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纏》有病

有病

四周目聚來, 陸國舅臉紅脖子然大怒,“你什麽意思?你這是在辱我嗎?”

謝昀示意那幾名驚停下的宮人繼續把琴往陸國舅面前放, 嗓音溫和:“原來陸國舅知道這是辱, 我原以為國舅不知道。”

陸國舅了口氣,面孔變得扭曲, 可心底的活尚沒有發作出來。

“怎麽, 陸國舅明目張膽辱我的人。”謝昀低了嗓音, 但是從裏出的冷意讓站著的陸國舅都渾, 他慢條斯理問:

“是在與我宣戰?”

羅紈之渾一震,愕然地看了眼謝昀,他的側被蒙上一層和的,淡去了眉目的鋒利,多了些神閑氣定的從容, 他的平靜影響了羅紈之。

那些慌水從心頭退去, 只留下潤的痕跡。

飛快眨了幾下眼睛, 眼睫飽吸了淚水,變得沉甸甸的。

謝三郎在為說話, 在為抱不平。

萬沒有想到他會在這麽多人前為撐腰。

他可是謝三郎啊!

驚訝之後,的心變得異常,好似所有的刺都被平了。

“你!——”陸國舅擡起一只手臂,遙指謝昀的臉,激地手指

“大兄……”旁邊的小郎君按下陸國舅的指頭,小聲勸道:“不如算了, 這還是宮宴, 我看阿姊的臉已經很難看了……”

陸皇後的臉鐵青,是強按著脾氣坐在上頭, 轉落,見到下首的皇甫伋兩只眼睛都跟失了神一樣,死死盯著那邊低頭垂首的郎,心裏窩了火,再看旁邊只知道當頭烏的丈夫,更是氣不打一來,手繞到後面用力擰了下他腰間的

皇帝圓潤的在龍椅上一彈,倒了口涼氣。

“陛下,此時該您主持大局了。”陸皇後咬牙切齒地提醒他。

皇帝唯唯諾諾,眼神躲閃,左右為難道:“這要朕如何主持,一個是朕的兄,一個是謝家三郎……”

別問他,一問一個頭都有兩個大!

比起頭大的皇帝,謝公謝宰相之坦然,他放下茶杯,笑語朗朗,提聲問:“諸位,這雅樂何時都能聽,非要今日嗎?”

謝公一說話,謝三郎便斂起了鋒芒,見好就收地重拿起酒杯。

旁邊人聽出了謝公的雅意,福至心靈,趁機給那邊氣急敗壞的陸國舅遞臺階,對周的人一頓拉攏,“是啊是啊,今日這歌舞雅樂聽得夠多了,倒不如請海王殿下給我們講講北地的風貌,是不是啊?”

這會看呆了的權貴們倒是全反應過來,今日是給海王舉辦的接風宴,一個個重新活絡起來,用話題圍繞著海王。

皇甫倓笑著接過話,和他們推杯換盞,一掃東堂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

當然一些人還是沒能把眼睛從謝三郎和他邊的小上收回來,心有餘悸。

謝三郎為這了怒,若不是有謝公解圍,還不知道會發展什麽樣!

皇帝見席間氛圍融洽,松了口氣,又口高興道:“這世間沒有謝公,朕都不知如何是好啊!”

陸皇後狠狠剮了他一眼,又郁悶地把目投到下方兩個兄弟上。

的兄弟能夠再有用些,也不用這樣辛苦。

宴會被陸國舅這麽一打岔,進程明顯拉快了許多,等到皇帝把幾個世家出來一一在海王面前走個過場,再被海王推辭婉拒來回幾次,皇帝半惱半人把畫卷送到他的王府讓他慢慢挑選,今日的熱鬧算是看到了頭。

羅紈之隨謝三郎腳步,走下高臺,出了宮牆,前面謝大郎和王氏已經登上了犢車,謝宰相停步招了下手,把謝昀上前去。

謝昀讓羅紈之留在原地,只往前,兩人談了數句,謝公親切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轉上了自己的犢車。

蒼懷跟著馬車一起到了謝昀的邊,請他上車。

謝昀回頭看。

羅紈之還站在原地,像是可憐的貓兒,也不知道,就拿那兩只水汪汪的眼睛瞅他,惹人垂憐。

幾輛犢車還沒駛道,相繼停了下來。

坐裏面的夫人看見那位弱骨的郎被扶上謝三郎的馬車,面面相覷。

“咳——就說這世上郎君沒有幾個不好,謝三郎這樣的神仙都不能免俗啊!”

