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癥

喻落高中時候是班長， 是同學當衆毋庸置疑的‘領導者’。也是大家心中‘天之驕子’這四個字的最好詮釋的形象代言人。

他說出來的話總有莫名讓人信服的能力，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衆人看著喻落眉目一沉，說話并不客氣， 心中就下意識的一凜，連忙不敢在這裏裹了，嘻嘻哈哈的走過去飯桌旁邊準備烤。

眼睛裏還掛著泫然泣的淚，還在不不願充滿怨念的盛初苒也被旁邊的生拉走。

一時間剛剛人滿為患的角落， 頃刻就剩下他們悉的幾個人。

白尋音了阿莫示意先過去， 然後才側頭，一雙澄澈的眼睛看著喻落：“謝謝了。”

喻落一擡眉：“謝什麽？”

“剛剛……”白尋音抿了抿角， 一個梨渦若若現：“那群烏合之衆。”

如果沒有喻落這種‘權威人’幫忙，盛初苒怕是還會利用輿論繼續煩。

不愧是文化人，把吃瓜群衆都形容的這麽文藝。

喻落忍俊不，看著顯然是憋著笑意的白尋音，發現過了六年， 小姑娘其實還是蔫壞的。

不知不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沒有之前見面那幾次那麽繃了。

喻落稍微靠近，輕聲問：“剛剛，出氣了麽？”

他知道白尋音心裏對盛初苒一直有個坎，更確切的說那不是對盛初苒的心結——而是對自己年青春裏那一段晦時的放不下。

每個曾經被霸淩過的人， 在午夜夢回， 都會有一個想要直面霸淩者并且反擊的念頭。

盛初苒這個始作俑者還敢不怕死的過來找事兒，幸虧小姑娘不是聖母， 利落的懟回去了。

“嗯。”白尋音笑了笑，誠實的說：“還爽的。”

尤其是看著盛初苒當衆裝白蓮卻吃憋的模樣——又不是什麽聖母瑪利亞， 只忠誠于自己最真實的緒。

玉樓春把二樓的幾個桌子拼一個大圓桌， 上面三四個烤盤， 衆人雖有些簇擁的圍著，但吃的倒也算熱鬧。

只不過酒過三巡，便有上學時就喜歡起哄的‘皮猴兒’出來提議玩游戲了。

“咱這兒幹吃多沒意思啊？玩玩唄。”有人用筷子敲著面前的杯盤，發出刺耳的聲響，一陣嘈雜中聲音也尤為明顯：“行酒令，骰子，真心話大冒險選一個！”

衆人聽了，跟著一頓瞎JB起哄，吵的差點掀翻房蓋。

……

白尋音默默的咬著烤串，眉頭很輕的一皺。

顯然是不大喜歡這麽嘈雜的環境。

喻落和隔了兩個座位坐著，但也能清晰捕捉到臉上的神不虞，便踹了旁邊的陸野一腳。

陸野接收到了他的‘信號’，只好出來和稀泥的制止這幫瘋子：“別吵吵了，怪鬧人……就真心話大冒險吧！”

這是無論在朋友聚會還是同學聚會上都經久不衰的一個‘娛樂節目’。

簡單易懂，又刺激，還所有人都能參與其中。

很快就有同學找出來一個空的啤酒瓶子擺在大圓桌中央，很簡單的規則，一個接一個的流轉，轉的人轉到誰那兒就有資格對他提出要求。

若是被轉到的人真心話和大冒險都不想做，那就罰酒。

“我靠。”結果阿莫第一個就‘中招’了，憤懣看向對面那個隨便轉了一下的同學，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人家：“你這手氣‘真旺’啊。”

男同學十分無辜的眨了眨眼：“莫姐，不賴我，我這也是隨便一轉的啊！”

白尋音其實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麽‘庸俗’的酒桌聚會，也是第一次看到多人版本的真心話大冒險，見到阿莫被選中，立時有些好奇的拄著下聚會神的看著。

聽到阿莫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就真心話吧。”

