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親》第126章 第 126 章

第126章 第 126 章

蕭元星另派了親衛去大理寺的大牢, 自己則帶著謝清崖立刻趕去了宮裏。

一個時辰之後。

還真讓他們在曹達的屋子裏,發現了一道。

蕭元星在看到那道道的時候,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他讓人去查看這道究竟通往什麽地方。

兩刻鐘後。

傳來靜。

蕭元星的親衛從裏頭走了出來。

他跟蕭元星稟道:“世子, 那道通往一宅子,屬下檢查過了,那宅子裏沒有人,不過看樣子,從前倒是常住的樣子, 擺放的東西也都十分不錯, 應該是那曹賊在外頭的宅子。”

蕭元星臉難看, 他跟謝清崖對視一眼。

謝清崖看著他說:“估計大理寺那間大牢也一樣, 他應該是想蓋彌彰,免得我們發現地道的。”

“你怎麽想?”

蕭元星沉聲問他。

謝清崖也沒推辭,沉一番後, 說道:“先別打草驚蛇, 那宅子既是常住的地方, 曹達只要回來, 就不可能不去那個地方。”

“前提是, 他還不知道, 我們已經知道這個地方了。”他看著蕭元星說。

蕭元星知道他的意思,問剛才派出去的親衛:“你剛才有沒有過那個地方?”

親衛忙道:“沒有您的吩咐, 屬下不敢輕舉妄。”

這都是他心挑選出來的親衛,蕭元星自是信他們的。

他沒再多說,只跟謝清崖說道:“回頭我會在這, 還有那宅子附近安好人手,只要曹達敢出現, 我一定讓他翅難飛!”

蕭元星著聲音說道。

雖然沒能找到曹達,但能發現這樣一道,也算是意外之喜。

現在就是全宮搜查,看看究竟有沒有曹達的蹤影。

若是有的話,正好可以把人拿下;若是沒有,也可以提前預防起來。

不過他跟謝清崖畢竟都是外臣。

這點上,還得知會過姑姑,由出面去理。

“我這會要去一趟壽康宮,你跟我一起,還是?”蕭元星主詢問謝清崖。

謝清崖沒有一點猶豫:“走,我去接昭昭。”

免得回頭那位又要把留在邊,不肯放人了。

蕭元星也沒意見。

另派了人守在這邊,便跟謝清崖去壽康宮了。

從前最為熱鬧的司禮監,如今在沒了曹達之後,也變得分崩離析了起來。

與曹達關系親近的,如今都進了慎刑司,按罪置,至于那些沒什麽地位的,也都分散到宮中各去了。

只他們從前如如何囂張,如今就得有多著脖子夾著尾做人。

兩人一路無言。

快走到壽康宮的時候,卻見前方先過來一行人。

——竟是劉協的鑾駕。

除了劉協之外,他的邊還有屈博淵、沈複、孫鴻德等一些老臣。

看著那幾個老臣臉上掩藏不住的高興,謝清崖就知道蕭元星與他說的那件事,已經定下來了。

已經跟陛下說過了。

謝清崖心下一沉。

他原本還以為,那位的作不會這麽快,沒想到這麽快就已經跟陛下知會過了,還把老頭子他們都喊過去了。

見陛下臉上神,明顯不似他邊衆人那麽高興。

謝清崖就知道這樁親事,陛下是不喜歡的。

只有時候,這樣的位置,喜歡與否,從來都不重要。

何況他還是天子。

但謝清崖看著年天子臉上的神,還是心有不忍,無聲輕嘆了口氣。

“微臣問陛下金安。”蕭元星率先與劉協問好。

劉協循聲看來,待看到站在蕭元星邊的謝清崖時,他原本低落的臉上,立刻變得明亮了起來,若不是邊還有其餘員,只怕劉協這會就要從鑾駕上跳下去了。

眼見表哥也在與他躬問安。

劉協極力制著心的激,先故作沉穩地讓兩人起來,而後他便直看著謝清崖說道:“南安王來得正好,朕正好有些事要與你商量。”

他說罷便讓小貴子喊人放下鑾駕。

下來之後,又讓屈博淵等人先回去。

幾位老臣并未觀察到他此刻的心,他們只當這位年天子與他們一樣,都很滿意今日的決定,此時便也只當他是真有事要與南安王商量,自是紛紛與人拱手先行離開。

打算先去禮部把這樁事安排下去。

再找欽天監,挑個最近的好日子,待帝後大婚當日,他們就能徹底從太後手中,拿回屬于陛下的寶印了。

這群老臣為此事高興不已。

這會自是紛紛相邀先離開了這邊。

蕭元星看出他們要說什麽,自是也先行離開了這邊,不過在走之前,他還是朝謝清崖那邊看了一眼。

一時間,這裏只剩下劉協帶來的人,以及謝清崖。

“表哥!”

劉協見旁人皆已離開,便再也按捺不住,立刻拔朝謝清崖這邊走了過來。

他幾乎是看到謝清崖就想說話。

謝清崖卻先握住他的胳膊,低聲提醒道:“陛下隨我來。”

劉協到底還知曉些輕重,也怕隔牆有耳,乖乖跟著謝清崖往一走,待到一空曠的僻靜之,見表哥已經停下腳步,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同他急道:“表哥,母後讓我娶蕭家!”

謝清崖早知他要說什麽。

此刻看著他著急的面貌,看了許久,才開口說道:“……我知道。”

劉協聽到這番話,不由神微怔。

原本還想口而出的話,忽然就這麽停在了嚨口。

“表哥知道?”想到剛剛表哥是與蕭元星一道來的,他問,“是蕭世子和表哥說的?”

