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友 在家為什麽不好好穿服？……

聽到季硯沉自己上車，桑：“……啊？”

看似鎮定自若，其實心裏慌得不行：

季硯沉怎麽在這裏？

自己剛才和萊萊說話聲音不小，他不會聽到了吧？

萊萊聽到季硯沉喊桑的名字，連忙上前自我介紹：

“季總，我是林萊，林遠湖是我的爺爺，去年我們在‘思泰樓’見過面，您還幫我指過路的。”

聽到“林遠湖”這個名字，神冷淡的男人終于有了反應。

林遠湖是寧城有名的骨科醫生，去年陸洺飆車傷了就是在他那兒治療的。

季硯沉看了林萊一眼。

知道他沒忘，林萊期期艾艾地著他：

“當時還沒來得及謝您，您……還記得我嗎？”

桑沒什麽表的在一旁聽著，張總不應該找自己打探消息。

季總的舊識明明在這裏。

季硯沉并不記得指路這種小事，也想不起林萊這號人，角平直說抱歉。

林萊臉上的笑容一僵。

季硯沉像是沒看出他的僵，看向凍得鼻尖耳朵都紅的桑，聲音比室外溫度還低：

“你還要在那兒站多久？”

“……”

桑看看石化的林萊，再看看林萊，慢吞吞地挪到車前。

林萊怎麽也拉不開的車門，在桑上前時，從裏面打開了。

“？？？”

林萊臉由白變青，結結開口：“季總，我、我…我…”

冷風從降下的車窗灌，不用下車季硯沉都能到車外的寒意，再看擋在車前的林萊，男人眉宇間已經有些不耐：

“你還有事？”

林萊：“……”

男人氣勢太盛，林萊不敢再說話，難堪地給桑讓出位置。

林萊站去了旁邊，桑沒去看他的表，而是垂眼和男人對視：

“怎麽了？”

季硯沉推開車門，聲線冷淡：“你圍巾昨晚落我車上了。”

嗯？

難怪在酒店怎麽找都找不到。

話都說到這份上，桑只能上車。

他真喜歡那條圍巾，也拒絕不了季硯沉。

快要把桑後背盯出的林萊，此時臉上火|辣辣的痛，可他又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看著桑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心裏氣不過的魯輝和覺得被無視的張總，追著桑出來時，正好看見他上車的這一幕。

兩人自然也看見了車坐著的那尊冷面大佛。

魯輝驚了：“季總怎麽來了？”

怎麽回事，季總不是沒看上桑嗎？桑怎麽又坐上季總車了？

張總瞇著眼看著路虎遠去，沉開口：“我們都被桑騙了。”

看來，得重新估量兩人的關系了。

……

桑上了車後才發現今天的司機是覃特助。

覃卓通過後視鏡朝桑笑：“好巧先生，又見面了。”

相對于覃卓的自來，桑就拘謹許多，他瞄了邊的男人一眼，幹開口：

“嗯……確實巧的。”

畢竟昨晚才見過。

季硯沉今日穿著偏休閑，深灰的羊絨大搭同高領，路虎寬敞後座差點都沒放下他那一雙大長。

桑目朝男人瞟。

瞟了一眼又一眼。

就算拋開一切外在條件不談，季硯沉也有讓大網紅心心念念的資本。

車太過沉默，桑主開口：“季總您們怎麽在這裏？”

男人手調空調溫度，沒他。

暖氣驅散了桑上的寒意,連手心都變得暖烘烘的，對比之下，旁邊的人簡直像冷氣制造機。

在桑尷尬之前，覃特助笑著解釋：

“我們剛從一禪茶社回來，巧路過。”

原來是路過。

桑“哦”了一聲，又小聲開口：“我的圍巾……”

季硯沉道：“不在這輛車上。”

桑：“啊……？”那我上車做什麽？

桑頓了頓，沒忍住：“季總——”

男人冷不丁打斷他的話：“你是我公司的員工？”

季硯沉冷冰冰的嗓音讓桑怔了怔，隨即低下了頭：“不是。”

見他這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季硯沉眉頭擰了下又很快松開：

“那我是和你有業務往來？”

“……”桑搖頭：“沒有。”

他明顯能覺到自己上車後男人就心不佳。

季硯沉討厭他、不想見到他是應該的。

季硯沉只是日行一善想還圍巾，而自己竟然得意忘形，忘了橫在他們中間的、不堪的八年。

他和季硯沉，已經回不到以前了。

連朋友都沒得做。

桑很清楚這個事實，只是心裏仍酸脹不已。

忽略心底的不適，桑盡量保持聲調的平穩：

“昨晚的事謝謝你，房費多？我和押金一起還你。”

