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白通和江興奉旨行廷一片時, 陳夕苑終于謀得了同楚若芙單獨相的機會。

和燈影下，乖順地倚在的旁，一如從前, 膩的小手輕輕地著的發的臉, 眼眶泛紅，“皇祖母, 對不起, 讓您遭罪了。”

楚家確實在酒裏落毒了，但那毒無無味癥狀也微弱。到底是自家嫡, 要死在他們看來是不得已的選擇, 他們并不想死前遭太多罪。

那毒喚青櫻, 是由一種喚做青櫻的花兒煉制而, 它癥狀微弱但它能致命, 多矛盾啊。衆多醫書都有提到它的存在, 但如何解無人知曉。

陳夕苑也不知。但有能力辨出青櫻, 還知曉它遇橙花會異變, 為另一種烈毒藥。是以，贈了一片橙花口脂給楚若芙, 更是胡攪蠻纏讓中秋宴定是要用這個。

只有皇後娘娘痛極, 才有可能最大程度地掀起帝王之怒。

只有徹底失去，他才有可能摒棄前嫌將王座還給的孩子。

楚若芙向來疼, 這等小事又怎麽會拒絕呢？是怎麽也想不到，的僅因那日的丁點反常, 悄然行走廷，在楚家的基礎上落了後招。

想謀的, 比楚家更多。

不僅想要那至高王座，更想自己的皇祖母活。幾年時間, 把一個和喜醫書和手作的小姑娘磨礪了擅長弄的明樂郡主。帝王，皇後，大殿下......各個都是驚才絕豔的人，此刻全都在按的鋪排在走，沒察覺到一異樣。但好在，的心一直是的是向著善的。就像此刻，并沒能全然的摒除慌張。在怕，怕師尊的那粒藥并不能祛除皇祖母上的毒，怕自己和父親會永遠地失去親人。

“等您醒來，會有人送您去西地。您過去不是總和夕夕說想去兒媳的家鄉瞧瞧？”

“那裏有現的宅子，還有徐家可以倚靠，您能生活得極好。”

“等一切穩定下來，夕夕就去探您，帶著您的孫婿。大婚，您定是能瞧見，夕夕向您保證。”

明知祖母聽不見了，陳夕苑還是輕聲細語叮囑，不厭其煩。過了好一會兒，將解藥給了冷珠，

“服後，就離開。”

“未來皇祖母就給你們了，定是要好好照顧。遇事兒，就去找徐家人。”

冷珠小心翼翼地攏著小藥樽，哽咽道，

“那郡主您......”

欺瞞陛下，那可是死罪。

若是事出，該如何是好？這可是娘娘的心尖尖兒啊。

陳夕苑朝笑笑，“風險越大所得越大，自古如是。去罷。”

伺候皇後服完藥，有三黑人無聲而至。裹得實，除了那眼眸和手什麽都瞧不見，是男是都很難分清。

陳夕苑最後看了眼楚若芙，素手一揮。寬袖擺間，三黑人分別帶著楚若芙主仆三人飛離，目的地是太後寢宮。那裏有一條道，通往宮外。

這是先皇給明嘉應留的路，倘若有朝一日廷生變或是想離開了就能走，不用制于任何人。他們之間雖沒有，但先帝，是打心眼裏欣賞這位將門虎。

可明嘉應沒想過要出去，這裏有惦念的人，是的另外一個家。從前是皇城困住了明嘉應，如今在自困。從前怎麽也想不到，真的有用上這道的一天。

同一時間，中宮忽而燃起，從開始到劇烈，僅在瞬息之間。

陳夕苑勾了勾，隨後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暈倒在地。

“陛下。”

得到傳信，肖常在喚了永平帝一聲，眼中泛紅，神悲慟。

永平帝：“說。”

肖常在忽然跪地，“稟陛下，中宮走火了，皇後娘娘所在的寢殿火勢最是大。宮人們已經在......”

