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第36章

第36章

次日,泠睡到自然醒,迷糊中約約聽到樓下傳來談話聲。

覺得有點吵,閉了眼又重新睜開,看了下時間,指針指向十點的位置。

泠清醒了些,著眼睛慢吞吞的坐在來,驚覺自己怎麽睡了這麽久。

洗漱、換服、下樓,泠出現在衆人面前。

其他人都在,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坐在沙發上聊著天。

茵的位置對著樓梯方向,最先看到泠的影:“姐,你總算醒了。”

長輩都在,一個晚輩還在睡懶覺,泠覺得有點愧,“不好意思,昨晚有點晚睡。”

這話一,落在衆人耳中,神不一。

“姐夫剛才就跟我們說了,說你昨晚很晚才睡下。”煙打趣道。

泠環顧四周,沒發現他的影。

腦子裏揮之不去的是昨晚他說的那句“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一整晚,他就這樣和而睡。

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茵:“不過姐夫倒是起得早的。”

陳濯清一大早就跟老太爺出去晨練,又陪他老人家在附近的公園裏逛了一圈。

回來的時候們已經起床,說自己是被兩個孩子吵醒的。

茵說要去給自己的孩子泡,讓陳濯清幫忙看一下。

那對龍胎許是沒見過陳濯清,一開始就哭,陳濯清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在那裏哄。

誰知哄好之後就黏著他不放,還說要去看看什麽花花,陳濯清便把他們帶去外面的花園玩。

正說著他人,陳濯清的影就出現了。

他左手抱著妹妹,右手托著哥哥,兩個小家夥現在倒是不鬧了,手裏都拿著花,臉上掛著笑。

茵問:“姐夫,帶娃的覺怎麽樣?”

兩個小家夥今年才2歲多,是口頭語言發展最敏銳的時期,很喜歡表達自己,但又表達得又不夠清晰,需要很有耐心地跟他們通。

陳濯清為人看似冷淡不可親近,但對待小孩子卻有十足的耐心,看他們哭便輕聲抱在懷裏哄著,任憑那些眼淚抹到自己的襯毫不在意。

茵說辛苦他了,因為自己的丈夫今天早上臨時有事要回公司去理,所以留下一個人帶孩子,難免力不從心。

兩個老人家年紀大了,森又是個不靠譜的,重任就到了陳濯清的手上。

名其曰給他積累下帶娃的經驗。

陳濯清:“還行。”

聽到他的話,茵笑了笑,抱回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沖陳濯清說:“你跟我姐都是有耐心的人,以後你們的孩子肯定比我的要乖。”

陳濯清與還站在樓梯那邊的泠對一眼。

很快偏過頭,沒看他。

陳濯清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擡起腳步:“廚房有早餐,我去熱一下給你。”

換作平時泠在家睡到這個點,一般都是直接不吃早餐等午飯,但陳濯清這麽說了,泠就沒阻止。

早餐是很簡單的油條豆漿,還有水煮蛋,都是老太太親手做的。

茵這邊正抱著妹妹在喂,拿著瓶的哥哥突然走到泠那邊,往沙發上爬。

茵一眼就看出什麽:“小桀,別打擾姨姨吃早餐。”

泠說了句“沒事”,看小家夥爬得有點費勁,還幫了他一把。

誰知小家夥不撒手了,小胖手對著,是要抱抱的姿勢。

泠看懂了,便將他抱到自己的上坐著:“要姨姨抱啊?”

小家夥學著的發音:“yi、yi。”

泠:“小桀真聰明。”

陳濯清見在陪小孩玩,看了眼還沒吃的蛋,怕等會又冷了,便幫把蛋殼剝了。

還一分為二,把蛋白的那部分遞給

泠看見有東西往自己這邊來,的雙手還抱著孩子,便低頭直接咬住。

吃了一兩口發現有點不對勁,好像沒有蛋黃。

意識到什麽,往陳濯清那邊看。

他將分離出來的蛋黃塞到了自己的裏,見又看了過來,以為是吃完了,便把剩下的另一半蛋白又喂給吃。

投喂的作變得自然而然。

泠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自己不喜歡吃蛋黃的。

印象中,自己好像沒在他面前這樣做過。

對蛋黃也不是到很討厭的程度,只是不太喜歡吃,覺得太噎人,可吃可不吃。

但平時裏吃蛋都會連著蛋白一起吃,特意把蛋黃挑出來又浪費了,所以吃完再喝點水就行。

泠能想出來的理由就是:“你喜歡吃蛋黃?”