“這郎確實貌,別說是三郎,我家那混小子都看直了眼……”

“可惜了,生得再好看,也是高不低不就。”

“什麽低不就,在謝三郎邊就是做個妾也好過尋常人家數百倍,還有的是人想進卻進不去呢!”

這夫人話一落,就聽見一輛彩帷犢車帶著嗚嗚哭聲而去。

堂堂謝三郎自降份,為那卑微奴婢出頭傷了這些貴的心。

這世間可怕的不是令智昏,而是那“”并非出自自己上啊。

們靜默了片刻。

“別說寶嘉郡主,袁家的郎、蕭家的郎不都鎩羽而歸了嗎?”

“只是,這羅娘子沒有世匹配,謝家怎麽會接納這樣的郎,我看,長久不了。”

“嗯,肯定的!你看謝公就沒有把放在眼裏。”

謝公代表的就是謝家的意思,這羅娘子沒有引起謝公的關注,很顯然就表示不會影響到謝三郎以及謝家的未來。

/

“三郎,謝公剛剛是責怪了你嗎?”

馬車裏,羅紈之隨意坐在角落,子也不複在東堂時筆

長時間的宮宴讓吃不消。

“沒有。”謝昀開車簾,讓外面的風能吹散裏邊悶熱的空氣,也分走他的些許注意力,他道:“伯父知道我的事方式,不會怪罪于我。”

謝公并不在乎他激進的態度,陸家野心想要控制昏庸無能的皇帝,而將自己擺在危險的懸崖卻還愚昧無知。

世家從來不是擰一條的麻繩,各有利益沖突,興衰疊代都再正常不過,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皇帝必為皇甫。

只要有家族妄想要t打翻這個平衡,那就等著為衆矢之的。

良久,謝昀收回視線,重新投向馬車裏的郎。

羅紈之細骨輕軀,只占了他馬車方寸之地,從不不,唯有雲鬢上的雀鳥釵聳起的數支冠羽隨著搖晃的車廂輕閃著燦,就好似滟滟的眸別有用心地輕眨。

“三郎,這郎會讓你了分寸嗎?”

“不會。”

他想也未想回答了伯父。

伯父對他信任,得了他的答案便滿意離去,然他此刻卻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也在問自己,羅紈之究竟是哪裏不同了。

“你過來些。”謝昀開口。

羅紈之愣了下,用膝蓋蹭過去,短的絨毯,幾乎沒有聲音。

“郎君有事?”

謝昀話到邊又一轉,“你可知是陸國舅向皇帝舉薦的你?”

羅紈之迷茫搖頭,“……不知。”

“皇帝胡鬧,陸國舅投其所好,非是針對于你,而是在針對我,針對謝家,你無需為此傷懷。”

“多謝三郎。”羅紈之很意外。

謝三郎是看出不好,才特意上馬車,專門為解釋?

“我沒有放在心上,他們對付我,不過是因為我好欺罷了。”

羅紈之有自知之明。

謝昀知道這郎看著順可心底要強,只是份上讓不得不低頭屈服罷了。

他把手放在支起的膝蓋上,眸沉如墨,平靜道:“有我在一日,必不會讓你在建康委屈。”

羅紈之愣了下,擡眼看他,不由出聲問:“郎君為何還待我這樣好?”

他明明都知道從前全是在騙他,利用他。

“這樣就算好了嗎?”

謝昀看見郎那雙瑩潤的眼眸映出他的影,因為近而清晰。

手托住的下,讓的眼只能定在一個高度,好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這樣你就滿足了?”他低聲道:“當初把我認做九郎接近時,所求不過是不做我的妾嗎?”

