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考

秋去冬來，一月份的來臨，位于江南的儀城終于飄起雪花。

“豁哦！今年冬天有點小冷啊！”

時遇了脖子，雙手塞在袖子裏，像東北的大爺那樣揣袖子。

“褚桉桉，平城那邊下雪會像南方這麽冷嗎？”

“不會，北方比較幹，雪會很蓬松。”

“褚桉桉，我還沒見過北方的雪呢。”

褚桉淺淡笑著說：“有機會帶你去看北方的雪。”

時遇笑地說道：“那作為回報，這個冬天，我帶你去瘦西湖看南方的雪，好不好？”

褚桉：“好～。”

時遇隔著袖子拍拍手，說：“就這麽說好了！”

褚桉：“嗯。”

褚卿黎從廚房出來，看見倆孩子聊天，笑著招呼：“你倆快過來吃早飯，別待在窗戶那，今天還要考試呢，別凍著了。”

時遇高高興興地拉著褚桉過去：“來了來了。”

“你們倆要好好考啊，小高考很重要的，尤其是你這個皮猴子。”

“當然啦，小桉我很放心。”夏以寧托著個小茶壺抿了一口，指指時遇，又看看褚桉。

時遇仰起頭，信心十足：“爺爺你放心好了，這幾次模擬我都過了，小高考肯定穩過。”

“待會走的時候，我再蹭褚桉兩把，絕對沒問題。”

夏以寧哈哈大笑：“你啊你，別把小桉的好運氣都給蹭完了。”

褚桉放下筷子，輕笑：“爺爺放心，運氣管夠。”

小時同學驕傲挑眉：“聽見沒？！運氣管夠！”

“那待會給我多蹭幾次。”他又靠近褚桉小聲地說。

褚桉眉眼含笑：“沒問題。”

夏以寧笑得皺紋都冒出來了：“好好好。”

褚卿黎調侃道：“你們倆呀。”

“汪汪。”（加油）

花生搖著尾送他們出門。

褚桉彎下腰耶耶的腦袋，說：“拜拜，好好看家。”

“give mi five！”小時同學高高興興地跟花生了個爪。

“花生，等著爸爸凱旋而歸！”

早上的時間過得很快，兩人到學校時，去往考場的大車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

“褚桉桉，我和你都在一中考，就是不在一個考場，你出考場的時候記得等我。”

時遇亦步亦趨地跟在褚桉後，碎碎念。

褚桉欣然同意：“好，我在你下面一層樓考試，考完在樓梯口等你。”

就是時遇不說，他也會等他。

時遇歡快答應：“好啊好啊。”

“小石頭！”

沈宥、溫筱筱他們跑過來，沈宥大喊：“走啊，上車！”

“咱班是六號車。”

時遇笑瞇瞇的：“六六大順，不錯不錯。”

“快快快，給我蹭蹭，多給點好運給我。”時遇轉頭，話還沒說完，手已經放在褚桉上了。

褚桉也不反抗，予以予求。

沈宥看了有點眼紅，扭扭地問：“程哥，也給我蹭蹭好運唄。”

褚桉冷漠：“不行。”

沈宥破防：“為啥？”QAQ

溫筱筱一看這憨貨又在幹傻事，練地捂住沈宥的就往後面拖。

“你們繼續，繼續，我們不打擾！”

沈宥掙紮：“唔唔唔唔唔！”

溫筱筱立馬賞了他一個栗。

說你蠢，你還上了！

沒看見人家恩恩呢！你湊進去做什麽！

打擾老娘磕cp。

活該！你就該被好好打幾頓才知道什麽是好歹！

沈宥：我做錯什麽了要這樣對我！QAQ

章有墨送一群孩子去考試，用袖子了下眼睛，看上去要哭，六班的學生在車上沖他揮手。

“章魚哥！不要太想我們啊！”

“章魚哥，你別哭啊，這才小高考，要是高考，你不得哭得稀裏嘩啦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章有墨：“……滾！”

