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第304章 凡事想得開,沒有什麽……

第304章 凡事想得開,沒有什麽……

“都這個時候了, 你還有心和他打罵俏。你這孩子啊,真是讓為父捉。”神祖手掌的結印已經顯現出了一大半, 雖然不知道這結印的名字是什麽,但是從這閃瞎人眼的亮上猜測,估計威力無邊。

祖老一沒有理會神祖的戲謔,低著頭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外面發生什麽了?你怎麽會進來的?”

邪邪覺得自己全的骨頭都要碎了,也分不清是被人推得還是自己摔得,渾上下都疼的厲害。

祖老一的眼神太過灼熱, 邪邪沒有擡頭, 但是覺到這腦袋上火熱火熱的,好像有一個小太就在自己的後烘烤著自己。

“沒什麽,沒什麽。被人甩進來了。”邪邪尷尬的笑笑。

天知道發生了什麽,剛剛才昏昏睡的躺在吾柳的懷中, 轉眼間就被人提著後頸給甩到了這裏。

雖然自己也想要進來看看這兩人到底在幹些什麽,但是這罩實在是太過耀眼, 邪邪覺得依靠自己的那些本事是不可能進來的。可是自己不過被人隨手一扔,就這麽進來了。邪邪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嘲笑自己的見識短淺,還是要佩服外面兩個家夥的法力高強。

等等, 剛剛自己被甩進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那倆人在說些什麽?毀了這裏?

邪邪擡擡手,努力的扯了扯祖老一的袖, 想要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祖老一。

殊不知自己的手才搭上祖老一的袖口, 就被祖老一反手握住, 重新按在了自己的

“別說話。”

邪邪忽閃著并不算清明的眼睛, 滿眼的疑角微起。

“噓。”

祖老一似乎對邪邪想要口而出的話都了如指掌一樣,直接將邪邪還未出口的話用一拇指給死在了他的裏。

“我有話想要說。”邪邪還是掙紮了一下, 想要一吐為快。

“我都知道。”祖老一的這句話用的是音,神祖聽不到,但是邪邪可以聽見。

這才更邪邪到恐慌。

他知道?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邪邪眼中的混沌瞬時雲開霧散,他覺自己一直以來都有些迷的地方在這一瞬間都找到了方向。

他知道外面的人想要做什麽?

對的,他知道,他一定是知道的。

祖老一,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

天上地下,還有什麽是你猜不看不穿算不到的啊!

果然如自己最初猜測的那樣,神祖算什麽,這天上地下最最厲害的,當屬這個神祖長子祖老一。

“我想要全你。”祖老一的聲音一如兩人單獨相時那般的和暖溫順,讓邪邪覺自己上的疼痛都了好多。

他要全自己。

呵呵,他要怎麽全自己?

邪邪輕輕咳了一聲,拍拍一直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人的手背,“不可能的。我覺得我能夠折騰到這裏就已經是到了頂了。別折騰了,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無論是向他賠禮道歉重新做回你的風長子,亦或者是殺了他,你統領這天地間,都去做吧。我的使命也就到這裏了,前途未蔔,莫說是你,我自己都沒有信心。呵呵,這一刻我才發現,我們和你們最大的區別是什麽。”

祖老一輕聲問:“什麽?”

“刻在骨子裏的自卑。”

“沒關系,我幫你找回來。”祖老一的手輕輕的上了邪邪的眼睛,“閉上眼睛,你需要好好休息。”

邪邪低眉垂眼,突然看到了祖老一懷中的一抹,使出了自己全的力氣將那雙快要覆蓋住自己雙眼的大手給推了出去,他一手扶著自己的口大口大口呼吸,一手死死的抓著祖老一的襟,用一種近乎于野崩潰時的聲調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祖老一搖搖頭,雲淡風輕道:“我和你說過,這天地我早就膩了,不如翻過來。”

“不要。”

“你好好休息。”

“不要!”

“等你睜開眼,或許就是一番新的天地。”

“你住手!”