謝清崖沒有否認,嗯一聲:“我們今天見面說起曹達的事,他跟我提了一。”

說完。

謝清崖又看著他問:“你不想娶,是嗎?”

“我……”

劉協張口就想承認。

但看著表哥那張,明顯清瘦了不的臉,知道他肯定是得知曹達的消息後,便立刻從遼東趕了回來。

那一聲“不想”,忽然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我不知道……”

他最後,遲疑著說了這麽一句。

他低著頭,輕聲道:“我知道這樣是最好的,母後那樣說,老師還有孫大人他們都很高興,剛才回來的路上,他們就在商量著去聯系欽天監和禮部,可我……”

“可你不高興,你覺得就連大婚,都只能人擺布,你怕就算拿回大權,也會一輩子人擺布。”謝清崖接著他的話說道。

被揭穿心思,劉協眼睫微

他沉默地咬著,朝眼前這個,他從小就信任的青年看去。

他的眼圈在謝清崖的注視之下,還是沒忍住,一點點紅了起來。

“是……”

他怯弱承認。

“表哥,我該怎麽辦?”他控制不住,抓住了謝清崖的胳膊,“我、我害怕,我怕娶了蕭家,有了屬于蕭家的孩子,他們就不要我了,我就沒用了。”

謝清崖看著眼前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年。

小時候天真爛漫的小孩,在經歷過太多事之後,再也找不到從前的燦爛了。

他小心翼翼。

雖然披著天子才能穿的龍袍,卻依舊怯弱,比小時候還要怯弱。

謝清崖一直都知道,他這個表弟,其實并不適合當皇帝,他只適合當太平盛世裏無憂無慮的閑王,閑雲野鶴、爛漫一生。

可天不遂人願。

他被人架在了這個位置上,終其一生,都無法輕松地逃

這也是為什麽,他心疼他的緣故。

謝清崖的眼底,流出一哀傷。

倘若有辦法,他也不希他被困在這個位置上。

他擡手。

在半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放在他的頭頂,輕輕拍了拍。

劉協因他的作,眼圈更紅了。

他知道,他很清楚,他的表哥,這次也沒辦法幫他了。

他都知道。

謝清崖看著他啞聲說道:“阿協,我沒辦法勸你,我也不想跟你說那些大道理。”

“那些道理,你都明白。”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終我一生,我都會護著你,絕不會讓你出事。”

“只要我活一日,你就始終是我們大夏唯一的天子,沒有人能欺負你。”

劉協低著頭,沒忍住哭了。

但他也只是哭了一會,就抹著臉擡起了頭。

“……我知道了,我會娶的。”

劉協沙啞著聲音與謝清崖說道,他說話的時候,目落在表哥那張擔心而關切的臉上,劉協又主朝人笑了下:“表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我也……不會欺負的。”

“我知道,其實跟我一樣,都是人擺布的可憐人。”

其實他并不討厭蕭辛夷。

他先前就聽梅大人說了的來歷,比他還要慘。

他只是一時間沒法接這樣的安排,害怕自己一生都會人擺布,但他也知道,有些事,只能這樣了。

他不能一直不懂事,讓表哥他們為他心。

梅大人為了他,這次都沒有加進爵,為得就是向母後投誠,表明他們的態度。

他不能讓表哥也被他影響了。

這樣想著,劉協又主與謝清崖揚起笑臉:“真的,表哥,你放心吧。”

謝清崖看著他這個笑臉,心裏卻更加難過了。

但他到底也沒說什麽,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只能與人先說了曹達那屋子的況,叮囑人平時無論去哪裏都要帶著人,尤其是自己的寢宮,尤其要注意看守,別單獨自己待著。

因為曹達的緣故。

劉協一時倒是顧不上,自己要跟蕭氏親的事了。

滿腦子都是曹達很有可能在宮裏的可能,自是張不已。

謝清崖又把此事托給小貴子,讓他仔細些,但凡有什麽異,都立刻遣人來報給他跟梅雪征。

之後劉協乘坐鑾駕先離開了這邊。

謝清崖留在原地,沉默地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了,方才收回視線。

正想繼續往前走,去壽康宮找人。

未想才回頭,就看見端宜正朝他走來。

四目相對,謝清崖怔忡的目,在看到徐端宜臉上的笑意時,也不自出明朗的笑容。

他看著端宜笑著朝他跑來,主出手。

待把的手握于掌心之中時,謝清崖看著,有滿肚子的話想說,但最終也只是無聲手抱住了

顧不上這裏會有其他人出現。

謝清崖帶著滿疲憊,把臉埋在了徐端宜的肩膀上,就跟平時兩人私下相時一樣。

徐端宜也沒問他怎麽了。

剛才到表哥的時候,表哥就與說了陛下喊住了清崖。

知道他此時緒,肯定是因為那樁賜婚。

只有些事,從來由不得他們,因此也只是無聲輕拍著謝清崖的後背,以這樣的方式,安著他。

“我們先回家吧。”

過了一會,謝清崖先啞聲與說道。

徐端宜自然不會反對。

兩人牽著手,先離開了這座宮牆。

沒過幾日。

蕭辛夷和劉協賜婚的聖旨便下來了。

外間對此事議論紛紛,都沒想到這護國公府,竟然還有一個兒,但朝野之中倒是十分安靜。

位高的,都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位低的,看這未來皇後出自誰家,也就清楚這是一樁什麽事了,自是更加不敢議論了。

