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一室靜謐, 重重疊疊的金帷幔依次落下掩住春意，卻還是出子斷斷續續的。

黑貴妃趴在帷幔外頭，小家夥好奇想從帳子底下鑽進去一探究竟。它黑乎乎的腦袋在地上, 蹭來蹭去還是徒勞無果。黑貴妃委屈, 爪子和牙齒雙管齊下，撕咬了半晌只得喵喵求助。

可惜霜落自難保, 本顧不上黑貴妃。只覺得魏傾的呼吸又比之前灼熱了幾分, 眼神兇狠的像要吃人一樣。

霜落不知道是害怕多一點，還是赧多一點, 要關頭雙手推著魏傾：“煤球還在外面。”

魏傾沒功夫回答。他輕而易舉地將霜落雙手舉過頭頂制, 又扯下頭上的黑綢帶綁在床頭。剎那間，霜落好像一只失去爪牙的小老虎, 徹底任由對方為非作歹了。

哭鬧了一會, 魏傾還是不為所, 待上最後一點遮擋也被撕下, 霜落愈發怕了。有點抖, 卻聽魏傾在耳邊呢喃：“肚兜何時換了？這件沒有小老虎……”

自從到了月居, 霜落的、首飾都被換了新的。雖然也喜歡那件繡著小老虎的肚兜，但芍藥說太舊，霜落也覺得有點舊就將它在箱底了。

若魏傾不提, 霜落都快忘了。咬著，好不容易吐出幾個清晰的字：“小老虎是我自己繡的, 你喜歡嗎？”

魏傾點頭：“喜歡。”

小老虎和, 都喜歡。

“我照著之前的做一件, 送給你穿好不好？”

魏傾頭擡起一點點，手懲罰似的在小姑娘腰間掐了一把。這丫頭，死到臨頭不知求饒還敢挑釁他？魏傾想, 今日一定要把人修理規矩了。

“可以，多做幾件，你穿給我看。”

霜落覺得自己好像一朵花，被暴雪侵襲的搖搖墜，每每要從枝頭落下又被撈起再遭一。往複幾次，被摧殘的花不像花，人不像人，對方卻愈發神了。

咿咿呀呀被折騰的說不出話來，最後腦子混沌一片，似乎哭著求了幾句，說了幾句好聽的，對方才一副勉強放過的樣子將抱起下了床。

霜落雪白的子侵泡在水裏，只出修長的脖頸和腦袋。著對面神采奕奕的魏傾，肯定了一件事：阿吉吉絕對不止一刻鐘。

霜落清洗的時候，魏傾吩咐一聲，很快有幾個宮進來收拾屋子。這還是皇上頭一回在福寧殿寵幸妃嬪，宮們雖之前沒理過，但都訓練有素忽略滿室春意，面不改地收拾屋子。

其中一個宮手捧花瓣，香胰要來伺候霜落。霜落倒不會在這種時候害，被折騰的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想舒舒服服躺在水裏。不曾想東西被魏傾接過，他揮揮手命人退出去了。

魏傾用巾子沾了水，一下一下在霜落背上拭。他捋著袖子，裏帶子沒系好松松垮垮地套在上，出前大片皮，輕而易舉就能瞧見魏傾的口、小臂上一條條紅痕。

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麽來的。

魏傾挽挽袖，說：“你的指甲該剪剪了。”

霜落低頭一看，確實有點長。問：“你怎麽知道我該剪指甲了？”

魏傾眼神往自己的口示意，霜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小姑娘哼一聲，低頭說了句：“活該！指甲不剪了，下次還抓你。”

魏傾笑：“這麽快就想下次了？嗯？”

霜落被他調戲的面紅耳赤，想打人手上沒有力氣，想罵人就覺得臉皮不如這廝厚，最終只得老老實實回水裏不搭理人了。

暮四合，福寧殿掌起了燈。如今時候特殊福寧殿不能有太大的作，雖然外頭有人守著但也得小心行事，因此用膳也極為簡單。魏傾在外人眼裏還昏迷不醒，膳房自然每日只能送來清淡的粥和小菜，偶爾在食盒中藏點食，甜點都不敢藏的太多。