“你描述的那番天地,真好。”

神祖手中的結印終于完,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結印直接砸在對面兩個礙眼包的頭頂上,將他們統統砸這塵世間的一粒灰塵。

此時的神祖腦中已經沒有任何,就像是一頭發瘋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將對面兩個人統統化灰燼。

然後吹一口氣,噗——世界就清淨了。

結印的芒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強大,神祖對自己的作品十分的滿意,臉上的得意之也是不加掩蓋的全都顯了出來,彰顯的他整個人都十分的油膩和猥瑣。

祖老一見邪邪仍舊沒有放棄對自己的游說,沒辦法啊,只能輕輕點一下他的額頭,念了個咒,將人哄睡了過去。

“呵呵呵,別說,你對他還細心,知道一會兒會遭難,先給人家哄睡了,好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睡死過去。不得不說,你這心的一面,和為父還真是像。不愧是為父的兒子。”

祖老一從自己的口掏出一小塊小小的玉佩,指尖微抖,一滴指尖落在了玉佩之上,原本通的玉佩瞬間變得紅,裏面的瘋狂的扭打在一起,像是在尋找沖出玉佩的出路。

祖老一將玉佩彎腰戴在了邪邪的脖頸之上,隨即直起滿意道:“完。”

“完?臨死之前還在計較這些小兒游玩的東西,你能死在這兒也不算冤枉。你死之前,為父教你最後一個道理。”

祖老一也難得的沒有反駁,老老實實的轉過對著神祖微微一點頭,模樣乖巧道:“願洗耳恭聽。”

有那麽一瞬間,神祖有一的心,看著面前突然乖巧的兒子,手中的結印都跟著自己的猶豫抖了抖,可是隨即神祖就重整了心態,用更加傲氣淩人的語調說道:“這天地間,山川有,花草有,風雲有,所以他們就活該有肋,被人拿。若想要居于不敗之地,這第一刀,先要斬斷的就是你那最最無用的。”

“什麽?”祖老一難得的不恥下問,神祖自然是言無不盡。

“所有。親,友,憐憫之,所有的所有。”

“你說的?”

神祖驕傲的揚了揚頭,“對,我說的。”

“當真?”

“自然是真的。”

祖老一哂笑道:“我覺得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神祖哈哈大笑道:“對,你都快死了,我沒必要欺騙你什麽。”

祖老一挑眉搖頭,一手按住自己的肩頭,笑道:“你說錯了,我說的將死之人——”

“是你。”

“你在胡說八道——什——”神祖的話已經被祖老一的手刀砍碎在風中。

那個還沒有消散的結印,就這麽穩穩的落在了祖老一的掌心裏。

祖老一低聲道:“這就是大無盡的髓?”

神祖被祖老一突然的攻擊震得滾出去老遠,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卻看到祖老一已經兩手捧著自己的結印準備發力。

“你想做什麽?住手!那是我的結印,你不要來!”

祖老一緩緩擡起那個結印的球,球看著那邊巍巍的神祖,依舊雲淡風輕道:“我一向來慣了,你老人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這麽驚慌做什麽?”

“你在幹什麽?你把你自己的什麽東西注進去了?你想要做什麽?”

祖老一看著自己掌心中的結印,一邊滿目欣喜的欣賞著,一邊及其的把自己一法傾數都注到這結印中。

“你住手,再這麽搞下去我們都得死!”

“正合我意。”

古書有雲,開天者可得天地一結印,名曰大無盡。施此法者,可開天辟地,移山倒海,翻雲覆雨,流轉。得此法者,不可心存惡意,不可心存妒意。若有違背,可用法將其化解,得保天下蒼生。

法是何?

“一命換一命,還得是你親兒子的命。無盡,無窮無盡,亦或者是皆無,立盡。”

神祖此時的板不比躺在那邊的邪邪強多,全上下說不出的酸楚,可能是摔的,也可能是自己剛剛作法的時候用力過猛,更可能是因為自己力不從心,強要面子造裏虛耗太過嚴重。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在目前的形中都是要命的因素。

神祖咬著牙站起,小心的試探道:“乖,把那個結印給我。”

“乖,你把他小心的給我。”

“乖,你不要再浪費自己的法了,沒用的,都是徒勞無功。”

“乖,爹,求你。”

“乖,乖,爹求你了,不要再這麽搞了,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乖,爹給你跪下?你想讓我跪下求你?爹給你跪下,爹這就跪下,你把那個結印給我,咱們兩清。從此以後,我不再難為你,你就是我這個位子唯一的傳承者,你聽話,把它給我。”

“你把它給我!”