帝後的大婚定在一個多月之後。

曹達依舊沒消息,宮裏宮外,都沒有他的蹤影。

不知道他究竟是離開京城了,還是悄悄窩在哪個地方,還沒讓人發現。

但因為這個不安定的分。

不管是宮裏,還是宮外,都加強了巡邏和守衛。

謝長寧和謝平安的邊,也加強了守衛。

除了明面上的,暗地裏也是。

徐端宜也一樣。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七月的尾已經徹底過去了,八月已經到來了。

雖然京城暗流湧,依舊未停。

但八月初九,徐端宜還是在謝家兄妹三人的陪伴之下,過了一個不錯的生日。

多事之秋,并沒有大辦。

只在午間去宮裏陪姨母吃了一頓飯,夜裏也沒喊別人,就跟謝家兄妹,四個人一起吃了一頓家常便飯。

暗地裏的張,并沒有影響小夫妻的日子。

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徐端宜如今已經完全接管了王府的大權,府之中所有事務,都得經過的首肯。

跟著昭裕太後。

從前別說是壽康宮的那堆賬,就連宮裏的帳都經常由算統籌。

如今這些自然難不倒

有時間的時候,還會帶著謝長寧,教一道學。

長公主去得早,謝長寧上頭如今又只剩下兩個兄長,他們自然不會也想不到那麽多。

但徐端宜卻不能不為多想考慮。

免得日後到了年紀嫁人,因為這些事被人看輕,或是日後在這些事上,被人哄騙,了欺負。

中秋之後。

帝後的大婚還未至,城中倒是又出了一樁事。

也是事關蕭家。

蕭寶珠那位素來恩的丈夫,竟然在外頭有別的人了。

蕭寶珠自出生起,便沒過委屈,本以為自己覓得一位如意郎君,自是好不驕傲。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尤其平日出去,見別人過得不順,又總聽旁人說自己府裏又添了姨娘,還有甚者,自己的肚子還沒靜,丈夫卻在外頭都跟別人有孩子了。

就總覺得自己嫁得真好。

雖然之前有一陣,謝清崖重新起勢後,也有不人拿此事來說,道當初要是不退婚,如今就是赫赫有名的南安王妃了。

何至于如今,還只是一位不出頭、不臉的侍讀夫人。

也的確因此不高興過一陣子。

但每每看到柳尋對那麽小意溫的樣子,又覺得憑他們如何高位,都不及柳尋對的疼

哪想到柳尋這廝一邊對百般溫,暗地裏竟在外頭安了宅子,養了人不說,還讓人肚子都大了!

蕭寶珠知道此事,自是氣得不行。

直接帶著人把那宅子都砸了,還把那柳尋給狠狠揍了一頓,至于那個有孕的子,卻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是被柳尋藏起來了,還是如何。

徐端宜聽說,那跟柳尋在一起的子,也不是沒名沒分的人,而是朝中一位員的兒。

與寶珠還有一段不小的淵源。

當初寶珠不小心傷了一個子的臉,之後那戶人家因為那子,在舅舅的幫襯下,博得一個不錯的職,那子,卻久不見于人前……未想到這次出現,就整了這麽一樁大事。

若說不是故意的,恐怕誰也不會相信,但故不故意的,這事也已經發生了。

這會謝清崖,正在給徐端宜畫眉。

原本今日休沐,他還想帶著徐端宜去城外騎馬,了秋之後,天氣就不似早先時候那般炎熱了。

正適合騎馬打獵。

哪想到惹出來這麽一樁事。

徐端宜礙于份,自然不得不去國公府探一番。

“我當初就說那柳尋不是個好的,偏一門心思要嫁過去,如今鬧這樣……”徐端宜說起這個,還是忍不住頭疼。

謝清崖想到這兩人能事,其實還有他的推波助瀾。

當初他只想著擺跟蕭寶珠的親事,又見那柳尋想攀蕭家這門親事,兩人還有些看對眼的意思,索私下給兩人創造了不能見面的機會……

但謝清崖也沒想到,那柳尋的膽子竟然這麽大。

護國公府還沒出事呢,就敢背著蕭寶珠找人了。

還真是膽包天。

其實蕭家這些事,他也懶得管,但畢竟事關端宜,多也有一些因為他的緣故,謝清崖便表示道:“回頭我讓人去把柳尋打一頓。”

徐端宜素來知曉他,見他這般,自是有些狐疑。

不由擡頭看了過去。

謝清崖被看得,心裏有些發,卻還在強裝鎮定說道:“看我做什麽?”

“你有點奇怪。”徐端宜看著他說。

謝清崖一聽這話,不由更加發了。

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敗下陣來,跟人老實說道:“我承認,我當初的確想撮合兩人,好擺跟蕭寶珠的親事,但我保證——”

“我頂多只是托人給那柳尋,遞了幾個,蕭寶珠在哪出現的消息,別的我可什麽都沒做!”

