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親》第028章 第 28 章

第028章 第 28 章

壽康宮外。

丹楓姑姑已領著映雪在外候著了。

遠遠瞧見徐端宜領著謝清崖過來, 原本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兩人,立刻喜笑開。

“長公主!”

兩人笑容滿面地喊了徐端宜一聲,便立刻迎了過去, 快到近前時, 才又低下頭,給謝清崖問了好:“王爺。”

謝清崖仍是那副答不理的樣子。

聞言,也只是嗓音冷淡地嗯了一聲,眼睛還往旁邊瞥著,顯然并沒有把們當一回事。

丹楓姑姑見他這樣, 正要皺眉, 便聽徐端宜先笑著問道:“姑姑, 姨母呢?”

當即便也顧不上這位南安王如何了。

丹楓忙與徐端宜說道:“就在裏頭候著您呢, 想著您今日要回來,太後一早就起來了。”

“還讓廚房給您準備了,不吃的東西。”

丹楓眉笑眼舒。

看著徐端宜的目, 既恭敬又憐

“您和王爺快進去吧。”

怕徐端宜被日頭曬著。

徐端宜笑著應好, 卻沒有立刻進去, 而是先朝側的謝清崖說了一聲:“王爺, 我們進去吧。”

“嗯。”

謝清崖還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模樣, 也沒看徐端宜。

好似并不在意

他這副模樣, 哪裏還有剛才在馬車裏,那副落荒而逃的模樣?

丹楓和映雪看得直皺眉。

徐端宜倒是神如常, 未有什麽變化。

跟謝清崖并肩往前走。

路上還問起丹楓,這兩日姨母食宿如何。

出宮最擔心的,便是這個事了。

丹楓窺, 見并不在意,雖不滿這位南安王如此行事, 但也不好當著長公主的面說什麽,免得讓長公主覺得難做。

便眼不見為淨。

也就不再去看那南安王了。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一面替兩人引路,一面笑著回答了徐端宜的話。

進了大門,走過一條路道,便是正大殿。

快到的時候,丹楓姑姑似想起什麽,又說了一句:“對了,今日陛下也在。”

說這番話的時候,餘地朝側的南安王看去。

可那南安王還是先前那副模樣,并看不出什麽。

怕被人察覺,便又悄悄收回了視線。

丹楓卻不知。

自以為做得蔽,其實全都落了徐端宜的眼中。

徐端宜看著這一番舉止,珠微抿,纖細指尖也不自覺掐了下自己的指腹。

亦往謝清崖那邊看了一眼。

見他神如故,徐端宜默默收回視線,垂下眼簾。

直到聽到前方宮人,興高采烈地往裏頭回話:“太後,長公主回來了!”

思緒盡數在這一刻回攏。

徐端宜的臉上,又重新出了溫的笑容。

丹楓領著他們進屋。

後還跟著一個拿著禮盒的碧溪。

為外男,不好進宮,這會便在宮外的宮道上,等著他們。

徐端宜一進去,就先看到了正對著他們,坐在主位上的昭裕太後。

不管先前心中是何所想,在看到昭裕太後的時候,徐端宜還是不自覺加快了步子,跟著喊了一聲:“姨母。”

昭裕太後看到,也頗為容。

自小看到大的姑娘,如今嫁了人,還梳起了婦人發髻……這心中,自是心緒萬千。

“快過來。”

朝徐端宜出手,才不管有沒有行禮。

但禮不可廢。

徐端宜素來重視規矩和禮節。

若只有姨母,也就罷了,可今日陛下也在……何況,還有謝清崖。

怕姨母借題發揮。

“我還沒給您和陛下磕頭呢。”徐端宜半是笑著,半是撒的先與人說了一句。

而後等謝清崖過來後,便與他一道給姨母和陛下請了安。

帝在看到謝清崖出現的那一刻,藏于袖下的手便握了起來。

這些年。

他與表兄很見面。

唯有幾次,他出宮于皇恩寺中祈福,方才能見到表兄。

可四周眼線那麽多,未免被人發現,他們倆其實也說不了多話。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他只記得三年前,小貴子忽然給他送來一張箋。

之後他便在皇恩寺中見到了表兄。

那時表兄在城中的名聲就已經十分難聽了,無論是百姓,還是朝都說表兄如今日日醉酒,已不堪大任。

他心中自是不信。

他的表兄是最厲害的年將軍,怎麽會,怎麽可能頹廢那樣?

