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第 49 章

靠見學的一中堂。

徐端宜和屈知微各坐于一主位, 謝長寧則被徐端宜安排坐在自己後一些的位置。

不遠。

稍稍偏些臉，就能看到。

至于屈裳等人，這會全都埋著頭站在屋中。

一共七號人, 其中有三個是屈家的娘, 另有四個，是和謝長寧一樣，來屈家讀書的。

這些娘家世都不算低。

脾氣自然也不算小。

只平時趾高氣揚，聚在一道欺負人的一群小娘，這會卻全都埋著頭, 一個個戰戰兢兢, 本不敢直視上座的徐端宜。

有婢子過來給們上茶。

徐端宜又讓人拿了些糕點給謝長寧, 而後便朝邊的屈知微看去。

屈知微知道想說什麽。

把手一攤, 說道：“別看我，你想怎麽審，就怎麽審, 我不幹預。”

這話一出, 屈裳三人不由都擡起了臉。

們本來還想著堂姐在, 以堂姐與長公主的關系, 長公主怎麽也得賣堂姐一個面子。

沒想到堂姐張口便是這麽一句……

三個年紀不大, 又自小寵慣了的娘, 最終還是沒忍住，看著屈知微, 哀求般低喊了一聲：“堂姐……”

們這會是真的怕了。

想著，就算被堂姐和祖父訓斥，也好過鬧到外面去。

何況們如今面對的, 還是嘉順長公主。

要是真的訓斥們……

日後傳出去，們哪裏還有什麽臉面？

屈知微卻仍是那副不近人的模樣, 完全沒有要替們說話做主的意思。

不僅如此。

還直接沖著屈裳三人，冷著臉道：“別喊我，你們要我幹預，我可就直接喊人家法了。”

家法兩字一出，屈裳三人皆白了臉。

屈家的家法，是們的祖父親自改定過的，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的。

們蒼白著小臉，一時都不敢說話了。

倒是屈知微被們惹出一頓脾氣，反而沖著三人冷嘲熱諷起來：“平日讓你們讀書，怎麽，全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作為屈家的主人，沒有半點待客之道不說，竟還敢夥同旁人欺負人，我看你們是真的欠教訓了！”

屈知微說著，還真來了脾氣，張口便想喊人把們押去祠堂。

打算等祖父回來後，親自報于祖父，要他開堂置。

但話還沒說出，外頭就先響起一串雜的腳步聲。

一看到領頭的那兩人，屈知微就暗自蹙了蹙眉，轉頭看向側的徐端宜。

徐端宜雖不常來屈家。

但屈家幾位夫人是何模樣，卻也是知曉的。

屈家一共三位夫人。

長房大夫人，便是屈知微的母親，只是不太好，常年養在屋子裏，與丈夫、兒的關系都有些疏遠，更不用說旁人。

徐端宜也只見過兩回。

如今屈家當家的是屈家二夫人，也正是底下這位領頭羊屈裳的母親。

另有一位，則是三房的夫人，三房也是屈家唯一庶出的一房。

底下有一雙娘，便是這屈三夫人的兒。

這三位夫人，徐端宜都曾與們打過道。

屈大夫人平日禮佛、不管俗事，子也養得有些冷清，不見人。

屈二夫人長袖善舞，十分擅長與人結，打道。

徐端宜每次赴宴，若有屈家的人，必定便是這位屈二夫人出面。

至于那屈三夫人，娘家門第不算高，便常年跟著屈二夫人行，一向以馬首是瞻。

只妯娌間的關系，卻也稱不上真的親。

如今領頭這兩人，便是屈家二房和三房的夫人，也正是底下屈家三位娘的母親。

到屈知微過來的目。

又見蹙眉不耐，徐端宜倒是朝笑了笑。

早就預料到這一幕了，因此并不到意外。

屈知微見如此，便也未再多言。

待屈家兩位夫人進來後，便站起，沖著兩人打了個不冷不熱的招呼。

這要換做平時。

屈知微的兩位嬸娘，肯定是要就著屈知微的態度怪氣了，但今日，們實在沒這個心。

甚至顧不上和屈知微說話。

屈二夫人走在前面，一進來就先聽到一聲委屈的“娘”。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屈二夫人循聲看去，便見自己那位一向養長大的兒，此時正扭頭看著，又見雙眼通紅、滿臉淚水不說，就連裳也不知何故，竟了雙袖和擺。

