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想問問，程玉難道比他好嗎？◎

話音剛落, 平生便覺周遭空氣都涼嗖嗖的，仿佛溫度降了幾度似的。

沈沉惻惻轉頭：“我覺得你活膩了。”

……

平生先是茫然, 殿下怎麽這麽生氣？

待回顧自己說的話後，平生心裏有個大膽的念頭呼之出，登時睜大眼睛，口而出：“您這是吃醋了？”

這話一問出來，沈沉臉更黑，語氣更冷：“我看你真是活膩了。”

平生了鼻子，悻悻笑，心道您不吃醋您這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沈沉平穩步下臺階, 聲音冷冷的：“如今名義上是我的侍妾，你問我與旁人般配不般配？你將我的臉面置于何地？”

平生嘆氣, 心底那點火苗又熄滅，他自跟著沈沉長大, 知道他的子, 他對屬于自己的東西一向擁有占有，不許人搶。

聽殿下剛才的意思，估計也是覺得如今莫良娣再怎麽說也是他的侍妾, 那也算他的人, 自己說這話的確有些到殿下逆鱗。

平生又看了眼莫良娣與程世子的背影, 在殿下的襯托下，越發般配了呢。

沈沉行至寶言側，在手邊的半截春凳上坐下，并未說話。

他一來，寶言與程玉二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寶言與程玉皆看向沈沉, 這讓沈沉愈發不快, 他們什麽意思？自己一來便不說了, 是自己影響了他們是麽？

還看著自己，意思是他應當知識趣讓開嗎？

呵，他偏要在此坐著。

“看著我作甚？”沈沉掃一眼二人。

寶言看了眼程玉。

沈沉將的眼神看在眼裏，自己問話，瞧程玉做什麽？

與程玉很麽？他們之間不是只說過幾句話的麽？怎的忽然之間悉起來？

他怎麽一點沒有察覺。

這一路上，白天都與自己同乘一輛馬車，夜裏又與自己同宿一張床，何時有時間與程玉稔？

沈沉不由回憶起這一路上的點點滴滴，試圖搜索出什麽。

他沉冰冷的目在寶言與程玉二人之間逡巡，想到平生方才的話。

他們般配嗎？

哪裏般配。

他偏頭沖平生說了一句：“你什麽時候瞎的？我怎麽沒發現。”

平生已經不敢說話，低著頭挨訓。

寶言與程玉之所以看他，自然是因為他板著一張臉，整張臉都寫滿了不高興，有人惹了他幾個字。偏他自己好像還無所覺似的。

寶言有幾分茫然，方才不還好好的麽？

程玉也有幾分茫然，他比寶言更了解沈沉，知道沈沉這是心極度不好的表現。一般這種時候，最應該做的就是別他黴頭，最好離他遠點，不然一定被他言語攻擊，可能還會有一些的事上的針對。

他想到此，默默喝了口茶水。

三個人誰都不說話，沉默就此蔓延。寶言也看出沈沉心不佳，不敢說什麽，方才發現其實殿下心很差的時候，那張沒什麽變化的冰塊臉還能變得更冰冷。

他們越不說話，沈沉心越壞。

直到小二上菜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客，請慢用。”

這家客棧的菜品比起那天夜裏驛站的菜品味道好上太多，上來的菜都是地道的南淮菜，南淮菜的口味與京城菜也差別頗大。南淮菜喜用糖菜，菜品多為甜口。

沈沉原本沒什麽覺，因為心太壞，本對那些菜品毫無興趣。就這麽夾了一筷子送進，臉便更黑了。

他擱下筷子，毫無胃口。

目從寶言上掠過，卻見吃得津津有味，似乎覺得很好吃。而對面坐著的程玉呢，也吃得津津有味。

沈沉覺得自己仿佛與他們倆格格不，他心口仿佛堵了一陣熱風，不是冬日裏的暖風，而是夏日炎炎時盛滿熱與燥的風。他又試了試另外幾道菜，皆是甜口，一點兒也不好吃，不知道他們倆為什麽覺得好吃。

他擱下筷子，起離開。

他起的作兩個人都愣住，寶言眨了眨眼，看向沈沉面前沒過的菜盤，隨即反應過來，殿下不喜甜食，恐怕也不吃甜口的菜。

果然，人吃不好的時候，心就會跟著壞。

想了想，低聲詢問平生：“殿下方才是因為什麽事不高興啊？”

平生沒敢說，只好搖頭。

對面的程玉勸：“他這人就這樣，有時候你也不知道哪句話惹他不高興。不過呢，反正在他最不高興的時候，躲遠點就行。千萬別離他太近，不然他一定會把心裏的火氣發洩在你上。”

寶言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沈沉走到樓上，快轉角時，又回頭看了眼樓下的人。他都這麽大靜了，都沒反應嗎？