“行啊。”男同學心裏壞主意很多，轉了轉眼珠子就戲謔的問：“莫姐，你得說真話啊，你跟男朋友最刺激的親級別是做到哪兒？說幾壘就行。”

……

這在座都是二十四五的年人了，白尋音是猜想他們不會像高中那麽‘純’，但猛然聽到這麽大尺度的問題，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畢竟是衆目睽睽之下啊，白尋音忍不住替阿莫有些憤怒。

可在座其他人卻沒白尋音這麽‘保守’，都覺得都沒什麽大不了的，興致的瞧著阿莫等著看怎麽回答。

阿莫抿了口酒，小手在桌下輕輕覆上盛聞有些青筋浮現的手背，淡定自若的說了句：“本姑很純，就親過而已。”

這個回答登時引起一陣噓聲。

現代社會，男，還能有這麽‘純’的存在？大家都有些不信，可阿莫都這麽回答了也不能著繼續追問，只好進行下一個轉。

目睹過這個游戲到底是怎麽玩的之後，白尋音就有些興致缺缺了。

阿莫的答案他們不信，總覺得自己心裏想的才是真理，簡直自大的可笑。

這種庸且市儈的聚餐，游戲，充滿了這些自詡為‘年人’的高談闊論，又自視甚高，看過幾，便覺得無聊至極。

白尋音已經吃飽，倚在凳子上冷眼旁觀著這看似熱熱鬧鬧的酒桌，想要找機會走人……

只是不巧酒瓶口轉到了這個方向。

場面莫名寂靜了幾秒鐘。

就連不小心轉到了白尋音的那個同學撓了撓頭，都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白尋音今天給他們的‘反差’太強烈了，那通讓人聽著就不明覺厲的建模理論，還有和盛初苒針鋒相對時的‘咄咄人’，不免讓人覺得不好惹極了。

同學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好不容易到轉了吧，偏生賺到白尋音，讓本不知道該問什麽，或者該提什麽要求。

而白尋音剛剛圍觀了不久，也明白了這個游戲的‘規矩’，只好默默放下手中的包，斷絕了想要告辭的想法，有些尷尬的主開口：“那個，我選真心話吧。”

這算是給寂靜的場面一個臺階下，周圍又有了不竊竊私語的聲音。

同學松了口氣，看著白尋音在燈下那張純到不可方的臉，想起又是校花又是學霸……登時一個非常八卦的想法浮現在腦海裏。

也想知道這朵高嶺之花，有沒有被人‘采擷’過。

于是同學輕咳了一聲，問了一個跟剛剛提問阿莫的男同學一模一樣的問題。

白尋音不由得一怔，下意識的側頭看向喻落的方向。

只見他黑眸含著一笑意，潔白的牙齒咬著一次紙杯的杯沿，也在盯著。

——你和男人最親的關系是哪一步？

其實這個問題于白尋音而言很好回答，長到二十四歲，就喻落那麽一個男朋友。

兩個人之間做過最親的事也僅限于親了親臉頰，純的就像一張白紙……

可視線及到對面盛初苒一眨不眨瞪著眼睛等著回答的模樣，白尋音忽然就不想說了。

不想把自己的**給別人，即便這‘**’有點無關要。

“不想說。”白尋音手要去拿桌子上的酒：“我罰酒吧。”

“哎呀，怎麽不說了呀？”

“等會兒，罰酒可要對瓶吹哦？”

……

周圍人見不說，篤定了有大八卦，七八舌的就過來怪氣。

白尋音一笑，倔勁兒上來了，平靜的看著那群起哄的人：“正好，我還沒試過對瓶吹呢。”

其實本就不怎麽會喝酒。

就在指尖到啓開的啤酒時，一只骨節修長的大手‘搶’走了。

白尋音有些意外的別過頭，發現喻落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起來，長胳膊拿走本該屬于白尋音的那瓶啤酒，面無表的說：“我幫。”