屈二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此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屈二夫人也不敢當著徐端宜的面，明目張膽維護自己的兒。

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完全沒有要理會的意思，倒是直接對著上座的徐端宜，先行禮道：“長公主。”

起初是聽說嘉順長公主來了，特地過來與人打招呼的。

想著若是能讓自己的裳兒，得長公主看顧指點，日後想尋門好的婚事也就不難了。

哪想到走到半路，竟聽說自己的兒，被這位長公主殿下拿下了。

再一打聽，才知道。

那位南安王府的郎，竟被的兒欺負了！

還直接被這長公主，當場抓了個現行……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差點沒直接暈過去，好歹撐著，先聯合三弟妹急忙趕了過來，就是怕這事鬧得太大，怕長公主真的要置們的兒。

這事要是真鬧大，日後的裳兒哪裏還有什麽臉面？

尤其得罪的，還是這位最昭裕太後寵的嘉順長公主，日後便是想為尋個好的夫家，都了難事。

屈二夫人想著們好歹是長輩。

先過來告聲罪，求個饒，這事也就能重拿輕放，不了了之了。

因此行完禮，不等徐端宜開口，屈二夫人便先沖徐端宜繼續說道：“我們半路才聽說了這事，實在是不敢相信，雖說娘們鬧個脾氣吵幾句鬧騰下，也是正常，但畢竟這事是裳兒們有錯在先，長公主生氣，在所難免。”

屈二夫人說完後，便又扭頭朝後的屈裳低喝一聲：“還不過來跪下，給長公主和你謝妹妹賠禮道歉！”

屈裳平日在這群娘堆裏，稱王稱霸，好不囂張。

此刻卻是真的怕了。

六神無主。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被母親低斥，也不敢忤逆，忙走過來。

這會倒是也想不起，自己一向看不起謝長寧了。

屈三夫人看到這個場景，也忙沖自己那雙兒喊了一聲：“你們兩個孽畜，還杵著做什麽？還不過來跟長公主磕頭道歉！”

徐端宜并未出聲阻攔，任三人跪下，卻也沒接那屈二夫人的話。

只是握著一盞茶，慢慢垂眸喝著。

不說話。

自然也沒人敢說話。

屋子裏一時變得靜悄悄的。

屈二夫人見這副模樣，心裏有些沒了主意 ，卻也看出這事，要想輕拿輕放，怕是不可能了。

也沒想到，他們這位長公主，竟是這麽看重這個小姑子。

不是說這夫婦二人的，不好嗎？

要早知如此，必定日日對裳兒耳提面命，讓人一定要好好照顧那謝家的郎。

保不準還能得了這長公主的青眼。

豈會像如今這般……

但如今後悔，也沒用了。

屈二夫人咬了咬牙，忽然，自己也跟著跪了下去。

屈知微看到這一幕，便皺起眉頭。

站在一旁，看著這位二嬸，沒說話。

“這事說到底，也是臣婦管教不嚴，才惹出這樣的事，殿下若生氣，便隨意置臣婦，臣婦絕無二話！”

屈三夫人看二嫂這般模樣，猶豫片刻，也想跟著下跪。

但膝蓋還沒徹底彎下，徐端宜便先沖著後的時雨，淡淡發了話。

“你去把二夫人扶起來。”