這時候，不是應該追上來哄他嗎？

雖然他一點也不需要哄。

但是既然喜歡自己，便該做到這些最基本的事。

難道說，這麽快便移別，看上了程玉？

不然為什麽平生忽然這麽說。

程玉……倘若不與自己相比，程玉當然是個不錯的郎君人選。程玉長相俊秀，家世亦算得上上乘，子麽，也還行吧。

但是和他放在一起，程玉哪裏夠看？

從小到大，他都是碾京城世家公子的存在。什麽眼，待在自己邊這麽久，居然轉頭看上程玉？

沈沉對空氣冷冷哼了聲，轉朝自己房間裏走去，待進了門，心底那點躁郁便從心口瀉出，落在手上。他似乎是故意一般，將那扇門關得砰砰作響。

可又沒人看見，沈沉愣愣看著門板，他又被莫寶言影響到緒了。

可他此行是來辦正事的，不應當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謂的小事上。沈沉定定坐了會兒，起出了門，親自去見南淮刺史黃簡。

黃簡這段時日忙得焦頭爛額，為青蓮教的事，在他治下的轄區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一顆心哪裏敢放下來。崇平縣縣令出了事後，黃簡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再鬧出什麽更大的事來。

朝廷派太子前來的事，黃簡是知道的。因而當仆人通傳說太子殿下到訪，黃簡并不意外，趕人迎沈沉進來。

黃簡卑躬屈膝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到南淮，有失遠迎。”

沈沉淡淡說：“孤今日才到，特意喬裝一番，沒人知曉。來見你之事，也得保。”

黃簡連連點頭，“微臣明白，殿下請。”

黃簡領著沈沉進書房說話，中途路過黃簡還未來得及收拾的飯桌。沈沉來得不巧，方才黃簡正在用飯。

那些菜品與客棧裏的差不多，沈沉瞥了一眼，語氣不善：“這好吃嗎？”

黃簡有些莫名，以為殿下還未用飯，正擡手人準備些飯食送來，被沈沉住：“不必了，孤不吃，說正事吧。”

黃簡頷首，與沈沉進了書房。

之後一下午，便是在討論青蓮教之事。起初南淮境有青蓮教衆時，黃簡并未多想，古往今來有不類似的民間教派，不至于打。後來青蓮教又做了許多好事，衆人更不會想到有如今的局面，甚至都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發生改變。

黃簡將一切仔細彙報，待結束，已經天不早。

黃簡留他用晚飯，被沈沉拒絕。

沈沉從黃簡府裏離開時，特意看了看四下，確認沒人。他回到客棧時，剛過了用晚飯的時候，大堂裏有些安靜，沒什麽人在。

寶言自然亦不在。

沈沉上樓，平生跟在後，見殿下此時心似乎頗為平穩，殷勤問了句：“爺晚上想吃點什麽？小的讓他們準備。”

“沒胃口，不吃。”

他覺得他們南淮的鍋都是甜的。

平生有些為難：“可是爺，您午飯便沒吃，晚上還不吃的話，對不好。小的出來前，答應過夫人要好好照顧您的。”

“閉。”

沈沉嫌他聒噪，不許他再說。

穿過走廊，停在房間門口，沈沉了眉心，忙了一下午，本來還沒覺，被平生一說，還真覺得有點了。

但他并不想吃南淮菜。

上回說什麽他沒吃好，特意給他做菜，這回他也沒吃好，怎麽不見殷勤了？

恐怕是因為上回自己也覺得不好吃，可這回卻覺得好吃。

亦或者，是因為上回還喜歡自己，這回已經移別，自然顧不上自己。

也不知曉若是程玉吃不慣南淮菜，會不會也親自下廚給他做幾道可口小菜。

可再怎麽說，如今還是自己的侍妾，哪怕他們之間是不得已，空有名頭。那也不該三心二意，到底把自己當什麽？

沈沉心口悶悶的覺又回來了，他推開房門，卻見房中上了燈，燭昏黃，映出一道倩麗的影子。

是他悉的，多次從窗紗裏看過的，那道影子。

沈沉心仿佛停了一下，又迅速劇烈地跳起來。

他擡頭，對上寶言的笑容。

“您回來了，爺。”正擺著碗筷，飯桌上放著幾道京城的菜，“我給您做了幾道菜，您快嘗嘗。”

人呀還是得吃好喝好，心才能好。

殿下要是心不好，大家都會倒黴的。

沈沉一言不發，走到桌邊坐下，接過筷子吃飯。寶言站在一旁伺候著，時不時給他夾菜，“您吃這個，多吃點。”

倒還記著他的喜好。

不知道會不會也記著程玉的喜好。

原本有些好轉的心，又墜下去。他心底那點郁結翻湧上來，驀地擡頭看寶言，燈燭暈籠在上，給添上幾分溫暖的氣氛。

沈沉翕，很想問問，到底看上程玉什麽？程玉難道比他好嗎？

【作者有話說】

鵝還在完合約，完全不知道小沉已經在心裏上演了多場戲碼。

小沉：你為什麽喜歡他？不喜歡我？

寶言：啊？【瞪大雙眼】

昨晚睡著了，沒寫二更TvT

經濟在非洲，人在中國，作息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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