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第 34 章（加更）

這天時雨在照壁等著徐端宜。

遠遠瞧見馬車過來, 便連忙快步迎了過去。

徐端宜起初并不知道在外頭。

還是碧溪先掀簾去了外面之後，瞧見從不遠過來的時雨，頗為吃驚地喊了聲：“時雨？”

未待人回答, 又奇怪問道：“你怎麽在這？”

這會天已經黑了。

“怎麽了？”

徐端宜坐在馬車中, 還未下來。

聽到這話，亦從馬車裏頭往外看去，果然瞧見自己的婢子正朝這走來。

亦到吃驚。

等時雨過來之後，便問：“怎麽在這等著？”

未等時雨回答，徐端宜下意識又問了一句：“出什麽事了？”

清楚自己這個婢子。

若無大事, 絕不會在這等著。

這句話口而出之後, 徐端宜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 臉上神都跟著微微變了一下。

幾乎是立刻, 再次朝時雨看去。

見走近之後，眼可窺見的臉，奇差無比, 徐端宜便知是真的出事了。

而近期只吩咐過時雨一件事。

心跳陡然加速。

比戰場的鼓點還要快。

“主子……”

時雨過來之後, 就想開口。

卻被及時反應過來的徐端宜, 先出聲阻止道：“待會再說。”

這會還有別人在。

不說照壁伺候的下人, 旁邊候著的車夫也算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所想, 但不管是不是, 徐端宜都不希被旁人聽到。

時雨自是點頭，不再這時多說什麽了。

碧溪聰慧。

便是沒猜出個全部, 也能猜出一些，這是出事了，亦不敢多語, 和時雨一起扶著主子先走下馬車。

徐端宜也沒說話。

任由兩個婢子扶著從馬車中走下。

但此刻心神不寧，竟連差點踩空了都未察覺。

“主子小心！”

碧溪察覺徐端宜差點踩空腳踏, 忙變了臉，出聲提醒了一句。

時雨更是一把抓住了徐端宜的胳膊。

待把徐端宜扶穩站于地面之後，時雨也滿面擔憂，跟著問了一句：“主子，沒事吧？”

徐端宜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

但心裏清楚，此刻有多心神不寧，心跳得又有多快。

“先回去。”

徐端宜強撐著說了這麽一句，倒也沒拒絕碧溪和時雨扶，主仆三人在王府下人的請安聲中，離開了這邊。

待離開照壁。

步通往臨風閣的小道之後。

徐端宜便讓時雨先說明了況。

時雨也沒瞞，著聲音，把今日發現的事，一五一十都與主子先說了。

“今日您離開王府之後，雪芙忽然就說自己肚子疼。”

“雪芙？”

徐端宜重複了下這個名字。

想了會，問：“就是邊有顆痣的那個？”

時雨點頭：“就是那個！”

徐端宜沒再多言，只讓時雨繼續往下說。

時雨答了聲“是”，接著繼續與徐端宜說道：“奴婢起初也沒多想，就想著姑娘家總有那麽幾天，反正也沒什麽事，就讓下去歇息了。”

“可誰想到，等奴婢喊人弄好紅糖水，親自送過去的時候，這雪芙竟是不見了！”

時雨想到這，還有些生氣。

這雪芙張口就是謊言，虧還以為，是真的肚子疼，特地喊人去準備了紅糖水！

真是好心了驢肝肺！

這讓時雨如何不生氣？

最氣的，還是這人已經伺候主子，卻還懷有二心，也不想想，這麽做，會不會給主子引來麻煩！

“後來呢？”

徐端宜問。

時雨便先下一肚子的怨氣，繼續著聲音跟徐端宜稟道：“您之前囑咐過奴婢，要奴婢注意著底下的人，尤其別去南安王的書房。”

“因此奴婢在發現雪芙不見的時候，便直接往南安王的書房那邊找去了，您猜怎麽著？”

不等徐端宜接話，便先說了：“還真讓奴婢在半路發現了！”

“要是奴婢去晚一些，恐怕還真讓這蹄子，跑進南安王的書房去了。”

時雨本來那會還想著，自己可能是多慮了。

雪芙或是有別的事去了。

直到在南安王的書房附近，找到了鬼鬼祟祟想去書房的雪芙。

當時時雨就怒上心頭。

只是礙著主子的囑咐，方才沒對雪芙做什麽，只把人先悄悄帶回到了臨風閣，先看押了起來。

“你找到的時候，有沒有其餘人發現？”

徐端宜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不住跳。

就連手腕的脈搏也快得不行，嚨也因此變得幹啞起來。

先前步小道之後，便沒再讓兩人扶，此時為控制自己的緒，徐端宜右手死扣著自己左手手臂。

不敢想象，若是讓謝清崖的人發現，該如何與他解釋。

還好，時雨的下一句話，令徐端宜稍安心。

“沒！”