“你到底想要什麽!”

突然,結印的不見了。周遭一切的紛擾都趨近于安寧。

世界難得的安靜如斯。

神祖這才看到,自己眼前不有祖老一和吾柳,在自己的後還站著兩個老朋友,他們一左一右,正默契的給自己編制了一張巨大的黑網,看樣子是想要將自己給網起來。

不過和那個結印比起來,什麽網子都不重要!

神祖的眼中只有祖老一手中的那結印。

它消失了!

那麽強大的結印,那麽明亮的芒,突然間就消失了?這是為什麽?

神祖也是一臉的驚訝,張著指著祖老一氣不打一來,“你...你...你個逆子,你到底是個什麽投胎,不氣死為父你是不甘心嗎?”

祖老一攤攤手,一臉無辜道:“你以為這就沒了?”

神祖剛剛勻一口氣,就見自己站著的地面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飛沙走石,遮雲蔽日,風起雲湧,這一切的一切,比剛才結印初的時候,有過之無不及。

神祖,就連兩個老前輩都跟著一慌,手上的作都沒敢繼續下去,掛在半空定定的看著祖老一。

“這孩子是瘋了吧?”

“這孩子哪兒來的這麽大的陣仗?”

“天,這種功力肯定是天!不得不說,這小子比他的老子爹有魄力,有能力,如果他是開天神祖,或許——”

祖老一在兩人的說笑聲中緩緩的舉起了雙手,他的左手托著一個巨大的球,名曰大無盡。他端詳著這個有些可球,緩緩的念了咒語。

神祖起初還有些不可置信。

毀掉大無盡的,普天之下,萬仙之上,不可能有人知道這其中的關鍵點。

所以當他突然聽到祖老一念的咒語居然是破解之法時,心中斷然不敢相信這居然是破界大無盡法的咒語。

可是當他又聽聞祖老一念完三句,所有的尊榮通通拋諸腦後,掉頭就跑。

他要跑,要不停的逃跑,要找一個堅無比的地方將自己藏起來。

什麽地方呢?回自己的神殿,不行,太脆弱。去深山,不行,一般的深山不足以抵抗這變故帶來的沖擊。

神祖逃跑的十分迅速,兩個扯網子的家夥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神祖已經竄出去了老遠 。

“他這逃跑的樣子真難看。”

“能讓自己的老子跑的和孫子一樣,這小子還厲害的。”

“我們要不要也跑?”

“跑什麽?我們跑得了嗎?不如問問這小子到底打的什麽如意算盤。”

祖老一聞言居然轉過了,笑嘻嘻的沖著兩個人回道:“恐怕讓兩位失了,我沒有什麽算盤,只是想單純的滅個世界。”

兩人頓時來了神,收起手中的網朝著祖老一圍攏了過來。

“滅世?這麽有意思,帶我一個。”

“你小子和我們想到一起去了。這種好玩的事怎麽能不帶我們一個呢?來來來,小子,你這球是什麽東西啊,我怎麽沒見過?”

“你別說,我也沒見過,看著好像厲害的?能不能讓我玩兒一下?一下也行。”

大無盡。

祖老一剛說完這三個字,兩人球的手齊齊的停了下來。

兩人互相了對方一眼,眼神中盡是不確信。

祖老一看出了兩人的猶豫,笑道:“我沒有他那麽吹捧自己,這確實是大無盡。二位應該聽說過?”

“嗯,聽說過,沒見過。”

“聽聞這東西出來,可就是重開天地的節奏。你小子來真的?”

祖老一點頭:“我這人不怎麽喜歡空口白話,就喜歡付諸行。二位?想要攔著?”

吾門衛仰頭大笑道:“我們攔著你做什麽?你怕是不知道,我們兩個人有多喜歡這小小的東西。”

祖老一蹙眉:“喜歡?它?”

