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獨寵小宮第十三章 我們回家吧

陛下今日心不佳,蘇茂才一早就瞧出來了。雖說早習慣了陛下晴不定的子,但蘇茂才還是怕。畢竟在魏傾跟前做事,就等同于腦袋別在腰帶上,沒一天安生日子。

魏傾確實不高興!他的這不高興,在蘇茂才詢問是否需要找個太醫來按按腰時達到了巔峰,魏傾不道:“再說話就拔了你的舌頭。”

別人可能也就是說說罷了,但蘇茂才知道,陛下說要拔你舌頭那就當真拔舌頭。

蘇茂噤聲疾如閃電,連聲遵旨都沒敢回。他規規矩矩站在案牘前等候差遣,沒一會魏傾忽然擱下朱筆挑他的病:“今日這宮袍醜到朕的眼睛了,換下!不許再穿。”

蘇茂才瞅瞅自個的打扮,沒病啊!和往常一樣的赤圓領宮袍,怎的平日不見陛下嫌醜?但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敢問的,畢竟要保住舌頭。

他是個聰明人,在陛下跟前做事多年也算有點覺悟。這會也想清楚了,陛下這是變著法子挑刺呢。可他做錯了什麽?蘇茂才想來想去,近日辦的差事也只有十三所那趟,難不陛下嫌他辦的不夠漂亮?

蘇茂才只知陛下瞧上一個宮,對方是誰在哪當差完全不知。陛下為了人家甘願放棄貝闕珠宮,跑去十三所。興許這便是當皇帝的/趣吧,其實仔細想想……夜半幽會什麽的還有一點點刺激,不然陛下至于連腰都傷了嗎?

想到這些,蘇茂才老臉一紅。陛下好不容易相中個人,蘇茂才肯定得把人當祖宗供著。因此昨日他跑了一趟十三所,事事躬親不敢有半點怠慢,沒想到陛下還是不滿意。

看來這宮在陛下心裏地位非同一般,等見到人他可得好好拍拍馬屁。

魏傾瞧他愧難當的模樣,便問:“可知錯?”

蘇茂才跪下請罪:“陛下教訓的是,奴才知錯!”

“嗯——”畢竟是跟在自己邊的老人,魏傾點到為止:“起來吧,罰兩個月例銀。”

霜落回到浣局果然沒趕上早膳,如今已經找到對食就不必再去頤倦齋罰了,忙碌一上午的前後背,午飯狼吞虎咽比平時多吃了幾碗。

雲芝一臉壞笑地湊近打趣:“昨晚累著了?”

霜落點頭稱是,心說你是不知道昨日我在十三所鋤了多大的地,置辦新屋費了多心思。可裏塞的滿滿當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跟死鬼投胎似的,清湯寡水就白米飯一口氣吃下去三碗。

“你這丫頭,真是不害臊。”雲芝點腦袋順道提醒:“你一會去安華堂記得繞開灑金門,聽說寶紗司太監在那教訓新人,下手狠的呀腦袋都破了。”

寶紗司的人在宮裏歷來惡名響當當,只因寶紗司掌印與承妃娘娘母家沾親帶故,因此在後宮張揚跋扈恨不得拿鼻孔瞧人。霜落可沒傻到去惹那幫人,木木點頭,填飽肚子和妙心打了聲招呼,帶著兩個人便往安華堂去了。

安華堂今日出奇地忙碌。一大幫子人進進出出,隨可見煎藥的小瓦罐,小瓷瓶,整座院裏飄著一濃濃的藥味。霜落捂了捂鼻子,眼見三個渾的小太監被擡進屋裏,接著裏頭便傳來殺豬般的嚎

“造孽呀,寶紗司那幫人下手太狠,骨頭都斷了。”

“也怪他們運道不好,剛宮就被寶紗司的人盯上了。沒錢沒人脈,不就只能等死麽。”

……

宮裏人命不值錢,更別說是幾個奴才的命。霜落心知不能摻和這些七八糟的事,帶著兩個丫頭規規矩矩等在門口,沒一會安華堂監馬四帶人來清點裳,順道告知霜落:柳太醫今日生了風寒不出診。

