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

褚桉上去的時候，時遇正躲在被窩裏打電話。

“喂，婧玥嗎？”

電話那頭的李婧玥：“發生什麽事了？”

“讓你大早上的打電話給我？”

時遇支支吾吾的，突然不太好意思開口：“嗯……我想問問你……”

李婧玥手機放在桌子上，在給自己化妝：“嗯？你說？”

時遇猶猶豫豫：“額……嗯……這個……”

李婧玥聽他那吞吞吐吐的語氣，著急上頭：“你快說，要急死我嗎？”

小時同學：“……”

婧玥什麽時候變一個急子了？

他遲疑了一會，也顧不上害了，靠近話筒小聲說：“我想問，你喜歡程熙是怎麽覺？”

李婧玥本來有點萎靡的腦子一下子就神了，竊喜的語氣裏參雜著幾分急切，十分激地問道：“咋？褚桉對你下手了？！”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

時遇連連擺手，也不管電話對面的李婧玥是否能看見，但慌張的聲音還是揭了他的心虛。

李婧玥妝也不化了，白素般的纖手握手機，兩只耳朵近電話，生怕錯過一個字。

孩挑眉，語氣興起來：“那是……你……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了？”

時遇大喊：“可我是直男？”

李婧玥不以為意：“直男咋了？喜歡又不分別，彎了就彎了。”

時遇覺得有道理，他趴在床上，磕磕半天：“其實，我也不確定我自己是不是喜歡他，畢竟我也沒喜歡過人……”

“還有，你怎麽就認為我喜歡褚桉了？萬一是別人呢？”小時同學不服氣地憋憋。

“你們天天那黏糊樣，跟連嬰似的。尤其是褚桉，他的眼珠子就差沒長你上了，你被他拿下不是遲早的事？”

“話說，你不是最喜歡好看的東西了嘛？”

“就沖褚桉那張臉，不得把你釣翹。”

“平時褚桉一笑，你就跟失了魂一樣屁顛屁顛地跟人家走了，像個小尾。”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給你下藥了？”

李婧玥噼裏啪啦一頓輸出，瘋狂嘲笑。

時遇被說得不好意思極了，臉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溫度再次回升，他抓了下頭發，小聲反駁：“也沒有那麽誇張吧！”

李大表示就是辣麽誇張。

“而且，你要是不喜歡他，你願意讓他你頭，還抱著你，如果換沈宥是不是早就被你打豬頭了？”

時遇一想，還真是。

褚桉好像就是有這麽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他不自覺想去靠近這個人。

“要不，你去親他一口，就知道你喜不喜歡人家了？！”

李婧玥賤兮兮地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時遇心說你這法子，跟網上的一樣不靠譜，全是餿主意。

他可不敢再去褚桉的老虎須，既丟人又丟臉。

小時同學只能認慫，蔫地說：“我不敢……”

李婧玥嘁了一聲：“沒用，慫什麽？！”

“喜歡就要大膽出擊啊，哪天香餑餑沒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李婧玥翹個二郎，隨意地彈彈指間，心道褚桉也是個沒用的，多長時間了，還沒把小石頭拿下，廢！

當然啦，這話也就敢在心裏想想。

這倆人你來我往的，都住一個院子裏，褚桉難道不知道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李大決定給這磨磨蹭蹭的兩人加把火，換了一個方法，引導時遇開竅。

“這樣，你想象一下，如果以後褚桉喜歡上了別人，并且跟別人結婚，你是什麽？”

時遇垂頭幻想了一下，心裏漲漲的、悶悶的，難極了。

年猛地晃晃腦袋，把腦海裏的畫面晃出去，他不喜歡這樣的覺，比心髒病犯了還不好，眼睛的，想哭。

“我不喜歡這樣的覺，很難過……”時遇的聲音低啞，有些郁悶。

李婧玥一拍大，激：“這不就對了！”

嘿嘿，了，我真聰明！

不愧是我！

時遇下定決心，道：“婧玥，我想好了，我要跟他告白！讓他知道，我喜歡他。”

“啊？”李婧玥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孩子開竅的喜悅裏，咋突然就要告白了？

“好好好，你想好怎麽幹了嗎？”

問題不大，告白就告白，們小石頭可是人見人，打著燈籠都遇不見的好孩子，被小石頭看上那是他的福分。

時遇說：“我想在期中考試……”

“叩叩——”

“阿遇，吃早飯了。”

敲門聲剛落下，褚桉的聲音在房門外響起，驚得時遇一下摁斷手機，結束了與李婧玥的電話。

“嘟嘟嘟——”

“……”李婧玥聽著手機的掛斷音沉默良久。

下一秒，暴躁的聲音回在臥室裏。

“啊啊啊啊啊！該死的褚桉，明明就差一點，就差辣麽一點點，就可以聽見小石頭的告白計劃了！”

“壞事的褚桉！活該你追不到老婆，還要人家倒追你！”

門口的程熙剛準備敲門喊，聽見那火氣沖天的聲音，默默地放下手。

過會再來找阿玥吧。

他這可不是怕老婆。

只是對自己小命的一種保護措施。

人，真善變！

…………

另一邊，到驚嚇的小時同學，緩緩安跳不止的心髒，好在，沒真的被嚇著。

他整理好緒，讓自己看起來端正一點，然後輕輕打開房門，出一張平靜的臉。

時遇撅，眼神控訴：“你來幹什麽？”

沒辦法，有些習慣好像改不了了。比如此刻，他見到褚桉就忍不住犯委屈。

褚桉眉心微蹙，溫聲道：“不讓我進去嗎？這托盤重的。”

