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路在院門口，急得直轉圈。

紀青梧穿戴齊整出來後，常路立馬撲上前去，跪地道：“五小姐，是王妃我求您來的。”

聽見是陶婉音差使人過來的，那點瞌睡全被趕跑了，蹙著眉尖問道：“王妃出了事？”

常路忙道：“王妃了胎氣，有出的徵兆，但王妃是因爲王爺出了事，被拘押在宮中，急纔會這樣。”

王妃胎兒有損？永王也出了事？

紀青梧正驚訝，畢竟下晌才從永王府離開，才相隔這麼幾個時辰，就出瞭如此大的子。

常路急急地道：“哎呀！夫人，您先跟著奴才走，奴才在路上再跟您詳說。”

紀青梧著自己的小手指，擡眸道：“你先說清楚，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讓王妃的胎像不穩還見了紅，我才能決定該不該手。”

常路見態度堅決，兩個婢都站在後，道：“是因爲王爺被扣留在宮中了，王爺在詔獄中用了點酷刑供，導致蘇相現在只剩下一口氣吊著，但是，壞就壞在，同黨餘孽們還沒有和盤托出。”

“皇上得知後震怒，說.”

紀青梧聞到了永王上的腥氣，心中已經有了推測，並沒有太大意外，只是永王到底用了何刑，將蘇峰嶽的命都要折騰沒了。

鎮定地問：“皇上說了什麼？”

常路唉聲嘆氣地道：“皇上說要是蘇相就這麼死了，他這個王爺也不用再做，王妃知道這個消息後，子就開始不舒服了。”

“雪梅，你去幫我取件披風。”

紀青梧抱著手臂，像是有點兒冷的樣子。

特意叮囑道：我要那件紅羽紗面石青刻的披風。”

蘭芝剛想說去取，雪梅哪裡悉紀青梧的衫，但聽見小姐說要紅羽紗面的那件，就怔愣地看著。

紀青梧又問：“常公公，你爲何沒有陪著永王在宮中？”

平時，永王在何，常路都跟在其後，這對主僕可甚有分開之時。

常路道：“王爺再去詔獄時，就囑咐奴才留在府中，好好照看王妃。”

紀青梧笑著頷首，忽而對著左側的大榕樹，拍了拍手。

清脆的掌聲驚出了樹中藏的“鳥”。

四海像夜中的黑鷹一般，從樹上俯衝下來，將常路按倒在地。

“夫人，您這是做什麼！奴才只是來傳話！”常路的腦袋被在地上，本沒想到樹上還有人在，大聲呼喊著。

紀青梧皺眉道：“讓他小聲點兒。”

再嚷嚷幾句，衛家的人都得被他吵醒。

四海話不多說，手臂猛得一揮，手再擡起時，常路已經被劈暈過去了。

紀青梧原本只是想堵住他的，現在

也不是不行。

蘭芝看見從天而降的四海，被嚇得不輕，捂著纔沒有驚呼出聲。

能看得出，這是曾經在梧桐苑看守的那個侍衛，他是來幫自家小姐的，而這永王府來的公公，有很大問題。

紀青梧轉頭對著蘭芝道：“你去屋中，幫雪梅一塊找找。”

蘭芝用力點頭，表嚴肅地道：“小姐，你咳嗽一聲當做指令，到時我再帶雪梅出來。”

紀青梧方纔所說，紅羽紗面石青刻的披風，蘭芝知道櫃里本沒有這種樣式兒的，是小姐故意要支開雪梅。

蘭芝推門回屋，夜深人靜，沒有旁的人在。

紀青梧的目落在常路的臉上，道：“四海，你探一探，他臉上有沒有人皮面。”

四海問道：“你懷疑他的份是假的，是被人冒充的？”

紀青梧點頭：“他開口就我夫人，永王府上下就沒有這麼稱呼過我的人。”

四海心思細膩地道：“可在衛家，你一聲夫人也不爲過，也許是想避免被下人們聽到，背後嚼舌。”

紀青梧道：“下午我剛爲永王妃診過脈象，王妃這胎坐得很穩，不會因爲這等消息就出現出崩的癥狀，除非是有人用外力捶打永王妃的肚子。”

出於對自己醫的自信，紀青梧在常路說陶婉音見的話時，就已開始懷疑他的份。

四海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大夫可以對自己的醫如此肯定，而不是含糊其辭。

看著紀青梧說起這事時，明亮的眼睛，四海的心也跟著一鬆，自己的新主子，不是繡花枕頭，聰慧識人。

今夜，武肅帝翹著來，拉著臉走，他可是在樹上看得清清楚楚，但沒提要罰他的事。是以，四海對紀青梧的“實力”也有了新的認知。

紀青梧揚了揚下：“先看看他的況。”

四海立即蹲下來，仔仔細細地常路的臉，卻沒有發現異常。

他道：“沒有戴人皮面，就是常路本人。”

紀青梧皺皺眉，那種怪異之不會錯。

也半蹲下來，藉著稀薄的月，注意到了常路耳朵後的一顆紅小痣。

纖細的手腕靈活一轉，就像變戲法一般，從袖口出一鋥亮的銀針，在四海驚訝的目下，直直地向了那顆紅痣。

紀青梧將銀針拿起後，遞到兩人的眼前。

四海道：“這是.”

這哪裡是什麼痣，銀針上挑起來的，分明是一隻通紅的小蜘蛛。

“是西縉的撒族人的蜘蛛蠱。”四海很快就認出這是何，嫌棄地擰眉。

紀青梧追問道：“蜘蛛蠱有什麼的作用？”

四海道：“.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暗衛有專門的訓練，但他一見蜘蛛就犯惡心，左耳聽右耳冒，本就沒記住多。

紀青梧緩慢地總結道：“最起碼，它能控制人的心神，只是，背後控制它的人會是誰？”

四海認真地道：“他是想來帶走你的，背後的人應該和西縉不開關係，西縉四皇子逃了追捕.”

兩人想到了一塊去，紀青梧勾脣輕哂。

“是他啊，來得正好。”

*

“常路”待的事，也不全然是假的。

爲了引紀青梧上鉤，大部分都是用的真實消息。

白日裡趙明弘找藉口逃走後，在夜漸濃時纔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