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侯府。

晏時氣笑了，在這事上倒是真的執著。

妘心里有些沒底，眼睛轉了轉，“王爺答應我的話，我就繼續學畫畫。”

說著咳了一聲，音調稍微低了些，“畫什麼都可以。”

晏時有些意外地挑眉，角緩緩勾起，他突然有點想知道他要是一直不答應，還能拋出什麼餌來。

不料，妘見他不出聲，抱著肚子在他懷里來去，“唔……肚子疼，肚子好疼嗚嗚嗚”

晏時無奈，倒是有點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意思了。

見這招行不通，妘低頭安靜了片刻，再抬起頭來時，眼睛漉漉的，憋著淚汪汪地看他，“王爺真的不答應我嗎？”

晏時不住委屈的眼睛，敗下陣來，“答應。”

妘頓時轉晴，像只小貓一樣抱著他輕蹭，“我就知道王爺最寶貝我了。”

晏時用地勾起角，“等你過幾日好些再去。”

妘甜甜地應了聲好，只要去就行。

背對著妘的時候，他招來了初一，讓他去了一趟侯府。

一連幾日，晏時都守著，每日睡前都給端來溫熱的紅糖姜茶，事無巨細，就連月事帶也親自備好給。

他如臨大敵似的寸步不離，只是端起一杯微涼了的茶水都要被他迅速拿走，說是不能冷水，就連沐浴他也要守在一旁，不時用手探著水溫。

妘一開始還有些扭，慢慢地就心安理得地等著他伺候，到最后干脆躺平等著他給洗背。

除了一點沒辦法接——

又一次沐浴后，他看著沐浴后的浴桶，再一次問道，“真的不可以讓我泡進你的水里麼？”

“？”

有點離譜了。

妘抖了一下，言辭堅定地拒絕，“不可以！”

第七天，晏時看著活潑靈還活著的樣子，終于放下心來。

此時的昭武侯府里，府里上下一片愁。

謝安從晏王府回來之后就像失了魂似的，將自己關在房間里好幾日，急壞了謝鄴夫婦，任憑他們怎麼說也不出來。

這天，閉了好幾天的房門終于被打開，謝安俊朗軒昂的臉上冒出了胡茬，開口聲音沙啞，“爹，娘，兒子終于想明白了。”

侯爺夫人眼眶一紅，扯出一抹笑來，“想明白就好。”

謝鄴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熱了眼眶，“兒子，放下也是一件好事，過去就讓它過——”

“是兒子思慮不周，兒子打算從當年知道的人查起。”謝安看著他爹，一臉的毅然。

謝鄴來不及說出的話卡在嚨里，他這哪是想明白了，分明是從沒想過要明白！

“爹，你放心，兒子會找到妹妹的。”謝安重重地反拍謝鄴的肩膀，大步流星地離開。

謝鄴拍肩膀的手還僵滯在半空中，兒一出生就夭折了他也很痛心，但他是一家之主，再痛心也要藏住緒。

這麼多年了，他就連哭都要半夜背著夫人抹淚。

不知是自欺欺人還是魔怔了，看著兒子的執拗，他的心也跟著搖了，萬一兒真的還活在世上呢，萬一呢……

謝安神冷峻地在書房里看著妘的信息，越看眉頭皺得越。

親生爹娘不疼不，卻溺養，養父母拿換取錦玉食，又去討好妘府養。

他發現了一個共同點，好像所有人的偏都給了妘雪。

看到妘府想要將送給晏城才養在邊時，謝安攥著紙帛的手青筋鼓起，猛地用力拍在桌上。

呸，早知道刀死他得了。

他驀地冷靜了下來，瞇了瞇眼睛，竄起一個念頭來，如果既不是妘楊夫婦的兒也不是柳強夫婦的兒呢？

如果真的就是謝府的嫡親小姐呢？

那可不就是他謝安的妹妹嗎？

“去，把當年給我娘接生的穩婆找出來。”他沉聲吩咐。

只要找到穩婆一切都清楚了。

他吩咐完，管家敲門走了進來，“小侯爺，王爺命人送來了拜帖，說是要來咱們府上拜訪，這會估計快到前廳了。”

謝安奇怪地接過拜帖，一臉怪異，他都快把侯府當自己家了，有事沒事著個臉就來了，還送什麼拜帖。

打開一看，一個字也沒有。

謝安不信地眨了眨眼睛，將拜帖翻來覆去的看，他甚至懷疑這是函，也沒有懷疑晏時。

也許太過機，事關要，要拿到火上烤才能顯字。

他屏退了管家，著拜帖在火上烘烤，直到拜帖燒了灰燼也沒有顯出一個字來。

“……有病。”

他一頭黑線地出了書房直奔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