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接到岳梧，三人從機場直奔停車場，盛啓楓開車岳梧坐副駕駛，在送岳梧住酒店的路上，寧芙坐在後排聽兩人聊天。

非頭部作者寫的非知名科幻小說，戲份最重的演員非頭部流量明星，電視劇《造攻略》項目頭牌自然了名氣最大，拿過金球獎最佳導演的岳梧。不僅親自執導，更負責海外市場發行推廣，待遇幾乎等同救世主，所以……

作為最先簽訂合同的人，利益分配違約責任白紙黑字寫在生效的法律文件裏，再談就直白得多。

盛啓楓先強調，這是雲啓創投立起，前所未有的高規格接待。

“和平飯店九國套間半年長租，押金已經打過去了，想換房間和酒店隨時跟我提。”

語畢盛啓楓從西裝側掏出一個信封，遞給副駕駛的岳梧。

“為對沖元兌人民幣外彙浮，把你的報銷款提前存30%進來，卡碼稍後發到你賬戶，餘額在機打小票裏……”

平平無奇的牛皮紙信封，岳梧饒有興致看一眼，沒打開，拍拍上越洋而來公文包：“這就開始談錢了？我還以為你更想看看這個。”

盛啓楓應對自如：“導演分鏡要看，但錢也要定下來。搞影視最怕資金不到位，我經歷過，所以在資金充裕的前提下，把錢能做到的事全做到位，大家才能坐下來安安心心搞創作。

“一旦開拍，劇組就是你的領地，需要我搭把手的隨時說，一切為片質量服務，不要不好意思開口。”

岳梧欣然點頭，轉而問：“編劇進度怎麽樣了？”

盛啓楓呼口氣：“經過我催慢催，前十四集基本寫完了，正在做第十五集，到開拍前應該能全部出稿。你團隊做的主角視覺設計稿呢？”

岳梧聞言一笑：“當然在，就等本地服裝團隊出品。場景概念設計圖出得很好，但我還是想看看實地搭建效果。”

盛啓楓答得輕松：“都是給好萊塢做過後期的公司，只要錢到位放一萬個心。單論後期技，國和國際影視市場差不在哪。隨著社會經濟進步，現代主義思也慢慢覺醒，此時此刻缺的，恰恰是為轉型期人展現各種可能，讓人心服口服的好容。”

信封被岳梧兩指夾著，在盛啓楓眼皮子底下晃晃：“就這麽自信，這錢該你賺啊？原作沒拿獎的科幻，能回本就不錯了。”

盛啓楓笑容狡黠：“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再者，這不是有你嘛。”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出耐人尋味的笑。

氣氛剛好。

寧芙好奇向二人：“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回答的是岳梧。

“兩年前戛納我做評委，贊只比反對多一票，新人獎就給到中國導演。啓楓找到我想道謝，我跟他說——”

話語戛然而止，回想起當時形，岳梧笑得樂不可支。

寧芙好奇視線投向盛啓楓，盛啓楓看一眼後視鏡，無奈繼續：“岳導說他投了反對票，我謝錯人了。”

岳梧擡起一只手跟後座的寧芙解釋：“看到我是華裔，就覺得我會把票投給華人，是一種想當然的傲慢。我18歲大學作業都能拿半小時的最佳短片獎，120分鐘的故事我只會要求更高。

“投反對票也是因為，鄉土文化是東亞儒家文化腐朽的影，如果它拿獎被更多人看到，在熒屏固化男人和中式鄉村視覺印象，只會造海外對華偏見，加重華裔生存困境。無奈對東亞的刻奇審視風還沒過去，我的反對失敗了。

“但啓楓的反應也讓我很意外。”

盛啓楓接過話茬：“這就是我要的效果。

“要想解決困境，就先得把問題正確地提出來。只要鄉土文學存在，它就該影視化。原樣呈現一種境遇，引起人注意，産生探討的空間，才能帶來改變和發展。我想為大陸做點什麽，這國界之外的人，看不見，管不著。”

岳梧不調侃：“你這樣的在國外，該去當政客。”

盛啓楓頭揺得像狗尾：“面對屋子裏的大象，做夢是最無害的叛逆。有時我非常謝文化産業，它允許每一種思想存在，而思想說是人類社會最寶貴的財富，不為過吧。”

微妙的沉默裏，寧芙聽懂了。

手：“不管怎麽說，我非常喜歡《造攻略》，不想科幻背景智鬥元素，僅僅作為孩子的冒險故事，也很稀有。”

前座兩個男人笑起來。

岳梧回過頭，對拋個眼：“那就讓我們把故事講好吧。”

不等寧芙應和，駕駛座有人不爽：“喂！挖人牆角也得避避吧，我還在這呢！”

