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燈有了重影，溫歲闌的視線慢慢凝聚在遲淮放在自己面前的手。

他的無名指套著戒指，是當初兩人在一起時買的對戒。

的那只已經還給了遲淮。

稍稍抬眸，溫歲闌就看見了遲淮掛在脖子上的項鏈，上面套著的是還回去的那枚戒指。

不知道是酒意上頭還是什麼，溫歲闌看著此刻的遲淮只想笑。

這樣想就笑了出來，那雙眼睛彎著，流出來的全都是諷刺。

“遲淮，你好賤啊。”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齊齊變了臉。

席律吸了一口冷氣，從來沒想過一向最講禮貌的溫歲闌里居然會說出‘賤’這個字。

而且還是用在最在意的遲淮上。

他下意識的去看遲淮的反應，果然看到勢在必得的趕來的人此刻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

他在強忍怒意還是傷心，無人得知。

可這樣咬著牙關一言不發，只死死盯著溫歲闌的遲淮的確讓人害怕。

但溫歲闌卻偏偏還不夠，角揚著，笑得張揚。

“我今天出門就知道你會來。怎麼？我就那麼讓你難忘？”

“難忘到你的驕傲尊嚴都不值一提，所以才會像狗一樣的往人眼前湊，搖尾乞憐。”

抬著下，高高在上，猶如施舍：“不如你跪下吧，跪下求我，我就回頭看你一眼。如何？”

明明是這樣讓人難堪的話，可的聲音依舊是溫人的，甚至帶著幾分嗔的味道。

就如同當初的遲淮用那樣溫的聲音篤定的說出‘不會’三個字一樣。

遲淮此時此刻才真正的覺到難堪。

他出手緩緩攥，整個人都在發著。

但他清楚溫歲闌說這話不是為了刺激他，更不是為了侮辱他。

因為溫歲闌只要說出口的事，必定會做到。

所以，只要自己向溫歲闌下跪，就會回頭。

要跪嗎？

遲淮垂著腦袋，沒人看得清他臉上的緒。

可是溫歲闌知道他不會跪。

遲淮這人，把為遲家繼承人的尊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他可以為自己做無數不理智的事，唯獨不會為了挽留自己下跪。

因為一旦這件事傳出去，他就會為圈子里的笑話。

更會因此失去遲家繼承人這個位置。

遲淮可還有幾個堂兄堂弟在盯著他的這個位置，若非他這麼多年和曾經為江家千金的溫歲闌好，甚至，他也沒那麼容易坐穩這個位置。

所以，在知道溫歲闌并非江家人之后，他才會答應將訂婚的換江慕煙。

溫歲闌現在與其說是讓遲淮下跪，不如說是讓遲淮在和遲家之間做選擇。

他們都是最了解對方的人，輕而易舉的便知道怎麼樣利用對方的弱點達到自己的目的。

看著遲淮低著頭，將臉藏在黑暗里模樣，溫歲闌不疾不徐的倒數：“10，9，8……3，2……”

“歲歲，一定要這樣嗎？”遲淮聲打斷溫歲闌的倒數，他額頭上順的發似乎都沒了澤，暗得讓人心疼。

他為了坐穩這個位置付出的努力，承的痛苦不會有人比溫歲闌清楚。

可現在，居然在他做選擇。

歲歲對他，就一定要這麼狠嗎？為什麼就不能為了他再忍一忍呢？

等他為了遲家的掌權人，他的不都是的。

為什麼非要他做選擇！

可溫歲闌看著他如此痛苦的模樣，只是平靜的數出最后一個數字：“1。”

輕笑著，卻心如刀割：“遲淮，我給你機會了，你自己不要的。”

這不是第一次給遲淮機會了，可換來的只有一次次的謊言和敷衍。

這期間，哪怕有一次遲淮改變主意，溫歲闌都會心。

可他沒有，不但沒有還變本加厲。

“所以，別再來我面前惺惺作態了。我已經不你了，看在過去十多年的分上就別讓我惡心你了，好嗎？”

滿臉醉態，連站都站不穩，可卻依舊知道刀往他哪里捅最痛。

他們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遲淮眼睛泛酸，他仰著頭，將眼淚回去。

他歉意的扯著角，看向溫歲闌的目中都是偏執的占有：“抱歉歲歲，我不能如你所愿。”

他寧愿溫歲闌惡心他，也無法忍不要他。

遲家他要，溫歲闌他也要！

遲淮打了一個手勢，走廊里立刻圍滿了人他帶來的保鏢。

溫歲闌神稍變，遲淮居然想對用強的。

擰著眉，依舊不敢相信遲淮的目的：“你想……”

頓了頓，甚至覺得自己的猜測荒謬，可依舊說了出來。

“讓我當你的金雀？”

他以為之前遲淮只是不想和分手，所以才一直瞞著他和江慕煙的事。

可現在，看到這一幕溫歲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或許，遲淮從一開始就不是舍不得。

而是，想魚與熊掌皆得。

想到這里，溫歲闌胃里忽然翻騰起來，惡心，遲淮真的好惡心！

臉上的醉紅更是退得一干二凈，眼睛氣怒之下幾乎充。

聲嘶力竭的質問：“遲淮，你想讓我當你的金雀。”

同樣的話，第二遍卻是無比肯定的語氣。

遲淮抿著不敢和溫歲闌對視，可他的態度已經證實了溫歲闌的猜測。

席律顯然也沒想到遲淮居然有這樣的想法，他驚訝又錯愕的看著圍過來的這些人，再看看繃著臉對溫歲闌的憤怒不為所的遲淮。

“淮哥，你到底怎麼想的？”他不可置信的問。

歲歲怎麼能當一只見不得人的金雀。

那麼驕傲優秀的人，遲淮居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就不怕歲歲恨他嗎？

遲淮一定是瘋了，席律想。

可現在，他就算想攔也攔不住。

霜晚也沒想到遲淮居然不顧一切的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是真的半點都不在意與溫歲闌之間的了。

將溫歲闌護在后，警告遲淮：“如果你敢不顧歲歲的意愿帶走，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遲淮，我說到做到！”

謝遇臉上的表也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了此刻的嚴肅。

他擔憂的觀察著溫歲闌眼中的淚意，手指了，卻什麼都不能做。

親子鑒定結果還沒出來，他不能做出太過越矩的行為。

可是……看著溫歲闌半垂著眼眸，整個人像是忽然失去了生氣，絕冰冷的站在那里的樣子，謝遇心底真的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