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仲希然在祁斯年懷里醒來。

他下尖長了一圈很小的胡茬。

以前就對他的胡茬興趣，只是不太敢，總覺得好像是他的某個忌。

想起了第一次祁斯年胡子的時候。

那年才15歲，剛上高中。

上學的時候一向懶，但凡放假早上總要睡到10點多才醒。

那年卻很特殊，因為爺爺和先后在半年里去世，的人生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依靠。

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在四五點突然做夢哭醒，然后再也睡不著。

祁斯年跟完全不一樣。

他生活規律，每天雷打不六點鐘起床，跑步鍛煉后便去書房看書、做功課、評估商業計劃書，簡直是完祁氏接班人。

那天又夢到了爺爺，從夢里一路哭到醒來，哭得眼睛都有些痛。

不敢讓人發覺，便去浴室用涼水洗了把臉。

出來恰好快6點。

那天才知道，原來夏天的清晨，6點天已經那麼亮。

想著出去隨便拍點什麼東西緩解一下心，便拎著相機下樓。

經過一樓臥室時恰好遇見祁斯年從房間出來。

他穿著黑短袖短，薄薄的眼皮微微抬著，淡淡掃一眼，轉往浴室走。

突然被他下尖那截長出來的青黑胡茬吸引。

昨天晚上明明還沒有呢。

一晚上就長出來了嗎？這麼神奇？

好奇心就這麼被勾起，不自覺就跟著他往浴室走去。

察覺到在跟著他，祁斯年突然在浴室門口回頭。

差點撞上他肩膀。

他冷淡地問：“干什麼？”

仲希然那會兒仗著祁斯年父母都喜歡，在他面前放肆慣了。

忍不住直接上手去他下上的胡茬。

祁斯年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舉嚇到，突然僵了一下，然后一不。

彎用手來回了好幾把，有點扎，上去有點糙，但爽。

幾秒后，祁斯年才滾了滾結，把輕輕打掉：“別。”

他側。

仲希然對這警告沒當一回事，還要手去：“你們男生都這樣嗎？胡子都長這麼快？”

祁斯年用力拍手背一下。

清脆的一聲，頓住。

“出去。”祁斯年冷聲。

喔一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往后退了一步，浴室門砰地被毫不留關上。

也沒當一回事兒，只是覺得祁斯年可能不喜歡被人胡子。

——是真的不喜歡被人胡子嗎？

躍躍試，行先于想法，直接手去。

祁斯年醒了。

他抬起眼皮看。

仲希然于是更得更放肆了：“你胡子長這麼快嗎？才一晚上。”

這話無疑喚醒了某些記憶。

祁斯年結滾了下，手握住手腕，聲音沉啞：“別。”

仲希然往他下尖上蹭了蹭——爽的。

的手被帶著一路往下。

仲希然驟然驚覺，尖一聲——忽然意識到當年的事好像另有。

“你當年……？”

祁斯年笑了聲，覺得自己好像也越來越不要臉了，“本來就在晨X，你還敢我。”

“……”

“我還有點疼……”

“借你手用用。”

臉倏地紅了。

去片場差點遲到，連妝都沒來得及化。

出門前回頭看一眼，祁斯年穿著浴袍，饜足地坐在酒店桌前，懶懶打開電腦準備工作。

祁斯年在酒店里等回來——這場景讓心里浮起一種微妙的愉悅。

祁斯年過來后，仲希然飄忽的心仿佛突然穩住，靈大發，不僅速度變快，拍出來的素材也提升了一個檔次。

黎城勾著明妍的肩膀在監視前看完今天拍攝的素材，忍不住慨：“照這個速度可以提前三天收工吧，這就是的魔力嗎？”

仲希然懟他：“你好土啊，還的魔力，這是哪年的臺詞了，明妍為什麼會看上你？”

黎城挑眉：“可能因為我長得好看。”

明妍：“……”