“那丫頭還算聰慧，一路避著人，奴婢後來又四檢查了一番，并未找到其餘人。”

脈搏的跳，終于消停了一些。

心跳好似也變得平靜了許多，雖然跳得還是很快，但那種快要從嚨口跳出來的窒息，終于緩和了一些。

徐端宜松了口氣，問時雨：“人呢？”

時雨回道：“免得被人發現，察覺出什麽，現在正被奴婢看押在您的屋子裏，這會正由秀玉看著。”

徐端宜便不再說話。

之後主仆三人，一路無言回到了臨風閣中。

院子裏今日伺候的人不算多，都被時雨打發下去做別的事了，只有寥寥幾個人，瞧見徐端宜回來，遠遠就同人問了好。

徐端宜也一一點了頭，神看著就和從前一樣溫和。

但若是細看的話，便能發覺此時紅繃，眼底的看著也有些凜然。

先進了屋子。

秀玉就在裏頭看著雪芙，聽到靜，忙挑簾出來。

瞧見徐端宜回來，神微凜，忙快步出來，與徐端宜屈膝問了好：“主子。”

“人呢？”

徐端宜問。

眼睛卻已先看向那塊遮擋著室的布簾。

秀玉回道：“在裏面。”

徐端宜未說話，只看了時雨一眼。

時雨立刻會意，帶著秀玉去了外面，免得被有心之人察出什麽。

之後徐端宜便領著碧溪去了裏面。

雪芙就在裏面幹等著。

自午後被時雨抓住之後，就被時雨帶回到了主子的屋子裏，整整一日，都沒能出去。

偏們也沒對做什麽，只讓老實待著。

這令雪芙實在不安。

剛才聽到外面傳來的靜，知道長公主回來了，更是連坐都不敢坐了，幹站在屋中，一看到長公主從外頭進來，便忙埋下頭，給人行禮：“殿下。”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下意識用的，還是舊時的稱呼。

一天沒怎麽進食過了，雪芙到口幹舌燥，又因那未知的恐懼，雪芙此刻的聲音便更加啞了。

徐端宜并未理會雪芙，只跟碧溪說了句：“給倒杯茶。”

說完便自顧自走到一旁的洗臉架，淨手去了。

來時步履匆匆，此時倒是不見一點焦急之。

雪芙還不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會被帶過來，哪裏敢喝茶？忙道 ：“不、不用……”

可碧溪怎麽會聽的？

走到一旁倒了杯茶，就給雪芙送過去了。

雪芙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看了一眼，不遠，長公主的背影，最後還是著頭皮喝了。

也是真的了。

本來還猶豫著不敢喝，但等幹的到水杯，就一下子顧不得了，猶如缺水的魚終于又回到水裏，連忙捧著杯子，仰著頭，大口喝了起來。

“雪芙。”

徐端宜淨完手，拿著帕子著手，走了過來。

“咳，咳。”

還在喝水的雪芙，冷不丁聽到這個聲音，一時太過張，竟忍不住咳了起來。

待咳了兩聲，才忙面朝長公主的方向，低頭答道：“奴、奴婢在。”

徐端宜看著，先語氣關心地問了一句：“沒事吧？”

雪芙自是不敢說自己有事，捧著個空杯子，忐忑不安地站著回道：“沒、沒事。”

徐端宜便沒再問。

坐到屋的椅子上，接過碧溪才泡好的茶，淺啜了一口，才繼續淡聲問人：“那你可知錯？”

雪芙面遲疑。

其實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被時雨抓回來後，也問過，但不管是時雨還是秀玉，都不說話，只讓老實待著。

心裏有遲疑，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猜想的那樣，也不敢貿然回答。

怕自己洩了不該洩的。

因此雪芙掙紮許久，也只能埋頭小聲說道：“奴婢不該為了躲懶，故意騙時雨姐姐。”

後傳來碧溪低的訓斥聲：“糊塗東西，都到現在了，還敢欺瞞主子！”

雪芙被這一聲訓得渾一抖。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這副膝蓋就先一，跪了下去。

“殿下，奴婢、奴婢……”白著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徐端宜看著，忽然嘆了口氣。

“姨母怎麽找了你？”徐端宜邊說話，邊放下手中的茶盞，除此之外，并未說別的。

但這短短一句，就已經足夠讓雪芙到震驚了。

原本埋著頭不敢擡起的人，這會一臉震驚地擡起頭：“殿下，您……”

徐端宜看著，回答了想問的話：“你還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雪芙起初是真的這樣以為的。

