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這一刀，你們挨定了

第388章這一刀，你們挨定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強權制止！

可強權制止，勢必會伴隨著流，對大富開刀影響深遠，會連累到大明的財政收，且李家也下了場。

對大富開刀，李家首當其衝，不說李家每年貢獻的賦稅，單就是一個李青，也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再者，李家可是勛貴之！

代表著一類群。

這就……難辦了。

三人苦思冥想許久，也沒個切合實際的辦法。

嚴嵩說道：「臣還是堅持認為，以囤貨居奇的罪名，來對大富施以制裁，當然了，手段可以溫和一些，不殺人，也不抄家，至於徐大學士說的會污了皇上聖名，臣並不這樣認為，百姓總是後知後覺，卻並非不懂道理。」

李本緩緩道：「嚴首輔的諫策乃雖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卻無法治這種現象，甚至，還可能會起到反效果，朝廷越是止，大富們越是覺得有利可圖。」

嚴嵩：「李大學士有何高見？」

李本：「……」

嚴嵩又看向徐階，「徐大學士……？」

徐階訕訕無言。

這次的確沒有良策。

且他本就是益者之一，自會從中找出諸多理由來支持自己的理論，至於解決問題……

徐階的力並不大。

朱厚熜吁了口氣，揚聲道：「來人。」

殿門口侍候著的小太監快步進來，「請皇上吩咐。」

「速去著人召六部九卿來此議政！」

「奴婢遵旨。」

小半時辰之後，六部九卿盡數到齊。

朱厚熜拋出問題，讓諸卿集思廣益。

然，三個人想不出來辦法，換十二人，亦然。

朱厚熜氣鬱道：「是沒有，還是不願意說，亦或……你們也想在其中獲利？」

一群人頓時流出悲憤神，「皇上怎可如此辱臣？」

朱厚熜：「……」

僵持一陣兒，朱厚熜滿臉疲倦的說：「朕已下詔，棉麻不得流向海外，否則視為走私，膽敢犯者，夷三族！另，百姓揭發大富走私，一經查實，重賞！此外，大富走私其家僕同罪，殺無赦！」

此言一出，不人都變了臉。

朱厚熜目冷冽的掃過十餘人，道：「諸卿以為如何？」

「皇上英明！」

雖然瘮人了點兒，但總歸是沒有痛下殺手，且毫不耽誤賺『該賺』的錢。

朱厚熜略作停頓，又道：「所幸，朝廷也囤積了不棉麻，朕過些時日，拿出來流市場，既解百姓之急，又給予發苦難財的大富迎頭一擊！」

「皇上聖明！」

群臣起下拜。

這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可除此之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嚴嵩恭聲問：「不知皇上，打算從什麼時候開始？」

「卿以為什麼時候合適？」

「不能太晚，太晚怕是還沒到百姓手中，寒冬就到了，也不能太早，太早怕是還會流到大富手中。」嚴嵩嘆道，「百姓短視，有利可圖之下……怕是會做起大富的幫兇，幫著大富殘害自己。」