陳濯清“嗯”了一聲。

泠心想,這就解釋得通了。

剛好喜歡蛋白,他喜歡蛋黃,以後還可以分著吃。

茵聽著這兩人的對話,湊近著陳濯清,小聲說道:“姐夫,我不太相信你喜歡吃蛋黃。”

陳濯清回答得太快,謊言太拙劣,一眼就覺得肯定不是這個原因。

陳濯清沒辯駁,目落在在逗小孩的上,只說了句:“你姐信就行。”

茵聽完,直接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回去讓老公好好學學怎麽寵人才行。

用過午飯,泠和茵他們都要回去了,森本來就住在家裏,這會不知道又跑去哪裏浪了。

老太太依依不舍的,說要送送們。

茵:“你別送了,車子就在前面。”

泠:“我們有空就回來看你和爺爺。”

老太太連聲說了兩次“好”,站在車子外面跟們揮手道別。

茵跟著丈夫住在清城,離宅大概半個小時的車程,陳濯清順道送

那對龍胎一上車就睡著了,茵和泠一起并排坐在後座,懷裏各自抱著一個。

茵放小了聲音說話:“森那家夥,現在越來越重輕姐了,一大早就出去了,肯定是去找他朋友。”

“昨天爺爺壽辰,他還想把人帶回家裏。”

泠開口:“你們都見過了?”

“見過,他帶過一次來家裏。”茵說,“那個生比他大三歲,聽說是方家的兒,上多帶著點大小姐脾氣,我看不太慣。”

有時候眼緣是很奇妙的東西,可以一見如故,也可以心生不喜。

深城的方家,茵也有所耳聞,家裏是做珠寶生意的,上的銅臭味難免重些。

“那位方小姐,話裏話外總有種我們家高攀的意思,平時說話也總是貶低阿森。”茵說到這個就來氣,“森那個缺貨,腦子筋,都聽不出來。”

補充道:“他朋友還不知道我們跟大伯的關系。”

家這幾代都是讀書人居多,家二老在學上建樹頗,但平時為人低調,退休後就安心在家養老。

肅又是個經商的,而茵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外人很難把這幾個人的關系聯想在一起。

泠安:“阿森年紀還小,玩心也大,應該沒這麽快定下來的。”

茵:“我覺得也是,等時間久了,他就會知道談是兩個人的事,而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

說起這個,茵就開始吐槽自己的婆婆,自己明明已經生了對龍胎,還想再要一個孫子。

是把我當豬嗎,想生幾個就生幾個,反正我是不會再生的了。”

茵問:“姐,你和姐夫結婚後,你跟你婆婆關系好嗎?有催生嗎?”

泠聽到的問題,側頭看了眼正在專心開車的陳濯清。

他從前面的後視鏡對上的眼神,比先一步開口:“我父母都不在了。”

氣氛一瞬間變得沉默,茵意識到自己挑起的話題不太友好,訥訥地說:“姐夫,不好意思啊。”

陳濯清語氣平靜:“沒關系。”

後半程,茵識趣地不再開口說話。

丈夫江梵聽說回到家了,早早就在樓下等著。

茵抱著孩子下車,讓他去抱泠懷裏的另一個,江梵聽話照做,還邀請泠他們上去自己的家裏去坐一坐。

泠:“不了,我們等會就回深城了。”

江梵:“那有空再來。”

泠看著這對夫妻進了電梯,轉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陳濯清重新啓引擎,聽到旁邊的泠說:“茵讓我跟你再說聲抱歉,剛才不是故意的,不知道。”

陳濯清說了聲“沒事”。

又不知道是想到什麽,補了句:“我媽會很喜歡你的,也不會催你。”

他在回答剛才茵問的那兩個問題。

話題引到這裏,泠忍不住多問了句:“你媽媽,是一個怎樣的人?”

陳濯清沒有回避這個話題,給出一個形容詞:“溫。”

“還有,懦弱。”

又懦弱的一個人。

泠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自己的媽媽。

很短的兩句話,就概括了他媽媽的形象。

紅燈停,陳濯清松開自己原本握住方向盤的手放在間。

他的雙手,在抖,慢慢握拳。

泠觀察到他這一細小的作,察覺到他緒的不對,識趣地沒再繼續問下去。

泠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低下頭去翻找著包包裏的手機。

電話是書蕓打來的,問他們快回到家沒。

泠看了下車的導航:“還沒,大概四十分鐘吧。”

書蕓那邊說了聲“好”,又問了下關于家二老的一些況。

泠:“他們都好的,還讓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回來,是自己做的。”

很安靜,只剩下泠說話的聲音,兩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陳濯清剛才的那個話題也就此揭過。

十二月底的時候,泠終于去考了科目一,換了國的駕照。

後來還去4S店提了輛新車,白的寶馬mini。

泠買車主打的就是一個注重外觀,在衆多車當衆格外的引人注目。

買車的時候還是陳濯清陪去的,見決定得這麽快,還問要不要再看看別的。

泠:“不用,就這輛吧。”

陳濯清:“好。”

他說完便要去付定金,泠及時阻止,說車是買的,自然是自己給錢。

泠從錢包裏拿出自己的銀行卡,遞給業務員,一邊對他說:“平時吃飯那些你買單我下一頓還可以請回來。”

“你要是幫我買車了,下一次我豈不是也要送你一輛?”

