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胡言語小鳥 他還沒學會接吻

“……嗯, 我知道，公司的事就先這樣安排，另外, 下午李醫生來過，小雀需要複檢, 上次檢查他的信息腺沒發育完全，最近我倒是有聞到一點, 不能確定, 還是做個複檢妥當。”

“哈……我沒事，還算清醒，抑制劑夠用，不用擔心。”

“他現在？不肯去酒店，自己一個人在客臥睡, 你沒事跟他聊聊天。”

“好, 我知道，也不要讓小爸發現, 他來了你記得攔，就這樣, 別嚇到他。”

得到裴清晏肯定的答複後, 顧舒掛了電話，握著機的指尖發燙。

作為一個從小被訓練節制有度的S級Alpha, 顧舒最擅長的就是控制自己，這點輻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比如掌控好時間, 安排好事，自然也包括從一次分化以來始終陪伴的易期。

溫度還在穩定上升，能到自己的呼吸在逐漸變得灼熱, 但頭腦仍舊保持著清醒，暫時也還沒有眩暈的跡象，像是神經過度興後留下的餘熱，并不灼人。

朝四周看去，牆泛著銀白的，特制化學材料將不斷外洩的信息素死死地封鎖在這方寸空間，像是不風的網。

顧舒現在在主臥封閉的隔離間裏，房間大部分被一張兩米乘兩米的大床占據，床頭邊有個對講機，冰凍箱中整齊地鎖著各類口味的營養，飄著冷氣，牆上嵌著一個用特制明殼框柱的聯網大屏幕。

除去一個大得離譜的浴室，放眼去，隔離間基本上全是床，床邊是大大小小的包裹。

小雀怕主人在裏面什麽都沒有，特地打包的。

顧舒垂眸看了會，莫名覺自己像個離開家逃荒的小乞丐，蹲下來，一一拆出來看了看。

一袋是藥品和計生用品，一袋是陪睡覺的玩偶，還有一大袋子小鳥服，顧舒拿起一件，是他的兔子睡，再拿起一件，是他的小熊睡，上面還飄著淡淡的洗香味。

顧舒默了默。

蹲在大大小小的袋子邊，猶豫地用手指掀了掀，還是轉撥出了電話。

“喂……”

“叮叮叮叮叮叮，你好，這裏是小雀，聯系小雀本人的話請按1，聯系曉雀本人的話請按2，聯系小鳥本人的話請按——”

語音播放中斷，小雀接起了電話：“喂。”

顧舒這才發現剛才還沒撥出。

隔離室材質特殊，基本上電話通訊的信號會到影響，以往顧舒和外界聯系都是用有線網。

後背上冰涼的金屬牆面，幽幽嘆出口熱氣，懷疑自己被燒傻了。

那頭小雀的聲音小心翼翼的：“主人，是你嗎，為什麽嘆氣呀？”

“嗯，是我。”

“真的是你呀？”

“真的是我。”

“好哦，主人你還好嗎？”

“我還好，你還好嗎？”

“小雀也還好，小雀已經上床了，主人你聽，小雀在爬床單呢，有點，小雀把手機放下來，主人我放你躺一會哦，等小雀先爬上去。”

想起小雀今天非要搬到客臥的蠶被的場景，顧舒輕輕嗯了聲。

那頭一陣窸窸窣窣，幾秒後還有掀被子的聲音，小雀爬上床，把手機擺到一邊，跪在床單上邊放玩偶邊跟說話：“主人，家裏好安靜哦，只有樓下不知道什麽東西嘰哩哇啦的聲音，我給你聽聽看……聽見了嗎。”

小鳥的聲音忽遠忽近的：“我怕黑，沒有關走廊的燈，你出來會查電費嗎，查了也不可以說小雀，小雀沒有在三天裏虧掉一萬七，是很老實的小人了。”

顧舒笑了下，往床邊走：“寶貝怎麽還記得一萬七？”

