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稚突然想到了一個詞，一眼萬年。

緒泛起細小漣漪，又沉沉歸于平靜，抿了一下，抬腳走過去。

“你怎麼過來了？”

姜徊沒答，只問：“你打算在這里住多久？”

孟津稚回頭一看，下意識說：“我房子那邊還住不了人，只能住這邊。”

姜徊：“沒有其他房子了？”

孟津稚在京市的落腳點就這一，哪還有其他的落腳點。

對上男人黑漆漆的目，的話又梗在嚨里。

腦子浮現出一個頗為大膽的猜想。

舌尖了瓣，孟津稚小心翼翼試探地問：“我可以住你家嗎？”

姜徊不置可否。

孟津稚看著隔著兩人的鐵柵欄，想了想，快步從一側的保安室繞出來，站到姜徊面前，仰起臉，眼睛里像是摻雜著星子一樣，“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嗎？”

姜徊：“我要值夜班。”

言下之意是，他晚上不一定在家里住。

但，其他的意思卻沒否定。

孟津稚角勾出淺淺的笑，眼睫撲朔，上前一步，指尖勾住姜徊的手指。

“那我們算是和好了？”

姜徊眼眸微，很快歸于古波無瀾的平靜，輕輕嗯了一聲。

孟津稚看著他的表，也沒太說什麼，只是道：“我朋友也在這里，可能要過兩天才能搬出來。”

姜徊來之前就找人調查了。

知道人現在是和上次在清鎮的那個孩住在一起，他沒有提出反對意見，說：“到時候我來接你。”

孟津稚點了點頭。

雨連綿的緒終于開始放晴，的心頭都輕松了不。

只是，關于孟晴的病——

仍舊有所疑慮。

是的，到了現在，仍舊覺得是寧泰做了什麼，才導致孟晴緒不佳。

不過孟津稚還沒問什麼，姜徊便走了，他是臨時過來的，還沒待多久，醫院就打電話過來，讓他回醫院了。

送走姜徊，孟津稚回了單元樓。

孟津稚在進門前，低頭掃過一眼手機。

云菲不久前給回了一條消息，說是可以回來了。

后面還追加一個抱歉的表。

孟津稚沒說什麼，走到單元樓門口，敲響房門。

門云菲應了一聲，急匆匆過來開門。

云菲穿了一件長袖高領，齒嫣紅，看著孟津稚，有點不自然地說：“我那時候在洗澡，沒看見你消息，你沒有在外面等太久吧。”

孟津稚目越過，往后看。

“人呢？”

云菲咳嗽聲，沒說什麼，對著后道：“都發現你了，你還不快出來。”

燕高從云菲的房間出來，他著后腦勺，尷尬對孟津稚說：“好久不見。”

孟津稚：“好久不見。”

話鋒一轉：“我記得上次燕先生還和我說，封征已經不在部隊里了。”

“……”燕高心虛地挪開目，他早就知道，見到孟津稚肯定不了這一出，低下頭，他默默瞅了云菲一眼，不敢開口。

他不說話，有人會想辦法讓他開口說話。

云菲兩三步走過去，抓住燕高的耳朵，“對啊，這話我也聽得清清楚楚的，你對我都撒謊了？”

燕高隔墻引火，“是封征他不讓說，你也知道他是我隊長，我還得在他手上討飯吃。”

云菲扭頭看向孟津稚，問接下來怎麼解決。

孟津稚說：“之前不是說他的職位比你低，現在怎麼又了你隊長了？”

燕高：“……”

他沒想到孟津稚一問，就問道了關鍵節點上，目看向一側的云菲。

云菲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燕高了脖子，無奈說：“他功勞比我多，又屢屢沖在最前頭，自然比我升得快。”

他沒說的是，前幾年孟津稚和封征分手的時候——

封征做任務完全和不要命似的，一傷沒好，又去接任務，好幾次差點都救不回來了，驚了封老爺子。

封老爺子連夜把他帶回京市的醫院，這才保下命來。

只是保命之后，封征又直接去出任務了。

云菲冷哼一聲。

燕高翕，還想說什麼，又看了看一側的孟津稚。

孟津稚沒有再繼續問。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問，自尋煩惱。

孟津稚在客廳坐了一會，就回了房間。

關上門。

云菲瞪了一眼燕高，擔憂看著關的門板。

別人不了解孟津稚，卻是了解的，吃過太多苦，會藏自己的心思，有什麼委屈也會一個勁地往肚子里咽。

就怕憋出什麼病來。

孟津稚對門外云菲的心思毫不知，洗了個澡，就回床上躺著。

許是今天知道的東西太多，腦子漲著發疼，太直直跳，仿佛有一銀針在腦子里瘋狂轉。

躺在床上也不得安歇。

一閉眼，就是小時候和大學的景在反復閃現，提醒過去的一切。

被褥窸窸窣窣。

月照進來，人彎著，微微屈起來，背影寂寥又委屈。

一滴晶瑩的淚無聲劃過眼尾。

隔天早上起來，孟津稚打開門，客廳腳步聲應聲作響。

側目看去。

云菲穿著長長，手上端著貝果三明治，向招招手，“津津，過來吃早餐。”

孟津稚怔忪須臾，回房間洗漱干凈，好手上漉漉的水，就走到餐桌前坐下來，向桌上澤菜系搭配鮮艷的貝果，打趣道：“今天這麼早起來，給燕高準備的？”

云菲翻個白眼，“他想得，除了我好姐妹，沒有人能吃到我親手做的早餐。”

孟津稚笑了笑。

云菲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來，眼睛和X一樣，一寸寸掃過孟津稚的臉，見神疲倦，眼睛卻不是很腫，方徐徐吐出口氣。

孟津稚：“擔心我哭了？”

云菲哼哼一聲，“不擔心。”

孟津稚看神分明是擔心的，不過沒有穿，拿起貝果咬了一口，說：“我沒事，就是昨天可能知道的事太多了，緒有點緩不過來。”

云菲著急道：“是不是昨天燕高氣到你了，我幫你揍他。”

孟津稚搖了搖頭，“不是這件事。”

手指挲著桌面，抬起眼睛，看向云菲，斟酌說：“我可能要搬出去了。”

云菲口而出：“和誰住？不會是你上次說的那個？”

孟津稚正要點頭。

房間出來傳來一聲重撞上墻壁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