手裏的茶碗倒是仍握著，未曾放下。

時雨立刻答應著走上前。

屈二夫人原本還想跪著不起，想以這樣的方式迫徐端宜輕放此事，但一個宅婦人，怎麽可能是時雨的對手？

時雨都沒怎麽使勁，就輕輕松松把人提了起來。

就跟先前提兒似的。

這架勢實在丟人。

屈二夫人一向看重自己的臉面，當場臉就有些不好，偏又因為徐端宜的緣故，不敢發作，只能自己生生憋著。

而旁邊的屈三夫人，看著這副形，生怕自己也被這樣對待，那才將將彎下的膝蓋，不用人說，自己先一下子就站直了。

本來就沒什麽主見。

此時見這二嫂都沒了法子，就更加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槍打出頭鳥。

這會索一言不發，埋著頭，站在旁邊不說話了。

“二夫人這一上來，又是道歉，又是認錯的，本宮卻想問問二夫人，二夫人可知曉令嬡，究竟都做了些什麽？”徐端宜邊說，邊把手中的茶盞，放到一旁，然後好整以暇地端坐著看著眼前的這位屈二夫人。

“這……”

屈二夫人一聽這話，不由有些遲疑起來。

自然不敢說不知道。

先前一來就說了，此刻若說不知，也實在太過牽強了一些。

何況這兒，私下是個什麽樣，也不是不清楚。

平日事繁多，也無暇管。

何況也相信裳兒的分寸，不會鬧出什麽大事，更不會讓旁人知曉，哪想到今日這麽不巧，竟會被嘉順長公主看到……

但要說知道。

那這個當人娘的，還是屈家的當家夫人，就實在太不應該了。

心下遲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比較好。

徐端宜見如此，倒是也沒有著回答，只又同人說了一句：“我先前不去喊二夫人，便是想著孩子們做錯事，那就由們自己解決，但既然二夫人和三夫人這會都來了，那我也不介意把這事說與兩位夫人聽一聽。”

“兩位夫人聽完之後，再決定該如何做，可好？”徐端宜語氣溫和，還是平時那副好脾氣的模樣。

但屈二夫人卻覺得自己的後背，立刻變得涼津津的。

後背幾乎是立刻竄起了一涼氣。

從前只聽說，這位長公主是再好脾氣不過的人，幾乎沒人見生過氣，可如今看來，這好脾氣也分人。

的確好脾氣。

坐在那，既不發怒，也不訓斥，還是那副沉靜溫的笑臉。

可就是這樣和如水的一個子，卻愣是讓人找不出什麽好法子去應對。

只能聽憑的吩咐。

屈二夫人沒了法子，自然只能點頭稱是。

徐端宜看了一眼芙蕖。

芙蕖明白王妃的意思，立刻走上前，把昨日于臨風閣中與王妃說的那番話，又重新在這說了一遍。

“自兩年前開始，屈家三娘子便開始夥同自己的兩位堂妹，欺負我家郎。”

“最開始是因為我家郎下棋下得好，們便開始故意堵著我家郎的路，推搡、辱罵，還故意把我家郎的東西扔掉，為得就是不想讓我家郎，在課堂上先生的誇贊……”