小雀把臉在手機上，他的臉頰燙燙的，可能是被手機焐熱了，于是小雀又換了一邊耳朵。

“因為很貴呀，養一只小鳥都沒那麽多錢的。”

“養一只小鳥要花多錢？”

“不知道，但是很便宜的，”小雀爬進被窩裏，靠著床頭坐好，將被子上拉蓋住肚子，他將手機著耳朵聽，一本正經道，“養小鳥只需要水、食，好好照顧它，聰明的小鳥還會自己睡覺，上廁所，一點不費心的。”

“嗯，我們小雀這兩天能照顧好自己嗎？”

“可以呀，小雀有好多好多吃的，可以兩天不出門。”

顧舒學著他的語氣，語調放得很輕：“小雀可以出去玩呀。”

“不會的，小雀在家陪著主人。”

小雀在家有蘑菇，有植們，有每天早上定時打卡吃飯的小鳥，還有滿床的玩偶和時不時出現投喂的裴總助，手機上還有人能陪他聊天，沒事了還可以打會游戲，給花澆澆水，不像主人，被關進去基本就沒什麽人跟玩了，是很孤獨的。

他在心底嘆氣。

”主人一個人會無聊的，再說了，小雀是大人了，可以照顧自己，我剛還給菠蘿換服了呢，等主人易期過了出來，就會發現小雀把家裏整理得“煥然一新”。”

後面四個字，小雀特意加重了語氣。

“嗯，我們小雀在搞什麽？”

坐著有點累，小雀隨手拖了個玩偶托住下，圈著玩偶打電話：“是會讓主人大吃一驚的東西。”

“不能提前告訴主人嗎？”

“不可以哦。”

的語氣帶著笑，聲音略微有些沙啞：“啊，可是主人在裏面好無聊，好想知道啊，我們小雀確定不能告訴主人嗎？”

小雀臉有點燙，他懷疑手機壞掉了，把手機又換了一邊，結地堅持道：“不，不可以，主人出來就知道啦。”

那頭沉默了一會，靜悄悄的。

小雀咬了下，有些張：“怎，怎麽了嗎？”

“……好想咬小雀的臉。”

小雀眨眨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對面聲音又很小，下一秒就混進嘩嘩的水聲裏，帶著很空曠的回音，似乎是在洗手，水流落進池裏，他懵懵地問：“主人，你剛說什麽啊？”

“沒什麽，我有些頭暈……聊點別的吧。”

“頭暈？頭暈的話，主人還是坐下來吧，別摔倒了，傷了就不好了，小雀好像沒有買摔傷的藥。”

“小雀冷嗎？”

小雀蒙了蒙，乖順地回答：“小雀不冷的，小雀蓋著被子呢，很舒服的被子。”

“你記得給自己多蓋幾層，讓玩偶們陪你一起睡，它們睡邊邊。”

免得小鳥不小心摔下去了。

“好，小雀知道的，小雀一直都有給玩偶們留位置，還給主人留了。”

那頭又沉默了，數秒後頗為無奈地嘆出一口氣：“……小雀。”

“嗯？”

“你要是不小心被咬了會怎麽樣？”

“怎麽會呢，主人放心吧，小雀很小心的，家裏也沒有蛇，沒有貓，沒有狗，不會被咬的，”他說完又想了想，思考著吞吐道，“但要是，不小心被咬了，小雀會先檢查有沒有出，然後給自己包紮。”

顧舒在那頭很輕地笑了下，似乎覺得他的說法是什麽很好玩的事。

小雀怕難理解不了，把語速放慢了，聲再講一遍：“就是這樣的，小雀很難被咬，是很靈敏，就是手很敏捷的小鳥。”

“要是不小心被咬到，就要檢查有沒有出，發熱或者是一系列不舒服的跡象，給自己包紮，還要盡快找大夫治療。”

“主人，小雀說得對嗎？”