後話終止于帝王夢囈一般的詢問，“你說什麽？”

沒等肖常在回答，他近乎嘶吼，“你在說什麽？孤沒t聽見，你再說一遍。”

肖常在驚惶磕頭，聲聲響。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這場火，從夜裏燒到了天明。太過猛烈了，本無從救援。中宮正殿毀，瀧若帝後崩，骨無存。永平帝最害怕的事發生了，他的芙芙沒了。從此以後，他就是權勢滔天也不到他了。

傷心絕，帝王嘔，昏死過去。

陳元初雖還清醒著，但他的傷痛比帝王更甚，母後忽然去了，兒了無生機的躺在床上。

中秋，團圓夜，他幾乎失去所有。他宛若枯木一般坐在兒床前，生怕他一走開兒就像母親那樣被外力無奪走，他甚至來不及反抗。不吃不喝不說話，誰勸也沒用。

辰時初始，陳夕苑終于醒來，輕輕地喚了聲，“爹爹。”

極細微的一聲，卻是瞬間驚醒了陳元初，他的幅度清晰地瑟。

片刻後，折腰，湊近陳夕苑。涼的手，地落在了的額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若是有，定是要告訴爹爹。”

這些話，陳元初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

陳夕苑牽住了父親的手，輕說道，“夕夕沒事，皇祖母也沒事。”

陳元初大驚，黑眸圓睜，“你說什麽？”

接下來近一盞茶的功夫，陳夕苑向陳元初坦白了一切。無意讓爹爹難過，但骨的悲凄若知曉真相是很難佯裝出來的。

“爹爹，夕夕行事魯莽亦欺瞞了爹爹，請爹爹責罰。”

話到此，陳元初才敢確定之前自己聽到了什麽。他忽而笑出聲，短促而激越的一聲聲，一點點帶走了他的悲苦，他正在被一無形的能量由而外的修複著。

陳夕苑攏著被子坐起，等待著父親平複心。

過了近一盞茶的功夫，陳元初才能夠開口，“此次確實魯莽。從今日開始，除了皇家學堂課業，每日加抄一個時辰的史書，父親看過了方可休息。”

陳夕苑乖順道好，渾上下尋不到一之前暗控全場的氣勢和手段。

陳元初瞧著人兒這般，語氣重點兒都做不到了，他擡手，挲著兒的發頂，

“夕夕，今次你做得很好，爹爹只是被嚇到了。在尋不到你皇祖母看著你滿臉通紅地昏厥，爹爹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我覺得自己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我在意的人，到頭來，一個都沒保住。”

陳夕苑心中愧疚更盛，握起陳元初的一只手，聲保證，“爹爹，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定是事事向您報備。”

陳元初：“說到要做到。”

陳夕苑：“夕夕定是能做到的。”

這一日午間，暗護皇後娘娘三人出宮的倉和三願回宮複命。皇後娘娘安全醒來，雖氣神還不算太好，但看著已無礙。現已與永安軍護送，最慢，半月能抵西地。

這回陳元初一旁聽著，他的心越發的安穩，然而明面上他一直繃著臉。

倉和三願見狀，心懸于半空間，遲遲未能歸于原。大殿下平時總以和示人，忽然冷下臉，真人驚惶不得安。

說完，退離。

倉和三願兩個絕頂的高手，像兩個犯了事怕家中長輩訓斥的娃兒似的，朝著陳元初躬行禮，“大殿下，我等告退。”

起初，陳元初微微頷首。

倉和三願見狀趕忙離開，結果才走開丈餘，又聽陳元初道了聲，“站住。”

倉amp;三願：“......”