這麽不湊巧?白跑一趟阿吉會不會生氣?算算時間,阿吉應該也快到了,霜落謝過馬四後跑到門口等著。

等候的功夫,霜落一轉頭瞧見個人。只見錦雲著金銀線描邊的錦鍛簇新宮袍,頭戴玉蝴蝶寶釵,全上下珠寶氣一看就名貴非常,若不細看還以為是哪位宮裏的主子。

銀作局掌印還大方,也難怪錦雲天顯擺。霜落想,要是以後家阿吉飛黃騰達了不用送珠寶,畢竟這些東西不實用,還不如幾琔黃澄澄的金子,將金子串珠子掛脖頸上,走哪都倍兒有面。

錦雲雙手攙扶的那位臉白頭發也白,走路拄拐巍巍的老人,想必就是銀座局掌印了。這還是霜落頭一回見二人走一塊,怎麽說呢,不像對食像爺爺和孫。不知是酸的還是閑的,很快有人悄聲議論:

可真不挑……”

“瞧瞧人家那值多錢,要給我這麽一套我也能追著爺爺哥哥。”

這廂錦雲剛到,待遇立馬就不同了。馬四帶著一幫太監簇擁在錦雲和銀座局掌印旁,一口一個姑姑老祖宗的熱乎。

銀座局掌印一把年紀不喜被旁人窺探,子也古怪。他來安華堂有正事要做,冷面徑直往前,見錦雲走的慢了跟不上自己,便厲聲呵道:“跟咱家!中午沒給你飯吃嗎?”

錦雲也是顯擺慣了,見著人多恨不得多留會。猝不及防被自家對食一通呵斥也不惱,端著惹人憐的笑子往對食旁拱拱,滴滴喚了聲:“玉哥哥——人家腳疼。”

那銀座局掌印偏偏就吃這套,臉緩和下來:“那你慢些走。”

瞧這二人濃意,霜落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沖那莫名其妙的攀比心又犯了:不就是個對食嗎有什麽好顯擺的,搞得像珍稀種似的。

“果然,再冷的男人也遭不住一聲哥哥,人家錦雲拿男人就是很有一套。”

“學到了學到了,以後我家男人生氣我也這麽一聲,男人都吃這套。”

“這/趣,/趣你們懂嗎?對食之間不了這個。”

……

霜落努努:男人都喜歡這套嗎?似乎學到了一個哄人的方法……要是一會阿吉來了不高興,或許這個法子可以試試。

又等了一會,不遠一個悉的影緩緩而來。

不自地彎起弧度,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睛著歡喜。的對食也很好很好呢,容貌絕佳奪人眼球,雖然脾氣差了點窮了點有點兒病,但他們二人有手有腳,只要努力還怕過不好日子嗎?

霜落這樣想著,已經迫不及待地踮了踮腳。

“站沒站相!”魏傾目力極好遠遠便瞧見了,不管什麽時候遇見,小宮總是樂呵呵的,上好像總圍繞著說不完的高興事。“宮規禮儀都學哪去了?尚儀局瞧見準捉你去打板子。”

魏傾的打擊毫沒影響霜落,鸚鵡學舌般,訥訥了聲:“哥哥。”

魏傾左看看又瞧瞧,確認邊再沒其他人,奇怪道:“誰是你哥?”

啊?怎麽和想象中不太一樣……霜落一雙杏仁眼困地眨了眨,顯得又乖又不死心又連名帶姓了聲:“阿吉哥哥你來啦。”

魏傾眉頭皺了皺,心說這丫頭又被灌了哪門子迷魂湯。他眉心,“好好說話不要了輩分!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好吧好吧,阿吉不是男人不吃這套。哦,不對,阿吉不是一般的男人,自然一般的哄人招數也不管用。

霜落只好老老實實道:“阿吉害你白跑一趟了,柳太醫生了風寒今日不出診。”

魏傾淡淡嗯了聲,本來對安華堂沒抱什麽希自然也談不上失,安華堂滿園的藥罐子小瓷爐倒引起了他的興趣。這些藥罐看似普通上頭的花紋卻別致,他登基這幾年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可這八角星紋還是頭一回。

霜落見魏傾蹲下子看的出神不願打擾,噔噔噔跑回後院看帶來的夏清點的如何。方才安華堂太監似乎引著浣局兩個丫頭往偏院去了,霜落小心繞過一排排藥罐,耳邊忽然響起嗚嗚的哭聲。

