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青高綰，珠釵穿發間相互映襯，翠麗珠花點綴其中，烏發雪、容清絕，一雙桃花眸燦若星河。

纖細的脖頸之下，是一襲煙紫的織金錦綾羅長，端莊大氣、致秀，襯得形窈窕，姿輕盈，氣質渾然天。

眾人眼底驚艷。

們對檀音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年前，原以為幾年過去，養在外頭、吃盡了苦頭的三丫頭應是個面黃瘦、唯唯諾諾的丫頭，沒想到竟如此出？

容貌氣質甚至比生母蘇姨娘更勝一籌，若不是如今已然進了謝家為妾，恐怕消息一放出，宋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踩斷了。

難道太太一早便知曉這個結果？所以這才把人接回來，隨即又匆忙送去侯府？

這麼一想，幾位姨娘不由得看向首座的宋夫人，目各異。

檀音如一朵含苞綻放的青蓮，俏生生地站在廳堂中央，腰肢裊裊，儀態萬千。

掃了眼，發現一行人中，只有自己的生母蘇姨娘不在，斂下心思，朝上首之人盈盈欠，口中響起玉珠落盤之聲：

“檀音拜見母親，見過各位姨娘，妹妹。”

宋夫人目復雜，沉沉道：“起來吧，你已是謝家婦，以后不必多禮。”

“謝母親。”

行完禮，丫鬟引走向了一旁的位置，正好在四妹宋明月的上方。

眾人收回目，有人忍不住出聲：“三小姐上穿得可是織金錦？”

說話的是四小姐宋明月的生母趙姨娘，容貌尋常，但皮白皙，段，自進宋府后便一直恩寵不斷，頗得宋父的喜。

是商賈出，家財萬貫，又是父母的老來，從小不愁吃用，因而一眼便認得檀音這一的金貴。

檀音頷首，“正是。”

人靠裝馬靠鞍，得到檀音的確認，趙姨娘臉微變，其他人目更深了幾分。

織金錦何其金貴，以天蠶做面料，上方花紋圖案皆用的是金線，并以蘇繡針法一針一線繡出來的，那是有錢也買不來的貴重。

們在場所有人的裳加起來也比不上檀音這一織金錦，無怪乎太太神如此微妙了。

“這麼金貴的面料聽說只有宮里頭有，大姐姐以前也穿過，所以三姐姐這是大姐姐賞給你的嗎？”

旁的宋明月直勾勾地盯著檀音的側臉，天真無邪問。

隨了趙姨娘，形微面若銀盤，眼睛圓溜，長相討喜，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刺。

檀音朝淡笑，仿若聽懂不出話里的意思。

倒是銀環主道：“四姑娘誤會了，主子這是侯爺賞的，除此之外，還有許多云錦、煙羅等面料制的裳。”

隨意地列舉了一番，聽得宋明月不是滋味。

喜好金銀珠寶，漂亮，外家雖有錢，但這些面料和工藝不是有錢就能買的。

結果這個只比大兩歲，放養在外的庶姐一下子擁有了這麼多，這讓心里不平衡。

檀音扯了扯，“四妹妹若是喜歡，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只是不知你的量尺寸。”

宋明月瞥了眼的柳腰，又低頭看了眼自己，冷哼一聲扭回頭，“誰稀罕？”

趙姨娘見兒在眾人面前毫不收斂，回頭瞪了一眼，示意安分點。

白姨娘覷了太太的臉，方開口問：“看來大姑爺對三姑娘很是上心，我剛聽下人說三姑娘是坐著大姑爺的馬車回來的，雖不曾親眼所見，也知那是何等風。”

檀音抿，但笑不語。

見不接話茬，白姨娘眼底的笑意淡去。

“許久未見過大小姐，不知病如何了？可有好轉？”說話的人是坐在宋夫人下方的姨娘何氏，五清秀，眼尾有幾道細紋，說話輕聲細語。

是宋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宋夫人懷第一胎時開了臉，被宋父收進房，后來生下了宋家的二兒，去年已婚配，隨丈夫去了外地。

本就是宋夫人的人，在府自然是唯馬首是瞻。

檀音垂了垂眼，“長姐深居簡出，有府醫照看，如何我也不好探究，不過前幾日去請安，長姐倒是不咳嗽了，想來病有所好轉。”

說完看向何姨娘說：“姨娘如此掛念，長姐知曉了定無比。”

何姨娘還想說什麼，宋夫人已經開口打斷了，“行了，三丫頭見了，話也聊了，還有什麼事下次再說。”

一發話，眾人便意識到不耐煩了，于是到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何姨娘率先起，“妾告退。”

在之后，白姨娘以及其他人陸陸續續起離開。

檀音準備一同離開，轉便聽到宋夫人道：“三丫頭留下，我還有話要問你。”

離去的步子頓住，檀音留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廳堂只剩們二人和丫鬟，其余不相干的下人全都離開了。

“三丫頭，你可知錯？”宋夫人正襟危坐，肅著一張臉，著了一褐錦服莊重威嚴，此刻直直地著面前的人。

檀音抬眼對上冷漠的目，并沒有被唬住。

“兒不知。”神如常，同宋夫人對視。

眸閃了閃，宋夫人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木著臉開口：“你上的裳如此貴重，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妾室能穿的？”

視線落在檀音上華貴的裳，語氣加重，右手重重地拍在案桌上，震得茶盞里的水花四濺。

銀環心口一，略帶張地看向檀音。

面對嫡母的質問，檀音下頜微抬，反應不卑不道：“這是侯爺所賞。”

言外之意這是經過謝循同意的，為何不能穿？

聽出弦外音，宋夫人臉微變。

瞇了瞇眼，神不滿：“那你也不該如此大張旗鼓地穿回家，不知道還以為你長姐沒了！”

尋常正室都穿不上這麼奢華的裳，一個庶妾室憑什麼能穿？尤其是兒還在病中。

站在下方的檀音驀然輕笑，惹得宋夫人錯愕。

“所以母親要將我這裳了嗎？”眼中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