轉過，再度面對陳元初。

豈料，竟是瞧見大殿下朝著他們微笑，“今次，諸君辛苦了。等到局勢大定，本殿定是在北嶼設宴款待大家。”

倉和三願驚喜道謝，隨後出了炤華宮。出了來三願都有些不敢信，他對倉說，“大殿下今次被嚇得這般狠，竟也沒有同我們計較。”

“襟開闊！”

倉手臂展，虛松地搭在他的肩膀上，“那是因為他的定心神針還活著。”

他不敢想若是皇後娘娘或是郡主沒了，大殿下會如何。但有一點，他很肯定這廷和江山不會好了，他的手段或許會比永平帝更激烈，更偏執。

中宮遭火後，帝王沒再早朝。

皇後仙逝，喪鐘不響也不對外宣布死訊。搜宮還在繼續，白相親自手，威力可見一般，暗釘一顆顆被挖出，抹去。

劇烈，腥。

可沒人敢說話，這回死的是皇後。還膽大包天地燒了中宮，讓皇後連骨都沒留下。誰不知道皇後是帝王的青梅竹馬，相偕走過了漫長的歲月，楚家涉及謀逆帝王都不曾懷疑到頭上。如今死了，死在了廷帝王的眼皮子底下，他如何能忍。

這一日，白通來到了恬嬪，他在踏床的邊沿，發現一個頭發。偏，有細微皂角的味道，這無疑是男人的頭發。

白通招來了兩侍衛，令他們細致搜索床榻周圍。結果一如他所想，又尋到了幾頭發，同一種皂角淡香。

白通將這些頭發置于一方白帕上，徑自走向了恬嬪。他的角微微上翹，不甚明晰的弧度，卻是讓恬嬪遍生寒。

早聽聞白通細致微有一點推演出全貌的本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娘娘是想自己說道，還是臣拉所有能在廷行走的男子過來比對？”

“娘娘切莫存僥幸的心理，眼下陛下什麽況您是清楚的，他容不下這廷有一點髒東西。”

“髒東西” 激怒了恬嬪，朝著白通冷喝，“白通，你大膽！未經審查就朝帝王妃嬪潑髒水，你想死嗎？”

白通低冷地笑了聲，這回，他以只有他和恬嬪能聽到的音量，“那不妨一道瞧瞧最後死的是誰？”

恬嬪咬死了這些碎發是宮中侍的，白通不信。末了，他當真召了能在這廷行走的男子于恬嬪寢宮，親自比對。

這群男子中，還有衛軍的三位主事者。

張懷然，溫華，鐘政。

白通驗一個，放走一個。

一盞茶的功夫後，他來到了鐘政的面前。他其實已經聞到了悉的氣味，然而他面上未顯。就在所有人以為鐘政很快能離開時，白通忽而道，“張懷然，封宮清場。”

“溫華，喚人去請太後、三皇子、高太醫。”

至此，衆人忍不住往三皇子可能不是帝王脈上想，但細想，又覺得過于荒謬大膽了。混淆皇家脈，這恬嬪......看著這般怯，怎麽敢的？

思緒跌宕，并未影響衆人作，一切按著白通的指示有條不紊地推進著。待到人齊，恬嬪自知一切已定局，妄圖咬舌自盡，卻被張懷然扣住齒阻止，繼而用布條纏之。至此，恬嬪可以說是威嚴盡喪。然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詳細查驗過後證實，三皇子并不是帝王脈，他的父親，是務府副統領鐘政。

“荒唐。” 明嘉應怒極，揮落手邊的茶盞。霎時間，尖銳的聲響混著燙水茶煙濺開。

陳元嘉驚惶失措，他向自己的母親，“怎麽可能？母妃，是太醫驗錯了對不對？”

“我是父皇的孩子！我是父皇的孩子！”

話至此，他忽然沖到恬嬪面前，扯掉了封住的布條。

“您說啊！您說啊！” 伴著話音，他抓著恬嬪的瘦削的肩膀，瘋狂搖晃。他失控的舉，碎了恬嬪的冷靜，失聲痛哭。

這一哭，陳元嘉什麽都明白了。他忽然就瘋不了，像泥一般，癱在地。

恬嬪很是心疼，定定地瞧了他半晌，跪著挪，來到了太後面前。膝蓋骨磨到了茶盞碎片，被刺破，也似渾然未覺。

“太後娘娘，臣妾罪該萬死亦甘願死，但孩子是無辜的，他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在過往看著他長大的份上，給他一條生路？”

明嘉應冷著臉，沉默良久才開口，“恬嬪，當你下場，他已經不無辜了。”

“張懷然。”

“臣在。”

“將涉事一幹人等人送天牢，等陛下心平複親自審理。”

話畢，明嘉應便站起來，意離開。

一直沉默的鐘政忽而開口，“太後娘娘，臣有話要說......”