朱厚熜頷首道：「嚴卿言之有理。」

頓了頓，「諸卿可有諫言？」

徐階沉了下，拱手道：「臣以為，九月初最為合適。」

這次他可沒私心，賺百姓的錢可以，賺皇帝的錢……找死。

吏部尚書諫言道：「臣以為九月初稍稍晚了一些！」

「不晚了！」嚴嵩道，「今年顯然是個暖冬，不會冷得太早，亦不會冷的太厲害，且還有蒸汽船加持，再早，得利的又將是大富。」

禮部尚書反駁道：「事關百姓，豈可大意，萬一凍死了人，可是天大的罪過。」

戶部尚書拱手道：「臣也以為宜早不宜遲！」

「臣附議。」

「臣反對。」

好一陣兒嘈雜之後，朱厚熜一錘定音，「八月中旬，正式開始！」

「皇上英明！」

群臣莫不頌之，實際上卻是有人暗喜有人憂。

事發展到這一步，除非朝廷直接掠之於商，不然，本解決不了問題，朝廷是囤著大量的棉麻，可卻不足以應對市場需求。

遠遠不足！

不料，下一刻朱厚熜的話語，卻讓所有人張起來。

「唉，百姓苦啊……」

不好，

大事不好……

眾大佬頓時頭大。

不是因為被搶了臺詞兒，而是這句臺詞的真正用意是為了損公私，可由皇帝說出來……便是損私公了。

當然，損的不是百姓之私！

不出所料，朱厚熜跟著說道：

「諸位卿的家族，亦或旁系家族，多有經營棉麻者，朕知道諸卿家族、親族，不是發那國難財的人，如今勢不容樂觀，豈能袖手旁觀？」

眾大佬：「……」

「當然了，做生意也不是無本的買賣，朕豈會讓臣子吃虧？」朱厚熜一臉慷慨的說，「就按往年棉麻的市價，有多朕收多，現貨現結，放心，朕不用寶鈔。」

眾大佬：「……」

工部尚書乾道：「皇上，臣的家族、親族，並不經營棉麻生意，皇上可派廠衛去查，千真萬確。」

「臣也是。」刑部尚書跟著發言。

接著，嚴嵩也開了口……

不過，十二人中，只有五人的家族、親族，沒有經營棉麻產業，余者七人則都是默不作聲。

不是他們誠實，而是因為皇帝格多疑，肯定會派人核實。

這關口的欺君之罪，可是很嚴重的。

這個鬧心啊……

以棉麻的往年市價，這也太欺負人了，僅是收購價，都翻倍還不止好吧？

「哎？諸位卿這是……？」朱厚熜看著苦瓜臉的七人，一臉納悶兒，「咋了啊這是？」

徐階了發乾的，恭聲道：「臣願貢獻三千匹，以解君父之憂，百姓之苦。」

「三千匹……」朱厚熜重複著，似很不滿。

「臣願拿出一千五百匹，以解君父之憂，百姓之苦。」

「臣願拿出一千三百匹……」

「臣願拿出一千匹……」

七個人林林總總，湊夠了一萬匹。

相較於龐大的市場需求，這點棉麻無異於杯水車薪，可總算是聊勝於無。

不過，朱厚熜卻不滿意，「朕又不是不給錢，朕可不曾虧待過諸卿啊，當然了，朕也理解你們的難。」

言下之意，不夠！

七人心裡苦，卻無法訴說，哼哧半晌，在原有基礎上又增加了一倍。

兩萬匹……

還是沒到朱厚熜的心理預期，不過他也沒再強迫，只是道：

「有漲就有跌，現在賣給朝廷，至還能以往年市價出手，等以後棉麻供給上來了，價格勢必一落千丈，諸卿好好考慮一下，當然，這不是旨意，只是建議，如何取捨，全在個人，回去好好想想。」

「臣定好好考慮。」

以徐階為首的七人，拱手稱是，至於心中如何作想，就不足外人道了。

朱厚熜也沒抱期，他的底氣可不在這兒，之所以如此，不過是為了事後彰顯自己的英明和仁慈。

同時，讓這些個人挑不出理兒。

機會給你們了，可你們不中用啊……

「散會！」

「吾皇萬歲……」

朱厚熜不等群臣行完禮，便起往外走，走出殿門，抑的角再也忍不住，出愉悅笑意……

這一刀，你們挨定了！

朱厚熜甚至都開始期待，事了之後，這些人拍著大，悔不當初的痛苦心了。

你們這些個想著發苦難財的人，一個也別想好！

~

「太姑，咱們要去哪兒啊？」

蒸汽船上，小寶好奇又興。

「蘇州。」李雪兒笑著說道，「帶你去見見世面。」

「什麼世面呀？」

「一大群員。」

「員？」小寶天真無邪道，「多大的兒啊，有爺爺的總督大嗎，有太爺爺的永青侯大嗎？」

李雪兒：「……」

「不是比大小，是讓你看看這些個老爺說的什麼話、做的什麼事。」李雪兒說道，「到時候多聽、多記，說話。」

「喔，好。」

小寶點了點腦袋，問道，「還有嗎？」

「嗯……別人問及，你就說你是李家未來掌舵人。」李雪兒道。

「啊？」小寶獃獃地指著自己鼻尖兒，「我，掌舵人？」

「未來，不是現在。」

小寶疑道：「好像不該是我吧？」

「你不是長子，卻是嫡子。」李雪兒笑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很開心？」

「唔……沒有。」小寶怯怯道，「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該大哥繼承家業了？」

李雪兒愕然，繼而眼眸明亮，著小傢伙的臉蛋兒，喜滋滋道：「咱老李家，可算出一個腦袋瓜格外靈的人了，不錯不錯，我很滿意。」

小寶：「……」

「太姑，我……」

「怎麼了？」

「我不知該咋說……」

「你剛不是說了嘛。」李雪兒笑道，「太姑明白，你是怕因為你未來要繼承家業，家裡有人會對你不利對吧？」

小傢伙難為地點點頭，悶悶道：「不是小寶將人往壞想，前幾天小寶讀了曹沖稱象的典故……」

「小小年紀，心思還重，不過掌管這偌大家業，心思就得重點兒。」李雪兒笑瞇瞇道，「李家沒你想的那麼危險，你們這些個小娃娃，太姑一直看著呢，還有你太爺爺、你爺爺、你爹……你一個小孩子都能想到的問題，俺們早就想到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這樣啊……」小寶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小寶以後能一直跟著太姑嗎？」

「當然可以啊！」

李雪兒眼中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

曹沖稱象的典故，是故意為之，既是設計，也是試探。

現在看，小傢伙果然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