霜落前幾日跟來福寧殿是以侍疾的緣由，既是侍疾那肯定日子不能過的太舒坦，因此這幾日跟著魏傾吃清粥小菜，好不容易長的一點又迅速沒了。

今日的晚膳照舊是銀耳粥，膳房的人在食盒蓋子上藏了一小碟醬豬蹄和桂花糕。分量很，一個人吃都不夠。

魏傾將和甜食擺到霜落跟前，霜落笑笑，用筷子將撕小塊小塊的，分一半又推到魏傾跟前。這種覺很奇怪，好像日子清苦的貧賤夫妻，互相分食不多的珍貴的。

日子苦，心裏卻甜滋滋的。

魏傾蹙眉：“今夜你就回月居去吧，這幾日臉都瘦了一圈。”

霜落才不聽話：“你趕我走我偏不走，我要留下來保護你嘛。蘇公公說郡王不知何時會來福寧殿，若是他來了欺負你怎麽辦。”

魏傾笑，心一好上也沒遮攔：“你這細胳膊細的，保護個屁。”

霜落小腰桿，“那就讓我保護你這個屁。”

耐不住霜落堅持，魏傾只得讓繼續留下來，不過卻吩咐福寧殿的近侍多去膳房走。因此那晚之後，福寧殿近侍忽然跑膳房跑的勤快起來，跑膳房的理由還奇奇怪怪，有去找朋友嘮嗑的，有去視察膳房勞作的，還有去膳房學習廚藝的。

那些近侍在膳房待的時間也不久，就是頻次頗高。每回從膳房出來，必帶出點東西。因此霜落的口福跟著好了起來，頓頓都有好吃的小日子過的跟神仙一樣舒服。

這日，魏傾坐在桌案前看書。他看書時不喜歡有人打擾，霜落只得乖乖坐在一旁和黑貴妃玩。玩了一會黑貴妃困倦地了攔腰，拋下霜落趴在一旁呼呼大睡去了。

霜落無聊，歪著腦袋想了會，心頭忽然漫上一個想法。躡手躡腳地走近，正打算捂住魏傾眼睛，猝不及防被魏傾攬著腰肢轉了個圈箍到懷裏。

這人怎麽好像後腦勺長了雙眼睛似的，走路本沒聲音都能察覺出來。霜落攬著魏傾脖頸：“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魏傾答：“味道。”

霜落鼻子在自己上嗅嗅，本沒有味道。魏傾笑，輕輕點的鼻尖：“香噴噴的，想咬一口。”

霜落不自覺地裹裳。可不能再咬了，上回咬的痕跡都還沒消下去呢。霜落迅速轉移話題：“你答應我的事沒做到。”

“哦？什麽事？”

霜落說：“庫房啊！上回你答應我的，將生病的事傳出去，你就讓我進庫房搬金子。雖然這件差事出了點小差錯，但并不影響達到目的呀。皇上一言九鼎，不能食言。”

原來是這事，魏傾還真忘了。

霜落撇撇：“我這幾日做夢都睡在金子上呢，你的庫房裏到底有多金子啊？別小氣嘛，讓我瞧瞧，又不會一塊都不留給你。”

知道這丫頭財，今日不瞧見金子怕是睡不著覺了。魏傾小丫頭的臉，帶來到書架旁。

那書架用梨花木制有一淡淡的香，塗上紅的漆古典又大氣，一看就值不銀子。書架上擺放的不僅僅有書，還有一只只彩瓷和玉。皆造型典雅，澤古樸，隨便拿一個出宮去賣至也有上萬兩白銀。

霜落沒見過世面，正看的神，就見魏傾依次轉五只彩瓷，不一會只見書架移，一個黑乎乎的門出現在眼前。

魏傾上前一步，先踏門，扭頭招呼霜落：“進來吧。”

要去看金子了。

霜落梭著手掌，慢了一步跟上。進去之後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甬道，冷昏暗，魏傾手牽住一路走到盡頭，眼前豁然明亮起來，一間巨大的屋子展現在霜落眼前。

霜落的第一個覺是，這個地方真的好大，似乎是一人工開鑿的山，塞進去幾頭大象大船都不問題。第二個覺是，這個地方線好亮，這得燃燒多火把蠟燭才能將室照的這麽亮。

很快，發現線并非來源于火把，而是頭頂一顆巨大的夜明珠。那珠子約莫有木盆那麽大，高高懸在屋頂上發出暖黃的，它像是一盞明燈，將財寶毫無保留地展現在霜落面前。

霜落被眼前的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挪步子，一不小心踩到一顆的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顆金元寶。撿起來揣在兜裏，又發現一顆，再撿起來接二連三發現滿地都是。原來的不遠，有一座堆小山似的金子。