……

沒人敢有意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喻落幫著白尋音罰酒。

他天生氣度卓然，即便是在幹著‘對瓶吹’這種堪稱俗的酒桌文化時，也斯文清雋極了，袖子挽著到手肘，一瓶酒喝的幹淨利落，完全不像別的男人一樣水淋滴答的。

就是迅速的一瓶酒下肚，還是不免皺了皺眉。

“喻哥，”剛剛提問白尋音的同學繃不住好奇心的，弱弱的問：“你怎麽幫白尋音喝酒啊？”

“獻殷勤。”喻落掃了一眼，面無表的冷嗤一聲：“你這都看不出來麽？”

……

此後很久，三中的各個同學群裏都流傳著‘喻落式獻殷勤’的事跡——追人就是要這麽明正大，無所畏懼！

白尋音被阿莫拉著坐下來的時候，覺自己耳都有些燒的慌了。

忍不住看向被人群簇擁中心的喻落，真想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麽？

只是等到這個不尷不尬的聚餐結束，都沒機會。

因為喻落……喝醉了。

白尋音沒想到喻落的酒量居然這麽‘菜’。

他本沒喝多，三瓶酒就醉了，一向清雋白皙的臉上泛著淺淺的紅暈，眼神都有些迷離。

“呃，呵呵。”黎淵扶著他出來的時候，有些尷尬地說：“喻哥他學醫的，平時本不喝酒，所以……”

這算是為喻落的酒量找了個合理的借口。

“哎呦喂，累死了。”黎淵把喻落塞進車後，就把鑰匙遞給白尋音：“白同學，麻煩你送他一趟吧，地址我發你手機裏。”

他們剛剛已經加上微信了。

白尋音有些遲疑的看著他：“我送？”

“是啊，我們都喝酒了啊。”黎淵理直氣壯的找了個借口：“阿莫送我們回去，喻哥自然就只能給你了。”

莫名其妙被‘委以重任’的白尋音蹙了蹙眉，還在猶豫。

而阿莫聽到了這邊的話也不放心，走過來說：“要不然我送喻落，你送他們吧。”

有點怕白尋音和喻落單獨相會吃虧。

“拜托，我的姑，你搗什麽啊？”黎淵差點被氣死，悲憤的指了指車那邊的幾個醉漢：“你不去送你自己男朋友盛聞，來這邊湊什麽熱鬧，走走走！”

說完，就強行把阿莫拉走了。

這下子，黎淵想給他們制造單獨相機會的司馬昭之心就差寫在臉上了。

白尋音看著他們‘撕扯’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上了車。

不管怎麽樣，喻落醉了是事實，在副駕駛上安安靜靜的閉眼小憩也是事實。

他之前在醫院幫過自己一把，自己沒道理連一件把他送回家的小事都不願意做。

白尋音上車後定位了黎淵剛剛給自己發來的地址，剛要上鑰匙啓的時候，就聽到邊的人聲音嘶啞的喃喃：“……”

喝了酒的人，是會的。可這車裏……沒水啊。

白尋音找了一圈無果，側頭看著喻落閉眼扯著自己的領帶，眉頭輕蹙很是難的模樣，猶豫的問：“你介意喝我的麽？”

現在只有包裏有一瓶隨帶著的水，但都喝過了啊。

結果自然是得不到喻落的回答，他似乎真的極了，舌尖不自覺的了一下角。

白尋音想了想，還是拿出自己那瓶其實沒喝幾口的水，擰開瓶蓋湊過去親自‘喂’喻落喝。

只是白尋音沒伺候過人，喂的相當不細，約等于灌，讓喻落久旱逢甘霖的喝了幾口就被嗆到了。

他皺眉輕咳著一胡嚕，讓毫無準備的白尋音手一抖，水流溢出，頓時灑在他上不。

白尋音：“……”

喻落被這冰涼的水弄的一機靈，輕蹙眉頭睜開眼睛，似乎霧氣縈繞的屏障被撥開，白尋音那張又白又小，讓人日思夜想的掌臉近在咫尺。

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