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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文不，武不就】（下）

學武的希破滅了，讓伯爵大人很是失了幾天。不過他終于在麗的伯爵夫人的安下重新振作了起來，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啊。

雖然羅林家族是以武勛而立足于帝國，但是歷史上，家族也出過那麼一兩位以智謀而聞名的智將類型的杰出人。這些先輩們也同樣不擅長武技，卻能在后方統籌全局，調度兵馬，決勝千里之外。

杰出的將軍，并不一定要懷絕頂武技在戰場上先士卒，如果能為杰出的全局統率，也一樣是可以為家族的榮耀增加輝的。

既然不能學武，那就學文好了！

只是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孩子，卻怎麼學文？就算要請博學的學者來教他學識，可也至要讓孩子說話吧。

和伯爵夫人的善良單純的慈母之心不同。雷蒙伯爵心里卻生出了一異樣來：他總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肯說話！

因為，雷蒙伯爵去看自己兒子的次數越多，就越發覺得自己的這個兒子并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而是一個對周圍的世界排斥的孩子。就憑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分明是陌生和抗拒，分明是有緒顯的，而并不是一個懵懂無知的白癡。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伯爵大人立刻在整個帝都重金懸賞，不問來著份高低貴賤，是博學的學者也好，是低賤的農夫也罷，只要誰能讓自己的兒子開口說話，立刻能得到一千金幣的賞金！

這樣的一件新鮮事，立刻傳遍了整個帝都，來報名的人五花八門，甚至還有幾個遠方的游詩人前來報名。這些人的法子更是花樣百出，有的拿了一個笛子在杜維的面前吹了一個下午，有的在杜維的耳邊打鑼，還有的故意趁著杜維沒防備的時候在他后大……至于有人膽大包天，提出把伯爵的兒子扔進河里，這樣他多半就會開口求救了……不過提出這種注意的人，立刻被伯爵的侍衛打斷了直接丟出了伯爵府。

開什麼玩笑！就算兒子是白癡，那也是我的兒子啊！丟進河里？我先把你扔進河里！

就在整個帝都把這件事當新鮮事一樣流傳的時候，這個最大的難題，卻被伯爵府里的一個仆人無意之中解決了！

而解決這個難題的，就是被杜維昏迷時夢話里“欽點”來的仆人，瑪德。

這個曾經是馬夫的仆人，倒是一個好心腸的老實人，他想出了一個法子，就是帶杜維去看伯爵府里的馬棚。按照通常的況，這麼點大的小孩子，看見總是會很好奇和高興的。這個法子雖然有些土，但是在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下，伯爵也同意了。

結果，瑪德抱著自己的小主人走進了馬棚……

偏巧的是，接替瑪德擔任馬夫的那個仆人，這天偏偏懶沒有清理馬糞，結果走進馬棚里，立刻迎面撲來的就是一子惡臭難當的馬糞味道。那味道是如此的濃重，當瑪德抱著小主人推開門的時候，差點沒這味道沖出一個跟頭去。

而就在這時候，懷里的小杜維幾乎也是條件反一般的口低聲說了一句話。

“臭死我了！”

這件事的結果是，瑪德立刻得到了一千金幣的賞金，甚至就連那個懶沒清理馬糞的馬夫，也沒有被責罰，反而得到了二十個金幣。

只是看著一臉斗敗模樣的兒子，雷蒙伯爵更肯定了一點：這小子是故意不開口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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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老師。”指著旁邊的一位穿白袍的老人，伯爵看著自己的兒子：“這是羅西亞特先生，他是擁有帝國占星師的頭銜，同時他還是一位通歷史的學者。以后他就是你的啟蒙老師了。”

