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覺得？

他又是怎麼覺得的？

仲希然抱住頭，不敢再深想。

祁斯年正對著貨架上琳瑯滿目的衛生用品研究，聽見仲希然飛快地說了句“確定，是夜用的”就掛斷電話。

他不覺一笑。

拿起面前一包標記了420mm的衛生棉，蹙眉來便利店服務員，問：“哪個牌子的好用？”

服務員：“都不錯的，看朋友平時習慣用哪種呢。”

祁斯年：“不是給朋友買。”

服務員了然：“是給媽媽買嗎？給媽媽買的話可以買加長款……”

祁斯年涼涼看一眼：“給我太太。”

服務員：“噢，好的。”

祁斯年覺服務員不太聰明的樣子，干脆說：“算了，這幾個牌子一樣來一包。”

旁邊有個小姑娘似乎一直在關注他，這會兒大著膽子指了個牌子：“這種好用。”

祁斯年點頭，認真看了眼推薦的牌子，手拿了包：“謝謝。”

小姑娘一臉“吃了一狗糧”的表。

·

虞人：「太尷尬了，我先笑一會兒，哈哈哈哈哈」

妍妍：「祁總真的去給你買衛生棉了嗎？他好心，都還沒有男人給我買過衛生棉(ಥ_ಥ)」

明妍為了戲也開始學戲里的主角發文字的表包了。

仲希然看見明妍發的表，想起祁斯年之前發來的文字，鬼使神差地給給他發了條消息。

「你還沒回來嗎？(ಥ_ಥ)」

祁斯年很快回復了：「正準備敲門⚆_⚆」

仲希然一噎。

祁總的表包審真是絕絕子。

浴室門被打開一條，一只手拎了一大包東西進來。

仲希然快速接過關上浴室門，完全不敢跟祁斯年對視。

換好洗完服，又足足做了好幾分鐘心理建設，仲希然才從浴室里走出去。

瞟祁斯年一眼。

祁斯年沒看，坐在墻角單人沙發上用手機回郵件。

還好。

祁總那麼忙應該不會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

仲希然安靜躺回床上，因為心里尷尬，沒忍住又看祁斯年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他的目太過頻繁，祁斯年抬眸看。

仲希然下意識抓棉被，為了緩解此刻的尷尬，開口問：“那個……多錢，我還你。”

祁斯年：“……”

這回可能連祁斯年也尬住了。

足足安靜十幾秒，他也沒說話。

仲希然只好給自己解圍：“謝謝啊，我最近太忙了，忙忘了，麻煩你了。”

祁斯年淡聲：“不客氣。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有買衛生巾的機會，新鮮。”

頓了頓，他還補了句，“謝太太。”

論怪氣，他真是第一名。

仲希然心里的激之瞬間打了一半折扣。

想還擊回去，但了又覺得不太合適，也不太敢跟他說話，生生忍住，鉆進被子里閉眼睡覺。

祁斯年也關了燈上床。

祁家夜里格外靜。

仲希然卻怎麼也睡不著，小腹疼得越來越劇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拍戲了涼。

蜷蝦狀，捂住小腹，但還是難，只能放輕作在床上翻來覆去。

不知道是不是祁斯年聽見了，問：“怎麼了？”

咬牙，聲音很輕：“打擾你睡覺了嗎？要不我們今晚分房睡，我肚子有點痛。”

啪的一聲燈亮了，祁斯年戴上眼鏡，起出去了。

真是毫不猶豫地選了分房睡。

也太干脆了吧。

仲希然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失落，但心里又松了口氣，好歹可以放肆打滾。

一團，把被子往肩上了，門忽然又開了。

祁斯年繞過床尾坐在側，平聲：“起來喝點紅糖水。”

原來是去給沖紅糖水了。

還算有點人。

仲希然起，接過紅糖水，看他。

祁斯年：“怎麼？”