泠想起他平時開那輛的車,賓利歐陸GT,笑著說自己現在還買不起。

陳濯清眼眸微垂,語氣輕嘆:“我們之間,一定要算得這麽清楚嗎?”

泠:“不是算得清不清楚的問題。”

陳濯清:“那是什麽問題。”

泠認真想了下,才回答著他的話:“我買車,是因為我自己要買,我也有這個能力買,所以我不需要別人幫我買。”

正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短。

這次他給自己買了車,那保不準下一次又會買些什麽。

陳濯清聽到話裏的重點。

不需要別人。

的目停留了許久。

但沒再繼續追問下去,故作輕松地點點頭。

“好,我明白了。”

4S店的業務員走過來,說等新車到店且整備好後,會聯系泠支付尾款,到時候再來提車。

回去的路上是沉默的氣氛。

泠坐在副駕駛上,著外面的街景,心不在焉的。

覺到,陳濯清的緒變化。

是什麽又說不上來。

又想到剛剛。

不覺得給自己買車有什麽問題。

能完的事,就不需要靠別人。

這是泠給自己的底氣。

*

之後的那幾天,兩人都陷了忙碌的狀態。

泠最近忙著一個大項目,手上要準備各種翻譯資料,有時候晚飯都不回家吃,在公司樓下簡單吃點後便繼續加班。

而陳濯清這幾天也頻繁出差,飛機一落地便趕著去不同的地方。

即使忙,陳濯清也照常會跟發著微信說早安晚安,吃什麽做什麽都會跟報備。

泠大多數都是回應的那個人。

其實不單是對他,跟司琦也是一樣的,都是對方主比較多。

泠的格使然,很去找人聊天、吃飯和組局那些。

司琦說是屬于被型的那種人群。

一個星期後,手上的項目忙完,泠也倒下了。

恰逢換季,公司不人中招,流頻發。

泠早上出門的時候就覺頭暈的厲害,一直在強撐著,後來還是請假去了醫院。

不知道陳濯清今天回來,在醫院看到他時也覺得意外。

剛才在車裏就犯困,本想著回家好好睡一覺,下車時卻被他攔住。

沒有後悔跟他結婚。

——“陳濯清,我從來沒後悔過跟你結婚。”

這是的真心話。

確實沒後悔過。

剛才在醫院,看著他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樣子。

很清楚,這種被人關心著的覺跟媽媽給的不一樣。

是來自一個男人對人的照顧。

就好像,突然有了一個依靠。

并不排斥。

“那為什麽——”

陳濯清看著那張淡靜溫婉的臉,問,“為什麽生病了沒跟我說。”

泠覺得這句話好像有點悉,他剛才在醫院不是問過一次嗎。

“我不是說了嗎,冒而已,不嚴重……”

陳濯清:“就算不嚴重也可以跟我說,至你要讓我知道。”

泠:“你最近不是在忙嗎,我不想麻煩你。”

——不想麻煩你。

悉的話語。

上次陪去買車,說不需要別人。

這次生病了也沒告訴他,說不想麻煩他。

他突然有種無力

好像不管自己做什麽,都無法走進心。

原來他只是“別人”。

他跟別人也沒有什麽不同。

并不需要他。

陳濯清把人送到家門口,泠口中那句“晚安”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他頭也不回地進了對面的房子。

到家時,客廳的燈還亮著,泠換下鞋,看到沙發上的人影。

“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你好點了嗎?醫生怎麽說?”書蕓擔心自己兒的,連忙推著椅過去查看。

泠:“沒事,小病而已,很快就好啦。”

“小病也是病。”書蕓滿臉擔憂,點了下的額頭,語氣有點斥責,“要不是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我都不知道你去醫院了。”

“你呀,什麽事就自己扛著,知不知道有人會擔心你的,這種事以後要跟我說。”

似曾相識的話語。

泠突然想到陳濯清剛才說的那句。

——“就算不嚴重也可以跟我說,至你要讓我知道。”

泠眨了眨眼,有點恍神。

好像一下子明白剛才陳濯清為什麽會這樣。

他是在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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