他就差對天發誓了。

徐端宜先前只是猜測,沒想到還真是這樣。

“你……”

“我也不知道那柳尋會這樣啊。”

“何況你那個表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歡花言巧語的那套。”話雖如此,但謝清崖在徐端宜的注視下,底氣還是弱了好幾分。

他放下手中的螺子黛,蹲在面前,手環著的腰,仰著頭討好道:“徐端宜,別生我氣了,大不了回頭我去跟道個歉。”

“你就別添了。”

徐端宜按著眉心無奈。

雖說這事他只是推波助瀾,但沒出事還好,這一出事,不管是不是柳尋他們的過錯,要是讓舅舅他們知曉這其中還有清崖的手筆,肯定不會給他好臉

舅舅和姨母他們本來就不喜歡他。

“今天我自己去吧。”還是讓清崖避著些與他們見面好了。

謝清崖對這個自是沒意見。

就蕭家那個地方,除了蕭元星那一家子,就沒一個正常的,他本來就懶得去。

“那我送你過去。”

謝清崖說道:“正好回頭,我去陳叔那邊走一趟,陳叔他……不太行了。”

徐端宜原本聽到前話,還想拒絕。

但聽他說到後一句,又見他神變得低落下去,知曉他心中肯定不好,便也未再推辭。

手放在他的臉上,輕輕挲幾下,徐端宜看著他,輕聲說“好”。

徐端宜到護國公府的時候,還未去蕭寶珠的屋裏見,就在半路上先了。

同時到的,還有蕭辛夷。

出嫁在即,如今得在國公府待嫁。

徐端宜過去的時候,蕭寶珠正在發作蕭辛夷。

為著柳尋那件事,這陣子,臉面算是徹底丟盡了,裏子面子全都被人踩了一地,回到府裏,還有一個所謂的與雙胞胎的妹妹。

這個妹妹——

別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蕭府部的人,又豈會不知道?

蕭寶珠不懂那麽多。

不知道姑姑為什麽那麽做,也不知道母親為何這次竟也一言不發,縱容了這件事。

只知道很不爽。

也不知道,是真對蕭辛夷的存在到不爽,還是單純想借題發揮,蕭寶珠此時一臉厭恨地看著蕭辛夷。

徐端宜到的時候。

甚至都已經舉起胳膊,想往人臉上扇下去了。

蕭辛夷後的宮婢被人阻攔,無法上前阻止,正想出聲哀求蕭寶珠,後便先傳來一聲:“寶珠,住手!”

這宮婢,也是昭裕太後賜給蕭辛夷的,自然識徐端宜。

看到徐端宜出現,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沖人喊道:“殿下!”

徐端宜看到這一幕,臉自是十分難看。

朝寶珠看去。

蕭寶珠看到,臉一時變得有些訕訕起來,放下手,著頭皮跟徐端宜打招呼:“……表姐。”

“讓你的人都退下。”徐端宜看著人發話。

蕭寶珠雖然不願,但也不敢違背的意思,只能揮手讓人先下去了。

徐端宜走過去,先問蕭辛夷:“沒事吧?”

這并非們第二次見面。

但蕭辛夷是個話的姑娘,也知道自己不討喜,但凡去壽康宮的時候,都不會出現,偶爾瞧見,也只是遠遠點個頭,打個招呼。

因此要說真的,這還是們第一次說話。

蕭辛夷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似乎沒想到會出面幫

搖了搖頭,說:“沒事。”

沒告狀,也沒打擾們說話,與徐端宜欠了欠,便先行告辭離開了。

徐端宜目送離開。

沒看多久,後就傳來蕭寶珠不滿的聲音:“表姐何必這般在意?我了這樣大的委屈,你都不哄我,淨幫著別人。”

徐端宜一聽這話就蹙著眉,回過頭。

“你了委屈,就能欺負人?寶珠,你都多大了,還一點分寸都沒有!”

面上流出又生氣又委屈的模樣,徐端宜也知道這次的事,對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嘆了口氣,又說道,“你就算再不喜歡馬上也是皇後娘娘了,你如今這樣對,可想過以後?”

蕭寶珠瞪眼:“敢!”

不過一個私生,就跟宮裏那個一樣,穿上龍袍也不像皇帝!

就不信敢對做什麽!

徐端宜也不說話,只神淡淡看著

蕭寶珠在平靜的注視下,就像是被那位一向嚴厲的姑姑看著一樣,的氣焰就跟洩了氣似的,一點點收了起來。

蕭寶珠最終還是在徐端宜的注視下,撇開了臉。

“……知道了,我以後不找麻煩就是了,只要別惹我。”懶得再說,蕭寶珠說完便又挽住徐端宜的胳膊,不高興道,“表姐別說了,我還煩著呢!”

“柳尋那個吃裏外的混賬玩意,還有容那個該死的賤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徐端宜知道這會與多說也沒用,便也未再多言。

等安完寶珠,徐端宜又跟明氏見了一面,與說了先前到的事。

讓表嫂幫忙多看著一些,免得人在這了委屈。

平白多添怨氣。

之後徐端宜在國公府吃了午膳,便準備走了。

未想到出去之前,竟又與蕭辛夷上了,還從未好好說過一次話,此時見獨自一人站在一株辛夷樹下,徐端宜想了想,還是讓時雨留步,自己走過去與人說話。

“為什麽這個名字?”