每說一個字，底下衆人的臉便難看一分。

這下就連另外四個娘，也都著子，跪在了地上。

們雖然不是，最開始欺負謝長寧的人。

但之後，不管是被屈裳脅迫威也好，還是自己也想欺負也好，總歸，們也是對人作了惡。

一行七個小娘，此時皆慘白著臉，跪在地上，巍巍打著擺子。

屈家兩位夫人的臉，也都變得不好看起來。

屈三夫人跟著白了臉，子也跟著了，若不是邊有婢子扶著，恐怕這會也得在地上。

屈二夫人雖不似屈三夫人那般，卻也有些撐不住了。

死死掐著自己的手背，好讓自己冷靜下來。

雖然知道裳兒的脾氣，但也沒想到，裳兒竟然從兩年前就開始欺負人了……

之後芙蕖把這兩年發生的事，與衆人全盤托出。

起因不過是些娘之間的嫉妒爭扯，但其行為之惡劣，已足夠令人側目。

徐端宜早在芙蕖說話的時候，便輕輕包握住了謝長寧的手。

此刻覺到形的僵，便安似的，輕輕拍了拍的手背。

謝長寧被安著，紅著雙眼，看了徐端宜一眼。

見眼中俱是安，那不安的心，似乎也漸漸變得平和起來。

屈知微卻是發了脾氣。

雖知曉端宜今日過來，替那小姑子做主，必定是這幾個蠢妹妹做了對不住人的事。

先前在竹林，也不是沒瞧見。

但沒想到，們竟然會這麽惡劣。

故意冷落、為難、孤立那謝家的小娘，但凡人顯出一點才能，被人誇贊，便嫉妒生恨，要人掩蓋抑自己的才華，要們一直都是頭籌才好！

屈知微平生最厭惡的，便是這樣的人。

人可以不聰明，卻不該惡毒這樣，更不應該脅迫旁人，讓旁人遮掩自己的才華，好讓自己一直被衆人贊譽。

便是平時瞧見這樣的人，屈知微都不齒與其為伍。

更不用說，這還是屈家的娘，的堂妹！

“我們屈家怎麽會養出你們這樣的東西！”屈知微冷臉怒斥，全不顧這兒還有兩個長輩。

只覺得丟人至極。

“自己不足，不去努力攻克學習上進，只想著要把別人拉下來，我們屈家就是這麽教你們的？我看你們也別姓屈了，改明日就給自己換個姓，免得傳出去，壞了祖父的名聲！”

這話有些嚴重了。

至屈家那兩位夫人，聽不得這樣的話。

嘉順長公主那，們不敢說，但對于屈知微，即便深公爹的喜，但說到底也還是他們屈家的晚輩。

屈二夫人故意沉默不語。

屈三夫人卻不了屈知微這話，當即便扯開嗓子，沖著人嚷道：“知微，你這說得都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端宜出聲打斷了。

“屈三夫人，現在是在說幾個孩子們的事。”

屈三夫人一聽說話，當即臉一變，哪裏還有剛才的怒不可遏？

不敢再吱聲了，忙低頭答著是，便把看向屈知微的不滿目，又給收了回來。

徐端宜也沒理。

那七個人，以屈裳為主。

而這屈家兩位夫人，自然也有做主的那個。

徐端宜看著屈二夫人問：“二夫人如今聽完了，覺得這事該怎麽置？”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屈二夫人知道今日之事，想善了是沒法子了。

心下思緒百轉千回。

忽然，咬著牙，轉頭朝屈裳看去。

“娘？”

屈裳不解擡頭。

忽然，瞧見一向疼的母親，拉著起來後，又高舉起手。

大約是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

屈裳一時竟反應不過來，娘究竟要做什麽。

倒是謝長寧張地攥了徐端宜的手，有些不敢看的，側過頭。

徐端宜也蹙了眉。

一面安地輕拍謝長寧的手背，一面看著前面的母倆，淡淡說道：“二夫人想打罵自己的孩子，還是帶回去再教訓，這裏人多眼雜，小娘臉皮薄。”

“何況我今日來屈府，要得也不是這樣的結果。”

屈裳這會才反應過來，娘要對做什麽，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瞪著眼睛，看著娘問道：“娘，您、您要打我？”

屈二夫人此時煩不勝煩。

對著自己這個從小疼長大的寶貝兒，也失去了最後的耐。

要不是這混賬玩意，惹出這樣的事，又何必在這被人訓斥？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還來問這樣的話。

但凡是個聰明些的，這會就該哭著下跪，對那長公主和謝家的郎道歉了。

偏生了這麽個糊塗玩意！

屈二夫人沒理會屈裳，卻也沒再打，松開手，果斷地跟徐端宜說道：“這孽畜做出這樣的混賬事，是臣婦管教不嚴，長公主想怎麽置就怎麽置，臣婦絕無二話！”

“娘……”