若不是擔心在魏傾跟前丟面兒，霜落早啊啊大起來了。這堆的金子，琳瑯滿目的玉，玉石，珍珠，夜明珠……幾輩子都花不完吧。

不愧是皇家，霜落又拿了幾顆金子。兜裏已經塞不下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帶麻袋進來。

霜落有點懊惱，可憐著魏傾：“我還能再進來一次嗎？”

這個小財迷，眼睛裏都寫著錢字。魏傾的腦袋，問：“喜歡這裏嗎？”

霜落點頭：“喜歡，超級喜歡。”

魏傾說：“那就一輩子在我邊，這些都是你的。”

霜落親他一口：“我發現自西靈寺回來，我運氣變好了。對食變了皇上，現在還有花不完的金子。阿吉吉，你是神仙派來疼我的吧？”

“你說是就是吧。”魏傾也親一口，雖然在他眼裏，小姑娘才是神仙送給他的無上珍寶。

魏傾陪霜落待了一會便要出去繼續看書，霜落不肯走，還想再多呆一會。魏傾想著反正距離出口又不遠，他就在出口的桌案前看書出不了什麽事。于是魏傾吩咐說：“有事一聲，我聽得見。”

霜落忙著看金銀珠寶，本沒時間搭理魏傾。點點頭，背對著魏傾揮揮手：“我再看一會就出來。”

魏傾走了，霜落這裏看看那裏，最終躺在金子上休息了一會。小時候做過的夢終現實，真的躺在金子上睡覺了。若是阿娘還在，霜落一定要告訴阿娘：有錢了。

從金子堆上爬起來又逛了一會，霜落才發現這個地方太大本逛不完。有點了想喝水，便想著下回再讓魏傾帶進來。如此，霜落一個人原路返回。

待回到出口，竟一個人都沒有。霜落腳才從門踏出來，後的書架便自合上了。一切恢複原樣，霜落推了推那架子，結實的本看不出後面的機關。霜落正打算去找魏傾，忽然書架上啪嗒一聲掉落一個東西。

是一本小冊子。

霜落瞅了瞅，似乎是從一堆書裏面掉出來的。走過去想撿起來放回原，不想那冊子落在地上翻開幾頁，書頁上字跡幹淨整齊，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霜落蹙眉想了想，卻想不起到底在何見過。

思索的時候目落在書頁上，驚奇地發現書頁上有兩個認識的字：霜落。

是的名字。

霜落本無意看，也看不懂。但書頁上既然有的名字，那這本書是做什麽用的呢？霜落實在好奇，便蹲下拿起冊子翻閱起來。

翻了幾頁，霜落覺得這本冊子越看越奇怪。上面的字只認識自己的名字，其它都看不懂，看這些字似乎是有規律的。左側要麽兩個字或者三個字，最多的有四個字，右側全部是同一個字。

更奇怪的是，的名字後面是空白的。

霜落好恨自己不識字，如果識字就能知道這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了。這本冊子出現在這裏肯定是魏傾的，可魏傾為什麽要寫的名字呢？的名字後面為什麽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空白一片呢？

霜落想不通，打算拿著冊子去找魏傾問問。

剛將冊子揣進兜裏，蘇茂才就急匆匆來找了：“小娘娘，不好了——”蘇茂才急得滿頭是汗，浮塵顧不上拿在殿躥來躥去，好不容易才找到霜落。“郡王殿下來了，此刻正在殿與皇上說話，奴才送您出去躲一躲。”

霜落一聽也張起來：“皇上呢？他可還好？”

蘇茂財支支吾吾說不個所以然來，只是一個勁地催促霜落：“小娘娘跟著奴才，奴才先把您送出福寧殿去。”

霜落見蘇茂才急這副樣子，就知道肯定出事了。福寧殿有重兵把守，更有幾十個近侍，郡王殿下來不聽有人稟報，更不見近侍茶盞伺候，只怕魏傾那邊出了什麽意外。

事關魏傾，霜落以為會擔心到六神無主，其實不然，反而比任何時候都要鎮定。

霜落神嚴肅，開口時與往日判若兩人：“蘇公公，到底出什麽事了？殿現在都有什麽人？”