耳邊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蕭辛夷嚇了一跳。

回神看去,待瞧見那張并不陌生的臉,稍才松了口氣。

“長公主。”

與人低聲問好。

徐端宜看著說:“不必見外,你可以喚我表姐。”

蕭辛夷又看了一眼,紅微抿,沒喊出來。

徐端宜也不在意,只與一道在樹下站著。

這個時節。

辛夷花早就沒了。

“我娘給我取的。”耳邊傳來蕭辛夷的聲音,徐端宜知道這是在回答先前的問題。

原本以為不會回答的。

回頭看去。

蕭辛夷的臉并不算出衆,卻也別有一番氣質。

“你母親還在嗎?”問蕭辛夷。

蕭辛夷搖了搖頭:“早幾年就不在了。”

徐端宜事先并不知道,與人說了一聲“抱歉”。

蕭辛夷聽到這話,笑了下:“沒什麽抱歉的。”

“想問我為什麽進京嗎?”忽然回過頭問徐端宜。

徐端宜的確想知道,便也沒否認。

蕭辛夷與對視片刻,便收回視線,沒再看,只盯著眼前的辛夷樹說:“我娘帶著我到山西後,沒幾年,便嫁給了我繼父。”

帶著我這樣一個拖油瓶,能嫁得人,自然也不會多好。”

“不過我繼父其實還好的,至對我們還算不錯,也沒打過我罵過我。”

“只是他的家人并不喜歡我們,我娘走後,他們就想把我賣了……反正對我而言,去哪都一樣,既然都是賣給別人,不如給自己挑一個好的買家。”

蕭辛夷說著回過頭,重新朝側的徐端宜看去:“至這個還有地位不是嗎?”

以為會在邊人的臉上,看到鄙薄,或者皺眉。

可沒有。

只是平靜地看著

既沒有嘲諷,也沒有流出別的神

徐端宜一直安安靜靜聽著,直到說完,方才在的注視下,看著說道:“陛下其實很不錯,他從小就很善良,未來還很長,就算開始不好,也不代表以後不好。”

在蕭辛夷怔忡的注視下,徐端宜與點了點頭。

又留下一句“大婚當日,我會來送你出嫁,你的名字很好聽,辛夷的寓意很好”,徐端宜便先與人告辭了。

蕭辛夷怔怔看著離開。

沒過幾日,便是蕭辛夷和劉協的大婚了,徐端宜如那日所言,前一日就先到了護國公府,為送嫁。

不過護國公府中,也沒多人,真的對這樁親事表示高興的,尤其是常氏母,若非昭裕太後有言在先,恐怕們都不會讓蕭辛夷進府。

但高不高興,此事也已定局。

蕭辛夷還是在一個晴的日子裏,嫁給了劉協。

帝後大婚之後。

陳興的便越來越差了。

他從戎半生,無兒無,謝清崖知道他不麻煩人,更不希自己死在別人的府邸,給人添麻煩,便為他討了封賞。

劉協親賜他為英勇伯,又在城中給他賜了一住宅。

這陣子。

徐端宜有時間,就會跟謝清崖,帶著長寧和平安兄妹去英勇伯府探陳興。

吃頓飯說說話,熱鬧熱鬧。

這天。

他們正好探完人回來。

碧溪便呈上來一封信,說是門房今早送來給王爺的。

自打從遼東回來之後,徐端宜和謝清崖便睡在一了,平時除了見人之外,其餘時候,便是辦公,謝清崖也都是在臨風閣中完的。

徐端宜聽說是給謝清崖的,便也沒管。

待謝清崖看信的時候,便在一旁拿著帕子手,直到完手,又在碧溪的服侍下完外,剛想與謝清崖說話。

便見他著手裏的信,一直沉默不語。

看他神,也能瞧出不對,徐端宜不由問了一句:“誰的信?”

謝清崖頭也沒擡,說了句:“冀州送來的。”

才聽到這幾個字,徐端宜的眉心就止不住一跳。

知道這幾個字代表著什麽。

讓碧溪們先下去,徐端宜走過去,輕聲問他:“說了什麽?”

“婁高寒寫的信,說他們已經知道長野之戰的事了,也知道陳叔的存在,他們打算不日赴京一趟,探我們,再去父親他們的墓碑前好好祭拜一番。”

“都過去幾個月了,現在才收到?”徐端宜蹙眉。

距離皇極殿上討伐曹達,都已經過去兩個多月、快三個月的時間了。

謝清崖說:“之前冀州那邊在打仗,聯系人又花了一些時間。”

他說的,自然是信上說的。

徐端宜對于這個回答,不置可否,只繼續問道:“他們,是哪幾個?所有嗎?”

這個所有,自然指的是清崖之前與說的那六個人。

“除了婁高寒和丁修,剩下的四個人,到時候會一起過來。”謝清崖邊說邊放下手中的信。

徐端宜知道婁高寒。

他如今接任了公爹以前的職位,是冀州營的指揮使。

他這樣的份,走不開,也是正常的。

至于這丁修——

徐端宜之前也從清崖的口中,聽說過他的名字。

他們回來之後,原先被清崖分派出去的那些人,也都派人來回稟了消息。

當時黑人出現在京城的時候。

那六個人中,其中有四個人,一直都在他們的看守範圍,時不時就能看到他們的影,可以取消嫌疑。

有一個,也就是這位婁高寒婁指揮使,也算是在他們的看守範圍

他的妻兒都已經死了。

如今他只一人,也未再娶妻,每年六月,是他妻兒去世的時間,他都會去老宅一個人度過一段時間。

據信探回報。

人出現的那段時間,婁高寒在自己家,雖然沒有出門,但也沒有離開。

還有一個,便是這個丁修。

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兼之之前清崖在遼東的時候,曾問過父親,誰擅長使梅花鏢。

父親便說了這個丁修的名字。

如今聽說丁修竟然沒來,徐端宜自是第一時間就皺了眉:“丁修為何不來?”

謝清崖擡頭與說:“他死了。”

“什麽?”