當初在離宮之際，被丹楓姑姑領著去見了太後，當時太後娘娘還特地囑咐，不許讓長公主知道，更加不許牽連到長公主，沒想到……

心中仍有茫然，不明白為什麽事會變這樣。

大腦渾渾噩噩。

但看長公主的樣子，顯然不是不清楚的樣子。

最後咬了咬牙，雪芙還是面朝著長公主，俯跪了下去。

額頭點在地上，滲人的冰涼穿大腦，雪芙只覺得渾冷得一。

但不敢起，強忍著寒意，伏跪著。

“奴婢不是故意瞞殿下，奴婢不知道殿下已然知道，是太後娘娘不想牽連殿下，奴婢才……”

“你當你這樣做，真不會牽連我？”

徐端宜打斷的話。

不等雪芙開口，徐端宜又問：“你今日是不是想去謝清崖的書房？”

都到這個時候了，雪芙自然不敢再有所瞞，猶豫著點了點頭，輕輕答了一聲“是”。

自上回送謝家郎去南安王的書房那邊，雪芙就漸漸上了心，想著書房向來是重中要地，這南安王若是真有問題，肯定能從這書房中查出什麽。

只是沒想到，還沒沾到那書房的邊，就先被時雨抓了回來。

雪芙其實還有所不解。

既然殿下知道要做什麽，為何還要阻攔？

遲疑著問道：“奴婢事先打聽過，那書房沒人，奴婢這才想著，悄悄去打探一番……”

不知道做錯了什麽。

徐端宜卻沒開口，而是看了碧溪一眼。

碧溪立刻會意，接著的話與雪芙說道：“這南安王若是真有問題，你覺得那書房，真會什麽人都沒有？”

“何況書房是什麽地方？就算沒問題，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你就這樣貿貿然過去，可想過，若不是時雨及時出現，先帶走了你，你就正好了他們的圈套！”

“屆時，你讓殿下如何，又讓太後娘娘如何！”

這卻是雪芙沒想過的。

也是急著辦這件差事，想著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契機，不若去書房看看，或許就能查出什麽，沒想到……

雪芙這下是真的怕了。

小臉白得不行，人也如被秋風掃落的樹葉一般，打著擺子發著抖。

“殿下、殿下！奴婢錯了！”

雪芙仰起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哀聲哭道：“是奴婢思慮不周，險些誤了差事！奴婢萬死也難辭其咎！”

心下慌張無比，不知道自己會被怎麽置。

徐端宜看著，忽然嘆了口氣：“你先起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雪芙不敢。

最後還是碧溪扶起了。

“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知曉？”徐端宜問。

此時雪芙六神無主，自然是徐端宜問什麽，答什麽。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搖著頭，哽咽回道：“這件事只有奴婢一人知曉，丹楓姑姑當時只帶奴婢去見了太後娘娘，但太後娘娘額外有沒有找別人，奴婢也不知道。”

徐端宜看著雪芙的臉，辨別說的是謊話還是真話。

看了一會，徐端宜收回視線。

雪芙說的是真的。

但這并不能讓徐端宜徹底安心。

即便這是真的，也不能保證，除了之外，就真的沒有其他人了。

唯一讓徐端宜松了口氣的，還好，就算還有其他人，們應該彼此之間，也不知道對方究竟領了什麽差事。

這也方便了之後如何做，不會令們胡猜測。

這也勉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未讓雪芙發現心中所想，徐端宜看著，繼續詢問自己想知道的關鍵信息：“姨母當日是怎麽代你的？”

雪芙這會六神無主，只知道回答徐端宜的話。

這會聽詢問，自是下意識接著話回道：“太後娘娘只是讓奴婢進王府之後，仔細查探下南安王，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和外頭表現出來的一樣，若有異，奴婢便會想法子給丹楓姑姑遞信。”

“遞信？”

徐端宜故意問：“怎麽遞？”

雪芙十分信任，未敢瞞，盡數回道：“城東有間胭脂鋪子，其實是宮裏有錢的姑姑和公公們一起合資開的，平時有什麽消息和買賣，都會送到那兒去。”

徐端宜看了眼碧溪，見點頭，便問雪芙：“可是那間錦記齋？”

雪芙點頭應道：“就是那間。”

心裏有了算，徐端宜暫時按而不表，只看著雪芙說：“我知你立功心切，但你今日實在莽撞，若非時雨及時帶走了你，你可知曉自己會面臨什麽？”

雪芙聽碧溪先前說完之後，便已慌張無比，此時也只敢訥訥說道：“是奴婢莽撞……”

“不管南安王有沒有問題，你這樣貿然過去，被人發現便是死罪一條。”

