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口，就對上一雙墨玉似的眸子，深邃得如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一眼就能把吸進去。

陸惜晚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他們靠得太近了。

季盛堯半靠在沙發上，雙手撐在他兩旁的沙發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兩個拳頭那麼近，近到可以看清楚他的紋理。

看到他的右臉頰靠近發際線的地方有一些細小的傷，凝了幾條線。

更不要說季盛堯現在的上半幾乎是著的，能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甚至能聞到他上的木質香氣。

實在是太曖昧了。

陸惜晚心頭一跳，連忙后撤，手下不察，直接按在了他上的傷口上。

“啊！”季盛堯痛一聲。

“對不起對不起。”陸惜晚又覺得抱歉又想笑，死死抿著角，聲音都有些奇怪：“我不是故意的。”

季盛堯痛得冷汗直冒，角不住往下撇，一時間沒了聲音。

“真的……很對不起。”陸惜晚弱弱道。

等待那陣疼痛過后，季盛堯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看向：“這是新型的報復嗎？”

陸惜晚又想笑了，咬著里的，小聲道：“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出來了，”他冷淡道：“這要是故意的，說不定我的肩膀都廢了。”

“我起太急了，一不小心就……”陸惜晚原本想解釋，及他帶著慍怒的目，聲音越來越小：“那你自己涂。”

把棉簽遞給他。

陸惜晚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左肩是完好的，又沒傷，明明可以自己涂嘛。

季盛堯瞥了一眼棉簽，視線又移到心虛的臉上，都沒一下：“你來涂，當做補償。”

既然害人都這麼說了，陸惜晚也沒有意見。

這次沒有再坐在沙發上，而是繞到了季盛堯的背后，俯下子清理傷口。

肩膀上的理完了，取了新的棉簽，上了他臉上的傷口。

冰涼中帶著痛意的覺讓季盛堯下意識地往一旁躲了一下。

“別。你臉上也有傷。一會兒就好。”陸惜晚聲音清冷，目專注地清理傷口。

口中吐出的熱氣噴在頸側，季盛堯一僵，隨即又放松了下來。

通過余，他能看到清艷的臉，神專注又認真。

在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神和了下來。

“好了。”陸惜晚站直子，看向季盛堯。

季盛堯半垂著眼瞼，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醫生也從外面回來了，他用巾包裹著冰塊往季盛堯的腫脹部位一方，說道：“敷15分鐘，我再給你拿個藥膏一就行了。”

“好，多謝醫生。”陸惜晚將醫生送出去。

打開冰箱，找到附帶的冰格，凍了一板冰塊放進冷凍層。

季盛堯一手扶著冰塊，態度懶散道：“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陸惜晚一愣，下意識地反問：“解釋什麼？”

“解釋一下，為什麼拓展訓練里會出現安全事故，是不是前期的準備工作沒做好？還是陸總監做事太心、太敷衍，才導致我了傷？”季盛堯掀起眼皮，意有所指地看著。

陸惜晚明白了，這是問責來了。

深呼一口氣，做出檢討：“的確是我考慮不周，當時只考慮到腳下放墊會讓人不好發力，沒考慮到危險，我會作出檢討，周一的時候發送給您。公司對我做出什麼樣的分我都接。”

最后一句是試探。

一般來講這種小傷還不至于對分，但季盛堯畢竟份不一樣。

他神未，淡淡道：“那就扣除一個月的工資吧。”

聞言，陸惜晚瞪大了眼睛。

扣一個月工資！

一個月的工資十幾萬呢！

這不是要的命嗎？

不就一點小傷，至于這麼上綱上線嗎？

“季總！”陸惜晚連忙走上前，委婉地抗議：“扣工資這件事，是不是罰得太重了呢？您看您也只是了一點小傷，總來看，這次拓展訓練舉辦的還是很功的。”

“小傷難道就不是傷了嗎？”季盛堯眉都沒一下，“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警告，傷的是我，我不和你計較，如果傷的是其他人呢，你是不是要承擔責任？”

這點小傷，如果傷到的是普通員工，人家連吭都不會吭一聲！

報復，這絕對是報復！

陸惜晚咬著牙說道：“我不是還給您涂藥了嗎？真難道不能抵消我的罪過嗎？”

季盛堯扭頭看向他，眉頭一挑，話中帶了點不屑：“涂一次就能抵消？我有這麼廉價嗎？”

陸惜晚窒了窒，迅速找出他話中的，反駁道：“季總這話說得就不對了，給您涂一次藥能抵消我一個月工資，還稱不上廉價。”

聞言，季盛堯嗤笑一聲，眸中帶著明晃晃的嘲笑，手指了，指向被剪碎的速干，說道：“你一個月的工資也就能買兩件吧。”

陸惜晚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不由得咋舌。這速干上面鑲著金子嗎？竟然賣這麼貴！太浪費了！

“現在你再說，我有這麼廉價嗎？”他戲謔地說道。

陸惜晚無言。

是是是，他最金貴了，穿著幾萬塊錢一件的服，是不是最好給他塑金啊？

真是忘記之前貧窮的時候了。果然有錢了就會忘本。

腹誹了幾句，有些不甘道：“那你說，怎樣才能不扣我的工資？”

季盛堯不滿的態度，挑刺道：“你就是這麼和我說話的？”

陸惜晚輕呼出一口氣，忍著怒火，細聲細語地端正態度詢問：“請問季總，有什麼辦法能讓您收回扣我工資的這個指令呢？”

季盛堯瞥著，未施黛的明艷面孔上笑意盈盈，只是一雙漂亮的秋瞳中卻跳著怒火，昭示了心的不平靜。

見明明氣得不行卻還要裝作溫，他心大好，未傷的那邊胳膊曲起，出食指抵住額頭，裝模作樣地做出一副思考的神，沉片刻，“這樣，我的傷勢還需要恢復一陣子，在此之前，換藥工作就要麻煩陸總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