似乎是從柴房那邊傳過來的。那哭聲時大時小,聲聲悲切,霜落聽了都忍不住難過。這人得遭多大的委屈才能哭這樣啊,聽聲音是個男人。

霜落忍不住靠近,只見柴房牆角蹲著個男子,似乎是個燒火的小太監,渾髒兮兮哭的子一的,霜落從袖中掏出一塊潔白的帕子遞給他:“你別哭啦,臉吧。”

那人擡起頭來,看霜落臉上并無惡意,胡用袖子抹了把臉,聲音悶悶的:“不用。”

“你遇著什麽委屈了?是不是了?”瞧他哭的太可憐,讓霜落想起自己剛宮在司苑局幹苦力那陣,別人都是被嬤嬤打哭罵哭嚇哭,霜落是哭。沒辦法真的太了,每天要幹好多活還吃不飽,瘦的幹直到被佩蘭嬤嬤要去浣局日子才好過一點。

“我上沒帶吃的,有就給你了。我教你一招要是太實在不行可以吃枇杷葉,味苦但是管飽。”

那小太監抹了眼淚還嗒嗒,道:“我不是,是被人騙了。”

霜落啊一聲,“那我沒轍了。我就是個浣局的小宮,沒錢沒勢幫不上你。”

“你是浣局的?”那小太監聽聞霜落不是安華堂的人膽子便大了,他實在憋屈想找個人傾訴,主道:“我宋天行,拜了柳太醫做師傅本來也要當太醫的。不想柳太醫騙了我的醫書,傳家寶毫針就翻臉不認人把我趕到柴房了。”

“你可不要胡說,柳太醫醫高明騙你醫書做甚?”霜落下意識的反駁。

宋天行急了:“是真的!柳太醫才不是什麽妙手回春的神醫,以前他瞧病,開方子都是我代勞。他就是個對醫一竅不通的草包,你若不信就找個病人來,我肯定能把他治好。”

“以往他都讓我蒙上面紗替他出診,我坐在堂上只準寫字不許出聲就是為了份。我認認真真做徒弟對他掏心掏肺,不想他轉頭就翻臉不認人了。”

霜落奇怪:“按照你的說法,那他為什麽現在不需要你了?沒有你他一出診不就會餡嗎?”

“這個……”宋天行撓撓後腦勺:“我也想不通,興許是銀子賺夠了想跑路呢?”

瞧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霜落有點信了。柳太醫蒙面診治的規矩還真聽說過,一個太監沒必要污蔑,若宋天行說的是真的那找柳太醫豈不是白忙活?

霜落眼神在宋天行上打著轉:“你醫到底行不行?”

宋天行最恨別人質疑他的祖傳醫:“我家世代行醫在江南一帶很有名氣,若非家裏犯了事我才不會進宮。你找個病人來,我這就給你一手。”

病人還真有,外頭的對食不就是麽?與其今日白跑一趟不如運氣?霜落便讓宋天行等著,自己找魏傾去了。

院子外頭,魏傾研究八角星紋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聽霜落說柳太醫有個徒弟開診便跟著去運氣,然後魏傾就瞧見了坐在柴房,渾髒兮兮的宋天行。

魏傾氣不打一來,他覺得這丫頭在耍他!

霜落攔住魏傾,可憐的求:“阿吉聽話,試試好不好?求求你了……也許可以呢?”

“求也沒用!你真是膽子了變著法的消遣我,很有趣?”他遲早要好看。

魏傾說罷擡便走,霜落追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腰:“就讓人家看看嘛,看看又不會掉塊。我親親你你聽話好不好?”

“別……”

霜落沒給他拒絕的機會,踮腳一口親在魏傾臉上,還擡手魏傾的頭,像安一頭狂躁的大狗一樣:“阿吉,乖一點。”

半刻鐘後,魏傾坐在柴房裏還磨著後槽牙,他真是中邪了才會聽那丫頭的話……照這樣發展下去,可能哪天這丫頭扔塊骨頭他撿回來自己都會哼哧哼哧的去。

魏傾的煩躁更甚了。

宋天行把脈好一會,眉頭皺神越來越嚴肅,他收了脈枕,問:“為何要長期服用赤石散?不知道這藥服用時間長了是劇毒嗎?”