“嗯，”顧舒緩了緩，擡手驗證指紋，將抑制劑解鎖，垂眸看了會，幾秒後回應道，“寶貝是對的，那要是被咬了很舒服呢？小雀會有什麽反應？”

“啊，被咬很難舒服吧，我想想，要是舒服的話，要是舒服的話……唔，會有什麽後癥嗎？”

“沒有的。”

“那，那小雀也不想被咬。”

“那要是主人想咬你一口呢？小雀同意嗎？”

小雀有點糾結。

嘰嘰喳喳的小鳥“嗯”的時間略微有些長，可以聽出確實是很糾結了，于是顧舒也輕輕嗯了聲，是很疑的語調。

“主人。”

“怎麽了寶貝？”

“不，不要這樣小雀，”小雀把自己蜷進被子裏，用被子蓋好，小聲地窩在裏面，握住聽筒道，“可以咬，但是要輕一點，小雀很怕疼的。”

“寶貝怕疼會哭嗎？”

“會的，小雀還會咬主人，”他紅著臉把自己埋起來，“主人不想被咬的話，就要咬輕一點。”

顧舒彎眸，笑意明顯：“咬哪裏都可以？”

“主人，主人想咬哪裏啊？”

“嗯，我想想啊，”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抑制劑的瓶蓋，輕巧地敲了敲，像在隨意地撥弄帶的玫瑰，幾秒後道，“想咬臉，還有脖子，嗯，可以的話，和肩膀也咬一下。”

小雀訝異道：“啊？主人怎麽可以咬小雀這麽多口，不可以的。”

顧舒很好說話：“那主人可以咬寶貝幾口呢？”

“最多，最多咬兩口，不可以咬小雀的臉和，會有點痛的，上次主人就把小雀咬腫了。”

小雀說著，不自覺地撅起。

那頭Alpha似乎也很認真思索著：“這樣啊，小雀被親得不舒服嗎？”

這種問題是能問的嗎？

小雀臉燒得慌，把手機放遠一點，數秒後囁嚅：“舒服的。”

他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寶貝……”

那頭許久沒有下文，就算是埋著腦袋裝睡的小鳥，也沒忍住蒙著被子輕輕：“嗯？”

“你想做我的小男友嗎？”

“……主人，你再說一次。”

這回聲音近了許多，小鳥從被窩裏爬出來了。

顧舒依言照做，帶著點笑問：“寶貝想做我的小男友嗎？”

他好像真的沒聽錯。

“喂喂……我們家小鳥呢？沒有聲音，這可壞了，是不是被壞人抓走了，要是的話，主人得趕去救小鳥了。”

小鳥赧：“主人，主人不要再胡說了，小雀正在思考呢。”

“這也要思考嗎？寶貝可真讓主人難過。”

“當然要思考了，主人不可以，強買強賣。”

“主人哪裏有強買強賣，主人甚至都沒有強取豪奪。”

小雀不懂這兩個詞有什麽區別，他整只小鳥紅撲撲地躲在被子裏，聲撒道：“主人，你讓小雀想一想，想一想嘛，小雀都還沒做好小人，又怎麽做小男友呀？”

“小雀都還沒學會讀書、吵架、接吻、還有呢，怎麽做小男友呀？”

顧舒懷疑自己被燒壞了腦子，換了個坐姿。

啞聲道：“小雀，你再把前面那段說一遍。”

“怎麽了嗎……不要，主人是不是想欺負我。”

“沒有呢，再說一遍吧。”

小雀打定了主意，蠻道：“不要。”

顧舒好一會才憋住火，咂舌道：“壞小鳥。”

“才不壞呢。”

“笨小鳥。”

“才不笨。”

“不笨的話，小雀把自己上那套沾染著信息素的服送給主人怎麽樣？主人在服裏翻來覆去，都沒找到小雀的味道呢。”

小雀噤聲了，他回想了下《易期Alpha》，幾秒後，他匆忙道：“主人你等著，小雀馬上給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