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小姐呢？對你怎麼樣？”

檀音了，便見愁眉苦臉道：“大小姐畢竟是你的嫡姐，出高貴，若是為難你，你........”

手握住檀音的一雙手，聲細語道：“你忍忍便是，都說子不大好了，萬一哪天就........你凡事順從心意便是，為娘不會害你的。”

涼意攀上脊背，瞳孔里的那抹彩逐漸黯淡，明明是初夏時節，檀音卻心生寒涼。

將手從蘇姨娘手心里一點一滴出，中間毫無停頓，臉上表始終如一，并未改變。

只是一雙目不再含著溫度，像是冬日里的霜雪，冷冷清清。

察覺到態度的變化，蘇姨娘無措地想重新去握，卻被檀音躲開，一雙手著帕子，藏在寬大的袖口里，不讓分毫。

蘇姨娘眼中含著淚，聲音慌：“音兒，你是不是還在怪為娘？怪我小時那般對你，怪我五年前不見你？”

“兒不該怪嗎？”檀音眸微，神似譏似諷。

和宋府中其他姨娘相比，蘇姨娘的確出低微，無依無靠，因其貌被宋父看中，接到府中納為妾，實則在這宋府里是孑然一。

偏子怯懦，不善際和言辭，又對正室宋夫人有著天然的畏懼，因而即便被下人欺負了去也是忍氣吞聲，不敢反抗，導致日子過得艱難。

直到懷上檀音，在出生后，蘇姨娘的日子逐漸好過了起來，對于這個生下來便玉雪可的兒，宋父也是喜的，因此來蘭香院的次數增多。

然而好景不長，蘇姨娘雖貌，但子著實不是宋父喜歡的樣子，加上他生風流，因此很快又看上了其他子。

府里有了新妾，宋父漸漸地自然就忘了蘇姨娘，然而這個時代地子大多是以夫為天。

宋父形修長，文質彬彬的，才也不錯，蘇姨娘早就將一顆心落在了他上。

為了讓宋父來看自己，蘇姨娘開始要求五六歲的檀音學習各種技藝，琴棋書畫，以及自己擅長的工，只為了得到宋父的夸贊。

即便檀音十手指扎得全是，蘇姨娘也不心，勒令必須繡好今日的任務，否則便不給飯吃。

除此之外，還會讓檀音裝病引來宋父的探，最后一次，檀音了餡，被宋父看穿，惱怒之下再也不曾來蘭香院。

蘇姨娘失寵了，緒失控，將所有的不滿發泄在了檀音上，從那以后，蘇姨娘緒越發不穩定，一旦不高興便埋怨檀音不爭氣，怪是個兒。

檀音只好默默忍，默默學習，可惜越出，便越會招來嫉妒。

五年前只不過是過敏起紅疹，便因江南時疫以及怕影響宋姝華的婚事而遠送京外。

那時，無人為求，包括的生母蘇姨娘。

因為不久前診斷出了喜脈，不愿得罪太太和其他人，也唯恐檀音真的染了天花傳染給自己，所以在檀音求著見自己時，拒絕了。

十二歲的檀音，被所有人拋棄了。

從不曾對宋父抱有期待，因為他不是自己一個人的父親，可沒想到蘇姨娘也不要了。

檀音做不到不介懷，做不到不怪。因而時隔五年再見到蘇姨娘，沒法像小孩那般燕投林，來一場人的母互訴衷腸。

對上檀音冷漠的眼神，蘇姨娘忍不住泣聲：“我也是不由己啊！你知我出卑微，在府無依無靠的，我想著若生個男孩，屆時我和你以后也有了依靠。”

“那時我剛懷上你弟弟，本就艱難，偏偏你又出了事，我也是自顧不暇啊！”

希檀音能理解，可又有誰來理解檀音？

“那這五年來姨娘可有念想過我？”抬眸著蘇姨娘。

“自然有！”蘇姨娘著眼角，希冀地說：“每每看到趙姨娘和四小姐在一塊，我心口便如被人剜了一塊，生疼生疼........”

是時常埋怨檀音沒有大小姐命好，沒有二小姐賢惠，更沒有四小姐甜討喜，可終歸是自己的兒，怎麼可能不想念？

檀音抿了抿，“既然姨娘如此念想我，那這五年里您可有在父親或是太太面前提起過我？可有提過接我回家？可有想過去普華山探我？”

的瞳仁黑白分明，如一汪清泉，明亮地仿佛能看穿人心。

對上的視線，蘇姨娘忍不住低下了頭，“........你也知曉太太強勢，老爺公事忙，我哪敢去貿然提此事？何況你弟弟還小，姨娘我哪里有出府的機會？”

檀音：“那、吃食、銀子呢？姨娘繡活好，這些年可有為我制過一件裳？普華山寒冷，食短缺，姨娘可有想過托人給我幾件冬日的暖裳？”

“您沒法出府，可總有法子托人送東西對吧？”

畢竟又不是犯了錯被送去普華山思過，蘇姨娘心疼兒托人送東西過去，太太也沒理由阻攔，只不過是使點銀子的事。

蘇姨娘吶了吶，愧地了帕子，沒有出聲。

見狀檀音冷笑，明知道答案，但親口問出再看到的反應，心口仍止不住地鈍痛。

“明明姨娘早把我這個兒忘了，卻還想誆騙我。”

不待在這兒，起離開。

蘇姨娘驚慌，“你去哪兒？”

“五爺！五爺您小心些！”這時門外傳來杏兒的聲音。

檀音一開門，懷里便撞進來一顆炮彈似的小胖墩，幸虧及時用手擋住了，否則便要撞傷了。

小胖墩白白凈凈，五秀氣，和蘇姨娘很相似，此刻撞了人他卻不道歉，而是橫眉豎臉地質問：

“你是誰？怎麼在這兒？”

檀音垂眼看著他，臉上沒什麼表。

蘇姨娘著急過來，一把摟住他，仔細地上下檢查，張不已：“跑這麼快作甚？有沒有哪里傷？”

小胖墩搖了搖頭，這才放心。

看著這一幕，檀音已經不知該生出何種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