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料到了喻研和邵慕言今天會帶著孩子上來。

只是看到三個人并排著走來，神還是一晃。

喻研和邵慕言都穿著休閑款的運服，一白一黑，都是干凈利落的漂亮人兒，看著就賞心悅目。

而走在他們中間的小男孩，更是漂亮的讓人眼前一亮。

大概是聚集了父母所有的優點，小孩臉蛋白皙清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一抬，什麼話也不用說，一子靈氣就自然而然流出來。

“蘇大夫。”

蘇睿確實是喜歡孩子，角不由自主地上翹，比昨天看上去要和悅太多，“來了。”

他朝穿著一黑白拼休閑裝的邵昀出手，“來。”

蘇睿這人很怪。

他上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可偏偏這份冷漠在孩子面前收斂得無影無蹤，大人怕他，小孩子卻不怕。

邵昀也和別人家的小孩不一樣，不需要看大人的臉，蘇睿一手，他就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

“蘇大夫好。”

蘇睿修長的手指不聲地在邵昀手腕上一搭，指尖微跳，“你什麼名字？”

“邵昀。”

“你姓邵？”

“對。”邵昀稚的臉上不見一稚，像是兩個大人在對話，“我是個孤兒，邵家收養了我。”

又回頭朝邵慕言看了一眼，“這是我小舅舅。”

蘇睿眸微變。

他淺淺了邵昀的后腦勺，看著小家伙的眼神有些心疼。

這份心疼喻研和邵慕言都看到了，心中皆是一。

原本他們對老爺子和蘇大夫的態度都倍奇怪，總覺得他們在打什麼啞謎，這會兒看著蘇睿對邵昀不加掩飾的心疼，又覺得這確實是個善人。

或許蘇大夫早在老爺子那聽過邵昀的世，心疼這孩子。

“中午留下來吃飯。”

蘇睿主邀請：“我讓廚房多做些。”

喻研帶邵昀去后山摘果子去了，邵慕言留在茶室陪蘇睿喝茶閑聊。

得知蘇睿年紀比他大不了多，邵慕言驀地抬眸，眼中閃過驚訝，他以為自己輩分夠高了，沒想到還有比他輩分高的。

“你這什麼眼神？”蘇睿瞥他一眼，“我看起來很老嗎？”

邵慕言放下茶杯，搖頭笑道：“沒有。只是老師對您敬重有加，我又看不出您的年紀，便以為您只是保養得好，看著年輕。”

蘇睿白他一眼。

邵慕言又笑起來，這才找到了一些同齡人的覺。

“我是年當爹，年老罷了。”

蘇睿這一聲嘆，又有些老氣橫秋的意思，“不裝得深沉點，哪能鎮得住這些個猴崽子？喻老對我敬重，尊的是我的醫，我同樣敬重他，尊的是他的就。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忘年吧。不過我的忘年很多，你老師只是其中一個，還是煩人的那個。”

最后一句，盡顯傲本。

邵慕言笑，說這話他可不敢接。

蘇睿雖然常年居山中，但并非兩耳不聞人間事，相反他的弟子都是世的名醫，山下的風吹草該知道的都瞞不過蘇睿。

邵慕言平時話不多，但聊起他和喻研的專業，蘇睿懂得不，漸漸也侃侃而談起來。

相談甚歡。

“你心中有一執念。”

蘇睿話鋒一轉，邵慕言抬了抬眉，微怔，旋即笑道：“蘇大夫真會看相？”

“太深了看不出來，只是你的太明顯。”

蘇睿指了指眉間，“都寫在這里了。”

他淡淡：“你解不開心中的結，就很難敞開心。喻研在里過傷害，本就信心不足，你若不夠堅定，便會猶豫不決。”

邵慕言沒想到蘇大夫看得這樣，這才是真正的“病癥”。

“上的病好治，心病卻難醫。”

蘇睿輕輕搖頭，卻是點到為止，沒有對癥下藥。

他畢竟只是個中醫大夫，不是心理醫生。

院子里響起些靜，喻研和邵昀摘果子回來了，兩個人摘了滿滿一籃，直接在院子里用山泉水洗，泉水涼的，兩個人卻都玩得很開心。

邵慕言偏頭看過去，瞧著一大一小臉上的笑容，心也跟著暖起來，站起來走出去。

“我去看看。”

蘇睿看著給喻研和邵昀挽袖子的邵慕言，多麼好和諧的畫面，只可惜啊……

他眼底有些傷，慨命運弄人。

—

喻老所言不虛，蘇門小廚房的飯確實不錯。

飽餐一頓，下山的時候，蘇睿禮尚往來給他們兩壺花雕酒、一盒糕點，還給了邵昀一盒巧克力，國外某牌子的。

喻研這才真信了蘇大夫是個現代人，什麼都懂，也什麼都吃。

回到家，喻老看著他們拎著東西回來還驚訝，“這個老蘇，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我跟他討了那麼久的花雕酒，這會兒倒舍得了！”

吃了邵昀喂到邊的一塊巧克力，老爺子就追著邵慕言和喻研問蘇睿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

喻研莫名其妙，看向邵慕言：“你們在茶室有聊什麼嗎？”

邵慕言微頓，也說沒什麼。

莫名有幾分虛。

老爺子看出來了，把徒弟又拎進書房，打破砂鍋問到底。

邵慕言沒辦法，只得和盤托出，老爺子聽完卻不滿意，“就這？別的都沒提？沒說昀昀？”

邵慕言搖搖頭：“沒有。關昀昀什麼事？”

喻老將抿得。

這個老蘇，葫蘆里到底裝的什麼藥。

—

得了醫囑后，這兩天喻研和邵慕言除了喝中藥，就是早起圍著山間跑步。

初冬時節，山上的空氣沁涼，但跑起來又很舒服。

喻研和邵慕言其實底子都不錯，很注重鍛煉的人，學生時代也是運會上的積極報名者，只是工作繁忙，又隔三差五進醫院，確實疏于鍛煉了。

“回去后要不要一起去場跑步？”邵慕言問喻研，“早晨時間不夠，就晚上去跑。”

喻研點點頭，“正有此意。”

邵慕言想了想，“行，那到時候我去家屬院接你。”

喻研正跑得氣吁吁，聽到這一句晃了神，腳下步子不知怎麼錯了下，左腳直接被右腳絆了一下，人直往前撲去。

“小心——”邵慕言下意識地手去扶，作雖快，卻也沒穩住。

人是接住了，又控制不住朝后倒去。

好在山間小路都是泥地，土質松沒那麼，兩個加起來五十多歲的人狼狽地摔一團，都無語地笑了。

一輛黑的越野車疾馳而來，在兩個人面前停下，塵土飛揚。

邵慕言扶著喻研起，給拂了下發上的灰塵，就見喻研神定住了。

他抬頭看去，向景恒坐在車里，冷冷沉沉地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