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說話的口吻依舊溫和，聽起來就像只是好奇地隨意詢問。

明明沒和樓下的男模做什麼過火的親行為，但這并不妨礙裴喻寧此刻有點兒心虛。

商硯辭問完，眉心輕微皺了下，他這話問得太過無禮冒犯。在裴喻寧的視角里，他和樓下男模唯一的區別就是昨晚和一起喝了茶。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越線了。

小半杯的白蘭地被裴喻寧喝完，純飲不調制的喝法，再加上在三樓包間喝的香檳，這會兒有些微醺得淺醉。

能到，商硯辭在看，在等待的回答。

“看到了。”裴喻寧誠實地說完這三個字，抬眸直視商硯辭的眼睛，哪怕隔著一層鏡片，他目給人的存在依舊強烈，“不算優質，與商先生云泥之別。所以，我上來了。”

這話說得直白，二十歲的年輕孩鮮活漂亮，本就甜的嗓音，喝了酒，更顯嗲。

“我的榮幸。”商硯辭彎，看著裴喻寧臉頰兩側緩緩升起的紅暈，先一步，手拿走桌面上的整瓶白蘭地酒，“裴小姐，你的酒量看起來不適合純飲，是我的失誤，抱歉。”

裴喻寧收回出的手，了下擺。拿出慣常撒的語氣，舉起酒杯，看向對面：“商先生，我還可以再喝一點兒的，我想要。”

沒人能拒絕撒的裴喻寧。

商硯辭看了片刻，最終妥協讓步，來侍者把白蘭地拿去調制。

很快，侍者送上一杯荔枝桃白蘭地。

裴喻寧嘗了下，味道還可以，但沒有直接純飲白蘭地帶。

商硯辭擔心會醉，趁著還清醒，禮貌問道：“裴小姐住在哪里？”

“華名苑。”裴喻寧問，“我沒醉，商先生要送我回家嗎？”

商硯辭看著：“嗯，送你回家。”

桌面上的手機輕聲響起，商硯辭接通電話。

顧嶼：“商總，策劃部的改版方案總部那邊已經審核通過了，他們問您一會兒有沒有時間開個小會，后續一些推進工作的展開需要您這兒先行敲定。”

商硯辭：“沒有。”

說完，利落地掛斷電話。

對面顧嶼：⊙.？

他那長年無休的工作狂老板突然開擺了？

電話里的聲音很小，不在耳邊本聽不見。裴喻寧想起剛上來酒廊時，商硯辭手里正拿著手機，眉心微皺，可能在為工作上的事煩心。

裴喻寧眨了眨瀲滟的眸，放下酒杯：“不想喝了，商先生送我回去吧。”

商硯辭：“好。”

–

商衡看見宋傾宜的那條朋友圈后，怒火中燒，以前帶裴喻寧去看男模走秀就算了，如今過分到直接帶去玩男模了。

開車一路疾馳到Night addiction，腦海里全是剛才視頻里的場景，簡直不堪目。

商衡到了3019的門前，停在原地頓了幾秒，然后一把推開包間門。

突然地闖打斷了包間里的歡笑聲，所有人都看向商衡。

其中一個男模問：“你誰啊？”

商衡沒搭理他，環視一圈，沒有看到裴喻寧的影。松了口氣，心剛落回腔，突然想起他那天和許薇發生的事，臉瞬間冷了下來。

他瞪向正被男模喂酒喝的宋傾宜：“寧寧去哪兒了？”

宋傾宜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用看垃圾的眼神看向商衡：“你是以什麼份問的這個問題？”

商衡咬牙切齒地說：“以寧寧未婚夫的份。”

宋傾宜冷噗一聲：“別強行挽尊了，我家寧寧都跟你提分手了。出軌渣男這會兒來裝什麼深不悔，也真是顯著你了。”

“分手？”商衡嘲諷地笑了聲，“婚書還在，就還是我商衡的未婚妻。”

“呵呵。”宋傾宜懶得再搭理他這個自信過頭的跳梁小丑，于是和男模們接著玩游戲。

商衡知道從這兒問不出什麼，轉離開，開車去華名苑。

–

邁赫的后座車廂，裴喻寧和商硯辭各坐一邊，中間隔著的距離聊勝于無。

艮第紅的擺像熱烈綻放的玫瑰，開在商硯辭邊。

他沒注意到這里，也就沒主挪開位置。

裴喻寧看向他戴著尾戒的左手，指骨白皙修長，骨分明，仿若上好的玉石雕刻而。

勁有張力的腕骨上戴著一枚百達翡麗的手表，墨綠表盤搭配銀表帶，低調斂。

商硯辭回復了幾句工作上的消息，放下手機，目看過來，地問：“有沒有不舒服？”

裴喻寧搖頭。

開車前，商硯辭特意代過，讓司機開慢點，所以沒有出現急剎突停的況，一路都很平穩。

“臉紅了。”商硯辭的右手幅度細微地輕抬了一下，最終落回椅面，指腹挲著，像在克制著什麼不合時宜的事發生。

“我下次不要喝酒了。”裴喻寧無意識地撅了下飽滿紅潤的瓣，抬手向臉頰了，“你下次也別再送我酒了。”

前面副駕駛座上放著兩瓶白蘭地酒，是離開Night addiction時，商硯辭讓經理包裝好的，同時代裴喻寧不要純飲。

“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要？”商硯辭覺得剛才撅的小作非常矜可，沒忍住低笑了聲，“裴小姐在Z市的時候不是約好了要和我一起喝梨酩酒嗎？”

“兩次見你，我都在喝酒，會讓你覺得我像個小酒鬼。”裴喻寧眨了眨眼睛，保持清醒，“商先生，其實我平常不怎麼喝酒的。”

裴喻寧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輕聲自怨，可落在此刻商硯辭的耳朵里，他覺得，在撒。這會兒已經有些醉了，不然不會用這種毫無防備的嗲語氣跟他講話。

“那我以后不說了。”商硯辭很順的意，“不會覺得你像小酒鬼。”

裴喻寧笑起來，很乖地點頭：“嗯！商先生明天中午有時間嗎？我請你吃飯。”

司機把車停到華名苑的門口。

“有，我來接你。”商硯辭看了眼窗外，視線回到裴喻寧上，“到家了，裴小姐。”

“嗯，我選好餐廳了把位置發給你。”裴喻寧打開這邊的車門下來。

“好。”商硯辭打開車門，走到副駕駛座，拿起那兩瓶白蘭地酒，遞給，“睡前讓人煮杯解酒茶。”

裴喻寧接過來：“知道了，明天見。”

商硯辭垂眸看著：“明天見。”

等裴喻寧進到華名苑里面，看不見影了，商硯辭轉坐回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