃,我擺什麽他吃什麽,他吃的都是我吃的,過去我也嘗個鮮,吃過這道丸子,他便當真了。”
老祖宗先瞪了程亦喬一眼,隨後問陸栩生,“三姑爺,你極來府上用膳,今日的膳食可合你口味?若是有喜歡的不喜歡的,只管說出來,不要客氣才是。”
老祖宗心裏很喜歡陸栩生。
放眼整個朝廷,還有誰能接過程明昱的擔子南下平豪強,只有陸栩生。
什麽溫都是虛的,關鍵時刻能頂住事的才是真男人。
陸栩生能到老人家的善意,拱袖回,“祖母多慮了,我行軍打仗,哪裏顧得上挑,在邊關有口吃的就不錯了,所以府上這些我覺得都極好。”
老祖宗很心疼道,“有姑爺這樣的將士在,才有我們安太平的好日子。”
說著便吩咐程亦安,“安安,姑爺公事忙,你平日得多關懷他起居。”
心裏疼歸疼,為祖母,卻還是要教導姑娘如何當家。
程亦安起施禮,
“孫教了。”
膳後喝過茶,眷們幹脆挪去隔壁的頤寧苑說話,程亦彥和陸栩生還有公務,連夜又回了署區,程明昱則照舊去了書房,賀青雲送程亦彥和陸栩生出門。
出了垂花門程亦彥敲打陸栩生,“祖母說的是客氣話,你可別當真,別縱得自己輕狂,還真事事讓妹妹伺候。”
言罷比了比賀青雲,“若是不知如何做程家婿,可以討教大妹婿。”
陸栩生不上他的當,“程家婿也不能千篇一律,有我在,方能襯得大姐夫能耐。”
賀青雲不知二人私下這般槍舌劍,笑道,“慎之賢弟與我等不同,他出將相,後宅之事顧不著也是有的。”
程亦彥卻是語重心長:“男人越經天緯地,回了家越得
在妻子面前伏低做小,方顯襟,只有那些氣量狹小的男人,在外頭了氣,才在家裏逞威風,慎之,你說是吧?”
陸栩生深深著他,“有燕寧兄這樣的大舅子,我就算想逞威風也逞不起來。”說著側眸問賀青雲,
“他這脾氣,大姐夫是怎麽忍的?”
賀青雲愣了愣道,“他對我不這樣。”
陸栩生:“.....”
程亦彥笑出了聲。
賀青雲這廂送二人出了門,折回老祖宗的院子,見那邊一屋子眷,幹脆領著幾個孩子出去玩。
老祖宗目送他走遠,拉著程亦歆問,“他還是這樣的子,萬事聽你調派。”
程亦歆著丈夫遠去的背影,出溫,“是,孩子的事,他比我心,平日沒有紅臉的時候。”
老祖宗很欣,“很好,你要生養孩子,平日還要持家務,該使喚男人的時候不要客氣,他肯帶,讓他帶。”
程亦安聽了有些震驚于賀青雲的耐心和細心,“長姐好福氣。”
程亦喬在一旁話,
“可不是,大姐夫簡直是十項全能,出好,才貌出衆,脾還好,不僅長姐,連著孩子也能看顧,還畫的一手好丹青,坊間稱他是玉面郎君。”
當年他與程亦歆青梅竹馬,郎才貌,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程亦歆聽到這裏,怔怔一笑,慢慢垂下了眸。
的丈夫在旁人眼裏十全十,就連也挑不出一個錯,子其實不算好,比較急,萬事求全責備,他卻總能順著,哭了他哄,罵他他也著,過去婆婆不好,他也能攔在跟前替撐腰,不氣。
出也無詬病,響當當的侯府世子。
這樣一個完的人,卻有一不足為外人道。
那就是床事不大行。
剛婚那兩年,每月總有幾回,順順利利懷了孩子,到了兒出生後,次數越來越,偶爾半年才有一回,偏偏二人好,這種事不好宣之于口,程亦歆一直默默忍,心裏卻也急,畢竟還沒個兒子。
可惜賀青雲似乎并不急。
過去這一年守孝,不消說,他很坦地不用。
如今除了服,又當如何?
老祖宗沒顧上程亦歆,卻是指著程亦喬道,
“你也不必羨慕你長姐,我這就給你尋個差不多的,保你滿意。”
程亦歆聞言正道,“祖母,喬兒的婚事還沒定嗎?”
程亦喬最煩人提的婚事,小臉立即垮下,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老祖宗笑意一收,出幾分慎重,
“正要跟你說呢,到了年關時節,有些在外地的子弟回京,有些邊關將士回城,各家急著把孩子婚事定下來,都在走。”
“咱們家也每日都有人來問。”
程亦歆問,“都有哪些人家?”
老祖宗道,“多著呢,我跟你爹爹挑來挑去就相中了崔家,打算年前擇個日子給兩個孩子相看,若是中意,了庚帖,定下婚事,明年親迎便是最好的。”
程亦安聽到“崔家”二字,眼底微微滲出幾分寒。
前世二姐便是定給了崔家主崔函。
崔函素來以爹爹為楷模,一心想讓崔家為第二個程家,等著爹爹死後,他暗中聯絡王家跟二哥哥打擂臺,趁機蠶食過去程家的生意和地盤,程亦喬不滿他的行徑,沒跟他吵架,後來夫妻倆漸行漸遠。
崔函冷落妻子,程亦喬一直無子,然而崔家做出什麽狼心狗肺的事呢,崔函的父親,崔家當家家主一日喝了酒,見兒媳婦獨守空房,竟然潛去的室。
二姐子本就烈,不容人侮辱,爭執中到一把針線刀鉗殺了崔家家主。
即便後來爹爹在都察院的舊部極力替辯護,二姐還是被判關掖庭,二姐當庭剪了頭發,不肯屈服,最後還是二哥哥想了法子,將接回程家家廟,免了牢獄之災。
崔函,狼子野心,招他無異于引狼室。
程亦安勢必要幫著二姐擋去這一段煞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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