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第76章

第76章

陳濯清今晚加班,回到家時已經是十二點。

換作平時,這個點泠已經睡下了。

但他進了房間才發現,床頭燈還亮著。

床上的杯子鼓起,人的發披散在腦後,正背對著他,一的。

陳濯清以為是睡著了忘記關燈,走過去想要幫關上,卻看見泠是睜著眼睛的。

他只看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勁,蹲下子,手指輕額間的碎發,出全部的五

生臉蛋白皙,鼻子著點紅,眼睛也是,水汪汪地看著自己。

陳濯清:“你哭過?”

泠一張口,嗓子還是啞的:“沒。”

陳濯清:“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還說沒有?”

泠:“剛才看了部很人的電影。”

陳濯清:“這個借口你上次在司琦那裏的時候好像用過了。”

泠:“……”

憋出一句:“你記憶力真好。”

“怎麽哭了,說說?”陳濯清怕心裏藏著事,“是不是不開心?”

泠:“不是。”

這次倒是真話,陳濯清聽得出來。

“那你……”

陳濯清話說到一半,泠突然出手,去解開他襯上的扣子,作還點急。

陳濯清誤會了的意思,握住的手,失笑道:“我沒洗澡,等會。”

可下一秒,他覺到人冰涼的手指落在了他的鎖骨上。

那裏有一的紋,刻著Zero四個英文字母。

指尖輕輕掃過,作有點小心翼翼的。

直到今天,才知道他上這個紋的意義。

泠問他:“什麽時候紋的。”

陳濯清:“十八歲的第二天。”

年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紋

想把永遠地烙印在自己的裏。

泠又問:“疼嗎。”

陳濯清:“不疼。”

泠:“騙人。”

怎麽可能不疼,而且還是在鎖骨這個位置。

泠一想到他當時去紋的場景,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是一個很哭的人,但今晚哭的次數太多。

也不想哭,但是著無法洩出。

快要不過氣來的那種。

他的太沉重。

太輕。

泠:“陳濯清,你是笨蛋嗎。”

陳濯清眼神無辜:“你怎麽突然罵人。”

泠:“我隨口說的一句話你就去做,你不是笨蛋誰是。”

那些微博有些只是發的,可他全當真了。

想紋他就自己去了。

說想去看雪他就去看。

那些沒有完的願,他全都一一幫實現了。

世界上這麽會有這樣一個人。

為了什麽都願意去做。

陳濯清聽到的話,終于明白過來今晚的反常是因為什麽。

“誰告訴你這些的。”

他拉好領不讓看,怕又要繼續哭,說話的語氣盡量輕松些,“是盛西宇還是盛東廷?”

“沒有人告訴我。”鼻子,眼睛還是紅的。

把手機屏幕給他看,上面顯示的是他微博賬號的界面。

“是我自己發現的。”

陳濯清掃了一眼,才終于想起自己還有這麽一個賬號。

是他以前窺探泠生活的唯一渠道。

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看到每天的心

沒想到會被發現。

陳濯清:“你怎麽找到的。”

泠沒回他,反問道:“所以,你去過英國找我是嗎?”

難怪,難怪那次去英國出差,他問

——“泠,你覺得這裏大嗎。”

他去過那裏,才會這樣問。

“嗯,去過。”陳濯清沒否認。

的話勾起了他的一段回憶,便順勢坐在了的地毯上,後背靠著床。

陳濯清著臥室的落地窗,目渙散,喃喃自語著:“但我沒找到。”

泠,我找不到你。”

母親去世後,他父親獄,只剩了他孤一人。

他剛上大學那會,學費都不出來。

老師看他績好,讓他可以延遲繳納。

他就去找兼職做,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時間賺錢。

完學費的那一天,從教學樓出來,他玩著手機,習慣地點進那個“三令”的微博賬號。

本以為會跟之前一樣,不會再有更新,卻發現昨晚淩晨新發了一條態。

【三令】:英國好冷。

那一刻,他腦子裏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他想去找

他湊完學費後的錢還剩一點,但他發現,去英國的機票超出他的想象。

沒辦法,他只能繼續攢錢。

後來家教發了工資,加上他的獎學金,他終于湊夠了一張去英國的機票。

那是他人生中最沖的一次。

他第一次坐飛機,看著外面的萬丈高空,漂浮著的雲朵,覺一切都變得虛幻又不真實。

飛機落地後,他才驚醒過來,他本不知道他要去哪裏找泠。

他不知道讀的是哪間學校,不知道住在哪裏。

他什麽都不知道。

那裏的消費水平很高,他只是吃了一頓飯,就把手頭上的餘額都花完了。

他連住酒店的錢都拿不出來。

他跟盛西宇借錢的時候,盛西宇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真的飛去英國了?”

