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琦從未見過這樣的王麗華。

記憶中，哪怕在母倆相依為命過得很苦的那幾年，母親也都是漂亮面的。

但這一刻的王麗華，披頭散發，神態瘋狂，不似正常人。

不過比起淋淋的現實，那其實更像一場夢，一種幻象。

崩潰的母親，連同差點兒擁有的弟弟，就像被刻意忘的，從薛琦踏出病房的那一刻，就被埋葬在時的長河裡。

那時候真是這樣以為的。

後來王麗華沒有再回到京西的趙家。

趙建帶著到京南住了。

“醫生說換個環境是最好的選擇。”趙建看著薛琦，態度跟聲音都是淡淡的。“剛好公司最近的業務重心在京南，我覺得帶你媽過去是不錯的安排。”

“妳想跟著去嗎？”

他問。

薛琦想，但頂著趙建的目，不知為何這個字就是吐不出來。

“其實我覺得留在這裡對妳比較好，我想妳應該也舍不得那些同學朋友吧。”男人笑了下。“而且還有兩個哥哥可以照應妳，我和妳母親也比較放心。”

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明白了。

“嗯。”薛琦垂下眼瞼。“我想留下來。”

和趙家兩兄弟一起生活的日子跟平常其實沒什麽不同。

他們平常都住校，就算不住校也是到爺爺那裡待著，甚回來。

所以家裡大多時候也就薛琦跟負責家務的阿姨，還有趙建聘的管家而已。

不過比起以前王麗華在的時候，趙禾平與趙禾安出現的頻率的確高上不。

薛琦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依舊不太自在，趙禾安不只一次拿這點來打趣，每當這時候，薛琦就只是笑哈哈地順著對方的話敷衍過去。

至於趙禾平，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但比起趙禾安，薛琦寧願和趙禾平獨。

那點微妙的不同，也形容不出來。

或許，是一種本能和無傷大雅的直覺吧。

薛琦一直是這樣理解的。

趙禾平與趙禾安雖然是親兄弟，卻稱不上多親。

兒時還好，長大後卻漸行漸遠了。

薛琦覺得可能跟他們的個有關，趙禾平十幾歲的年紀就在數理方面展出與他父親相比更為青出於藍的天賦，同時他的格穩重、早，溫和有禮卻習慣跟人保持距離，有點像是小說中那種眾星拱月，隻可遠觀不可玩的人，相比之下，趙禾安隨自我，是個標準吃喝玩樂無一不的富二代，薛琦也見過幾次他將生帶回來過夜，有次跟打上照面，還要薛琦幫忙保守。

薛琦羨慕趙禾安的。

大學的時候，趙禾平順著趙建的意到京南讀書，趙禾安則留在京西。

三個人的關系發生轉折，是在薛琦高二那年。

趙禾安失了，他拉著薛琦陪自己喝酒。

“我還沒年呢。”

“沒年就不能喝酒了嗎？我還初中就上夜店了呢。”

薛琦推拒，趙禾安就用可憐兮兮的聲音說：“朋友不要我，連妹妹也不要我了嗎？”

男人喝了酒，就跟個小孩子一樣無賴撒潑。

無奈下的薛琦隻好道：“那就一杯哦。”

“，就一杯！”

說好的一杯到後來，卻是一杯又一杯。

最離譜的是，到最後兩人直接滾上床去了。

斷片的薛琦隔天一覺醒來隻覺得天塌下來。

酒後，對象還是沒有緣關系的哥哥，荒唐的事實讓薛琦恨不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暫時還沒醒來的噩夢。

但作為始作俑者的趙禾安，反應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有什麽關系呢？”

狀似呢喃一般的低語飄進耳裡，薛琦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麽？”

趙禾安定定地看著，黑黝黝的眼睛直把薛琦瞧得頭皮發麻。

但現在腦子一團，連自己的緒都起伏不定掌握不住，更別說去分析辨別趙禾安的緒了。

這一切簡直太瘋狂。

薛琦恨不得將時間往回撥。

“沒事的。”在心慌意之際，趙禾安出手，按住薛琦的肩膀。“沒什麽大不了的，就只是睡了一覺而已。”

這話乍聽下是安，卻只是讓薛琦更加無措。

看著趙禾安的目滿是茫然，似乎不能明白對方怎麽能如此雲淡風輕地說出這句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自然又輕松。

更讓薛琦驚魂不定的是趙禾安的下一句。

“要不，乾脆我們試試吧。”

薛琦瞪大眼睛。

像驚的兔子。

趙禾安笑了。

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他支手撐起側臉，棉被順勢落，出理分明且結實的膛，上面滿是薛琦留下的抓痕，錯落斑駁，猶如圖騰。

彷佛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薛琦火速別開臉。

的反應讓趙禾安更開心了。

“不過開個玩笑而已。”青年起。“別太認真，不然生活會很無趣的。”

這話讓薛琦難以忍。

“趙禾安！”

“妳還是第一次這樣喊我的名字呢，比之前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多了。”

聞言，薛琦一怔。

趙禾安把糟糟地丟在地上皺一團的服撿起。

“不會有什麽改變的，妳放心好了。”套上衛，他朝薛琦眨眨眼。“雖然不小心睡了一覺，但妳還是我的好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