開始的時候，這位博學多才的羅西亞特學者，把工作完的很出。

一年時間的啟蒙，不過才四歲的杜維爺，已經可以書寫出帝國文字了！四歲會寫字，雖然在正常的孩子來說并不算太了不起，但是也比較難得了。

就連一直對兒子不太喜歡的伯爵大人也忍不住心了：難道我這兒子真的是天才？

不過當杜維爺的年齡進五歲的時候，即使是出的羅西亞特先生，也遇到難題了。

就在杜維爺五歲半的時候，在這天傍晚，伯爵大人在書房里和羅西亞特先生談了很久……

“伯爵大人，還是請您另請高明吧。”老占星師一臉頹然的模樣：“您的兒子天資聰明，而我這樣的老人，實在沒有力調教這樣的弟子了……”

看著老學者的表，伯爵的心立刻涼了。白癡都能看出來老學者說的什麼“天資聰明”是敷衍的鬼話……難道我那兒子真的是白癡？連這麼聰明博學的羅西亞特先生都無法教育好他？

“可是，羅西亞特先生……”伯爵沉著臉開口。

“不不，尊敬的伯爵大人。”老學者一臉惴惴不安：“請求您，還是不要挽留我了。這樣艱巨的工作實在是我無法勝任的！”

老學者的話很堅決，讓伯爵不由得苦笑：教育我的兒子，真的是一件“艱巨”的任務麼？連伯爵多才的老占星師都不能完，那麼換了其他人恐怕就更指不上了。

看著伯爵沉的臉，事實上此刻羅西亞特老學者心里也是很惶恐的……

唉，如果只是單純的類似于“太和月亮就是兩個大球”之類的古怪言辭，還可以勉強看作是杜維爺的孩子氣說法。那麼，當聽到一個五歲多的孩子說出類似“皇權的過于集中才是導致腐敗的源”這樣的話，就差點把老學者嚇得心臟停止跳了！

其實，教了杜維爺整整一年的老學者，已經很明白自己的這個學生并不是什麼流言里說的“白癡”，相反，這個孩子很聰明，甚至比同齡的孩子都要聰明一點。但即使是再聰明的孩子，也不會說出評論“皇權”這種深奧的話題！

所以，老學者自然就認為，這些驚人的觀點，多半是伯爵大人在家中無疑流出來，被無知的小孩子不小心說出來的！雷蒙伯爵手握重權，是軍方統帥部的二號人，在帝國海軍里人脈廣泛……這樣一個大人，在家里私誹皇權，顯然是對皇室不滿！如果再多想一層的話……

自己不過是一個老邁的學者，可不想被牽扯進什麼政治斗爭里！還是盡早為妙！

老學者的堅決辭行被伯爵同意了，他幾乎是逃跑一樣的立刻收拾東西離開了伯爵府。這樣的表現讓伯爵大人看在眼里，卻也只能苦笑了。

難道，自己的兒子，真的是沒救了？

杜維是靜靜的看著伴隨了自己一年多的老師離開的，他就站在閣樓上的窗戶前，看著老學者收拾了行李，鉆進馬車遠去。

“爺。”大概是看見小主人面有些不好看，瑪德忍不住小心的喊了一句。在功使得爺開口說話之后，他就一直擔任了杜維爺的仆人的角。

“瑪德。”杜維沒回頭，可是聽得出來，他的緒不高：“你覺得，無知是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呢？”

“呃？”瑪德不知道怎麼開口了。事實上，這個前任馬夫的腦子里沒什麼墨水，小主人問出這種問題，顯然是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無知？難道小主人是在為自己苦惱麼？可是這樣的話題，卻是瑪德不敢接口的。

“算了。”杜維回過頭來，他仿佛笑了笑，小小的，稚的臉上，卻仿佛帶著一疲倦。

相對于這個世界的人，我知道的太多了。

我知道天上為什麼會有太和月亮，我知道為什麼每天會有日夜回，我知道一年為什麼會有四季替，我知道為什麼會有春去秋來……

可正因為知道這些，才煩惱啊。或許，活在這個世界，無知才是一種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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