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看一眼祁斯年，他一臉“敢不拿我給的筷子”試試的表。

再看向霍新，他目溫到讓人不忍拒絕。

著肩膀兩秒，聽見霍新溫聲說：“用我的吧，他給的筷子沒有剃掉刺。”

祁斯年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和霍新手里的筷子，的確有區別。

他手里的筷子上方還連接在一起。

霍新的已經分開了。

他蹙眉看向仲希然問：“什麼是剃刺？”

“……”

霍新哽住了。

沉默中，魚滋滋的響聲格外大。

祁斯年上班大多在公司食堂用飯或者商務餐，出差也是五星酒店，即便去工地這種地方助理也帶著專門的筷子，所以他沒怎麼用過一次筷子，偶爾用過一兩次也是很致的那種，兒沒聽過刺這種東西。

仲希然接過他手里的筷子，耐心跟他解釋：“就是夜市的一次筷子，質量比較一般，有時候會有刺，要這樣剃一剃，不然可能會刺到自己。”

把兩筷子掰開，用筷互相上下磨，果然有細碎的竹屑掉落下來。

仲希然把刺剃干凈，遞給他：“剃好了，你用這個吧。”

“你用吧。”祁斯年怕他接了，霍新又把筷子遞給仲希然。

他看了眼霍新，直接一手把他手里筷子拿走了。

霍新：？

“我用這個吧，霍總這麼會剃刺，應該不介意再剃一雙？”祁斯年淡聲說。

仲希然：“……”

霍新皮笑不笑道：“不介意。”

他剃完刺，又問仲希然：“要喝杏皮水嗎？”

仲希然眼可見兩人又要一起作，連忙先發制人：“你們都別，讓我來！”

先把一杯杏皮水推到霍新面前。

霍新挑眉，祁斯年臉微沉。

立刻又推給祈斯年一杯，“老公，你的。”

看他眼神那意思，明顯是說霍新是外人，先給外人只是禮貌。

祁斯年算是滿意接過。

霍新冷笑一聲。

接下來，二人不約而同拿著筷子，異口同聲問：“想吃什麼？”

“……”

仲希然想喊救命。

這是吃過的最累的一頓飯。

為了不讓兩位男士一起給夾菜這種修羅場的事再發生，立刻化勤勤懇懇的服務員，全程為兩位男士服務：夾菜、遞紙巾，生怕他們對再獻一丁點兒的殷勤。

霍新和祁斯年目靜靜地看著彼此。

片刻后，看到仲希然把那條沒有辣椒的魚換到自己面前，霍新心一，嘆息一聲：“算了。”

既然已經打算放手，不如干干脆脆，何必再較勁。

仲希然又把祁斯年面前酸辣烤魚的香菜剝掉，又開始給他剔魚刺。

祁斯年目和下來。

霍新說：“其實我是想請祁總幫我引薦一個人。替你太太擋刀這麼大的人，你總要還我？”

“當然。”祁斯年淡聲，“霍總的任何要求，我都盡力滿足。”

忙小蜂的仲希然松一口氣——太好了，兩人開始談生意了。

上起了一層綿的汗。

要是以前，自然不會對霍新這麼客氣。

但人家比較剛替自己擋了刀，也不好太寒人家的心。

兩人終于開始聊正事兒，仲希然生怕再引起任何狀況，頭也不敢抬，一心一意干飯。

霍新也沒客氣，徑直說：“我想讓你替我引薦一下許晉。”

許晉是投資圈里頂級的大佬，手里的人脈資源都是飛客現在需要的，只是這人比較難約，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引薦。

祁斯年：“可以。”

霍新劃開手機屏幕：“加個微信？”

正在吃飯的仲希然筷子一抖。

實在沒忍住往過看了眼。

霍新看：“或者你給拉個群？”

“……”

他有毒吧？

仲希然差點嗆著。

連忙喝了口手邊的杏皮水，聽見祁斯年淡聲問：“你還有他微信？”

仲希然這回真嗆著了。

猛地咳嗽兩聲，忙說：“沒，上次就刪了。”

“怎麼喝個飲料還這麼不小心。”祁斯年慢慢地替捋了捋后背，平靜地說，“有也沒事，我一向大度。等我加上霍總，就給你們拉個群。”

“怎麼說人家也是救了你，我們不能忘恩負義。”

“以后霍總有事兒，就在群里說話。”

霍新似乎認真想了想：“也行。”

仲希然：“……”

世界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神經病院。

眼睜睜看著祁斯年掃了霍新的微信二維碼，二人加上好友。

又默默喝一口杏皮水，聽見手機震了下。

巍巍地打開微信。

是謝虞八卦的微信：「姐妹，霍新真替你擋刀了？？？」

回：「你out了，我們已經進展到愉快三人餐了。」

謝虞：「？？？」

然后，仲希然眼睜睜看著底下一個新群冒出來：祁斯年邀請CiCi、霍新加群聊。

接著，微信群名被改“恩有你，好人一生平安”。

“……”

默默地闔上了手機屏幕。

尷尬到不知道該看哪兒，往旁邊隨意瞟了眼——然后就看到有游人一臉激地正拿著手機朝他們這桌瘋狂拍照。

“好尷尬。”仲希然不自覺說，“又要上熱搜了。”

說完才意識到腦子想的居然就這麼說出來了，一時更尷尬了。

祁斯年挑眉，看向霍新，“你尷尬嗎？”

霍新：“我不尷尬，你呢？”

祁斯年：“我也不。”

仲希然：“……”

好好好，所以你們現在是好朋友了對吧？

仲希然閉。

后半程兩人全程在流生意經，兩人都很專業，討論起來好像高端生意論壇。

結束時，兩人用手里的杏皮水了杯，仿佛還有些意猶未盡。

仲希然被迫在修羅場里坐了一個多小時。

弱小，無助，又可憐。

還要被拍。

終于要結束了，簡直迫不及待給兩位總遞上的紙巾，希這輩子再也不要跟他們同一桌吃飯。

離席起時，仲希然覺自己的靈魂都輕快了許多。

就在以為今晚的修羅場終于結束了之后，兩位總用語言告訴——所有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霍新說：“一起逛逛嗎？”

祁斯年：“好啊。”

仲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