下一秒，他的聲音混在風裏，帶著點嘶啞與哽咽，說：“都好好考啊！”

“放心吧！章魚哥！”

“我們會好好考的。”

“放心，章魚哥！包穩的！”

校門口的臘梅開得正盛，淡淡幽香被冷風一吹，肆無忌憚地飄向各，像是在為他們鼓勁加油。

年們迎著冬日的暖，奔向他們的戰場。

…………

第三天上午，考完試的時遇樂顛顛地從考場往樓梯口跑，輕松的樣子如同雨後破土而出的春筍，生氣。

“啊啊啊啊啊！”

“褚桉桉！”

時遇在人流裏，老遠就看見一樓出口那清雋而立的影。

他興地揮手，聲音高昂，穿過集的人群。

褚桉似有所，擡眸去。

隔著肩接踵的人山人海，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逐漸停止，兩人的視線在同一方天地中遠遠彙、糾纏。

“考得如何？”

等時遇靠近，褚桉拿過他抱在懷裏的書包，淡聲地問道。

小時同學那一個驕傲，頭擡得高高的，松快道：“那不要太好。”

“考得題我都會。”

“走走走，咱回去吃慶功宴。”

年聲音歡快爽朗，與旁人對視一笑，他的眼眸很亮，微卷的長睫在眼尾投下淡淡的翳，太折過來的線夾雜其間，是明蓬的笑意。

褚桉有一息的怔然，視線隨著那明晃晃的笑靨而，尚未回神便被他拽住手腕，隨著人群往外面跑。

張揚肆意的笑聲漾在人群裏。

“回家吃飯嘍！”

……

吃完午飯，時遇癱在自家的沙發上。

“爽！”

“我的已經被掏空了，謝謝學校放的半天假，不然我一定會死在學校裏。”

褚桉下樓倒水，拍拍他肩膀：“不去睡會？”

時遇緩慢搖頭：“不睡，現在睡，晚上就睡不著了。”

“小高考已然結束，現在的我，所向披靡、無所顧忌！”

小時同學腳踩沙發，雙手雙腳一起，七八糟地耍了一套五禽戲。”

褚桉非常捧場的給他鼓鼓掌。

夏以寧和褚卿黎去超市采購，家裏就剩倆孩子和一只狗。

現在整個家裏，時遇就是大王。

“我要玩手機！要打游戲！”

“我已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寵過它了。”

“嘿嘿嘿，我的親親手機，我來了。”

時遇突發奇想滾去二樓找手機，褚桉端著水杯準備回房間。

一只腳剛踏上樓梯，二樓傳來一聲嗷。

“嗷——”

“花生！！！”

“爸爸要殺了你！！！”

花生噔噔噔地從樓上跑下來，撲進褚桉懷裏瑟瑟發抖。

“怎麽了這是？”褚桉被花生撲了一個踉蹌，杯子裏的水撒了大半。

時遇惡狠狠指著花生，那表看著要殺狗。

“褚桉桉，你看它，把我的充電線咬啥樣了？！”

褚桉接過充電線，的確被咬的很慘，全是齒痕。

“好了，不生氣，我那有一條新的，給你用。”褚桉騰出一只手給時遇順。

時遇傲，暫且放過這條壞狗。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小時同學腦瓜子一轉，想起來剛剛刷到的視頻。

于是，時遇同學激開麥：

小狗把主人早飯走扔進垃圾桶，

小狗抓蟑螂故意往主人的碗裏倒，

小狗住主人房子把狗窩弄得一團糟，

小狗故意吃狗糧吐了主人一。

壞狗！壞狗！

把主人氣進ICU！

壞狗！壞狗！

幹了壞事就逃跑！

“噗嗤——”

褚桉聽時遇唱完整首歌，剛拖好的地上又撒上水漬。

“抱歉。”

他實在是沒忍住，剛喝了一口水，全笑沒了。

“你嘲笑我？我唱得難道不對嗎？！”