“當然啊。我和他常年在這死不死活不活的回,我們早就夠這沒有來路的日子了,一切都毀了才好,我們才能真正的做個了結。哪怕來世做個花做個草,有生有死,有來又去,看天地,賞雲風,自由自在的多好。”

吾門衛附和道:“正是這個理兒。”

祖老一將球往自己懷中收了收,仍有些警覺道:“他,我不知道是什麽況,吾柳可還在這裏,你當真不用在乎他的死活?”

吾門衛笑的更開心了,“難為你在這生死關頭還能記得我那倒黴兒子。你放心,我給他找了個好去。無論這個世道如何變換,他總能有一口氣活著出去。這一點你大可不必心,畢竟我不是你那老子爹,對自己的孩子不管不問。“

祖老一苦笑,“那種父親天地間有,本就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

吾門衛忽的想起來一點,問祖老一:“你那老子爹這麽跑了,萬一真讓他找到個什麽可以藏的地方,你豈不是白費心?”

“呵呵,大無盡,這可是大無盡法,你在胡說什麽?大無盡啓,天地重開。所有氣的都得沒。那老頭子即便是躲在烏王八殼子裏,也得沒。放寬心。

“不過我聽說這玩兒意啓需要七天的時間。這七天,你就打算從這坐著守著?不做點別的?”

吾門衛壞笑道:“嗯?什麽意思?你還有娘要代後事?快去,我們不攔著。”

“滾滾滾,我們兩個心無旁騖,這小子看上去可不像是什麽六清淨的主兒,保不準還有什麽憾事未了的。小子,咱們也算是有緣,要不我們幫你看著陣法,你去了結一下你的...緣?”

兩人的目越過祖老一的肩頭,落在了後面的邪邪上。

祖老一立馬搖頭,“沒什麽憾事,我們就安靜的坐著等著吧。”

“也好。”

“也好。”

日升月落,風走雲來,三個人在陣法中不知道坐了幾天。

這天天剛亮,吾門衛聞到了一子香甜的酒味,忍不住從打坐中睜開眼調笑:“吆喝,這小子怎麽知道我喜歡桂花酒,該不會是來故意饞我的吧?”

邪邪提著三壺酒站在陣法外面,“酒在前,不飲一壺?”

吾門衛咽了口口水,“飲!”

陣法被吾門衛打開一個小小的缺口,邪邪順利的走到了三人跟前,將手中的兩壺酒依次遞給了兩個酒鬼。

吾門衛到底是有孩子的老人,看了一眼邪邪眼中的神,立馬懂事的拉著另一個酒鬼後退好幾步,給兩個人充分的說悄悄話的空間。

“你不喝?”邪邪給祖老一將酒壺的蓋子去除,特意提著酒壺在祖老一的鼻子下面走了兩圈,“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找到的存貨,再不喝就沒了。”

祖老一被邪邪的話逗笑了,“你在我的院子裏埋了那麽多,這會子都找不到了?”

邪邪驚訝道:“哎呀,你居然能聞出來這是你院子裏的那些酒?我就說嘛,你這鼻子天下間有!這麽厲害的鼻子,不知道有沒有配一個厲害的舌頭。你要不要嘗一嘗,這是我埋下的第幾壺?”

祖老一掃了一眼有些新的壺,隨口道:“後面幾個吧?壺還沒有變,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邪邪得意的笑道:“哈哈哈,看來你眼睛沒有你的鼻子好用,這可不是最後的那幾壺,你猜錯了。”

祖老一有些興趣的皺眉道:“猜錯了?”

邪邪將手中的酒壺再一次湊到祖老一的邊,“我可沒有忽悠你,自己嘗一嘗就知道了。看看我有沒有誆騙你。”

祖老一苦笑一聲:“我有什麽好誆騙的。”

邪邪道:“對啊,沒什麽好騙的,所以你不想要自己親自試試這到底是哪一壺?你還記得我埋的都是些什麽酒?”