陳濯清:“嗯。”

盛西宇:“那你見到了嗎。”

陳濯清:“沒。”

盛西宇:“你說你,圖什麽呢。”

是啊,他圖什麽。

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在這個陌生的國家裏,有存在過的影。

而他來過。

後來回去的機票錢也是盛西宇借他的。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他遲到了十幾分鐘,氣籲籲地從外面趕回來。

老師認得他這個好學生,沒有多說什麽,讓他下次注意點。

盛西宇坐在最後一排,給他占了個座,看到他這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嘖嘖搖頭。

“什麽時候看到過我們陳濯清同學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後來他也去過幾次英國,走了很多地方。

心裏留存著幻想,自己會不會在路上看到影。

但是幸運之神好像從來不會眷顧他。

他沒有遇到過

一次都沒有。

那天要不是在盛氏看到來面試,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居然回來了。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可能都見不到

所以他才會這麽著急,以結婚的名義把留下。

他怕又要走。

要是走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當年,是想考北深的。”

泠坐在床上,長發掩面,低著頭,眼裏的水霧積蓄在一起,說出改變主意的原因:“但是高考結束後,我爸媽離婚了。”

“後來我媽去國外散心,不小心發生了車禍,要截肢。”

泠想起那段過往,聲音帶著點哭意:“我媽就我一個兒,我不能不管那時候不想回國,我便留在國外陪。”

其實自己也沒想到,會在國外待這麽久。

慢慢習慣了那邊的生活之後,覺得就這樣好的。

這裏沒有人認識,除了媽媽,也沒有什麽值得牽掛的人。

也許老了之後就長眠于此,也不會有人記得

若不是書蕓說想回國,泠可能真的不會回來。

也不會知道。

有一個人一直在找,一直在等

“陳濯清,如果我沒有回來……”

陳濯清知道要說的什麽,接過話,“我大概,會孤獨終老。”

他的語氣聽上去很輕松的樣子,但臉上的神卻極其認真。

泠的心咯噔一聲。

因為他說的那四個字。

——孤獨終老。

陳濯清握住的手,放到自己口的位置,他的心髒在跳

泠,我很清楚,我不會再上別人。”

“因為我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再去學會一個人。”

泠是他的唯一。

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一滴淚砸在他的手背上,陳濯清心一慌,聽到說:

“可是你什麽都不說。”

眼眶都是紅的,控訴著他:“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你為我做了這麽多。

我怎麽知道你還做了哪些我不知道的事。

陳濯清的眼淚,好像怎麽都不完,他的手指上全是的淚。

“我不喜歡看到你哭。”

所以你不知道也沒關系。

陳濯清:“喜歡你本來就是我一個人的事。”

“以前你不喜歡我,我若告訴你,只能給你徒增困擾。”

不是兩相悅的喜歡,只是一廂願而已。

“而且你不是說了嗎,”陳濯清看著的眉眼,曾經日思夜想的人如今就在他邊,“你以後也會我多一點,這就夠了。”

他不是一個喜歡計較過去得失的人。

那樣活得太累。

他喜歡泠的時候,也沒想過有夢想真的一天。

曾經的離他太遙遠。

他們甚至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明月高懸天穹,而他妄圖摘月。

現在願實現了。

只要好好陪在自己邊就夠了。

不用知道自己做過什麽,那些都是過去的事

“阿泠,你不用對我有愧疚。”

陳濯清知道哭的緒從何而來。

太容易共,覺得有愧于他。

甚至覺得,他的無法承

“是我自願的。”

我願意□□得更多的那個人。

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泠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時眼睛都是腫的。

本來沒這麽嚴重的,是坦白心意之後,陳濯清看不得哭,便親著,然後因為的主而逐漸失控。

泠親著他的結,聽他在自己耳邊發出好聽的聲音。

他掐著的腰,作比平時重了不

正要去戴套時,泠卻手攔住他。

男人的鬢角全是汗,沿著頜骨往下滾落,落到脯。

他蓄著力,一直忍住沒釋放。

下一秒卻因為的一句話而失守。

說:“陳濯清,我們生個孩子吧。”