仲希然：“沒我老公長得好看，可能還不如我家司機小張。”

黎城：“？？？”

黎城：“你當年選我當男主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

仲希然“啊”了聲，忽然想起當年選黎城當《喜歡你》主角的時候，還給祁斯年看過黎城的照片。

怎麼說的來著？

黎城有種破碎，那張臉往那兒一放就是用來讓人心疼的。

仲希然道，“破碎跟長得好看是兩碼事。”

黎城冷哼一聲，轉頭問明妍：“我跟老公誰好看？”

明妍笑眼彎彎，故意都他：“老公吧。”

黎城微瞇了雙眼，摟住的腰把往懷里一帶：“當初是誰被我這張臉迷得七葷八素的……”

明妍：“……”

拍攝進度比預計時間提前了三天。

資方看著剪的片花滿意極了，在電話里不停夸仲希然高質量高水平，又會給他們省錢。

最后一天拍攝，祁斯年也特意空來探班，說要請全劇組的人吃烤全羊，劇組人不一陣興。

黎城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祁斯年本人。

原以為祁斯年只是面部棱角分明，適合上鏡。

沒想到他本人氣質清絕，比上鏡倒是更甚一籌。

黎城挑了挑眉，忍不住隨手逮了劇組一個大哥問：“我和導演老公誰帥？”

那大哥是道老師，平時是最老實沉悶的子，只是吃。

聽見黎城問他，他微微張大了，想了一下，才說：“還是導演老公帥一點，畢竟今晚他要請吃烤全羊。”

黎城：“……”

仲希然和明妍笑。

烤全羊的火已經點起來，周圍溫度瞬間提升。

仲希然往過看了眼，祁斯年正站在那兒朝招手。

他穿了件黑的沖鋒，站在火旁，風沙吹得他短發微。

他臉上五有種清晰的鋒利，在黃沙和火的映襯下平日的清冷了許多。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沒剃胡子，胡茬又長了一小截，反而帶了幾分糙漢子那勁兒。

仲希然走到他邊：“怎麼沒剃胡子？”

“我看你得喜歡。”

“……”仲希然不確定這話是不是意有所指，干脆不吭聲了。

短片殺青，眾人圍著篝火吃烤全羊喝酒，氣氛格外好，除了氣溫有點兒低，風沙有點兒大。

這種場合祁斯年自然沒必要喝酒，仲希然卻不得不喝——畢竟是自己的劇組。

仲希然這個短片拍得很不錯，很滿意，祁斯年又在邊，完全不需要擔心人安全問題。

祁斯年想到上次醉酒的模樣，莫名有點兒期待，也就縱著。

喝到最后，頭都有點暈，靠在祁斯年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黎城似乎也喝大了，被明妍攙著走到祁斯年面前發酒瘋：“你老婆竟然說你比我帥？你到底哪里比我帥？”

祁斯年想起來很久之前，仲希然給第一部電影挑角，挑中黎城。

那語氣簡直像撿到寶了，不知道黎城有多帥。

但現在，竟然在黎城面前說他比黎城帥。

祁斯年角不易察覺翹起，挑一下眉：“那是我老婆，覺得我比你帥不是很正常？”

然后，他還自認很大方地補了句：“我承認，你比我們家司機是帥一點。”

黎城沒忍住呸一聲，立刻被明妍和助理一起架走了。

祁斯年低頭看了眼仲希然，跟眾人打過招呼后，一路將抱進車里。

拍攝地離酒店很近，也就兩公里。

仲希然迷迷糊糊被祁斯年抱進酒店。

勾著他脖子，聽見他說：“沙子太多，得洗澡。”

仲希然點一下頭，毫無心理負擔地張開雙臂：“那你幫我洗吧。”

祁斯年：“……”

說得好自然。

他用氣音發出一聲笑。

仲希然看他好半天沒，便忍不住微微張開眼，抬頭問：“你怎麼不？難道還要我唱歌給你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