祖老一看了一眼已經開懷暢飲的兩個酒鬼,心想難得的有人陪著說說話,也算是死前的小滿足,便轉過,正對著邪邪的方向坐好,一本正經道:“我記得你埋酒的時候說了很多,但是當時我正在籌謀別的,所以沒有一一記下來。只記得有桂花酒,桃花酒,荷花酒,玉酒,辰星酒,還有幾壺的名字有些繞口,我記不太住了。難不這正是那幾壺我記不住名號的酒?”

邪邪連忙點頭道:“是的是的,正是你走神沒記住的那幾壺裏面的,你快嘗一嘗,然後告訴我味道如何?不枉費我費勁的從地底下挖出來。”

祖老一已經許久沒有說話和喝水了,眼下說了這麽多,突然就想要嘗一嘗這眼皮子底下的酒到底是什麽滋味。

是不是真如當時邪邪埋酒的時候對自己描述的那樣誇張,飄飄仙,乘風歸去,千裏星河,媲不得。

祖老一接過邪邪手中的酒壺,正飲一口,邪邪手阻攔道:“哎,別喝的太快,我要你喝完了告訴我味道,猜猜名字。”

“它的名字?左右不濟是個什麽花?難不是梅花?”說完,祖老一仰頭就是一小口。

好清冽的酒。

沒有花香,半分都沒有。

祖老一有些驚奇,按照邪邪的以往制酒的作風,這裏面居然沒有那種香氣撲鼻的花香委實有些讓他覺得意外。

祖老一為了猜出這酒的容,只得仰頭灌下第二口。

一如剛才一樣的清冽。

這清冽就像是自己殿後那個池塘下面的寒潭裏的冰水一般。

仔細品品,好像有一淡淡的檀香味,很輕很淡,幾乎可以忽略掉。

祖老一又想灌一口,邪邪吐著舌頭笑話道:“吆,這都兩口了還沒品出來是個啥?看來我這制酒的功夫真是有所長進。我這一的本事就這麽斷送了真是可惜啊。世上多酒之人嘗不到我這天下第一的手藝了。”

祖老一知道他這是在調笑,并不是惱火,仰頭灌下第三口。

這一口酒下去,祖老一只覺得翻江倒海,眼前的景開始變得搖搖墜,這天這地像是要翻過來一樣。

莫非這大無盡的結印已經釋放了?

祖老一晃了晃自己的腦袋,終于將面前三個人頭的邪邪魂歸正位,道:“這酒第一口還清冽,第二口有些濃香,第三口就過于濃烈了。何酒?”

邪邪接過祖老一手裏的酒壺,并沒有像往日一樣順手倒進自己的裏,而是小心的蓋上了壺蓋,穩穩的放在了祖老一的對面,自己則盤坐在了酒壺旁邊,單手撐著下看著祖老一。

祖老一忽然心中警鈴打響,可是為時已晚,只能正襟危坐,小心問道:“這酒是什麽名字?”

“你都喝了三口?還沒想起它的名字?”

“我知道它的名字?”

邪邪點頭:“和你說過,只看你記不記得住了。”

“何時說過?埋酒的時候?”

邪邪搖頭:“再早一點。”

“那就是你制酒的時候?”

邪邪繼續搖頭,“可能是再早一點。”

祖老一隨著邪邪的回答,將自己有些沉的思緒使勁往前捯飭了好幾番,仍舊沒有看到毫的頭緒,只能認輸道:“我記不好,不記得了。”

邪邪忽閃著大眼睛,道:“不,你一定記得。”

祖老一搖頭,“不,我沒有印象了。”

邪邪猛地起走到祖老一的前,擡手揪住了祖老一的襟,將他拔蘿蔔一樣從地上薅了起來。

“記不得不要,我帶你去看看。”

“什麽?”