時遇知道，褚桉是在向他示弱，在裝可憐，但他還是心了。

“進來吧。”

時遇側讓開，讓褚桉進房間。

褚桉放下托盤，又將時遇踢進床底的拖鞋拿出來，他剛剛在門口就看見時遇著腳站在地板上。

“穿上。”他說。

“哦。”時遇乖乖穿好拖鞋，坐下來吃早飯。

心想：褚桉對我真的很細心，他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

房間裏很安靜，只有時遇喝粥的吸溜聲，他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麽，對上褚桉的眼睛又莫名發怵。

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昨晚的事……”

褚桉見他吃得差不多了，率先打破沉默。

時遇立馬擡頭，說：“昨晚的事，是我腦子犯渾，肯定打擾你睡覺了，對不起。”

一想到那丟臉的瞬間，時遇就想變鴕鳥裝死，誰家好人確定心意是去心上人服的。

做到這個份上，他可真是個人才。

褚桉：“……沒關系。”

不知為何，聽時遇道歉，心裏莫名有點堵，和他預想的截然不同。

時遇眨眨眼，問：“那你可以原諒我嗎？”

年睜大眼睛，圓圓的，亮亮的，滿臉都寫著：

原諒我吧！

原諒我吧！

求你了！

說實話，褚桉承不住這樣的暴擊。

所以，他說：“嗯，我原諒你了。”

“但我也有錯，不該兇你，對不起。”

時遇欣喜：這麽輕易就原諒他了？好好哄啊！

我宣布，褚桉桉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好哄的人，沒有之一！

“既然這樣，我們就是互相原諒了。”

“那我……還可以去你那裏學習嗎？”時遇忽然扭起來。

他怕昨晚的事給褚桉留下不好的印象，導致褚桉討厭自己。

褚桉不懂他的心路歷程，如果時遇願意來他房間裏，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當然可以。”

哦耶！

時遇在心裏給自己放上小煙花慶祝。

褚桉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天使吧！

他也太好了！

不僅好說話，長得也好看，而且他真的很溫。

如果李婧玥知道時遇這樣想，必定會說：“完球了！徹底淪陷了，這是什麽品種的腦？！”

時遇對褚桉笑得特別燦爛，雖然不明白時遇為什麽笑，但不妨礙褚桉好心地時遇的臉，順帶一把乎乎的頭發。

吃完早飯，時遇要寫作業，褚桉很識趣地準備離開。

末了，時遇對褚桉揮揮手，并說：“褚桉桉～，謝謝你給我送早飯，我晚上再找你學習。”

褚桉見他那副歡快樣，淡笑點頭，說“好”。

等褚桉關門一走，小時同學立馬放下筆，托著下看向窗外，他在沉思該如何給褚桉表白。

首先，告白要有一束花，這個簡單，要麽在院子裏薅點，不過這樣不太正式，也不太真誠，更顯得隨意與敷衍。

那就去青苑找秦霜姐買一束。

至于表白的時間……就定在期中考試家長會之後，有半天休息的時間。

地點的話，借用一下青苑吧，相信窈姐姐會同意的。

很好，地點、時間都決定好了。

接下來，就是好好學習，爭取在期末考試取得進步。

小時同學給自己打氣：加油！我可以的！

————

期中考試來的很快，在考之前，時遇用手蹭了褚桉好幾下，希獲得一點學霸的歐氣，整的褚桉哭笑不得，也就隨他去了。

等時遇回過神，他已經在參加最後一場政治考試了。

激的心，抖的手。

小時同學拳掌，這可是他最擅長的考試。

就是有點倒黴，跟沈宥分在同一個考場，甚至兩人的座位就隔了一個過道。

但是，沈宥很高興，他以為時遇能看在自己是他好兄弟的面上，救一救自個兒。

沈宥同學還是單純了點，文科與理科不一樣，文科的考試，連擡頭的機會都沒有。

沈宥糊完大題，百無聊賴，轉著筆無所事事，正打算求助一下自己的發小——時遇同學。

他瞟了一眼邊上，發現時遇本沒功夫理他，那個手快得就要倒出火星子了。政治大題，對于文科生來說，就是不會寫，也要把格子填滿。

當然，時遇同學不屬于這個賽道，他再不寫快點，時間可不等人。

縱使沈宥眨斷了眼，時遇也不會施舍一個眼神。

考試結束，時遇同學好笑地問沈宥：“你這眼睛……筋了？”

沈宥：“……”嗚嗚嗚，寶寶心裏苦啊，但寶寶不說！QAQ

………

回班的時候，褚桉剛好坐在位置上，時遇看見他，頓時眉開眼笑。

他蹭蹭蹭地走過去，急迫地問：“給我對對數學選擇題唄？”

天知道，時遇忍了好幾天才沒有去問答案，就怕影響後面的考試。

褚桉找出自己的草稿紙遞給他，那上面很清楚地標注好了答案。

“我天！就錯了兩題，真是老天保佑。”

時遇拱手作揖，然後拜拜天、拜拜地，最後再拜拜褚桉。

“謝褚桉桉救我狗命。”

這句話特別地發自肺腑，真的，要不是場合不允許，時遇能哭出來。

他從上高中以來，數學選擇題最多對三四題，哪有錯兩題的壯舉。

褚桉他緒的染，墨瞳裏泛上笑意，時遇的發頂，誇獎道：“這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時遇傲撅：“不管，就是要謝你，等會放學了帶你去買好吃的。”

褚桉寵溺：“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