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

晏時作輕地給換了一套裳，重新掖好被子，在額頭上很輕地落下一吻。

妘翻了個，低聲喃呢著什麼。

晏時俯去聽。

斷斷續續的哽咽聲，“為什麼…我不是親生的就不疼我嗎……我不是搖錢樹……”

眼淚倏地從眼角落。

心臟驟疼了一下，晏時眸暗了暗，很慢很慢地去的淚痕。

躺在側，將人攬進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的背，直到眉間舒展后才起。

看了一眼換下來的服，很荒唐。

他撇去了腦海中的畫面，拿起服走了出去。

盥洗室外。

初一和初二已經等了許久。

初一看著地面，還是想不通。

主子平時都是讓他們到書房議事的，今天為什麼到這里來了？

他了初二的手，“哎，初二你說為什麼……”

初二猛吸了一口氣，著月亮眼眶發紅，聲音哽咽，“為什麼，為什麼小王妃還要主子親自洗裳……我可憐的主子嗚嗚嗚……”

水聲不斷，晏時聲音傳來，“哭小點聲，別吵醒。”

初二麻木地緩緩抬起手，咬在手臂上無聲地眼眶紅。

看著月亮從這頭掛到那頭，晏時終于出來了。

修長的手指還掛著水珠，指腹被水泡發得發白發皺。

初一忍不住道，“主子，需要屬下明日再安排幾個丫鬟伺候王妃嗎？”

“不必。”沒有毫的猶豫。

“那件事查得如何了？”晏時漫不經心地著手。

“回主子，屬下已經查明，四皇子那只母蠱是宋嬤嬤給他的，至于王妃的蠱蟲是何人何時下的，暫時還不知。”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言又止。

晏時不喜地皺眉，“想要說什麼？初二。”

被點名的初二低著的頭剜了初一一眼，低聲道，“有人看見宋嬤嬤曾在夜晚悄悄去過妘府，掩人耳目地從后門進出。”

現在宋嬤嬤已經死了，直接的線索斷了，只能從穎妃或者是妘府那邊查起。

晏時想起妘睡夢里的嚶嚀，皺了皺眉心，“準備一下，明日本王進宮一趟。”

說完只給兩人留下了一個背影。

初一和初二對視了一眼。

初一：“主子剛才說，進宮？主進宮？”

初二愣愣點頭：“沒做夢的話，是的。”

初一抬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擰了一個圈。

“嗷——！唔”

初一捂住了他的，得出了結論：“沒做夢。”

初二：“？”

“#/%*"ð!”（你不會掐自己嗎？）

“聽不懂，主子有命，不要吵醒王妃。”

“……”

第二天。

妘醒來時，晏時正勾著的頭發纏在手指間把玩，聽聞靜后，側，手在脖子下，眼睛彎彎地看，“醒了？”

如墨的長發隨意地散落，眼底的朱砂痣緋紅奪目，五似雕的品，領半敞著。

妘心跳慢了半拍。

不是想法臟，懷疑他是故意勾引的。

“嗯。”著鼻子，胡應了一聲。

一陣桂花香飄了進來，錯開視線，看向窗外新開的桂花。

“桂花開了，真好看。”

出手指指著窗外，“王爺你看。”

晏時抬手，手指穿進的指，在心口上，“那我呢？”

“你有沒有看到我躺在你側，有沒有聽見我加快的心跳聲？”

犯規！

他他他，他就是在勾引！

妘被他一個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腔震，掌心是一下比一下有力的跳，“你也好看啊。”

晏時沉默了一瞬，并沒有多高興，那麼小一雙眸子裝他一個人就夠了。

怎麼可以去裝別的東西。

他沉默著松開起，妘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不會是生氣了吧。

只見他赤腳走到窗邊，摘了一支桂花在指尖，半垂著眸不知想什麼。

他站在窗前，過樹梢的晨曦灑在他上，半明半暗，映出一個金的廓。

他抬手將那支桂花別在耳朵上，關了窗，慢步走到床前，順勢坐在床沿，湊近跟前。

“現在呢？”

“桂花我也有了，可以只看我了麼？”

濃郁的桂花香糅著若有似無的玉蘭香，心里好像住了一只小鹿，在里面撞，撞得心跳都了。

不等回答，晏時就幽幽地說道，“不可以也無妨，只記住我也是一樣的。我將你眼睛挖掉就好了。”

妘渾一抖。

立馬抱著他乖乖哄，“什麼桂花，哪里有我們王爺一頭發好看啊。”

“我眼睛又不大，除了王爺看不下別的了。”

“我心眼也小，只能裝得下王爺。”

晏時用地聽著的彩虹屁，還是恐嚇好用。

聽，現在說的話好聽多了。

洗漱完，晏時練地拿起梳子等過來。

“我一會要進宮一趟，你乖乖的。”

妘哦了一聲，看著鏡子突然反應過來，“王爺你不會是等著給我梳完發再進宮吧。”

“……”晏時手一頓，“不是。”

說完怕不信似的，又補充道，“自以為是。”

“自作多。”

妘笑了一聲，“王爺語會的真多。”

嗯，就當是夸他了。

“對了，我一會想出府逛一逛，王爺不在，我一個人悶得慌。”妘著他的袖子輕晃。

晏時看著的小作，每次撒都不是什麼好事。

聽見前半句時，他還覺得不高興，聽完后半句，他很自覺地理解了喜歡粘著他，一會兒不在就無聊。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

他就知道，也跟他一樣，只想和他時刻在一起。

但今天不能帶進宮。

“好。看上什麼就買。”晏時摘下了腰上別著的私章，“不夠銀子就去錢莊取。”

然后莫名地說了一句，“不必討好別人。”

妘有些不著頭腦，但也沒有細想。

臨進宮前，晏時皺著眉在馬車前站了很久，幾次看著言又止。

妘恍然大悟，上前抱著他親了一下，周圍人很懂事地轉過了。

晏時順勢抱著人，埋在脖頸間，“逛完還回府嗎？”

“回呀。”

“那回來還喜歡我嗎？”

妘噗的笑了一聲，“一直喜歡，永遠喜歡。我會想你的。”

“我看著王爺走了我再去逛。”

晏時這才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

他前腳剛走，后腳妘就拉著花往反方向道，“走走走。”

馬車里的晏時沒忍住，掀開簾子往外看，府門前哪里還有人影。

他氣笑了一聲。

小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