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音去時，宋姝華因看完幾家鋪子的賬冊后，正沖著幾位掌柜管事發了一通火。

看到檀音，收斂神，眉目間著平和，招手示意：“妹妹怎麼來了？快來坐。”

“姐姐金安。”檀音上前行禮，舉手投足間帶著韻味，挑不出一錯。

形單薄瘦削，著青如意，腰肢纖細，羊脂玉般細膩的臉上眉眼清冷，瓊鼻蔻，氣質渾然天，得如同一朵世獨立，又灼灼綻放的蘭花。

似乎哪里變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變。

眸閃爍，宋姝華笑意盈盈：“幾日不見，妹妹倒是更了，子如何了？”

“前幾日聽聞你突然起了高熱，原想前去探，無奈我這不爭氣，怕過了病氣，加重了你的病。”

檀音在對面的位置坐下，臉上掛著恰到好的淡笑：“謝姐姐掛念，我已經痊愈，姐姐的氣瞧著也不錯，可是有了起？”

著宋姝華，目中著關懷。

宋姝華一頓，下意識了臉。

接著搖搖頭，無奈笑道：“大夫把過脈，倒是和從前沒什麼兩樣，或許是昨晚睡得香，加上今兒個天氣不錯，屋子里敞亮，我這才看上去氣好。”

檀音恍然，原來如此。

在旁人面前本就是不善言辭的子，驚訝完后便安靜了。

屋子里只有們二人，婢此時上了茶水，檀音端著喝了兩口。

眉眼低垂，隔著裊裊熱氣，人看不真切的神。

見不說話，宋姝華將茶盞擱在幾案，問：“妹妹該不會還在怪我吧？”

檀音抬眼，眼中的疑一閃而過，“姐姐說得是什麼話？好端端的我怎會怪你？”

宋姝華嘆了一口氣，神愧疚：“也是我沒管好邊的人，竟讓欣月那丫頭干出這等膽大包天的事！若不是侯爺查了個水落石出，將帶去了訓誡堂，我如今還被蒙在鼓里。”

見主提起下藥之事，檀音臉有稍微變化。

一難堪之后是低落，卻還要打起神安道：“姐姐莫要疚，此事已查清，我也知曉是欣月一人所為，同姐姐沒有關系的。”

“妹妹當真如此想”

宋姝華下意識前傾，目地盯著檀音問道。

檀音微微頷首，發間的步搖隨之輕晃，"自然，姐姐乃大家閨秀，知書達理，賢惠端莊，在家中便是我們姊妹幾人的榜樣，那等齷齪骯臟的手段，怎會和姐姐有關系？"

語氣誠摯，雖面上表淡淡，但也正因如此，才令人覺得真切。

宋姝華角微僵，隨后揚了揚，似是欣道：“你能這麼想我便心安了，榜樣稱不上，你是我的妹妹，比我年幾歲，我自然會護著。”

“多謝姐姐。”

話落，檀音秀眉微蹙，神迷：“只是不知為何要這樣？我同無冤無仇的........”

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目轉向宋姝華忍不住道：“難道那丫頭別有用心，存心想挑撥我和姐姐的關系？”

心口跳了跳，宋姝華心被兩句話弄得一上一下，聞言便解釋：

“許是我時常念叨子嗣，想到侯爺膝下無子便每每揪心，欣月見了便急了，這才了歪心思。”

說著滿眼歉疚地看向檀音：“只是連累了妹妹，讓你委屈了。”

聽完一番解釋，檀音眉間舒展，像是接了這個緣由。

輕嘆一口氣，清冽如甘泉的聲線漸起：“這并非姐姐本意，是下人越俎代庖，同姐姐有何干系？我怎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姐姐心生怨懟？”

宋姝華莞爾一笑：“妹妹善良，有你這句話，姐姐便心安了。”

點到為止，適時轉移了話題，“侯爺待你可好？我聽聞前日侯爺賞了你許多東西，想來對你甚是喜。”

“侯爺........”

檀音聲音頓住，神忽地，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如同含帶怯的懷春。

“侯爺溫，他待我很好。”嗓音依舊無甚起伏，如初雪般清干凈。

然而仔細聽，話尾便像是一把上翹的鉤，繾綣人。

溫？

宋姝華險些以為幻聽了。

旁人都可能以溫形容，但謝循絕不可能。

那就是個冷心絕的男人！

可是看宋檀音的反應，又不像是在撒謊。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便是宋檀音小家子氣，一點賞賜便讓蒙了心眼，對謝循生出了。

殊不知，那個男人本不將放在眼里。

自以為窺見真相的宋姝華眼底浮現一抹嘲諷，手上的力道卻不自覺加重。

果然是庶，上不得臺面。

“姐姐？”

良久聽不到的回應，檀音眼中出疑，貌似不解地看著。

宋姝華勉強笑了笑，“如此便好，侯爺待你好，姐姐也為你高興，日后你可要好好伺候。”

檀音點頭，語氣堅定：“妹妹定不會辜負姐姐的期盼。”

宋姝華一噎，有些無言。

下心底的酸，寬厚道：“你也許久未回家，那日太過匆忙，想來你未曾來得及和蘇姨娘與五弟好好敘舊，必是極為想念他們的。”

頓了頓，決定道：“這樣吧，過幾日尋個合適的日子你便回一趟家中，順便替我向父親母親說聲好。”

檀音目驚喜，激地著宋姝華，“姐姐不一同去？”

宋姝華搖頭，“我子骨不好，時常疲懶，就不回了。”

上說著，心里卻想以現在這副樣子回去，定會被那幾個不省事的姨娘妹妹笑話去。

“還有，下月初便是重午，屆時府中會熱鬧許多，會有不客人，正好要夏了，明日會有裁上門，正好給你做幾新裳。”

檀音乖巧道謝：“多謝姐姐心。”

從棲華苑出來，此次檀音沒有急著回去，而是有了心思閑逛，欣賞起府中的景。

銀環：“奴婢聽府里的丫鬟說后院有個花園，栽種了許多花，景不錯，要不咱們去那瞧瞧？”

賞花？

檀音頷首。

侯府宅邸很大，亭臺樓閣如云，飛檐青瓦點綴，假山奇石羅列，穿過彎折回繞的曲廊，眼前視野逐漸開闊。

來到后花園，隔著一片開的濃艷燦爛的石榴花，檀音聽到了子間的嬉笑打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