當然不止……

還想得到九郎的庇護,庇護侵擾。

“九郎能辦到的,我也可以。”他的氣息和聲音同樣輕,像是不經意提起,可他沉沉的眼神卻在鼓,蠱,“不是麽?”

想要什麽,盡可以從他上得到。

羅紈之屏住呼吸。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下上的指略加了力,兩人的間距不斷小。

呼吸織間,的心跳也逐漸加劇。

“郎君,前面有陛下派來的特使。”

馬車緩緩停下,謝昀若無其事靠回囊,朝外問:“什麽事?”

直到謝三郎放手,羅紈之才覺後背已浸出薄汗。

就聽外面蒼懷道:“是陛下派人賞了東西給羅娘子的。”

羅紈之這才想起。

是皇帝答應過給的賞賜,先前在接風宴上早都忘記了這件事。

謝昀目往羅紈之并不意外的臉上一過,吩咐道:“拿進來。”

特使不敢在謝家人面前拿喬,乖乖捧給蒼懷讓他轉

羅紈之沒想到皇帝給的“報答”會是一道聖旨,看了眼沒有什麽靜的謝三郎,就在馬車裏解開黃繩,展開黃娟。

黃娟是外封裏面還襯著一張素白的細紗娟,皇帝的字還算周正,但是寫的東西卻讓人十分頭疼。

羅紈之一眼掃完,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

謝昀問:“陛下賞了你什麽?”

羅紈之卷起聖旨,心灰意冷道:“陛下給我寫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謝昀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很大反應,只是問:

“賜給誰?”

“沒有誰……”

只寫了的名,皇帝賜婚的意圖,最後加蓋了皇帝的玉璽。

換而言之,這是道等著填的空白聖旨。

皇帝那麽自信地賣關子,就為了這個?

還不如給錢!

寧可做個市儈的郎,也不要這無用的廢旨。

“瞧著你并不高興?”

羅紈之:“……”

這擱誰能高興?

謝昀靠著囊,擺出個慵懶舒適的姿.勢,“既然不喜歡,這道聖旨就先由我幫你保存吧。”

他自然手的模樣,就好像他要的不過是尋常件。

剛揣進袋的聖旨還沉甸甸掛在羅紈之小臂,盯著謝三郎張開的手掌,是不太想給。

畢竟這是一道聖旨,將來或許還有用,可是謝三郎問要。

不給,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羅紈之只有很短暫的時間思考,拿出聖旨,重新開口:“那三郎可以允我一件事嗎?”

“你先說是何事。”謝昀不會輕易落套,哪怕他占據明顯的優勢。

羅紈之揚起雙眸,嗓音清脆道:“素心說們能去家塾,我也能去嗎?”

是只井底之蛙,直到來了建康才明白靠小聰明保護不了自己,要學會的是與強權斡旋,否則將無法立足,也沒有未來。

是可以站到謝三郎的後,但不想永遠站在他後。

謝昀眼神凝落在臉上,半晌沒有挪開。

他忽然有些明白過來,羅紈之的不同。

不是一池靜水,是生機的小溪,帶著一往直前奔湧的信念,即便前方有阻石,也會想辦法繞開,就好似不會因為任何阻撓,停下腳步。

“可以。”

謝昀聽到自己如此回答。

因為他也好奇,這條小溪能流到多遠的地方。

/

接風宴後羅紈之如願被謝三郎安排進謝家的家塾。

此刻謝家家塾裏面都是些年紀比稍小或者差不多的郎和郎君。

羅紈之在謝家的生活就變早上去家塾,下午掃文淵閣,晚上溫習功課以及研究蠟燭,忙碌但充實。

以至于有七、八天沒有再見到謝三郎,也只有落雨時等在廊下那些許閑時裏空想一想。

謝三郎又沒有正經職,他日都在忙什麽?

