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在陸衍琛趕到的前一秒，小白掙了我的手，掉了山崖之下。

就在這一瞬間我好像穿越回了二十年前，同樣的事再發生了一次。

我又一次看著在我眼前消失。

“不！”山崖上響起了我撕心裂肺的聲音。

我只覺眼前一黑，毫無防備朝著山崖栽了下去。

“菀菀！”

陸衍琛撕裂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又要死掉了嗎？

難道這就是我的劫嗎？

我已經失去了意識。

夢里，我又回到了五歲那天晚上。

水里的小影向我招手：“姐姐，救命！”

我不顧一切跳了進去，抓住了的手。

岸邊的人想要施救，但河水湍急，我們立馬就被沖了下去。

在激流之中我拼命告訴：“不要松手，一定不要松手。”

“姐姐，我堅持不住了。”

的眉眼一變，瞬間就變長大后的小白，的神坦然自若，從容赴死，“姐姐，你忘了我把。”

“不要，小白！”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卻只對上一雙通紅的眼睛。

下一秒陸衍琛狠狠將我擁抱在了懷里，“莞莞，你差點就嚇死我了！”

我抓住陸衍琛的服，“小白……”

“我們從現場痕跡判斷，顧離和詹才知有打斗的痕跡，十有八九他們雙雙掉下懸崖，所以妹妹才會追隨而去，莞莞，你知道當時的況有多危險，你的差一點也掉下去了。”

我昏迷前就聽到那宛如孤絕的嘶鳴聲，我從未聽過陸衍琛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可想而知當時的況有多急。

“抱歉，我當時失去了意識，還好你趕上了。”

陸衍琛抱著我的，“可你知不知道？我的在發抖！莞莞，我一次次后怕要是接不住你我該怎麼辦！”

別說當時了，現在陸衍琛提到那時候的場景他的也是控制不住抖著。

我手著他俊朗的眉眼，“對不起阿衍，一切都是我的錯，當時那樣的況下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下小白，我忘記了自己還懷著孩子。”

“莞莞，以后不要嚇我了。”

陸衍琛的聲音喑啞，聽上去就讓人心疼。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著我的后腦勺，像是在安我，也像是在安他自己。

我語氣然問道：“小白……怎麼樣了？”

“那個山崖不高，但下面的海水太過湍急，救援隊分批下去了幾隊，大海的范圍太廣，菀菀，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我的手指下意識收，這個結果明明就在意料之中哥，我心知肚明，不過是心里還存著一個幻想罷了。

我閉上眼，有些虛弱道：“辛苦你了。”

小白是自己一心求死，就算是找到又有什麼意義？

現在找到了的小哥哥了嗎？

“菀菀，別哭了，你還有我。”

我將頭埋在他的懷里，哭得難以自控，“是啊，我還有你，還有孩子，我應該笑的，我……”

越說我的聲音越是哽咽，本就控制不了。

“小白還那麼年輕，的人生剛剛開始，都還沒有結婚，沒有做過媽媽，沒有當我的伴娘。”

“菀菀……”陸衍琛憐看著我。

“為什麼這種事要發生在我們上呢？阿衍，當時我明明抓住了的手，我長大了，力氣也大了，我可以救下的，可到頭來還是和當年的結局一樣，我還是只能眼睜睜看著從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盡力了，你很棒，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可是我，我真的想保護的，好不容易才將從詹家拯救出來，我真心以為就重新開始，會不會人都沒有關系，只要活下去就好，為什麼這麼簡單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呢？”

陸衍琛替我拭著眼角的淚水，“人各有志，對我們來說生是一種幸福，妹妹無無求，多年來在外和父母兄弟也不親，詹才知早就為的，和融為一，菀菀，如果掉下去的人是我，你會猶豫嗎？”

我沉默不語，明知他說的都是對的，可我還是難以控制現在緒。

“這是妹妹自己的選擇，別說是你，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已經盡力了，不要對自己過分苛責，造今天這個結局的人不是你。”

“阿衍，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只是……無法接死的那個人是小白，如果一開始沒有希也不會有今天的絕，最痛的是失而復得后的失去，那樣鮮活的一張臉，就那麼消失在我的世界中。”

“早知道是這樣，我寧愿當年走丟的人是我，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笨蛋，那你要我怎麼活？”

陸衍琛拍了拍我的后背，“你睡了十幾個小時，我也不敢強行將你喚醒，蘇夫人來了，也在外面等了好久，妹妹在那之前給發了一條告別的短信，我已經如實轉告，但聽說你昏迷的事不肯走，執意要見你。”

我了眼淚，“好，我見見吧。”

“你虛弱就躺著，我讓進來，順便準備吃的。”

“嗯。”

幾分鐘后，臥室的門開，我看到了一個背脊佝僂的人。

單單只是看的臉，誰能想到竟然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人？

怎麼看都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家。

從一個風韻猶存的婦變今天的兩鬢斑白老婦不過就大半年的時間，才是蘇家承最多的那個人。

蘇家那些人只是當時有點痛苦，一死百了，但活著的人卻要一直承著這種痛。

從前我死后看到沒心沒肺的樣子，我也不甘心，希得到報應。

如今倒是應驗了，只要活著就會日夜活在失去子的痛苦中。

每一次見到都會比上一次更加蒼老，邁著遲緩的步伐，臉上有些局促和不安。

像極了鄉下的親戚頭回來城里親人家。

小聲道：“莞，菀菀……”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止住的淚水，在聽到的聲音事再次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