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火鍋店。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來得又不早，所以店里人不。

坐無虛席，需要等位。

季如泱拿著等位的小票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小桌上，旁邊站著商知硯。

抬頭觀察了下他的表。

并沒看出有什麼嫌棄不悅，連眉頭都沒有皺一。

微信問商然確認。

【季如泱：你小叔吃火鍋嗎？】

【商然：不吃。】

【商然：？所以火鍋你是跟他去吃的】

【商然：你拿刀架他脖子啦？？】

季如泱放下手機，猶豫了一下。

抬頭看向商知硯。

余瞥到的注視，商知硯的目也從手機轉移到臉上。

季如泱舉起手朝自己這邊擺了兩下，示意他靠近。

商知硯收起手機，單手撐著椅背俯下子，將耳朵湊近。

“嗯？”

季如泱沖著他耳朵小聲說：“不然我們去吃別的吧。”

他疑地側頭瞧向，“嫌人多？”

季如泱搖搖頭，“商然說你不吃這個，我們換個吧。”

商知硯眼中流過笑意。

他輕聲道：“我沒關系，都聽你的。”

正好這時候也到了號。

商知硯抓看了眼季如泱手中的小票，確認了一下，直起先行一步。

走了兩步發現后沒人跟來。

他轉頭沖猶豫的季如泱笑笑，“跟上吧，想吃就吃。”

季如泱哦了聲跟上他的腳步進店。

了座。

商知硯喜清淡，季如泱想遷就他的口味，他卻執意要點鴛鴦鍋。

只好從了他，跟服務員說要清湯加辣鍋。

結果他又有意見了，“不行，上午的藥抹了不能吃辣。”

季如泱蹙眉，“那就換一個清湯鍋？”

商知硯沒有回復，只是抬頭問服務員，“清湯和清湯能做鴛鴦鍋嗎？”

給服務員問愣了，“啊？可以吧……可以的。”

“嗯，那就這個。”他終于點頭了。

季如泱也愣了，他怎麼這麼執著鴛鴦鍋，有潔癖？

“小叔沒關系，我用公筷。”連忙解釋。

商知硯沒有接話，只是敲了敲自己旁邊的位置，“泱泱，過來坐。”

季如泱遲疑了一秒。

然后起坐到他的旁邊。

畢竟是陪來的，一些奇怪的小要求還是盡量滿足吧。

上了鍋上了菜。

騰騰熱氣中，兩人也開始就餐了。

桌子之間位置不說很寬敞，季如泱不經意瞥了眼，商知硯一雙長窩在里面稍有些顯得擁。

因為一襯衫西，喊來服務員給他取了圍。

本以為他會嫌棄拒絕掉，畢竟土了吧唧的圍，實在和他平時矜貴高冷模樣不太相符。

沒想到他點頭乖乖同意了。

只是圍來的時候，男人直接微微低頭對著湊近，示意幫他戴上。

季如泱手里著圍，有些發懵。

幫戴圍…也太親昵了。

那不是綜里面暗撒糧的橋段嗎……

“泱泱，再等火鍋要燒干了。”

男人嗓音徐徐，似乎在提醒又像是在催促。

季如泱直接回了神，哦了一聲慌忙將圍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套好后，商知硯也是沒有放過，而是子一轉背朝著。

明顯是讓幫忙系上。

季如泱雙手環到他前，扯過兩條帶子，靈活地在手中打了個結。

系好后，商知硯從容地轉過，自然的樣子和季如泱的一萬個糾結形鮮明對比。

瞟了眼旁邊那張好看的側臉。

以前看他都是陌生又疏離，高不可攀似地，現在這樣子，倒是有些接了地氣。

像不染塵世的仙人下了凡，也沾染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因為商然的原因，和商知硯認識時間也不算短。