除此之外的時間,都在為跟不上的課業焦頭爛額,沒有空想任何人。

雖然在羅家的學堂裏念過幾年書,阮夫子教的東西也爛在心,不過這些在謝家卻不是那麽管用。

他們所學的是謝家幾代人據家規、世局所調整的容。

按理說,這些不該傳給外人,還是個郎。

偏這個郎是三郎送進來的人,夫子們不會隨意置喙,但對新學生格外嚴格。

羅紈之頂著夫子的挑剔以及各質疑的目,如坐針氈。

謝家人的優秀有目共睹,培養他們的夫子更是萬裏挑一,這是難能可貴的機會,不能為了點面都不要了。

力是難免,唯一能讓羅紈之輕松點的除了音律課就是九郎代的幾節書法課。

九郎和善,對亦有耐心,羅紈之還能向他請教其他功課。

所以每當有謝九郎代課的時候,下課都會稍微晚些走,好找謝九郎幫忙。

素心知道辛苦,特地為準備很多便于攜帶的糕點充可以坐在樹下邊吃糕邊等謝九郎出來。

謝九郎親切好說話,在謝家小輩裏也頗歡迎,小郎君們每每都要纏住他說上好一會的話才肯放他走。

樹蔭如篩,斑。

郎捧著書,小口吃著糕點,幾只鳥撲扇著翅膀落在了邊,啄食著掉落的餅屑。

“現在是散堂了嗎?”

忽然有人出聲,羅紈之擡起頭,面前立著位深簡妝的婦,鵝蛋臉柳葉眉,容貌出挑似二十來歲的人,但周氣度端莊賢淑,笑臉又和藹可親,再加上後邊還跟著兩位年長的仆婦以及四名清秀婢

這樣的陣仗在謝府也是見,必然是哪一房的大娘子了。

羅紈之站起,恭敬回道:“是,已經散堂了。”

夫人頷首示謝,正要離開,餘瞥見手裏的書又偏頭問:“是在學《治經》?困難嗎?”

羅紈之雖不知道眼前的夫人是誰,但覺得眉眼約有種,而且面善,不像是故意刁難挖苦,便點頭誠實道:“難。”

夫人笑了下,沒多說什麽,示意可以繼續看書。

羅紈之目送們離開,也未多想就坐下繼續研究功課。

“蕭夫人,您怎麽來了?”夫子一喜,迎了出來。

蕭夫人示意後的仆婦不必跟,笑著對夫子點頭:“我聽說葛老來了,過來看看,家塾近來可好?”

蕭夫人的關懷讓胡子花白的夫子苦著臉打開了話匣子,嘆氣道:“夫人不知麽?三郎送了位外姓郎進家塾,哎!”

“哦,這郎不好麽?”

“也非是說不好,只是一來非謝氏,二來基礎不同,就連十三歲的二十一娘讀得書都比多,懂得也比多!”夫子捋著胡須搖頭,“三郎此舉令人不著頭腦啊。”

蕭夫人輕輕“嗯”了聲,臉上沒有表出夫子想t要看見的擔憂。

“夫人難道不急嗎?”

夫子都急了,三郎頗有為上頭的趨勢,偏家主并不在乎,現在就連親娘都恬不為意。

他實在擔心優秀的謝家郎會走上歧路,為那凡夫俗子。

蕭夫人含笑,“三郎是什麽樣的人,夫子教過他,難道還不了解嗎?”

夫子想了想,慚愧道:“愧不敢當,三郎穎悟絕人,老夫也權當只是個引路人,三郎自勤學苦讀,目標堅定,無須人督促……”

蕭夫人笑著打斷他:“您瞧窗外樹下的那郎專注用功的模樣,像不像三郎小時候。”

夫子頭往外看去,蹙的眉頭漸漸松開。

/

羅紈之從路過的謝家小郎君們只言片語中聽到一個名字,“葛老”。

似乎曾經是三郎的老師。

他游歷歸來,九郎這會在裏頭作陪,一時半會都可能不會出來。

羅紈之便收拾好東西,徑直去文淵閣去找素心清歌。

午後的過窗扇,老杉木照得暖烘烘,散發出木質的幽香。

雨過天晴的日子,羅紈之要幫忙把庫存裏的書翻出來晾曬,一櫃一日,曬于專門的書板上。

文淵閣變得很熱鬧,許多和南星、天冬差不多大的家仆會被調派過來幫忙,不然書籍沉重,太為難三名弱子。

素心資歷最老,叉手站在高提醒。

譬如書脊要向上,兩面翻曬,手汗不得沾書等等。

“還有,仔細別踩,了機關,咱們可一時半會下不去了。”

羅紈之好奇:“這裏還有機關?”