直到一回宮宴,他第一次發了脾氣,拿著自己皇帝的名義,非要他們讓表兄進宮。

他那會以為,是他們故意那麽說表兄,故意不讓他見到表兄。

好繼續控制他。

後來,他終于見到了表兄。

卻是一個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松開手,就直接倒在地上,上還不住說著喝酒的醉鬼。

他那會才終于信了。

他的表兄真的不一樣了。

那時他悲傷萬分,不明白,為什麽那樣英勇神武的表兄,竟然會變如今這副模樣?

他亦為自己以後的到恐慌。

外祖家勢弱,在朝中并無說話的資格,母妃又被母後……原本他還能仰仗表兄,沒想到表兄變了如今這樣。

他還能仰仗誰?

難不真要日日活在這恐慌不安之中嗎?

就像寶劍懸于頭頂。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把劍就會直接落下,一把刺他的脖頸。

直到那封箋——

他去了皇恩寺,看到了與那日宮宴醉酒時完全不同的表兄。

但那時的表兄,也不複從前的模樣了。

令他到陌生。

從前的表兄肆意張揚、意氣風發。

猶如懸于那蒼穹之上,最為耀眼的太

可皇恩寺中的表兄,沉默寡言,子明顯斂了不,看起來就像一潭死水一般。

自此之後。

他與表兄便就此聯系上了。

皇恩寺了他們會面的地方。

只是未免引起母後與曹達的注意,他們這些年,其實也沒見過幾回。

表兄一直讓他別擔心。

可他如何能不擔心?日日待在這座高牆豎起的宮殿之中,都不知道有多雙眼睛盯著他。

他夜不能寐。

生怕哪一日,就會被人在夢中殺死。

像他那幾位哥哥,像他母妃……

直到去年梅大人高中狀元之後,這種況,稍才好些。

他和表兄雖然還是沒辦法直接見面,但平日有什麽,也能托梅大人告知。

這令他要安心不

此時看到表兄,這年輕帝的心中,立刻升起了濃濃的孺慕親切之

如今這世上,他也就只有表兄,這一個真正為他好的親人了。

只是想到昨日梅大人的告知,帝死死掐著自己的手心,盡可能不表出自己的端倪。

他也沒立刻說話。

有母後在的地方,還不到他先開口。

“起來吧。”

昭裕太後發了話。

雖不滿謝清崖,卻舍不得自己的寶貝昭昭,與他同跪。

丹楓上前扶起徐端宜。

徐端宜起來後,又謝了一聲,之後便從碧溪的手中,拿過給兩人準備好的禮盒。

“這是我與王爺為姨母和陛下準備的禮。”

說完後,把東西,分別遞給丹楓和小貴子。

送給昭裕太後的是一把壽字扇面,暗紅的扇柄與壽字,看著好似并不特殊,但妙就妙在這個壽字……若是拿遠些看,便是一百個壽字,可若拿近了瞧,卻只剩下一個格較大的壽字。

“咦?”

丹楓先瞧見了這其中的端倪,有些驚喜:“太後,您看!”

獻寶似的,把手裏的東西,呈給了昭裕太後。

昭裕太後瞧了一眼,也瞧出了這其中的端倪,素日見慣了好,原本也只是想著不要拂了昭昭的臉面。

如今瞧出這其中巧妙,倒也有幾分驚訝。

“這倒是個新奇玩意。”昭裕太後拿在手中把玩。

臉上面,便也知很是滿意這個件。

徐端宜彎著眼睛笑:“我就知道姨母會喜歡。”

昭裕太後亦看著笑了,眸和:“還是昭昭最懂我心。”

再次朝徐端宜手,又看了一眼站在那邊當木頭的謝清崖,雖不喜歡,卻也淡淡發了話:“給南安王賜坐。”

“是。”

映雪領著謝清崖座。

徐端宜這回也沒拒絕,坐到了昭裕太後的邊。

昭裕太後握著徐端宜的手端坐著,像是才想起什麽似的,問了帝一句:“皇帝呢?手上拿著什麽禮?”