這個回答,是徐端宜沒想到的,睜大了眼睛。

謝清崖把手中的信遞給了徐端宜。

徐端宜手接過之後,便一目三行看了起來。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信是婁高寒寫的。

其中說了丁修亡的消息。

這丁修一直沒娶妻,自冀州營離開之後便一個人單住,他為人孤僻,平時經常一個人出門。

加之他武功極高。

謝清崖派過去的信探怕打草驚蛇,也不敢離人太近,便也沒能準確捕捉到他的行蹤。

信中,婁高寒表示。

他在知道長野之戰的真相之後,便立即派人去聯系了當年的兄弟們,只有丁修沒有答複,派人去他家中一看,竟在地窖中發現他死去的影。

邊還放著一瓶毒酒。

因事急,他們需要先去理丁修的後事,之後再來京城探他們。

信的最後。

婁高寒還表達了自己不能到來的歉意,說自己只要一有時間,能來京城之後,便立刻來探他們。

徐端宜看完之後,朝謝清崖看去。

“所以那黑人,真的是丁修?服毒自殺?”徐端宜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謝清崖啞聲道:“我也不知道。”

“好像每一個證據,都在證明他是那個黑人,但……”他面遲疑。

徐端宜接過他的話,說道:“太巧合了,是嗎?”

“是。”

謝清崖擡頭看向,接著的話往下說:“太巧合了。”

“我一直都覺得,那人做不出服毒自殺的事,他若覺得愧、懺悔,早在當年就該自殺,而不是到現在,還跑到京城殺人滅口。”

“他比誰都看重自己的名聲,怎麽可能做出服毒自殺的事?”

“可他要是不是,那……”徐端宜看著他,沒說完,眉峰卻一點點蹙了起來。

謝清崖自然知道的意思。

如果丁修不是黑人,那黑人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只不過如今他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不管是誰。

謝清崖心裏都不會好

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他的心裏只會更加難

婁高寒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除了他本有的能力之外,也是因為這六個人中,他是父親最為看重的人。

要不然當初父兄離世,婁高寒也不會那麽輕松就接管了冀州營。

這六個人裏,謝清崖跟婁高寒的關系也是最好的……

握的拳頭被徐端宜輕輕包住。

謝清崖眼睫微,朝側看去,見正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謝清崖心裏才泛起的波瀾,被的注視,平了許多,他把心口的濁氣吐出之後,便輕輕回握住的手。

“我沒事。”

“不管是誰,在我這,都一樣。”

徐端宜問他:“那你現在準備怎麽做?”

謝清崖握著的手,沉默許久之後,才啞聲說道:“等。”

“冀州不能。”

“只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蛛馬跡,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不在乎還要多等一段時間。”

徐端宜自是不會說什麽。

只是想到陳興,不由又遲疑道:“那陳叔那……”

謝清崖知道的意思。

但他更了解陳興。

冀州營的人,都是與他并肩作戰過的兄弟,不管是婁高寒,還是丁修……無論是誰,他若知曉,都只會痛苦。

“……我不打算跟他說。”

“他這些年,扛著這些事不容易,與其帶著痛苦走,不如什麽都不知道。”

所以那次到黑人的事,他并沒有與陳叔說。

上的這個梅花鏢,陳叔也只當是曹達的手下做的。

徐端宜對于他的決定,沒有意見。

……

九月初。

謝清崖親自接待了他父親的這些兄弟。

他們并不知道黑人,也不知道梅花鏢的事,謝清崖也未與他們說起這些事,只提醒了一句,讓他們別與陳興說丁修的事。

他們也只當他是怕陳興傷心,自是默契地沒說。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九九重日,陳興忽然如回返照一般,原本纏綿于病榻的人,忽然十分有神,還想登高。

衆人看他突然神煥發,心裏其實都明白,他這是快到頭了。

聽他說想登高,自然也無異議。

幾個人陪著他登了高,又在山上喝了酒,回憶往昔。

翌日清晨,謝清崖和徐端宜去探他的時候,陳興已經在睡夢中走了。

他走的時候,角帶著笑。

雖然坎坷多年,但在走前,他總算是好好了一段時間,還跟舊日的老友們見了面。

沒有憾。

謝清崖與徐端宜親自為他主持了喪儀,沈複帶著兒子也過來幫忙。

喪事辦得很熱鬧。

如今帝已經掌權,但蕭家依舊如日中天。

無論是謝清崖還是徐端宜,都代表著權勢,由他們主持,又有帝發話,朝中自是不員都跑了過來。

可再熱鬧。

過一陣子,也就不會引起什麽波瀾了。

人的忘很大。

前不久,大街小巷都還在議論長野之戰和曹達,可幾個月過去,除了當事人之外,又還有多人還記得?

朝中也是。

原本那些員都怕曹達要挾報複他們。

可如今,雖然聽說人跑了,但久不見人出現,也就沒再當一回事。

只當曹達是在一個地方,頤養天年去了。

時間過得很快。

九月一過,就開始冬了。

今天的冬天,好像來得格外早,也格外冷。

本就不出門的徐端宜,更加懶得出門了,也就只有偶爾天氣好的時候,才會進宮探昭裕太後,平時都是窩在王府。

直到年底——

宮中忽然傳出一則消息,蕭皇後懷孕了。

消息是明氏派人傳過來的。

因為月份還不足三月,胎相還不算穩,便沒有宣告出來,但徐端宜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沒有不去恭喜的道理。

因此隔日清晨。

等謝清崖休沐的日子,夫妻倆便一道進宮去了。

徐端宜本想先去給姨母請個安,再去未央宮探蕭皇後,但替他們領路的宮婢,笑著與說道:“太後這會也在未央宮。”