我想生一個,我和你的孩子。

如果我們將來的孩子,會長在一個充滿的家庭環境裏。

那樣的話,我會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臨。

那是我和你的結合。

是我們相的證據。

這句話無疑是給了他肆意妄為的機會。

後面不管泠如何求饒,著聲音喊了他多遍“老公”,陳濯清都沒放過

泠的嗓子就是這樣啞的。

司琦給打電話的時候,聽到的聲音就知道不對勁。

“嘖嘖,陳總在床上這麽狠的嗎,寶寶你聲音都變這樣了。”

泠:“……”

泠還躺在床上,輕咳了幾聲,清了下嗓子,但聲音還是沒變回來。

放棄了,問司琦找有什麽事。

司琦嘆了一口氣:“我跟你說,我最近太倒黴了,覺做什麽時候都不太順利。”

泠聽這在電話裏吐槽著,說自己拍個綜藝落水了差點嗆死,還好被盛東廷那個狗東西拉上岸。

然後住酒店的時候遇到私生飯,還好盛東廷及時發現,不然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還有戴了很久的手鏈突然不見了,還好盛東廷幫找了回來。

司琦:“你說,我最近是不是應該去下寺廟,為自己祈個福。”

泠:“我覺得,你去找盛東廷更實際一點。”

司琦:“???”

“我幹嘛要找那個狗東西。”

泠:“……”

說出事實:“因為你每次遇到問題,都是他幫忙解決的。”

司琦一噎,小聲嘀咕著:“誰知道他為什麽每次都剛好出現。”

泠:“難道你覺得,每次都是巧合嗎?”

司琦:“難道不是?”

好像每個生在遇到問題時,智商都會下降。

以前是泠,現在是司琦。

司琦:“不行,我真得找個寺廟去拜一下。”

司琦正想著看看附近有什麽寺廟可以去,微博卻在這時給推送了一條新態。

“一年一度的天琴座流星雨將于本月22日迎來極大值……”

司琦改變想法的速度比翻書還快,注意力已經被流星這件事吸引。

“00,這個月有流星雨可以看耶。”

“我長這麽大還沒看過流星,你陪我去唄。”

泠想著自己也好久沒看見司琦,欣然同意。

陳濯清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這一幕。

泠趴在床上,上穿的還是昨晚那,純白的,棉麻布料,領敞開,渾圓若若現。

脖頸那裏留著紅痕,遍布在鎖骨、口的位置,因而十分顯眼。

瘦且直的一雙小擡起,在空中晃,後背的曲線迷人。

拿著部手機在那裏看得正迷,渾然沒有留意到陳濯清的出現。

陳濯清從後抱住,一手搭在的肩膀上,在後頸落下麻麻的吻。

泠覺得手推他,掙的時候服扣子松了一顆,□□了出來。

陳濯清看到,順勢吻住。

泠微仰起頭,五指陷他的發裏,微微抓

拒還迎的樣子讓陳濯清有了作的的機會。

本就松垮的服被他輕而易舉地解開,隨意扔在床上。

于是兩人又在床上度過一早上。

司琦發著消息發現對面的人沒了回複。

結合之前的況,很快就猜到是什麽原因。

再次看到泠冒泡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的事。

【王大可】:陳總真是年輕力壯啊。

【三令】:……

泠還躺在男人的懷裏,他一低頭,就看到跟司琦的對話框。

“年輕力壯”四個字非常清晰。

他握住泠的手,在鍵盤上打著字。

“多謝誇獎”四個字正要發出去,被手奪回自己的手機,嗔地瞪了他一眼。

陳濯清低低地笑了,下擱在肩膀上,腦袋蹭了蹭,有點討好的意思。

【王大可】:對了,陳總這麽黏你,去看流星那天他去不去啊。

泠肩膀,喚回他的注意力,問他的想法。

陳濯清:“我是唯主義者,我不信這些。”

泠的解讀是,他不去。

泠:“好吧,那我跟司琦去。”

正要給司琦回複,陳濯清卻給出了相反的答案:“我去。”

泠:“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陳濯清:“嗯,是不信。”

他說話時,氣息落在的臉頰上,熱熱的,混合著迷人的音,說道:

“我不信流星,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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