祖老一眼前一花,頭重腳輕之後,連個人隨即就落到了一棵參天大樹之上。

腳下還未站穩,邪邪的一只手已經從他的後腰繞了過去,“噓,別出聲,被它看到了我們都要遭殃。”

邪邪說的那個“它”是一只黑不溜丟的大狗。

這狗正拴在一家小院的門口,睡得呼嚕聲朝天。

兩個非人的落在了小院子裏的大樹上沒被它察覺也實屬正常,畢竟不是啥正常人。

祖老一那棉花套一樣的腦子慢慢的有些清明起來,這場景似乎是自己曾經見過的,對,不僅見過,還來過。

邪邪攬著祖老一的腰又一施法,將人帶到了這院子裏後屋的屋脊上。

邪邪就輕駕的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兩,靠在了屋脊的瓦片上,還不忘對仍在懵的祖老一拍拍邊的瓦片邀請道:“愣著做什麽?快躺下啊?一會就來了。”

“來什麽?”祖老一剛說出口,院中的黑狗汪汪了兩聲,似乎是察覺到了這裏的異響,想要提醒主人自己家裏進了歹人。

邪邪一把將人拉到了自己邊按倒,翻上去捂住了祖老一的,“別出聲,它兩聲就睡覺去了。你要是出聲,只怕一會兒我們就要重新上演人狗大戰。”

祖老一的思緒漸漸有了新的眉目,是了,有一天晚上,自己好像就是這麽跟著邪邪突然去了人界,驗了一把狗花前月下。雖然最後變飛狗跳催花折柳,不過好在也算是有趣的一晚,不虛此行。

終于在自己混的腦海中找到了此行的目的,祖老一待黑狗變得安靜之後,小聲問邪邪:“為什麽又要來這裏?你剛才給我的酒到底是什麽?為何能重新回到這裏?”

“噓,等一會,一會就來了。”邪邪松開了捂在祖老一上的手,自己躺在了他的側,仰著天空中的星星,笑的門牙都了出來,“自然是覺得這一晚上很好,所以想要故地重游啊。不然呢?誰會想要重新看一遍自己過的多麽糟心?我可沒那麽衰,我這人很喜歡往前看,看好的事。如果沒有,那就自己創造好的事。你看,這一點我和你就不一樣,凡事想得開,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

“你當日也是這麽說的。呵,真是記憶猶新。”祖老一老老實實的躺在一側,學著邪邪的樣子枕著自己的雙手看著天上的星星。

“你和我不一樣啊,你上有那麽多東西束縛著你,你沒有我來的灑,沒有我過的自在。所以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個多麽無趣的人,相反的,我覺得你很有趣。我在我的無拘無束裏自得其樂,你在你的條條框框裏暗洶湧。”

祖老一道:“你當日這麽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只是隨口胡說,難不那時候你已經知道我想要做什麽了?”

邪邪笑道:“哪有,胡說八道的。誰知道你那麽配合——”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沉默,靜靜的看著滿天星鬥。

“你帶我來這一晚上,只是為了重新看一遍那晚的流星?”祖老一突然發問。

邪邪看了看遠在天邊的一抹白,慢悠悠回道:“不然呢?既然你都要重開天地了,自然在這之前,我要把沒看夠的流星再看一遍,這點小小的願,你應該能滿足吧?”

“我還有什麽機會說不嗎?人已經被你帶過來了。”祖老一心中覺得好笑。這種先斬後奏的事邪邪做了不是一次兩次,可是次次都讓自己覺得理所當然,還不生氣,這真是見了鬼了。

想到這裏,祖老一心中有一的愧疚。

自己沒有問過邪邪對這個天下有什麽眷,是不是太自私了?

祖老一側過頭,想要張口問一句“你有什麽憾嗎?”

可是看到邪邪那安靜的側臉,多種緒湧上心頭,祖老一張不開口。

誰知這時候邪邪居然自己張了口,“憾肯定有。不過和你的憾比起來,微不足道。”

“我沒有憾。”祖老一長嘆一口氣,“我沒什麽憾,所以才會這麽義無反顧的想要重開天地。”

“是嗎?”

“是。”

嗖-

一顆流星落眼前。

頎長的尾像是白孔雀的尾羽在黑幕中畫出一個偌大的廓。

嗖嗖——接著又是兩顆。

邪邪索坐了起來,兩手托著腮看著那一顆接一顆的流星從天而降。

“你看,流星來了。”

“嗯,來了。”

邪邪指著那些長長的尾羽,“好看嗎?”

“好看。”

憾嗎?”

祖老一一愣,笑道:“不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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