徐端宜聽聞也未說什麽,心裏卻知曉,姨母如今應該十分高興。

只是不知道那兩位當事人,如今是何心

夫妻倆不約而同地向對方看去,又什麽都沒說。

天氣越來越冷了。

早先時候已經下過兩、三場雪,如今雪雖然停了,但屋瓦上的積雪還在,即便頭頂有太照著,也峭寒依舊。

等夫妻倆到未央宮的時候,還未進去,就能聽到裏面傳來昭裕太後叮囑宮人的聲音。

那一言一句,涵蓋所有,可見有多看重這個孩子。

待外頭宮人回稟徐端宜和謝清崖來覲見的消息,昭裕太後倒是立刻讓他們進去了。

看著徐端宜進來。

昭裕太後依舊未掩關切,朝人招手說道:“這麽冷的天,你來做什麽?”想也知道,為什麽來,昭裕太後問,“你嫂嫂同你說的?”

徐端宜笑著說是。

沒立刻過去,而是由宮婢替解下鬥篷,又去了手上的手暖,才跟謝清崖先同在場的三人問了安。

昭裕太後坐在最中間。

蕭辛夷和劉協則分坐在底下兩側,先前他們倆正在聆聽昭裕太後說話。

徐端宜過去之後。

蕭辛夷便想把位置讓給,讓跟昭裕太後說話。

徐端宜笑著扶住的胳膊:“您現在是雙子的人了,可不能多站。”

蕭辛夷看了一眼,又朝後的昭裕太後看去。

昭裕太後這會也沒說什麽反對的話,只跟徐端宜說道:“正好你們姐妹倆年紀相仿,多說說己話,哀家先回去了。”

徐端宜把蕭辛夷扶回到椅子上後,又主去扶起昭裕太後,與說:“回頭我再跟王爺去向您請安。”

若只有一個人,昭裕太後自然高興歡迎。

可偏還有個謝清崖。

昭裕太後還是不喜歡他,也不待見他,聞言,也只是目淡淡往謝清崖那邊瞥了一眼,即便他表現得十分恭順,也還是懶得多看,只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天寒地凍的,你回頭早些回去吧,過了除夕再來就是。”

徐端宜明白的意思,也沒有強要姨母與清崖如何緩和關系。

如今這樣也好的。

“那我到時候多陪您住幾日。”笑著與昭裕太後說道。

昭裕太後這下才是真高興。

握著徐端宜的手,輕輕拍了一拍,沒讓送,只跟劉協和蕭辛夷又叮囑了兩句,便由丹楓扶著先離開了這邊。

走後。

未央宮的氣氛明顯緩和了一些。

劉協先前一直沒說話,這會卻是松了口氣,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落在蕭辛夷的上。

看過來,他的視線在還未顯懷的小腹上看了一眼,便又收回視線,垂眸說道:“你跟表嫂說話,我跟表哥去旁邊下棋。”

他說著便先起來了。

謝清崖沒說話,只朝徐端宜看了一眼,見點頭,他便也未多言,跟蕭辛夷拱了拱手,就跟著劉協去側殿了。

徐端宜目送謝清崖離開,回頭就能看到蕭辛夷手覆在小腹上,眼睛卻著前方他們離開的方向。

徐端宜心如明鏡,卻未多言。

“我扶娘娘去隔壁坐會吧,那邊太好,曬得人上暖和。”

蕭辛夷順著的聲音,

始終還是如從前般溫和的模樣,臉上恬靜溫的表,讓人看著也能一點點把心緒平靜下來。

輕聲應好。

後宮要來攙扶,徐端宜聲道:“我來吧,我去跟娘娘說會己話,你們就不必跟著了。”

的話,自然不會有人敢質疑,一衆宮皆停下了步子。

徐端宜朝蕭辛夷出手。

“不用扶。”蕭辛夷沒讓人攙扶,自己站了起來。

徐端宜見起來後,便收回了手。

兩人去裏間說話。

沒有吩咐,宮人也不敢進來,徐端宜見那茶壺裏的,是孕婦能喝的茶,便先給人倒了一盞。

“你一直都是這樣嗎?”

茶盞才被放在蕭辛夷的面前,徐端宜的耳邊就聽到了這麽一句。

這話沒頭沒尾。

即便七竅玲瓏如徐端宜,一時也有些沒聽明白。

“什麽樣?”徐端宜看著人問。

蕭辛夷看著的眼睛說道:“隨時隨地,都能讓所有人舒服,讓人不自覺就喜歡上你。”

徐端宜驚訝地睜大了一些眼睛。

似是吃驚于的話,但很快,又笑了起來。

“怎麽可能?”

徐端宜笑道:“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會被所有人喜歡的,我也一樣。”

蕭辛夷看著,想了片刻,搖頭:“我想不出有人會討厭你。”

“多謝,這是很高的贊譽,我很高興。”徐端宜彎著眼睛,也給自己倒了一盞。

沒說自己的從前,只看著問:“這陣子過得如何?”