帝還沒打開。

聽昭裕太後這麽一問,更是如握了個燙手山芋似的。

雖然知曉表兄不會放什麽東西在裏面,但他那顆藏在的心髒,還是不可抑制地砰砰跳起來。

下意識朝表兄那邊看去。

卻見表兄低著頭喝著茶,并未往這邊多掃一眼。

心髒一時跳得更加快了。

“我知陛下棋,特地為陛下挑了一副棋子,陛下瞧瞧?”耳邊忽然鑽進來一道溫聲。

帝循聲看去。

正好對上徐端宜那雙溫的、含著笑意的眼眸。

張的心,無端一松。

帝低眸,打開禮盒,果然是一副用玉石做的棋子。

“多謝宜姐姐,多謝……南安王,朕很喜歡。”因為心放松,帝說話的聲音,都像是松了口氣的樣子。

謝清崖不語。

徐端宜則是笑著說了一句:“陛下喜歡就好”。

昭裕太後也懶得管他們。

先前提起那話,倒不是為了查探什麽,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也不想好不容易和昭昭團聚,還要留這麽兩個人在邊,說話都不痛快。

實在不是很想見到他們。

“你們兄弟倆也很久沒見了,出去轉轉吧,該吃飯的時候,會有人去喊你們的。”

這便是要趕他們出去了。

帝一聽這話,才放松的心,立刻又變得張起來。

雖然他也想跟表兄見面說話。

但他并不傻,知道……

“多謝太後。”

倦懶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帝的思緒。

眼見表兄已經起來,帝便也沒再猶豫,起與昭裕太後拱手一禮:“那兒子先行告退。”

昭裕太後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之後也就沒再管兄弟兩人,任由他們出去了。

徐端宜看著他們離開的影,心裏則暗暗有些張,紅也再次輕抿起來。

直到聽到邊姨母問:“這兩日,在王府待得如何?”

徐端宜這才仿佛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聲回道:“我好的。”

瞥見姨母一臉不信的模樣。

徐端宜笑著挽住的胳膊,繼續聲同說道:“真的好的。”

說了幾樁事:“我進府第一日,王府的鄧姑姑便把王府的中饋給我了。”

“下人對我也很是恭敬。”

昭裕太後挑眉:“以前劉鳶邊的鄧琳?”

徐端宜說了是。

昭裕太後不置可否,淡淡說道:“倒是個聰明的。”倒也沒再繼續問過得好不好了。

為昭昭撐腰,自是無需擔心別人輕慢了

何況鄧琳是個聰明的。

至于謝清崖那小子——

想到謝清崖那個態度,昭裕太後便滿心不喜。

也沒問昭昭,謝清崖對如何。

看樣子就不怎麽樣。

不過也沒什麽,一個男人而已。

好不好的,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男人的;最無用的,也是男人的

當初先帝為娶的時候,什麽天花墜的話沒說過?

可等真的坐上那個位置之後,他又都做了什麽呢?

寵妾滅妻。

要不是有家族作為支撐,又有啓兒,恐怕連皇後的位置都坐不穩!

與其去貪圖這些無用的,倒不如去掌控權勢。

有了權勢,才能為所為。

因此也懶得問昭昭這些事,與其去問這些,還不如看昭昭想如何。

昭昭若是覺得這日子還可以,這南安王妃的份也還不錯,便就繼續這麽當下去,日後有個兒,也好。

至于這謝清崖,管他做什麽?

若昭昭哪日不喜歡這份了,或是有別的喜歡的人了,那自然也能讓得償所願。

總而言之,只要昭昭喜歡就好。

……

這一早上。

徐端宜和昭裕太後在屋中說己話。

謝清崖和帝也沒走遠,就在院子外頭下棋。

本來帝還以為,表兄會像上回參加宮宴時一樣,故意把事搞砸,或者要他跟他鬧一場,好證明他們如今關系真的不睦。

沒想到表兄竟主提議跟他下棋。

帝雖然不明白,但他一向聽表兄的話。

兩人就這麽明正大地在壽康宮的院子裏,下起了棋。

“皇帝和南安王呢?”