這一說，就是近兩刻鐘。結束後，明嘉應和白通一道離開了恬嬪寢殿。

殿外，漸漸淡了，還沒見昏沉之，但人人都知暗夜降至。

靜靜t地站了會兒，明嘉應側眸看向白通，“白相覺得楚家最想謀的是什麽？”

原來，鐘政和恬嬪皆是楚家在宮裏的暗釘。

陳元嘉，亦是權謀的産。

倘若陳元初夠聽話，那當然好；若不也能廢掉，扶沒有任何背景能夠輕易控住的三皇子上位。

默默對視片刻，白通才道出自己的答案，“若是能力足夠，人人都想做這片江山的主人。”

楚家也不例外。

只是他們怎麽也沒料到，帝王的反應會這般強烈、極端。他們只想利用帝後多年的份，卻沒想到有些藏得深，別說旁人了，連帝王自己都不曾察覺。一旦迸發，他沒有控制的能力。

“那你呢？”

“臣不在其中，臣和您的想法差不多。”

想這片江山人人有飯吃有書讀；地位或許有三六九等，但人沒有。

明嘉應：“有白相，是瀧若之福。”

說罷，明嘉應走了。

白通在後躬，“恭送太後娘娘。”

明嘉應未有停歇地去了中宮，一如的猜想，帝王獨坐廢墟間，緒淡極，著一種厭世。他似乎沉浸在某種緒中，有人來，并且定定地瞧了他好一會兒，他都不曾發現。

“阿宴。”

明嘉應令所有人離開，大殿中，只剩母子二人。聲喚了，他終于，凝神看了過來。

“母後，你怎地來了？”

明嘉應走近他，手他的頭，“我唯一的孩子傷了，我怎能不來？”

將恬嬪和鐘政的事兒詳細道與永平帝聽，對于一個帝王而言，這無疑是奇恥大辱，卻也沒能挑帝王的緒。

他只道，“楚家好算計，只可惜江山繁盛位高權重，他們沒命。”

皇後去了，他也沒必要對楚家留了。明嘉應知帝王主意已定，也沒想過勸。楚家有今日，咎由自取。就是沒恬嬪這事兒，毒酒這事兒很快也會經陳夕苑捅到帝王這裏來。

楚家必誅，早晚而已。

“阿宴，母後知你傷心，但逝者......”

後話沒能訴諸于口，因為帝王的緒激迸發，“芙芙沒死，芙芙不可能死的。”

明嘉應：“幾日了，陳棠宴。”

“你若是普通人，母親不會勸你，哪怕你終沉浸悲傷。可你是皇帝，負重責，眼下廷一鍋粥，與北疆簽訂的停戰協定已到最後期限......”

永平帝默默聽著，一聲不吭。

看他這般，明嘉應忽而不想說政了。

“你自個兒想想，母後先走了。”

話落，轉離去。

行了丈餘，聽到低啞的啜泣聲，是這片江山的主人在哭。明嘉應往前的腳步被絆住，轉，帝王抱頭哭泣的模樣于瞬息之間將拖回了舊時。

小小的陳棠宴，失去了一只醜陋的黑貓，也曾這麽哭過。

慘兮兮，卻足以將的一顆心碎。片刻猶豫，明嘉應又喚了陳棠宴，問他，“若讓你拿江山去換，你可願？”

後續如何，除了這對瀧若最是尊貴的母子無人知曉。但這一夜過後，帝王重新臨朝。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朝堂，楚家因禍宮廷，誅三族。