觀察蕭辛夷的面,其實是看不太出的。

這個孩明明和寶珠一樣的年紀,卻本無法從上看出喜惡,也就先前,看著陛下離開的那一剎那,的臉上流出一和平時不一樣的表

好。”

蕭辛夷還是那副沒什麽高興不高興的樣子:“比以前好。”

從來都簡言意賅慣了。

也或許,從前沒什麽人與說話。

但對著徐端宜,還是多說了一句:“你說的沒錯,陛下是個很善良的人。”

“陛下對你不錯吧?”徐端宜其實從殿雙份的用就能看出來了,這陣子兩人相得應該還算不錯。

“嗯。”

蕭辛夷沒有否認:“他很幹淨,也很單純。”

徐端宜從未見笑過,此刻卻能從的臉上看到一抹清淺而又的笑意。

但那笑意轉瞬即逝,剎那間,便又消失不見了。

“其實我不希這個孩子的到來,這個孩子,會令他害怕,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好覺了。”

蕭辛夷說話的時候,又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

的手放在自己那還未顯懷的小腹上,徐端宜能注意到有些控制不住在用力。

“娘娘——”

沉聲喊了一聲。

見蕭辛夷目茫然地過來。

徐端宜看著的眼睛說道:“別做傻事,就算這個孩子不在了,也不會改變你和他之間的現狀。”

蕭辛夷看著

好一會,才收回視線,啞聲說道:“……我知道。”

“除非我一輩子不打算生孩子了。”

說完又沉默了好一會,才繼續說道:“其實他也是喜歡的,知道我懷孕的時候,他最開始的反應,比誰都高興,有時候我睡著了,他還會拿手,小心翼翼地我的肚子。”

蕭辛夷說起這些的時候,角又不自覺往上輕扯了起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再討厭一個人,也舍不得真的傷害他。”

蕭辛夷說著向外頭。

“他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人。”

徐端宜一直安靜聽著。

直到等說完,才開口:“我若說姨母不會做什麽,你肯定不會信,可是兒是,如今尚且不得而知,便真是皇子,他也還小……你可以與陛下好好說,夫妻之間,最避諱的就是你瞞著我,我瞞著你,瞞著瞞著,兩個人也就散了。”

蕭辛夷看著,忽然問道:“你和南安王就是靠著這個,才走到了現在嗎?”

“我們嗎?”

徐端宜眉眼:“我們的故事,很長,一兩句說不完。”

“娘娘若是想聽,日後我可以多進宮陪您。”

另一配殿,謝清崖看著明顯不在狀態的劉協,忽然放下了手裏的棋子。

“不下了。”

劉協因為這一句,才擡起頭,目卻還有些迷茫:“怎麽了?”

“你怎麽了?”

這裏沒有外人,謝清崖便也沒有與人見外,連尊稱也沒跟人用。

劉協在他明亮的注視下,有些扛不住。

他撇開臉:“我沒事。”

謝清崖看著他直接說道:“你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劉協也知道自己瞞不過他,手指磨蹭著手心裏的棋子,與人輕聲說道:“我不知道……”

“表哥——”

劉協最終還是擡頭,看著謝清崖,輕聲說道:“我不知道我怎麽了,我又高興,又害怕。”

頭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這個作,也就只有他小的時候,表哥才對他這麽做過。

如今被人乍然一拍,劉協不由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麽?”謝清崖問他。

劉協目愕愕,大腦也是一片茫然。

表哥與他說過太多話了,他一時哪裏想得到表哥說的之前,是哪個之前?

謝清崖顯然也看出來了。

沒等他想很久,便看著他說:“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說,讓你相信我,只要我在一日,就沒人能對你做什麽。”

“一個還沒出生的小娃娃,兒還是兒子還不知道,就算是兒子,那也是你親生的,你在怕什麽?”

“怕他,還是怕我沒這個能力保護你?”

劉協這下是終于清醒過來了,他忙道:“我當然相信表哥,表哥在我心中無所不能。”

“那你怕什麽?”

謝清崖仍盯著他道:“怕我因為徐端宜的緣故,就會被蕭家蠱,以後放棄你?”

“不——”

劉協瞪大了眼睛:“我、我沒這麽想。”

可劉協一時也說不明白,那他究竟為何如此害怕了。

他睜著眼睛,想了好一會,也想不明白,只能看著人低下頭:“……抱歉,表哥,我又犯渾了。”

“你是該抱歉。”

謝清崖看著他:“但這聲歉意,不該跟我,而是該跟你的妻子和孩子。”

劉協紅了眼睛。

他沒哭,擡手抹了下臉,就啞著聲音跟謝清崖保證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對他們的,以後也不會再胡思想了。”

謝清崖聽到這一句,才松了口氣。

他又擡手輕輕他的頭,聲音也放緩了許多:“以後有什麽就跟我說,別胡思想。”

劉協眼睛還紅著。

著他的眼睛,卻滿是信賴。

他毫不猶豫看著謝清崖點了點頭。

午間。

四個人一起在未央宮吃了飯。

席間,所有人都能覺到劉協的心,明顯轉好了許多。

等吃完午膳。

徐端宜和謝清崖先行離開。

劉協難得沒立刻走,而是陪著蕭辛夷坐了好一會,才去皇極殿辦公。

到皇極殿的時候。

他卻沒有先去理公務,而是只一人去了殿。

殿是劉協平日休息的地方。

可沒有人知道,這裏還放著他生母的牌位。

他生母死的不彩,劉協平時就是想公開祭拜也不敢,即便如今他已經手握權力,也仍不敢忤逆昭裕太後這麽做。

所以他依舊只能在這小小的殿,置一牌位和佛衾,供奉他的生母,早登極樂。

他從前在宮裏,無人說話的時候。

有什麽難過,或者高興的事,都會跟他生母的牌位說。

今日他是想與人說高興的事。

他想告訴,他快有孩子了。

劉協滿懷高興去了殿,打開殿的機關,正想為他生母上一炷香,就看見室打開之後,一張悉又令他恐懼的臉,出現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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