他話音落下，連專心開車的覃卓都覺到了後排驟降的氣。

覃特助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

“還我錢？”季硯沉盯著他：“桑，除此之外，你沒其他想跟我說的？”

桑撞進男人那雙烏沉沉的眼眸中，心底驟然一空——

重逢後那些他故意忽略的、竭力想逃避的，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被了一下。

桑眼可見的變得慌，他張嘗試幾次，發的嗓子都沒發出任何出聲音。

季硯沉看著桑右手食指開始去撓左手背。

這是這人張心虛、在想借口時才會有的小作。

“算了，”無名指的戒指實在刺眼，男人收回視線：“當我沒問。”

桑老實閉上了，心裏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難。

季硯沉轉頭看向窗外，想開窗氣，上開窗鍵了又忍住。

灰蒙蒙的天空又開始飄雪。

環衛工人和志願者才清出來的路，估計很快又會被覆蓋。

過了好一會兒，再開口的男人已經恢複往日的平靜：“住哪兒？”

桑心裏沉甸甸的，糟糟的思緒導致他思考都比平時緩慢許多，他說了個小區的名字。

季硯沉看了覃卓一眼，後者會意，更換導航路線。

聽了一路啞謎的覃卓：

季總和桑果然之前就認識！

……

桑的城南周邊設施比較老舊破敗，相對應租金也更便宜。

狹小的街道對路虎這樣的大家夥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還好覃特助無所不能。

車在一棟老式居民樓停下，桑手搭上車門卻沒立馬開門，扭頭看向男人：

“那個錢……”

出門帶一沓現金不方便，錢被他放在家了。

在被這人氣死之前，季硯沉面無表開口：“手機拿出來。”

雖然不知道季硯沉要做什麽，但桑怕又惹他生氣，于是乖乖把手機拿了出來。

男人從他手中走手機，兩人指尖短暫相。

盡管只有很短的瞬間，季硯沉還是微不可察地頓了下。

男人的指腹幹燥溫熱，桑指尖也了。

桑看著男人擺弄自己的手機。

著著就走了神。

他不是手控，但他確實很喜歡季硯沉的手——

十指修長、骨節分明，皮白所以連手背上的青筋都那麽剛剛好，微凸的腕骨線條流暢……

這是一雙充滿力量與的手，不管做什麽都很合適。

寬大的掌心牽起來也安全十足。

二十五歲的桑只是被這雙手一下就心尖震。

而十七歲的桑熱烈又惡劣，他不止要安全，還要讓這雙手把自己弄得更、更糟。

并且樂此不疲。

十七歲的桑喜歡看季硯沉因難自抑而紅的眼，也對方忍失敗帶來的歡愉，更沉溺于一向冷靜克制的男人為他失去智的瘋狂。

一些塵封已久的淩畫面從腦子裏閃過，熱意烘上，桑倏然紅了耳尖。

意識到自己在回憶什麽，桑被燙般移開視線。

桑愧的在心裏唾棄自己——

桑，你都在想些什麽七八糟的？！

你是變態嗎？

等桑把飛的神思強行拉回來，手機已經回到了他的手裏。

一來一回的功夫，他的微信好友多了一個。

臉上熱意還未完全消褪，桑還有點傻愣愣的，這是……？

季硯沉睨他一眼：“你不是要還錢？”

桑一怔。

他只是想要覃卓的聯系方式，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輕薄的手機兀地變得沉重，桑不自覺握手機。

下車後他轉，對上男人那雙眼後張張剛想說些什麽，一道悉的聲響起：

“桑。”

“……”

桑定定神轉頭看去。

“瑤瑤？”

超市購袋的吳瑤走過來，桑接過手裏的東西：

“你買了什麽這麽重？”

看著桑自然的作，季硯沉眸轉深。

他第二次從桑口中這個名字了

“吃的。”吳瑤甩了甩被勒紅的手：“家裏冰箱都空了你不知道？”

桑有點心虛，生轉移話題：“外面冷，你先上去。”

“你還有事？”吳瑤順勢看向季硯沉：“這位是……？”

季硯沉斂了神：“你好。”

“你好你好。”吳瑤一邊笑，一邊掐了桑胳膊。

大帥哥，還不介紹介紹！

冬天服這麽厚，本掐不到。

桑忍不住看了季硯沉一眼，微妙停頓後才道：“這是……季先生，他路過送我回來的。”

季硯沉應該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他前男友。

季先生？

吳瑤揚了揚眉，忍不住多看了車的男人一眼。

吳瑤對桑道：“人家送你回來，你不請人家上樓坐坐？”

