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站在那里,抱著那盞燈:“嘉嘉,是嗎?”
后的那個人卻不再說話了。
他僵緩慢地回過頭,卻看到在漫天的彩霞之下,在凄迷荒敗的枯草之間,一個單薄蒼白的影若若現。
仿佛他和之間隔了一道水霧,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當他看著的時候,也在看著他。
四目相對間,他看到了命運的齒,看到了生命的回,看到了所有的痛苦和疑,看到了他和往日的因和果。
看到了他的這輩子,以及上輩子。
許多許多的信息涌大腦之中,他恍惚中低下頭,向手中那盞燈。
燈已經奄奄一息,滅。齊二抬起手,將那盞燈舉起。
凝視著水霧之后的那道影,他嘶啞的聲音響起:“嘉嘉,回去,等我。”
之后,一切灰飛煙滅。
齊二睜開眼,映眼中的是太醫并一眾擔心的屬下。
顧嘉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事了,只記得自己昏迷過去了,昏迷過去后,竟是重新回到了上次病重后的那個夢里。
只是這一次不同,在夢里,齊二終于看到了,且對說話了。
他說讓回去,等他回來。
顧嘉心里存了一千個一萬個疑,腦子里也是懵懵的,總覺得有什麼靈就在眼前,只是一乍現的功夫就可以明白了,卻怎麼也悟不。
“嘉嘉,你這總算是熬過來了,接下來你什麼都不用想,好好養子就行,孩子自有娘照料,你也不用心。”
這是容氏的聲音,就在邊,慈地寬著,還親自端了湯送過來要喂。
回過神,向容氏,對著容氏笑了笑。
生了,生下一個男嬰,如今名先平安,是盼著齊大和齊二都能平安歸來的意思。
等到了出滿月,才會正式起大名。
而自己生了平安后,因為失過多,昏迷了兩三日,才算勉強醒過來。
容氏好不容易盼得這麼一個心滿意足的孫子,自然是高興,對顧嘉是愧疚又激,于是格外照料,做人家婆母的當家太太,竟然特特地端了湯過來要喂給顧嘉吃。
顧嘉虛弱地笑道:“母親,讓紅穗兒伺候我吃就行。”
容氏卻故意拉下臉:“說什麼見外的話,我看著你了這麼大的罪,就想著要親手照料你的,怎麼,你還嫌我不如紅穗兒好?”
旁邊的齊胭噗嗤笑出來:“阿嘉你就著吧,咱娘可是惹不起的人!”
顧嘉聽這話,也輕聲笑了,便也沒說什麼,就著容氏喂過來的湯吃起來。
湯喝完了,娘抱了平安過來讓顧嘉看。
這已經出生七八天了,皺的小模樣展開了,小紅兒,清泉一般亮的大眼,看著就招人喜歡。
容氏不釋手,接過來就要抱,又抱著給顧嘉看平安這里那里,說是像極了齊二小時候。
顧嘉了平安的臉,的小臉蛋,很。
也是想抱抱平安的,不過如今子不好,只能是忍著,等出了月子再報。
就在這時,外面丫囊進來稟報,卻是說皇后娘娘那里命人送來了賞,有產后滋補之品,也有小娃兒用的。
皇后也生了,恰恰好是和顧嘉同一天生的,生了一個小公主。
因早說過以后若是一兒一,是可以訂個娃娃親的,偏生這兩個孩子這麼有緣,不但一兒一,而且還是同一天出生。
如今皇后送來了賞賜,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了。
顧嘉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看了一眼容氏懷里抱著的小小平安,想著這以后竟是個尚公主的命嗎?
一時容氏命人將那些賞賜禮單拿過來,一看之下不免咋舌。
皇后賞賜下來的,可都是外面進貢的各樣好東西,或者宮里頭給皇后特特準備的,這是把自己的分了一半送給顧嘉了!
容氏看著單子,慨:“皇恩浩,皇恩浩啊!”
顧嘉聽著那單子,心里也明白皇后的意思。
其實自己本是要下個月才生的,誰知道乍聽到齊二傷的事,竟了胎氣,就這麼早產了,恰恰好和皇后的小公主趕在同一天。
冥冥之中,或許自有天定吧。
一切都是該著的。
出了月子,顧嘉的子也慢慢好起來了,小平安也越發糯可,闊府上下沒有一個不喜歡的,就連彭氏也三不五時過來看小平安。
過來的時候會抱一抱小平安,然后夸贊,這孩子好看,比你兩個哥哥小時候都好看。
末了,又添一句,比你也好看。
顧嘉早就習慣了這樣,自是懶得說什麼的。
最喜歡小平安的就是容氏,容氏恨不得把小平安抱過去日日看的,反倒是顧嘉提醒容氏,輝哥兒這都一周歲了,多會看大人眼了,要小心著,不能讓輝哥兒覺得小弟弟躲了他的寵。
容氏想想也是,嘆顧嘉想得周到,這才收了心,多花心思在輝哥兒那里。
顧嘉還抱著小平安進宮一趟,看了皇后的小公主。
把兩個小胖娃娃擺在一起,都是一樣的紅潤,滴溜溜的四只大眼睛還互相去看對方,可算是把皇后和顧嘉逗得不輕,兩個當娘的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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