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他們好像間接吻，換……

梁曼秋迷迷糊糊醒來一回, 意識到沒洗澡，重新調了鬧鈴，早起趕慢趕沖了涼, 才搭戴四海的車去學校。

出門前, 戴柯的房門閉, 不知昨晚幾點才睡覺。

反正這個人下晚自習後準時出現在翠田初中校門口，騎著他的舊單車，雙手抄兜，占據一個絕佳的接娃位置。

梁曼秋一出校門口就能鎖定他。

“哥！鏈子修好了？”膝蓋比昨天靈活許多，梁曼秋步伐快了一點，解下書包, 和戴柯喝剩的半瓶可樂放在後座籃子。

梁曼秋下意識深嗅一口, 戴柯的口飄來食香味，跟昨晚的不一樣，喜道：“今晚是什麽？”

戴柯：“猜對才能吃。”

梁曼秋：“好吃的。”

戴柯：“快猜。”

梁曼秋的眼神已經拉開了戴柯的外套拉鏈, “好啊, 不想猜。哥哥買的都好吃。”

久違的疊詞像人輕喚，戴柯中蠱似的, 僵了一瞬。

梁曼秋趁機拉他拉鏈，半路給拍開手。

“手腳。”戴柯自己拉開拉鏈, 掏出熱乎乎的一團。

“烤紅薯！”梁曼秋雙眼泛，隔著紙袋和塑料袋, 暖了手, 又焐了下臉頰。

戴柯說：“路上吃，上車。”

梁曼秋抱著熱烘烘的烤紅薯，踟躕地打量再悉不過的單車，“哥, 怎麽坐啊？”

坐了兩年的後座早已加了書包籃子。

“還好意思問我？”戴柯沒好氣，“以前我要加書包籃子，你怎麽說？”

那時說，有妹妹的男生，單車後座不加書包籃子。

“啊？”戴柯催促，非要說出來。

梁曼秋可不著他的道，萬一說出來，戴柯定要怪聲怪氣學舌嘲笑。

他們男生就喜歡學舌逗生生氣。

梁曼秋不好意思道：“可是你把單車‘傳’給我了啊。”

戴柯單手握著車把，示意單車前梁，“上來。”

梁曼秋不是沒坐過，以前跟金明一前一後搭金玲的車，就側坐前梁。

但金玲是生，挨一點沒關系。

戴柯微微蹙眉，“上不上？不上走了。”

梁曼秋只好著頭皮坐上去。

沒關系，昨晚戴柯還背過。梁曼秋安自己。今晚小巫見大巫，不算什麽。

戴柯握住另一側車把，好像虛虛抱著梁曼秋。

冬風刮臉，雙耳發燙，還好夜了屏障。

起步單車歪扭，腳勁不足，仿佛心猿意馬的佐證。

趁著平路，梁曼秋沒扶著車頭，拗斷紅薯，熱香撲面而來。

“哥，要不要來一口？”

戴柯冷笑，“來什麽來？”

梁曼秋將半截剝了皮的紅薯舉高過肩頭。

戴柯一愣，四肢發達活蹦跳的他，竟然全癱病患的待遇。

正張，卻聽梁曼秋說，“拿著。”

戴柯臭著臉，“老子在騎車。”

梁曼秋稍偏頭，將紅薯舉到他邊，“低頭。”

這還差不多。

戴柯低頭咬斷一大截，海鷗叼食一般，微仰頭送進口腔深。

梁曼秋：“不要掉我頭上哦，我明天才洗頭。”

戴柯完完整整咽下烤紅薯，看也沒看，“掉了。”

“啊——”梁曼秋短促驚呼，兩手握著紅薯，騰不出手，只好甩甩頭，“掉了嗎？”

戴柯：“沒掉。”

梁曼秋：“你幫我撿掉。”

戴柯：“我在騎車。”

以前也沒見戴柯單手控車。

梁曼秋將兩截紅薯歸在同一只手，騰出手彈了彈發頂，“還有嗎？”

戴柯：“癡線，騙你的。”

梁曼秋洩氣，“我就知道。”

頭頂響起欠扁的男聲，“啊。”

梁曼秋重新分攤兩截紅薯，一手一截，再度舉起剛才的右手，憑覺喂到他邊。

然後，低頭默默咬了一口另一手的洩憤。

可是，好像覺不對？

手裏這截，怎麽異常的短？

明明沒咬多大口……

梁曼秋瞬間醒悟，激出一皮疙瘩。

舉起的手生地放下，對比所剩的兩截，都被他們一人咬了一口，看起來差不多大小。

他們好像間接吻，換了口水。

戴柯應該沒發覺。

可是，該吃哪一截？

似乎沒什麽差別。

只有是否知的不同。

吃都吃過了……

梁曼秋自我較勁，好像在賭石。

戴柯低頭看了一眼，回過味來，“梁曼秋，你是不是拿反了？”

幸好夜掩蓋住的大紅臉，梗直脖子，“哪有。”

戴柯：“為什麽剩下的兩塊差不多大？”

說多錯多，梁曼秋將問題拋回給他，含含糊糊：“你想想。”

戴柯：“想你個大頭！”

見他約放棄猜想，梁曼秋趁熱打鐵，打消他的疑慮，“因為我掰你一塊大的呀，孔融讓梨，我讓紅薯。誰你是我哥。”