蘇茂才一聽瞞不住，便坦白道：“郡王殿下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自他進來以後宮太監，守衛都接二連三的暈死過去，奴才跑的快才沒有中招。現在殿中皇上昏迷……奴才也不知道是什麽況。”

“皇上曾經待過，若有不測一定帶小娘娘先走。時間迫，小娘娘莫要再問，奴才知道福寧殿還有一小門，從那裏能繞到北宮門。小娘娘先從那兒出宮一切從長計議，奴才擔心……宮裏怕是要變天了。”

霜落預想過無數種不利的況，卻不曾想到況會壞到如此程度。一字一句，每說一個字心就下沉一截：“你說，皇上昏迷不醒……郡王殿下就在皇上邊？”

蘇茂才點點頭，又催促：“小娘娘，趕走吧。”

魏傾如今昏迷，不是任由魏源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嗎？霜落拳頭的的，片刻後冷靜下來，吩咐蘇茂才：“我不能走，你走。皇上邊的忠臣，良將肯定認識你，對你的信任也多于我。你出宮以後聯絡上他們想辦法，阿吉吉邊不能沒有人，我回去與郡王周旋。”

蘇茂才一聽竟撲通跪下了：“不可啊小娘娘，您回去不是……不是找死麽。”

霜落竟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無比的平靜。著小腹，笑了笑說：“我要和阿吉吉在一起，肚子的小娃娃也想。”

說罷霜落就要擡回殿，蘇茂才抱住霜落大，差點哭出聲來。

二人僵持不下，一道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不用再爭了，都留下吧。”

霜落轉頭，只見魏源正笑意盈盈著和蘇茂才。明明不久前魏源才在惜梅園嚇唬過，霜落卻覺得好久好久不曾見過他了。似乎上回見面時還是浣局洗裳的小丫頭，魏傾在眼裏是個沒錢脾氣大的小太監，那時在外邦朝貢上，覺得魏源公子如玉，溫潤無雙，當真憐惜這個男子命短福薄。

不過短短數月，再見時竟是這樣的場景。

魏源坐在四車上，後有一個人推著。他依舊素白的袍子，手持羽扇好似渾的清風朗月，霜落卻對他沒有一好。

“皇上呢？”霜落問。

魏源笑：“何必著急，在殿好好睡著呢。”

霜落一會都等不了了，一口氣跑向殿。無人阻止，待進殿，只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宮太監，一不不知是死是活。而的阿吉吉，正安詳地躺在床上。

霜落很張，走近了魏傾胳膊，還好，是熱的。

“阿吉吉——”霜落喚卻沒有回應。心急地搖晃魏傾，可不管使多大的勁，魏傾都一不。

魏源後的人押著蘇茂才也進來了。霜落見蘇茂才用袖袍捂住口鼻，下意識地也捂住口鼻。

魏源笑：“放心吧，香料已經燃盡，沒有作用了。”

霜落現在對魏源的戒備心很強，不知道這人說話到底是真是假，捂住口鼻不願松開，還刻意放緩了呼吸。

魏源笑：“小娘娘就如此癡心皇上嗎？知道危險也不跑，要與皇上同生共死？”

霜落捂著口鼻，說話悶悶的：“關你屁事。”

魏源笑意淡了些：“確實不關本王的事，因為你們都得死。”

“你也想當皇帝嗎？”

“皇帝？哼——”魏源一曬，“本王才瞧不上，皇帝有什麽好的，一個比一個惡心。本王不過是想……攪這天下罷了。”

霜落不懂，又聽魏源道：“死的人越多，黃泉路上陪我的人就越多。我只恨不能拉上全天下陪葬，只能有多拉多了。”

“你真可怕。”霜落著眼前陌生的魏源，覺得他恍若地獄鬼一般。

魏傾也喜歡殺人，但他從來將惡意寫在臉上，不痛快就大大方方將人砍了。而魏源的一切都有迷，無法分辨他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意。

霜落警惕地著他，魏源反問：“可怕？小娘娘邊那個人比本王可怕多了。”

“胡說。”霜落反駁說：“阿吉吉哪裏可怕，他最可了。”