經吳瑤提醒，桑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很沒禮貌，但……

他有些遲疑地看向季硯沉。

客套疏離的“季先生”這個稱呼一出，男人眼底最後那點溫度也沒了。

看著桑這不願的樣子，季先生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不用了。”

胎碾過潔白的雪，留下幾道泥濘車轍印。

等車尾都消失不見後，桑才慢吞吞收回視線。

吳瑤若有所思的跟在他後上樓。

老房子沒有電梯，“開鎖”“通下水道”“修燃氣竈”等小廣告層出不窮，連戶鐵門都沒放過。

鐵門有些生鏽，拉開時發出“吱呀”聲整棟樓都聽得到。

進屋後，吳瑤第一時間問：“剛才那個就是你初？”

猝不及防聽到這麽一句，桑好懸沒把手中的酸摔地上。

桑為吳瑤的敏銳到震驚：“你怎麽看出來的？”

吳瑤更震驚：“你不會覺得你藏得很好吧？”

桑哽了一下：“……”

難道不是嗎？

吳瑤連白眼都懶得翻，目興：“你們舊複燃了？”

“想什麽呢？”桑用“你怎麽這麽敢想”的眼神看：

“只是巧遇見而已。”

吳瑤“啊”了一聲，明顯很失：“那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桑把東西分類放進冰箱，隨口問：“什麽什麽打算？”

吳瑤癱在沙發上：“你不想跟他和好嗎？”

桑自嘲：“你看我們剛才的相像是要和好嗎？”

季硯沉討厭他，連上來坐一下都不願意。

像現在這樣，遇見說上幾句話就已經很好了。

其他的桑沒想過。

不想跟吳瑤聊這些，他換了個輕松的話題：“你面試怎麽樣？”

吳瑤終于鼓起勇氣朝心儀公司投了簡歷，憑借自的優秀，以雙非本科的學歷一路闖到了終面。

吳瑤嘆氣，順著桑心意換話題：“周一職。”

“真的？”桑替開心：“那得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吳瑤嘿嘿笑，轉而問：“你呢？既然準備在寧城定下來，舞團那邊你考慮嗎？”

總不能真的就當個舞蹈博主吧？

桑說還沒想好，他離開舞臺太多年了。

吳瑤清楚桑的況，安：

“不著急，反正我找到工作了，有我一口吃，肯定就有你一個碗刷。”

桑哭笑不得。

那真是謝謝你了。

送溫暖的吳瑤吃過晚飯後就要回家，桑說送到樓下，婉拒：

“車就在樓下，一來一回的你再冒，你幹媽我親媽不得把我活吞了？”

被嫌棄的桑只站在門口目送：“到家給我發消息。”

吳瑤提醒：“記得吃藥。”

桑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小孩子都不會把藥丟掉。”

“……”

***

夜籠罩，桑躺在床上，今晚不知道第幾次點開微信。

確切的說，是點開和季硯沉的聊天框。

他幾個小時前轉過去錢，對方到現在還沒收。

工作這麽忙的嗎？

本來他沒那麽餘錢，但當下午銀行卡有兩筆賬：

一筆是“紅人集”的獎金，一筆是私人賬戶轉，是魯輝對他的賠禮道歉。

桑覺得魯輝真的很奇怪，上一秒還在威脅封|殺，下一秒又打錢道歉。

真正的翻臉比翻書還快。

桑懶得去思考為什麽，這筆錢他收得心安得。

就當是他的神損失費了。

這兩筆錢解了桑的燃眉之急，他無所事事地點開季硯沉的頭像。

男人的頭像給人的覺和他本人一樣冷，是一張深海的照片，右下角了半個腳蹼。

應該是他去潛水時拍的。

桑一直想驗深潛，想近距離觀賞深海裏那些五彩斑斕、形狀各異的海洋生。

可惜他到現在都沒機會去。

季硯沉的朋友圈很幹淨，連條轉發的文章態都沒有。

不甘心的手指在空白一片的屏幕點了點，桑漫無目的地下拉。

上方圓圈轉了兩圈，隨後界面一變。

桑一下就神了，竟然真的刷新出來了？

就在剛才，季硯沉在朋友圈分了一張照片——

一只趴在玻璃缸裏的烏。

桑意外，季硯沉竟然養了寵？

烏看著有年人掌大，他認不出來是什麽品種，只覺得看著可的，只是……

“這人怎麽有時間發朋友圈，沒時間收款啊？”

桑嘀咕著點開圖片，放大後發現玻璃缸下方映著一道模糊的影。

好奇按住那一點放大，玻璃上的影子逐漸變得清晰。

等看清楚圖上的影後，桑先怔了下，接著腦袋“轟”地一下，整個人被轟得面紅耳赤——

救命！！！

這人在家為什麽不好好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