以前他們就不是平均分配，戴柯一般拿大份，梁曼秋拿小份。

這個說法站得住腳。

梁曼秋適時舉起剛才喂給戴柯的那塊紅薯，想堵住他的，“吃吧，熱的更好吃。”

吃一口紅薯，就舉起喂戴柯一口，你一口我一口，旋即消滅兩截紅薯。份量剛好合適，治好了饞，又不會撐肚。

梁曼秋收攏紅薯袋子，團先塞校服兜，扶著車頭稍微調整坐姿。

單車輕盈，戴柯可以知任何輕微抖，不由問：“扭來扭去幹什麽？”

梁曼秋如實代：“屁疼。”

“活該！”

“活該。”

一個是口癖，一個是搶答，兩人異口同聲，默契重疊，帶來微妙的心靈共振。

戴柯怔了怔。

梁曼秋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戴柯一言不發，騎向一拱出地面的榕樹，車劇震，梁曼秋整個人跟著跳了跳，屁像挨了一子，比他直接打屁疼多了。

戴柯：“疼嗎？”

梁曼秋才反應過來，這人故意的。

“哥！”就近輕輕打了一下他握著車把的手背，“你上了高中越來越討厭！”

自從去年中考出績的赤腳瘋跑後，戴柯像變了一個人。他的張揚多了一種豔麗的底，走哪腰板都直了許多。

再也沒人敢說他是吊車尾，再也沒人詛咒他進管所。

街坊鄰居除了恭喜，日常問候變他想考哪裏的大學。戴四海隨之容煥發，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戴柯從臭名昭著，變了家喻戶曉。

戴柯不惱反笑，“又不要你喜歡。”

梁曼秋：“誰喜歡你。”

話畢，他們才意識到到最敏的詞，不約而同噤聲。

梁曼秋和戴柯連彼此的好都不會一起探討。

安靜的幾秒，彼此之間只有服偶爾的聲響。

不多時，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傳來，梁曼秋的胳膊似乎抵住一震。

“哥，你的手機好像在震。”

戴柯單手控車，按了一下口袋，掏出手機，掃了眼屏幕接起來電顯示：老寧。

塞給梁曼秋：“幫我接，開免提。”

前梁帶人車頭相對難控制，戴柯立刻雙手定住車頭。

梁曼秋照做，稍稍高舉到戴柯邊。

老寧：“喂，大D，在哪？趕過來！”

戴柯：“騎車回家，幹什麽？”

“變態！”老寧聽著像罵人，“那個打飛機的變態出現了！”

戴柯罵了一聲，“靠，在哪？”

老寧說了路名，離他們所在的地方只差一個拐彎。

戴柯說：“老子馬上到！別讓他跑了！”

老寧：“我沒打草驚蛇，豬玲他們也快到了。”

說罷，戴柯習慣屁離凳，站著猛踩。以往梁曼秋坐後座，他前毫無阻擋，姿勢自由靈活。

現在，忘了下還有一個梁曼秋，每踩一下，好像蹭到不該蹭的地方，差點也了變態。

戴柯一屁坐回坐凳。

梁曼秋也松一口氣。

剛才好似天花板傾斜，戴柯膛差點頭上。

梁曼秋還握著戴柯的手機，“哥，我們要去找那個變態嗎？”

戴柯說：“一會你拿好我的手機，站遠一點。”

梁曼秋：“你又要打架嗎？”

戴柯：“看況。”

戴柯的看況就是看心，顯然他現在心不佳。

梁曼秋不知道第幾次強調，含哀求，“哥，你好不容易考上高中，不要再打架了。”

戴柯：“啰嗦。”

梁曼秋：“哥！答應我好不好？”

戴柯：“吵死了。”

梁曼秋本想說：你要進去，我就沒有哥了。

聽著跟天人永別似的，晦氣。

改口：“你要被抓進去，我就喊別人哥哥。”

“你敢，”戴柯果然點燃怒火，“你又想喊誰？”

梁曼秋：“張三李四王五趙六，反正不是你。”

梁曼秋的平常乖順甜，偶爾的敲打對戴柯很管用。

戴柯稍微收斂，“又打不死他。”

梁曼秋：“打傷打殘也不行，阿伯還要賠錢。”

戴柯有自己的歪理，“你吃幾個燒鵝。”

說話間，戴柯轉到目標路口，停在路邊四個差不多高大的年住他。

老寧打量他們好幾眼，從來沒見過戴柯前梁帶人，“我還以為你帶哪個妹？”

戴柯停車放下梁曼秋，罵罵咧咧騎車要撞老寧。老寧捂著屁笑嘻嘻躲開。

金玲後腳到達，後座載著重冒好轉的金明。

老寧指著遠躲在樹下的一條人影，“大D，看，就是那個變態。剛我們看到他就躲在那裏，對著路過的生打飛機。”

戴柯：“沒看錯？”

老寧：“除非我們幾個都眼瞎了。”

戴柯：“拍下來了嗎？”

金玲：“臥槽，那麽惡心還要拍？”

老寧：“就是，我可沒那麽猥瑣的好。”

“保存證據啊，”戴柯說，還是上次在翠田派出所，章樹奇跟他強調過的，“不然說出去誰信？你們誰手機像素高，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