魏源呵呵笑兩聲，“可？若你知道他想殺你，就不覺得可了。你可知道，皇上有一本冊子專門記錄殺過的人的名字，只要名字上了那本冊子，無一例外能活下去。”眼見霜落臉變了變，魏源繼續道：“小娘娘知道嗎，你的名字可是早就在上面寫好了。”

霜落莫名想到懷裏揣著的那本冊子。就是那本嗎，魏傾的生死簿。

“你怎麽知道？”

魏源不想多解釋，派人拿來一本與霜落揣著的那本一模一樣的冊子。他扔給霜落，說：“無意中發現謄抄的，不信你看看。”

霜落將信將疑地翻閱幾頁，上面確實有的的名字，好幾也和剛剛看過的那本一模一樣。

魏源問：“怎麽樣，本王沒騙你吧？”

霜落翻閱幾頁就沒再看了，咳嗽兩聲，說：“這個字念什麽啊？”

指的正是那本冊子上重複了無數遍的“殺”字，魏源白一眼：“是‘殺’，殺人的殺。”

霜落哦一聲，了然了。冊上上應該是每個人名對應一個“殺”字，寫了殺的代表已經殺了，沒寫殺的代表暫時還沒殺，但以後要殺的。的名字在上面，說明什麽呢？魏傾確實想要殺，但還沒有手。

霜落不聲地磨磨牙：臭阿吉，竟然真的打算殺。

思索的時候，魏源命令下屬將一小瓶藥送到霜落手中。那是一只小巧玲瓏的白瓶子，裏頭裝有紅的丹藥。魏源解釋：“這是離魂丹，吃下去不出兩個時辰人就無聲無息的死了，人死後看起來和睡著了沒有區別，若不診脈探吸本察覺不出。這殿的人，都由小娘娘來喂吧，一人一顆，首先從皇上開始。”

霜落握著藥瓶毫無反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魏源勸解：“小娘娘猶豫什麽呢，皇上可是想殺你的。你下手，本王保你下半輩子食無憂，宮外逍遙自在如何？”

霜落問：“為什麽要我來做？”

“因為那樣最刺激，死在心的人手裏，皇上肯定樂意吧。”

魏源話音剛落，只聽“砰”一聲巨響，霜落將藥瓶砸在地上摔的碎。“要喂你喂，姑誰也不伺候。你是沒手嗎？還是虛弱到連藥瓶都拿不起來？看不起誰想殺誰就明正大地親手了結他，總算計別人手把自己摘幹淨算怎麽回事？”

“你這樣讓我瞧不起，想殺人又不敢自己上，真慫！有本事先把我砍了，否則這裏的人你一個都不了。”

這番話徹底激怒了魏源，他冷笑兩聲，“好啊，好啊——既然小娘娘那麽想死，本王就全你。束登——取下小娘娘的人頭。”

霜落後退到床邊，魏源後那個束登的侍衛已經拔刀朝近了。一步，兩步……越來越近了，那束登的男子是個獷的大漢，提刀的模樣讓人不由地想起行刑場上的劊子手。

束登走近，手中的刀泛著銀白的芒。“小娘娘莫要怕，臣這把鬼頭刀鋒利無比，一刀下去本覺不到痛。”

束登舉刀，刀舉至一半，只聽“嗖”一聲，利劍穿破明黃帷幔，正中束登眉心。束登倒下的同時，霜落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誰敢朕的皇後？”魏傾自床榻上坐起，他一揮袖袍，殿所有人皆從地上爬起。同一時間一批帶刀侍衛烏泱泱闖殿，雪白鋒利的刀架在魏源頸側，魏傾眉眼含笑，說話聲音有點懶：“郡王謀逆！押至詔獄，朕要親自審理。”

前的人訓練有素作很快，不多時殿又恢複了平靜。束登的跡，利劍刺破的帷幔都被整理幹淨，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般。

待近侍退下殿只剩魏傾霜落二人，魏傾抱著拍拍背：“怎麽不說話？嚇到了？”

“事發突然，沒有時間與你商量。”

霜落仍由魏傾抱著，半晌才從他懷裏掙開。霜落目不轉睛盯著魏傾，從懷裏掏出那本冊子遞到魏傾面前：“這個是你的嗎？”

魏傾一怔，霎時覺得大事不妙，下意識地想要開口解釋：“你聽我說……”

霜落才不聽，起在殿繞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福寧殿有板嗎？”問魏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