“到時候你自己保不住命，還會牽累我失去南安王的信任，影響姨母的大計。”

徐端宜每說一句，雪芙的臉就白一分。

“所以我剛才問你，可知錯？”

又是“撲通”一聲，雪芙跪到了地上，哭著跟徐端宜說道：“是奴婢行事魯莽，奴婢知錯！”

這次徐端宜沒讓立刻起來。

而是以一種探究的目，繼續審視著雪芙。

雪芙被看得臉越來越白，呼吸也被不自覺屏住。

不知過去多久，徐端宜忽然輕嘆了口氣，說了聲“罷了”。

“總歸你也是為了給姨母辦事。”

“先起來。”

碧溪再次把雪芙扶了起來。

雪芙這會，若不是被碧溪扶著，恐怕就又摔倒了。

“你如今這模樣，也不適合于人前，明日開始，你便去打理我的庫房，先不要與旁人接了，免得被人發現端倪。”

“南安王那，有我看著。”

雪芙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就應了。

心中激長公主。

這要是被丹楓姑姑和太後知道，只怕就得直接了的皮。

也虧得是長公主。

雪芙又想跪下，給人道謝了。

徐端宜沒讓，只最後問了一句：“可還有什麽要與我待的？”

未等雪芙說，又道：“你也知道姨母的子，若知曉你一來就犯了這樣的錯，難保不會牽累你的家人……在王府，我尚且還能護你周全，但若被姨母察覺，我也護不住你們。”

雪芙臉又是一變。

忙絞盡腦想了想，最後還是蒼白著小臉，搖了搖頭：“奴婢知道的就是這些，當日丹楓姑姑說了，未免被人發現，若無不對，便不讓奴婢去錦記齋。”

說完，見長公主看著，似乎還在審視這話。

生怕自己不被信任，忙道：“殿下，奴婢真不敢欺瞞您！”

“好了，我信你。”

徐端宜最後還是松了口。

“你今日收拾下，明日一早便去庫房吧。”

徐端宜說的這個庫房，是單獨擺放嫁妝的一地方，平時就連住也是在那邊。

這也是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雪芙有異。

雪芙自然不敢有異。

徐端宜讓碧溪送人出去。

待人一出去，就忽然疲憊地撐著桌子下子，無人知道，從知曉這件事後，手腳就一直都有些發發寒。

太還在突突直跳。

徐端宜按著那地方，大腦依舊有些糟糟的。

雖然早就猜過，姨母對謝清崖不信任，會安排人進王府打探況，但這一幕真的發生了，還是令徐端宜後怕不已。

不知道，除了雪芙之外，還有沒有別人；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能挽救多……

更不知道，謝清崖會不會知曉。

若他此刻已然知曉，那日後該如何面對他？

還有姨母……

若姨母知曉的所作所為，又會怎麽想？

那麽疼。

若知曉這麽做，必定會對失無比。

清淨太平的日子還未過多久，徐端宜便再次到疲憊無力。

左右為難。

雖然早已料想過這一幕，但徐端宜的心裏，還是十分難。

忽然趴在了桌上。

臉埋在雙臂之中，從來都是端莊從容、遇事不迫的徐端宜，如今好似又變回了小時候的樣子，到事只想逃避。

肩頭忽然被一只手輕輕按住。

徐端宜知道是碧溪。

沒擡頭，繼續以這樣的方式逃避著。

碧溪輕聲安：“您別擔心，現在就我們幾個人知曉，太後娘娘和南安王都不知道。”

這其實并不是很好的安。

但這種時候，除了這樣的話，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

而徐端宜，終究還是徐端宜。

會累，會難過，會無力，但這些緒過後，還是會重整旗鼓。

不管如何。

現在事還是可控範圍。

“讓時雨繼續看著院子裏的人，你回頭去侯府，再挑個能幹的護衛，讓他盯著錦記齋。”

“記得把姨母給我的人，都畫一份，讓他著重看著這些人。”

碧溪一一應了。

正要出去吩咐，忽然被徐端宜拉住了袖子。

碧溪回頭。

就看到了一張與平日截然不同的臉。

最敬佩的主子，此時仰著臉，那張溫婉好的臉上，此時有張還有害怕，就這樣拉著的袖子問：“他……真的不知道嗎？”

看著這樣脆弱如稚的主子，碧溪的鼻子忽然一酸，下意識想掉眼淚。

但還是強忍著，笑著安道：“您要相信時雨，很厲害的。”

徐端宜想了想，稍稍放心一些。

“你去吧。”

說著松開手。

碧溪應聲離開。

免得晚上一步，眼淚就要傾然落下了。

……

可這一夜。

謝清崖還是知道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