“還是你覺得我唱得難聽？！”

因為不可置信，時遇大大的圓眼瞪得像個銅鈴。

褚桉想笑又不敢，後還有一個委委屈屈、拱來拱去的花生。

真是進退兩難。

“你唱的很好，也很對。”

“我只是沒想到，你還有這技能呢？讓我驚喜。”

時遇可不管褚桉怎麽想，反正他特別驕傲。

他生猛地往前一撲，揪住躲在褚桉後并試圖逃走的耶耶。

打了眼前狗一個措手不及。

“嘿嘿嘿嘿嘿！這首《壞狗之歌》你滿意嗎？”

“快說你滿意，承認你就是一只大壞狗。”

恐怖森的語言在小狗耳邊響起，是魔鬼在低語。

“嗚嚶……”

耶耶孩怕，有人要殺狗啦！

不想要這個主人了，現在換個主人還來得急嗎？”

“好了好了，都不鬧了。”

褚桉放下水杯，擼擼花生的下，又指向時遇，很嚴肅地說：“給你爸爸道歉，不然今晚就沒飯吃。”

耶耶低頭，“汪嗚～”一聲，好像在服。

隨後搖起尾，討好的去蹭時遇的腳。

時遇一言難盡，他第一次在狗的臉上看見如此諂的表。

他倏地扯住花生的大臉盤子，瘋狂搖晃，喊道：“不管你是誰，立刻馬上從我家花生的上下來！”

花生：？（好暈）

耶耶被晃的不了，開始吐舌頭裝死。

“褚桉桉，你說它是不是了，以前這家夥弄壞我的東西，會跟我幹到底，死犟死犟的。”

“你就是一個大犟種。”

時遇薅了一把花生頭頂的，嫌棄道。

那一把飛得到都是，兩人上的粘的全是白的。

耶耶被揪了，不高興，往褚桉懷裏拱了拱，撅個腚對著時遇，表達自己的不滿。

“說不定，它和你一樣，變聰明了呢？！”

兩人一狗鬧夠了，都坐在地上，冬天地上涼，早就鋪上了厚厚的毯，所以坐在地上也不會覺得冷。

時遇頭一栽，椅在後的沙發坐墊上，褚桉學著他的樣子躺下來，花生倒在兩人上，厚厚的發很溫暖。

“我兒子肯定隨我啊！”小時同學擼著狗，得意洋洋。

“不是！！！”

“你覺得我以前傻？！”

驀地，時遇品出不對勁，咋咋呼呼起來。

褚桉瞇眼輕笑，保持緘默。

他的態度已然是默認。

小時同學氣呼呼鼓起腮幫子：哼，壞褚桉！

褚桉：可！^_^

時遇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冷風，腦子裏驟然冒出來一個問題，說：“褚桉桉，馬上要過年了，這是你第一次在別的地方過年吧？”

褚桉半闔著眼，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倦意。

其實也不算，以往的過年都不能說是過年，因為齊峰宇總會過來大鬧一場。

漸漸的，媽媽也不怎麽過年了，只會在齊峰宇走後，默默打掃一片狼藉的地面，然後給他煮上一碗熱乎乎的餃子。

他喜歡溫暖的、熱乎乎的覺。

會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人他！

或許，今年會是特別的一年！

時遇察覺到褚桉的呼吸漸漸平穩，想來應該是睡著了。

他沒有再說話，離開客廳去房間裏找了條毯子，輕輕蓋在褚桉上。

屋裏開了空調，暖氣很足，不會冒。

一會夏以寧和褚卿黎回來，就該吃晚飯了。

“褚桉桉，就讓你休息一小會吧。”

時遇輕手輕腳地躺倒在另一邊，有花生這個大火爐在，誰也不會冷。

屋外北風呼嘯，吹得樹枝嗚嗚作響，從小院往落地窗裏面去，屋暖烘烘的，兩人一狗，安靜地小憩，溫馨、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