魏傾頓住,赤石散是什麽?他從來沒聽過。長久以來困擾他的謎團好像被抓住了尾,魏傾忽然有種撥雲見日的明朗。是了,他早覺得夢魘癥來的莫名其妙,不知何時開始,好像是一點點一點點才變今日這般的。

現在看來,他八是中毒了。還是一種慢毒,短時間死不了的那種。盼他死的人太多,魏傾一時半會猜不出是誰。但有能耐給他日積月累投毒的,肯定是邊人。

想清楚這些,魏傾眼中漸漸染上一殺意。

他握了拳頭,繃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再開口時聲音變了調子,一字一句猶如冰刀子:“依你看,這藥長期服用有何壞?”

宋天行覺得柴房中溫度驟降,他哆嗦了下,道:“壞多了去了。赤石散有益氣健脾之效,很多人勞累後用它來調理子。殊不知這東西的用量,時間都不好掌控。長期服用可致人氣兩虛傷神傷肺,最直接的表現便是噩夢纏最後暴斃而亡。我看脈象,你服用最短也有一年了吧?”

一年?還真是久遠呢。

魏傾笑了笑,忽然擡手掐住宋天行脖子:“你是誰?誰派你來與我說這些的?”他現在誰都不信,只想先殺個人。

宋天行被他掐得翻白眼,徹底不過氣來,他的手臂在空中舞腳底已經離開地面一寸,從頭到腳都著一

魏傾想:都去死吧。

像那些在冷宮欺辱過他的人一樣,名字寫在冊子上,骨卸八塊釘在城頭,等風幹了丟去城外喂野狗。

死吧!死了就清淨了!

殺意讓魏傾面目猙獰眼尾變得猩紅,他手繼續用力,用力……恍然間,便聽到一陣悉的聲音。

那聲音宛若珠玉相撞十分聽,好像隔絕了一切塵世喧囂,說:“阿吉,要下雨了螞蟻正搬家呢!你乖乖看病,我們一起回去。”

“你乖乖聽宋大夫的話,不準欺負人家哦。”

真奇怪,好像一個溺水之人終于離水底,嘗到了久違的空氣,中的窒息漸漸消散,驀地,他松了手。

宋天行命都丟了半條,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好半晌才得以息。他虛虛坐起來後退幾步,最後直接跪下了:“祖宗,我……我只是個看病的啊。祖籍餘杭家中排行第六,真不知何時惹了祖宗,祖宗饒我一命,我定當做牛做馬報恩吶……”

魏傾冷靜不!撣撣袖子問他:“中毒之後是否很難查出?”

宋天行不敢有半句虛言:“因為是慢毒肯定難以察覺。不過經驗富的醫者可以,尤其像您這樣服用時間超過一年的。我學醫九年都能查出,更不用說那些老前輩了。”

很好!這事太醫院也跑不掉。太醫院有經驗的醫者還嗎?可他們對自己說什麽呢,說不知道,說無能,說沒辦法,這幫老不死的……

魏傾抓著宋天行領站起來,眼神惡狠狠的像要吃人,“你老實告訴我,還能不能治?”

宋天行汗:“這個……不好說。治肯定能治,但怎麽治我也沒經驗。況且赤石散本來就口服外用都可,祖宗請先停止用藥容我想想辦法。”

口服外用都可?這下要查的範圍更廣了。

魏傾放開人,手臂低垂忽從袖中出一柄短刀,他用刀柄拍拍宋天行的臉,笑了下:“我看好你!好好治,敢有半點瞞就放幹你的。”

宋天行連連稱是,他的後背早了。見人擡往外走剛松了口氣,魏傾又轉道:“一會門外那丫頭若問你,你便隨便尋個由頭糊弄過去。”

“嗯嗯,祖宗遵命。”

魏傾打開柴房木門,卷起一陣風。此時烏雲布,黑作一團往皇城下。飛鳥歸巢,稀疏的雨點落下,一滴,兩滴……一切都預示著一場暴雨將至。

他垂眸,一眼便看到手拿一片碩大的芭蕉葉給螞蟻撐傘的小丫頭。那蠢貨額前的碎發已經了,佝僂著背小心翼翼跟隨螞蟻群移,神格外專注認真。

看見他,霜落扔下芭蕉葉手掌在裾上,小跑過來挽住他的胳膊,揚起一張白淨的臉對他笑:“阿吉,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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