陳元初和陳夕苑，不在其中。

那日經歷過中秋大宴者心知肚明，是皇後娘娘臨終的那句話起作用了。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這一年十一月底，永平帝沒有任何鋪墊地宣布退位，繼任者為大皇子陳元初。

朝堂和民間一片嘩然。

廷至高點，陳棠宴和陳元初并肩而立，繁盛的帝都盡在他們眼底。

“元初，你恨過父親嗎？”

“恨過的，在錦歌去的那一天。”

陳元初的誠實讓陳棠宴笑出聲來。

陳元初看向父親，“但冷靜下來我又不恨了。易地而，我可能還沒父親做得好。”

“您有兩個份，先是帝王，接下來才是家主。”

陳棠宴聞言，忽然釋然不，他的目和話音都趨向，“其實近幾年來，看著你母親悠閑游玩種花果釀酒......我已經開始厭煩永遠都理不完的國事，我很想陪一道。”

他曾經經歷過，他知道那有多有趣。

“現在，我要去陪了。局勢會一段時間，但我想難不倒你的對嗎？”

陳元初由衷道，“祝願父親母親未來順遂無憂，元初一定會竭盡全力護佑萬民。”

“辛苦你了。得了閑，就去西地探我和你母親，當然了，要提前通知，否則可能撲空。”

停頓須臾，他專門補了句，“至于皇儲，你自己看著辦吧。”

陳棠宴會說這話，是基于對陳元初的了解。他在兒上傾注了太多的時間和心，經年累月，生出了執念。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哪怕那個人是他自己亦或是他的另一個孩子。

陳元初聽完沉默了片刻，既而問道，“父親對子掌權如何看的？”

陳棠宴沒想到他會直白道出，怔後失笑。其實這幾年來，他默默地觀察了自家行事，還真比任何男子弱。再觀嘉應皇太後......

“現在你是皇帝，父親怎麽想重要嗎？”

“如果你定要問個答案，那為父就告訴你。我期待著一個像極了楚若芙的小姑娘獨坐高臺，一生顯赫。”

他也會和若芙一起，瞧瞧能將帝國帶向何。這般聰穎，邊還有顧家三郎那煞星。

一文一武，想差，都差不了啊。

那一年冬，大皇子陳元初登基為帝。

年號并臻，尊號永嘉。

并臻二年春，永嘉帝沒有任何鋪墊地發了一道聖旨，封長陳夕苑為皇太。

一時間，瀧若和諸國議論紛紛，衆說紛紜。

朝堂每日都有人向永嘉帝進諫，說的永遠都是那句瀧若沒有子繼位的先例，兒繼位等于將江山贈予異姓人。

時間回溯到一個多月以前，帝王暗中召見劍聖，胡燃東陪在帝王側。多年過去了，鐵三角依舊牢固，無論什麽時候聚在一起，都是輕松自然，不帶一僞裝。

宮人們上了茶，便離開了。偌大議事殿，只剩三人，忽而沉謐。陳元初將茶盞攏于手心才輕笑著開口，“寒江，想不想去北地瞧瞧你那烈馬徒弟？”

姚寒江想都不想便回說，“不想。”

斬釘截鐵，嫌棄明晃晃，逗笑了兩位老友。

胡燃東不謔他，“顧三，現在稱他是北地之王都沒人敢有意見吧？攤上這麽個好徒弟你還不滿意？”

“不滿意你給我！”

姚寒江：“那也不行，我從個小娃娃帶到今天容易嘛？如今到了收獲期，怎能拱手讓人。”

“好兄弟也不？”

“好兄弟也不。”

兩鐵哥們笑得越發大聲了。

“你就暗自得意吧，這些年刀聖沒羨慕你吧？”

“那是。”

沒油鹽地鬧了一通，陳元初道明了自己所想，“去瞧瞧顧三吧，順便帶個信兒給他......”

皇太將立，他這正宮不到場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