仲希然輕輕喝了口，本來想說“還以為要分房睡”，話到邊改：“你還知道這個時候要沖紅糖水啊？”

祁斯年起眼皮看一眼，嗯一聲。

這話題不好再往下聊，一般的再聊下去就變“你是不是給別的生沖過呀”，再撒個，但他們之間不合適。

仲希然肚子又疼得厲害，也沒心開啟新話題，慢慢把紅糖水喝完。

把水杯遞給等在一旁的祁斯年，說：“謝謝，好多了。”

祁斯年接過水杯，又聽見說，“今晚麻煩你了。”

好像很怕麻煩他。

祁斯年平聲：“夫妻之間，不用這麼客氣。”

夫妻之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很這麼說，仲希然心跳忽然加快兩秒。

這尷尬又麻煩的一晚就這麼過去。

隔天一早，夫妻二人各自奔赴工作，先后上了不同的車。

仲希然開著一輛白奔馳先趕往片場，祁斯年從車窗里看著的車子消失，吩咐姜正：“最近一周人給太太煮紅棗茶送過去。”

姜正說好，立刻安排。

效率快到仲希然前腳剛邁進片場，后腳就有人用保溫杯送來了紅棗茶。

仲希然接過紅棗茶，心里發暖，想起來劇本還沒給祁斯年，立刻人拿了本新的讓來人給祁斯年送去。

那人走后，仲希然喝了口紅棗茶，拿出手機給祁斯年發微信。

編輯了“謝謝”兩個字，想起他昨晚的話，又刪掉。

CiCi：「收到了，很好喝。」

祁斯年開完早會出來，看到仲希然發來的消息，正心頗好地在選文字表包，姜正忽然笑瞇瞇地送來一個文件袋。

他問：“什麼？”

姜正：“說是太太送給您的。”

祁斯年頓了下，接過來親手打開，拿出來打開。

是劇本。

標題是大大的三個字：《喜歡你》。

不是《暗你》嗎？

祁斯年心里不控地浮起不爽的緒，將劇本往旁邊一扔，淡聲吩咐姜正：“先開會。”

姜正一抖，想起了仲希然拍攝的電影是跟霍新有關的傳言，大氣也不敢一下，立刻安排人準備開會。

·

仲希然等了幾分鐘，看祁斯年沒回消息，覺得他大約在忙，也沒放在心上，投到拍攝工作中。

因為孟念念的電影名字定了《暗他》，們的電影只能被迫改名《喜歡你》。

不知道孟念念是不是故意打，題材名字跟仲希然拍攝的電影撞了也就算了，拍攝進度也特別快。

不過一個月后，《暗他》已經宣布殺青。

那頭的工作人員大幾千，是仲希然的十倍，拍攝快也是自然。

仲希然對此早有準備，倒也沒多慌，繼續安心拍攝。

但沒想到放出來的殺青片段上，孟念念特意提起了黎城。

說《暗他》的男主角本來找了黎城，但他檔期已經定了，很憾不能合作。

黎城的坐不住了。

中午直接將工作室撕上熱搜。

A：工作室到底是怎麼給藝人選本子的？孟導的戲不拍去拍仲希然那個沒能力靠老公上位導演的戲？就是賠違約金也要拍孟念念的戲啊，爸可是孟景功。

B：笑死，隔壁導演的水平和配合度多高大家都看到了吧？一個月殺青，這都快過年了仲希然的破電影竟然還要拍三個月？為什麼要讓黎城把時間浪費在這樣一部破電影上？？？工作室出來下跪！

外部的議論多多會影響藝人狀態。

下午拍攝時，黎城眼可見狀態不如上午放松。

仲希然再一次“cut”，說，“休息10分鐘。”

黎城說了抱歉，也沒搭理旁邊的合作對象明妍，徑自去一旁休息。

這樣不行。

仲希然想了想，給許柚打了個電話：“我們下午宣一下電影團隊。”

鮑老這個級別的攝影師出來，應該足夠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