偏殿,昭裕太後喝茶的時候,忽然隨口問了這麽一句。

徐端宜正在給剝枇杷。

聽到這話,手上作一頓,但也不過轉瞬的功夫,便又繼續低著頭,若無其事地給人剝起了枇杷。

“在外頭下棋呢。”

丹楓剛才已經去外頭看過了,自然知道兩人在做什麽。

“下棋?”

昭裕太後皺眉。

“就在外面?”問。

丹楓答:“就在外面,早上長公主給陛下的那副棋,陛下不釋手,非拉著南安王一道下。”

知道太後想聽什麽,便又跟著一句:“南安王看起來不大願意,奴婢剛才……”

不小心快了一些。

話到邊,才反應過來,這話不應該當著長公主的面說。

昭裕太後見忽然住,皺了皺眉:“剛才什麽?”

丹楓卻沒像之前似的,立刻回答,而是往徐端宜那邊看了一眼。

昭裕太後便知曉,這話,不能讓昭昭聽到。

一時未說什麽,但臉顯然更加難看了。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姨母吃枇杷。”

徐端宜把枇杷剝完後,又用小刀一片片切好,把核放到一旁的空盤上,之後又替人上銀叉。

如常,似乎并未察覺出什麽。

待把盛著枇杷的盤子,推到姨母那邊,徐端宜便又說道:“我去看看午膳準備得怎麽樣了。”

昭裕太後皺眉道:“這些事,哪用得上你?隨便打發個宮人去就是。”

顯然,舍不得徐端宜跑這一程。

這會快到吃午膳的時間,外頭的日頭正大著呢。

雖然還未伏,但這個時間,總歸有些曬。

徐端宜卻笑:“我聽姑姑說您這幾日脾胃不好,我去做碗桂圓紅棗蛋羹,給您調理下脾胃。”

“你和昭昭說這些做什麽?”

昭裕太後不大高興地看了丹楓一樣。

還不等丹楓說什麽,徐端宜便先替說了話:“您別怪丹楓姑姑,是我要說的,丹楓姑姑是被我急了才沒法的。”

徐端宜說完便站了起來:“您先坐著,我去去就回。”

廚藝還算可以。

在宮裏沒事幹的時候,總得找些事做。

不過姨母平日不大讓手。

因此也就只有姨母不太好的時候,才會給人做一些滋補調理的東西。

徐端宜走了出去。

昭裕太後看著影,眼底滿是

直到瞧不見了,昭裕太後這才收回視線,繼續讓丹楓說之前沒說完的話。

沒了長公主在邊,這下丹楓沒再瞞。

把自己剛才打聽到的事,跟昭裕太後說了:“奴婢剛才聽說南安王想去暢音閣聽戲,不過陛下沒讓。”

“混賬!”

昭裕太後氣得拍了桌子。

雖然早知他是個什麽玩意,但昭裕太後還是怒氣發。

丹楓忙上前的後背勸道。

“您別生氣,氣壞了,長公主肯定得擔心。”

也是知道說什麽管用。

果然,涉及徐端宜,昭裕太後雖然臉還難看著,倒是也沒再拍桌子、砸東西了。

只沒好氣地罵了一聲:“扶不起來的玩意。”

這話顯然是在說謝清崖。

再一想,自己的昭昭那麽好,卻被嫁給了這樣的人……一面心中悔恨不已,覺得愧對阿沅的囑托,日後無再見

一面又更加嫉恨上了,使得昭昭進這樣困局的曹達。

若不是這個狗奴才,昭昭又何至于嫁給這樣的混賬玩意!