後屈裳又在喊了。

屈二夫人沒理，很聰明，知道什麽最重要。

何況膝下，不僅只有這個兒，兒的名聲前程重要，可丈夫、兒子的前途更重要！

自然知道該選擇什麽。

屈裳見到此景，也知曉娘是不準備幫了，再次倒在地上，整個人就如被走了魂魄一般。

哪裏還有從前的氣神？

徐端宜沒立刻說話，而是轉過頭問謝長寧。

“長寧。”

輕聲喊人。

謝長寧呆呆看著徐端宜，眨了眨眼，才幹著嗓子出聲：“嫂、嫂嫂，怎，麽了？”

徐端宜聲問：“你是想嫂嫂替你做主，還是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把決定權給。

謝長寧目遲疑，這還是第一回，被人這樣詢問。

骨子裏還有些膽怯。

但在嫂嫂那雙明眸的注視下，謝長寧又想起當日嫂嫂與說的那番話，猶豫片刻，忽然著自己的小拳頭，說：“我、我想，自己來。”

這倒是令人驚訝。

不說旁人，就連芙蕖也驚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

顯然沒想到郎竟會有這樣的決定。

徐端宜倒仍是目和地看著，臉上神也未有什麽變化。

“好。”

把決定權給謝長寧後，便果真沒再管這事，由著做主去。

謝長寧仍舊著拳頭。

鼓起勇氣看向面前的那群人。

從前瞧見就要躲著走的那些人，這會全都跪在地上，與眼神相接時，們反而先驚得躲開了臉。

就跟從前的一樣。

份互換。

謝長寧的心裏，卻并沒有大仇得報的覺，也并不覺得興。

只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看向們。

忽然覺得，這些人，其實也沒那麽可怕。

“你、你們跟我，道歉。”

開了口。

衆人吃驚，別說地上的屈裳等人，就連屈二夫人也驚訝地朝謝長寧看去，似乎沒想到的要求，竟然這麽簡單。

“郎……”

後傳來芙蕖的聲音。

皺著眉，覺得郎實在太好說話了，對付這樣的人，豈能這樣輕拿輕放？但未等繼續說，便見王妃偏過臉，看了一眼。

當即。

芙蕖也噤了聲。

“還杵著做什麽？還不跟謝小娘子道歉！”屈二夫人先反應過來，忙沖後屈裳等人說道。

屈三夫人也反應過來，跟著喊了一聲。

一時間——

屋皆是娘們的道歉聲。

屈二夫人等們道歉完，忙又腆著臉，沖謝長寧好脾氣地說道：“長寧，這樣就好了嗎？你可還有什麽吩咐，今日嬸娘在這，一定替你做主！”

謝長寧沒回的話。

心裏張，下意識又去牽徐端宜的袖子。

徐端宜回過頭，看著。

在謝長寧依賴的注視下，聲與人說：“想說什麽就說，想做什麽就做，嫂嫂在這。”

謝長寧心裏的張，便又因此消散了許多。

再次鼓起勇氣。

先跟屈二夫人說：“我、我還有話，和，們說。”

這次不再著急。

也不像從前似的，被人恥笑說話慢，便漲紅臉，變得更加口吃起來。

屈二夫人自是不會阻攔，忙道：“你說，你想說什麽都可以，嬸娘也會為你做主的！”

謝長寧又看了徐端宜一眼。

在點頭微笑的示意下，謝長寧握著嫂嫂的手，站了起來。

看著屈裳們，說：“我、我以前，怕你們，但我，以後，不、不會再怕你們。”

“我也，不會，報複，你們。”

“我，不會，跟你們，一樣。我，以後，還是，會來，上學，我，會好好，學習，不會，再，因為你們，不，喜歡，就故意，掩藏！”

“你們，想，超過我，就，自己，好好學，你們，這、這樣的方法，是，不對的。”

“我，我看不起，你們！”

第一次在衆人面前，說這麽多話。

早就僵了，臉也紅得不行，心跳更是快得，仿佛下一刻就要隨著的話，從嚨裏跳出來。

等說完，便再也撐不住，漲紅著，又坐了回去。

手仍舊抓著嫂嫂的手，不肯松開，顯然心還是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