“自然有,文淵閣裏藏書這麽多,為防止走水,每一層都是可以單獨分隔開的,機關啓時,口就會鎖住,防止火勢蔓延。”清歌抱著書從後經過,頭對一吐舌頭,說不好是嘲笑還是同道:“以前就有個人不小心被關在了書閣裏,好可憐的。”

“哦。”羅紈之環顧四周浸潤著防火防蟲的深漆梁柱,不由慨大家族為藏書總要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全,這些書籍可比真金白銀還值錢。

忙碌了一下午,羅紈之累得腰酸背痛,素心喊一塊回去休息,羅紈之想到自己的功課還是婉拒了。

程郎君不再來,羅紈之也適應了一個人,藏書閣是個適合溫書學習的好地方,還不舍的挪窩。

等學習差不多,羅紈之就開始四,活脛骨。

練舞,雖說現在不大跳完整的曲,但還保持日常做些展和力量的練習。

不為了別的,就為了讓自己保持健康的魄。

月娘生病後許多事力不從心,從小看在眼裏,無形中對是一種警示。

隨著走也沒閑著眼。

首層存放的大多都是些尋常的書,但也包羅萬象。

從手工編籃、到養喂豬皆有。

甚至有木牌直接寫上男雜癥,是一本醫書。

羅紈之想起那日,鬼使神差把男雜癥拿起來研讀一番。

并非有意窺探謝三郎的私,只不過實在好奇。

夜風徐徐,郎側靠于窗臺上,手裏書已翻過半。

這本醫書圖文搭配,化繁為簡,很適合初學者閱讀,看起來都不費勁,只是有些圖配得十分大膽,匆匆一撇,似是個沒穿服的男子人

不過也不重要了,羅紈之用手蓋住半邊,才靜下心慢慢閱讀另一側的字,

“此則……”

“羅娘子?”

羅紈之聚會神正看到關鍵,耳後驟然響起謝三郎的嗓音,手腕一,合起的書從手中落,竟直接從窗溜了出去。

“啪嗒”“啪嗒”幾聲,似是接連砸斷了好幾花枝。

“……”

腳步聲接近,羅紈之倉促回頭,“三郎,你怎會在這兒?”

“怎麽這麽慌張?”謝昀打量的神,在更加繃之前出微笑,道:“我來找書。”

羅紈之用餘瞥向窗外,心不在焉:“……南星不在嗎……怎麽要三郎自己來……”

或許書掉的地方正著牆在視線的死角,所以看不見。

“南星找不到。”謝昀若無其事收回看向窗戶的視線,如常道:“我先上去了。”

羅紈之趕點頭,等到謝三郎從木階離去,立刻轉把頭出窗臺去找書。

可是書不見了!

/

文淵閣最高一層除了保存珍貴的藏書,還有間供謝三郎休息的房間,若是讀書晚了,就歇在這裏也可以。

蒼懷很快就從下頭上來,把手裏的書拍了拍塵,遞向謝三郎,“郎君,是本醫書。”

“醫書?”謝昀想不通什麽醫書能讓羅紈之表現那麽慌張,“怎麽,是病了嗎?”

“沒聽說。”蒼懷搖頭。

更何況,他低頭看了眼書封皮,“羅娘子看的是男雜癥……”

“男雜癥?”

謝家的藏書都有一個吊牌,此刻正好卡在某一頁上,他拿過來一翻開,書的左邊是一張畫工糙的男圖,右邊則是用了加框的字標明:“……則.。”

他“啪”得下合起書,閉上眼也控制不住眼皮直跳。

蒼懷很見到郎君這麽不平靜,忙道:“郎君有什麽不妥嗎?”

謝昀把書推到桌子上,“無事。”

不是羅紈之病了,而是覺得他有病。

“你上來。”

這事不說清,他今夜都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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