這讓昭裕太後氣憤不已。

另一邊,帝小心翼翼窺探了眼四周,見雖然還有人在附近盯著,但這次離得近的倒是沒了,便下聲音與謝清崖說話:“剛才表兄為何要說去暢音閣?我瞧剛才丹楓姑姑出來,就立刻有人去回消息了。”

他說著,便又忍不住皺起眉頭。

低著頭,似是在思索棋局,上卻低聲說道:“母後若是知道,肯定又得生你的氣,早知如此,還不如剛才我對表兄發頓脾氣。”

他以為表兄這麽做,就是為了讓母後知曉,他如今已經不是從前那位意氣風發的謝家二郎了。

謝清崖一手撐著頭,一手拿著一顆白玉做的棋子。

他今日執白棋。

此時他亦垂著眼簾。

視線落在面前的棋局上。

一張一合,說的卻是:“我就是讓知道。”

“為何?”

帝不解。

他下意識都想擡頭了。

怕四周的探子發現,才又繼續低著。

謝清崖開口:“梅雪征跟我說,我跟……的親事,是曹達一手造的。”

帝并未注意到,謝清崖在說到這個字的時候,語句有短暫地停頓。

他說是。

回憶那時場景,帝補充:“那日母後還發了好大的脾氣,聽說都摔碎了好幾套茶。”

不明白表兄為什麽要忽然提到這個,帝一臉不解:“表兄,你忽然說這個做什麽?”

這個除了證明表兄不母後待見,還有……

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帝眨了眨眼,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似的:“表兄,你是想讓母後因此遷怒曹達?”

謝清崖見他了悟,便也扯起角,沖他笑了下:“陛下聰慧。”

帝被他誇贊,心下歡喜,臉上笑意也愈濃。

但怕被人發現,他很快就收斂了這點笑意,只繼續做出對眼前這幅棋局,冥思苦想的模樣。

但他的心,明顯變得輕松了不

只是想到一個人,他才又遲疑著說道:“可是……宜姐姐也在裏面,丹楓姑姑要是進去傳話的話,宜姐姐不也知道了?”

他不知道表兄如今和宜姐姐是什麽樣的關系。

他只知道以前,至很久以前,表兄和宜姐姐的關系是很好的。

那會太子哥哥很忙。

他就經常跟著宜姐姐和表兄,他們去哪,他就去哪。

他如今其實也有擔憂。

他怕表兄對宜姐姐還是從前那樣。

他知道宜姐姐很好,很多時候,在母後面前,都是宜姐姐在幫他,可宜姐姐……畢竟是母後的人。

他怕表兄和的關系太好,讓宜姐姐察覺出什麽。

到時候,宜姐姐要是跟母後說了什麽,那他們這些年做的一切……都會毀于一旦。

到時候,他別說掌權了,恐怕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都不知道。

他心裏的害怕,此刻全都顯到了臉上。

旁人離得遠,瞧不見。

謝清崖就坐在他對面,自然看得分明。

他也清楚他這一番神變化,是因為什麽緣故,心底無聲嘆了口氣,謝清崖出聲安:“放心,什麽都不知道,我也……不會讓知道。”

只是他握著棋子的手,卻在無意識收

顯然對于帝先前那一番話,他并非完全不容。

甚至先前準備做這件事的時候,他也遲疑過。

但人生終有取舍。

他……早已不是從前的謝清崖了。

他也沒法,只做以前的謝清崖。

“長公主。”

忽然傳來幾聲問候。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謝清崖神微變,立刻擡起了頭。

握著棋子的手無端一松。

玉做的棋子,掉到地上便摔得四分五裂,毀于一旦。

他卻未曾發覺。

他只是著前方。

他看到不遠,徐端宜正朝這邊走來。

他也看到了臉上的溫和笑容,在與他四目相對的時候,忽然微凝,不似平日那般明朗。

似是猶豫片刻。

徐端宜只朝他們這邊點了點頭,并沒有過來,而後便繼續往前走去。

“……宜姐姐應該是知道了。”

帝也瞧見了,小聲說道。

謝清崖嗯一聲,神自若收回視線,看似好像并沒有因為徐端宜的這番模樣,而産生什麽緒變化。

對面的帝見他這樣,悄悄松了口氣。

謝清崖卻能清晰地覺到自己的心跳,比起之前,空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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