不過像這種兩人單獨一起出來吃飯，還是頭一遭。

以往學業忙，他工作忙，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最多的也就是過年。

高中時候去商然家過年，總喜歡頭一個跟商知硯拜年，進了門沒別的事一定是先找他在哪兒。

因為他給的紅包又大又爽快。

上了大學剛開始那兩年，爸媽突然迷上了旅游過年，也被拖著拽著打包帶走，也就再沒去過他家拜年……

再是去年，談了。

魏子昂是同專業的學長，今年剛畢業。

他人倒不算很帥，但人幽默風趣，總被逗得哈哈直笑，商然一開始還反對，后來時間久了，也就慢慢接了。

正好一個城市，魏子昂直接把喊出去，他們和商然楊皓一起在外頭過年。

不過，每次出去，不是幫他改作業，就是幫他拍攝作品，這麼想起來……

商然說的有道理，他可能真把自己當免費槍手了。

季如泱越想越覺得自己虧慘了。

不過，這樣說起來……

“小叔，你三年沒有給我發拜年紅包了哦。”側頭單手托著下頜看著他，秀眉一蹙。

語氣頗有埋怨的滋味。

商知硯一怔，隨即輕笑了聲，“拜年紅包，你不拜，哪來的紅包？”

季如泱一撇，為自己辯解：“我有發微信拜年！”

他勾，指節敲了敲的額頭，“我只看人到沒到，微信這種虛假的，我不認。”

“哪里虛假！我都是真心誠意的肺腑之言。”

“哦？那你說說，去年你給我發了什麼祝福語。”

季如泱一愣，這哪能記得住，都是網上復制的。

商知硯仿佛肚子里的蛔蟲。

他語氣悠悠。

“都是網上復制的吧。”

季如泱又被噎住。

強行辯解，“但是別人都是群發的，小叔，你，可是我單獨復制的。”

商知硯點了點頭，“嗯，這麼說，確實是我不知好歹了。”

“也沒有嘿嘿，不要妄自菲薄，那今年過年給我發嗎？”

商知硯眉梢也滾上笑意，不答反問，“那今年過年你會來嗎？”

季如泱想了想，“會，我也想爺爺叔叔阿姨他們了。”

他又問，“還有呢？”

把季如泱問愣了。

還有？

瞬間想起來，“哦！還有大旺！見商然都嗷嗷喚，就對我可溫了，還讓我順……”

商知硯表微滯，瞬間又恢復，打斷了，“泱泱。”

季如泱“啊”了一聲，看向他。

“想這麼多人…嗯……和狗，都沒有想我嗎？”他悠悠道。

季如泱好像聽出了吃味的意思。

眉頭一蹙，“你人這不是就在這兒嗎？”

“那如果不在呢？”他接著問。

嘿嘿一笑，“給我發拜年紅包，我就想。”

商知硯眼底掠過抹笑，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排在大旺后頭。

他語氣寵溺，“好，你來，給你包個最大的。”

季如泱滿意地夾了口肚。

吃了長時間，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吃著就覺有些飽了。

索放下筷子，側頭看他，“小叔，你以前從沒吃過火鍋嗎？”

畢竟商然說得太過夸張，始終抱有懷疑態度。

而且看商知硯一路來到就餐的神，真不像有排斥的覺。

非但不排斥，怎麼瞧著他還期待呢。

商知硯認真想了下，“吃過一次。”

托著下頜盯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和家里人一起吃的，商然把半瓶辣椒油倒我碗里了，住了三天院。”

季如泱眼角搐。

“后來就沒再吃了。”

遠古記憶被喚醒。

突然想起來們倆小學打架，商然把整瓶醋倒進了的面條里。

第二天，那顆一直沒換，折騰好久的牙，就功掉了。

后來，纏著爸媽給商然送了幅錦旗，商然氣得臉都綠了。

季如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商知硯挑眉，“笑什麼？”

神一笑，“不跟你說。”

他聽了搖頭嘆息，“長大了，有了。”

“那可不，我的可多了。”呵呵一聲。

聞言，商知硯放下手里的東西，專注看著，一副探究的神，“哦，泱泱還有什麼呀？”

季如泱笑容一僵，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來那天晚上。

很奇怪，明明時間越來越久，怎麼記起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尤其是和商知硯在一起……

表突然嚴肅，莫名產生了想再次確認那日他行程的想法。

季如泱思忖良久，斟酌了一下。

“小叔，你……”

“你好，結賬嗎？”服務員熱地詢問。

季如泱瞬間偃旗息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