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老實實重複了這兩個字，但程楚暮聽在耳里不是滋味，又瞧一臉蠢笨，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告的小人，這才漸漸放心。

「你什麼名字？我在寧家時常看到你，怎麼你總是一個人，你沒有爹娘和朋友嗎？」

姜唯洇學著他坐在地上，回道：「我姜唯洇，我爹我洇洇，我也喜歡有人這樣我，我有爹娘的哦，不過我沒有朋友。」

程楚暮好奇，「沒有朋友？你是壞蛋嗎？怎麼會沒朋友？」

姜唯洇搖頭，「我不知道，應該不壞吧？因為我都沒有打過架，罵過人哦。」

爹爹說是好孩子來著。

程楚暮笑，「那你今後跟我玩好了，我就是你的第一個朋友。」

姜唯洇果斷地搖頭，「不好，你們家的下人說我跟你不是一類人，不準我跟你做朋友的。」

程楚暮小霸王慣了，他霸氣道：「誰說的？我說你是我的朋友你就是，而且我不僅要你做我朋友，還要你長大後嫁給我做娘子！」

「娘子？那是什麼東西？」姜唯洇歪著臉，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程楚暮著那水靈靈像黑葡萄似的眼睛，臉龐漸漸變紅，有些不自在道：「娘子就是夫妻，你是我娘子，我就是你夫君，像你爹娘那樣長大之後親，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是比朋友還要親的關係。」

比朋友還要親？那就是說今後不必害怕孤單了？若是爹爹再丟下，就會有人一直陪著了是嗎？

姜唯洇登時瞪大眼睛，興道：「好啊，我要做你的娘子！」

「那你長大後要嫁給我為妻？」

「好呀！」

「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不過我還能再多嫁幾個人嗎？我還想再多要幾個夫君。」

這樣就可以有更多朋友陪著了。

「這個不行，但是我聽說夫君可以多娶幾個姑娘，姑娘只能嫁一個。像我爹他就有幾個娘子。」

姜唯洇蔫蔫道：「好吧，這有點不公平呢。」

可是為何爹就只有一個娘子呢？

**

想起來了，時的確答應了說會嫁給程楚暮。

只是在寧家住了一年後，就被父親接走了，和程楚暮也長達十年未曾見面，很早便將時的一句戲言拋諸腦後。

沒想到，程楚暮竟是一直記得這個約定，還等了這麼久。

向他期盼的眼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程楚暮繃的神，也在此刻悄然鬆緩，俊朗的臉龐浮現燦爛的笑容。

轉角的車廂，謝斐目沉凝著姜唯洇，驀然輕笑一聲，上揚的眉梢驚現一抹刺骨的冷意。

至於後續的事，程楚暮為什麼好像不記得了？姜唯洇覺得還是得提醒一下，便道：「不過後來……」

這時，姜重階從屋走出來中止了門前的對話。

見到一夜未歸的兒竟是跟這個年郎在門前說話，他當即神驟變，警覺地盯著程楚暮。

程楚暮行了個晚輩禮，道：「晚輩程楚暮，見過姜伯父。」

姜重階打量他，「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程楚暮道：「不知姜伯父可還記得，在洇洇五歲時您曾將寄養在揚州寧家的事？寧老夫人便是楚暮的外祖母，那一年，我正好也在揚州居住，與洇洇一起長大的。」

經過提醒，姜重階這才想起來這回事，方才警惕的神也褪去，笑道：「賢侄怎麼在門口站著，來，快進來說話。」

「好嘞！」

姜重階掃了眼姜唯洇，見懵懵的還反應慢一拍站在原地，但除此之外並沒有傷和異常，這才放心，小聲道：「先進來，爹爹有話晚點問你。」

宅院門前空的，院門閉。

梅良心見謝斐持久沒有說話，提醒道：「殿下，姜姑娘進去了。」

謝斐仍舊沉默。

梅良心總覺得太子有些不對勁，車廂的氛圍也很怪，為了緩和氣氛，他呵呵笑道：「方才還像一家人的，沒想到姜姑娘的父親竟是這般的和藹。」

話音才落，車廂又像是結了冰碴子般。

梅良心臉大變，才知自己說，竟是不知覺說出了心中的想法，他匆忙找補：「殿下，您放心，有小梅跟在姜姑娘旁伺候著，定不會讓程小公子有機可乘的！」

謝斐眸無波瀾著空的院前，薄微啟：「回宮。」

**

直到晌午過後，程楚暮才離去，姜唯洇送他出門，轉回屋便見到姜重階站在房檐下意味深長盯著。

「爹，我怎麼了嗎？」

姜重階問：「你與這程將軍家的小公子關係有這般相？過去十年了他竟還記掛著你。」

姜唯洇不覺有什麼，笑道：「我也記得他呀，他可是我的第一個好朋友呢。」

「朋友。」姜重階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道：「他最好真的只拿你當朋友。」

姜唯洇沒聽懂，道：「爹爹這話說的，好像我沒有把他當朋友一樣。」

姜重階搖了搖頭，「罷了。」

姜唯洇回了自己房間，梅煩惱跟在後，故作不經意地試探。

因為半個時辰前，姜姑娘和程楚暮可是在樹底下坐著聊了許久，就連都無法靠近，所以本不知道這二人究竟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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