岳梧裝沒聽到，同寧芙大聲吐槽：“你知道啓楓是virgin嗎，過來人跟你說，就算看過很多教學視頻，也不要期待男人第一次表現能有什麽不一樣——”

車猛地剎車停在應急車道，把副駕駛座子往後探的人甩回座位，自然也打斷某人洩。

倆人坐得乖巧毫發無損，獨一個右肩勒疼。

岳梧著右肩，向左手邊的男人，滿臉不可置信：“啓楓？”

駕駛座的男人笑起來，出雪白牙齒：“不好意思，還以為前面有條流浪狗。”

岳梧滿臉不信，指著車載屏幕：“在這個況下？”

車輛重新起步，盛啓楓面不改：“可能是單狗吧，它跑得真快啊。”

岳梧無言：“不是建國後不讓嗎，大白天見小氣鬼，真可怕。”

寧芙笑得前仰後合。

再是一路無話。

車穩穩停在和平飯店，請一頓飯，既是賠禮，也是接風洗塵。

送岳梧上樓休息倒時差，約定線上聯系，二人再回車上準備回家時，盛啓楓收到消息，把況轉述給寧芙。

“律師朋友回消息了，那位持有面料專利的是位士。他打過招呼，你直接聯系這位吧。”

微信消息轉去，臉上冷不丁挨一記親，轉眼去，坐在副駕駛的寧芙笑得明，也是頭一回，手裏拿到能賺錢的消息沒立刻把他晾在一邊，而是眼神亮晶晶地盼著他。

盛啓楓有些寵若驚：“這算獎勵嗎？”

滿臉期期艾艾，讓人忍不住再咬一口。

令智昏四個字猛地出現在腦海，提醒寧芙做正經事，于是毫不留立馬低頭查看消息，上應付道：“勉勉強強……”

男人聲音就萬般不樂意了：“怎麽是勉強的。”

寧芙瞧一眼男人。

別人面前雷厲風行狡猾手段，到這就變嚶嚶怪，不給夠甜頭就哼哼唧唧，像沒斷。

毫無辦法，掰過臉蛋親在上：“這是誰家小可啊。”

效果立竿見影，盛啓楓表堪稱諂：“寧總家的。”

雙手著男人臉蛋，寧芙下達指令：“回家！”

盛啓楓答應的話音都變得輕快：“好。”

車子緩緩啓，寧芙也徹底沉下心來做事。

鄧思超，籍華裔，國休斯敦萊斯大學材料學教授，其後是中國的電話號碼。

姓名複制到搜索引擎，第一行就是linken界面，更加的信息是，年齡45歲，30歲時萊斯大學博士畢業并獲得終教職。

照片很顯年輕，利落黑短發，向鏡頭的眼神滿是昂揚的鬥志。

寧芙為早上的夢道歉。

對不起，怎麽下意識就覺得搞科研的一定是男人呢。

聯系方式在手，寧芙沒急著流。

服裝面料工程專業的畢業生，大多被世界頂級運品牌吸走，這位可是教授級別的人。面料專利真實、專業應當不是問題，問題是對方想在多大程度上獲利。

國大學教授福利很高，勸說對方徹底轉讓給自己不現實，恐怕得樂現在也掏不起這個錢；按照賣出多服裝的收比例付款，本最低對得樂最有力，恐怕也無法引起對方的興趣。

那麽最適合的方案應當是，三年面料專利獨家生産授權。

這樣一來，如果運線效果不理想，還能來得及砍。獨家專利的價格也遠高于其他，保證核心競爭力。

價格只要能在五百萬以，得樂現金流能抗住，就可以立刻了。

更別說對方在打司，價格應該好談。

其次，約見面，話題要從哪裏開始呢。

寧芙指尖點在對方履歷，細細從字裏行間讀出藏信息。

23歲國家公派留學讀master，25歲進修博士，29歲博士後出站。明顯跳過級。

30歲為正式教授，40歲為科研雜志審稿人，在國有多家合作機構……今年45歲，正是事業蓬發展的好時候。

大半輩子都在國，為什麽突然跟國公司合作？

這樣線履歷的人，頭部運公司應該很歡迎，專利變現怎麽找了名不見經傳的小廠？

誰在牽線搭橋，還是有什麽事發生，促使突然回國？

這大概會是談價格的切點。

寧芙在微信備注著，按下發送，車載導航就顯示一條消息提醒。

紅燈前，盛啓楓打開看到寧芙小心機，哭笑不得：“拿我當文件傳輸住手啊？”

寧芙毫不客氣：“那我發別人？”

剛要撤回，臉頰就被來的大手一把：“榮幸之至。”

“嘁！”

車子緩緩開在回家路上，寧芙把思忖再三，把備忘錄的消息刪刪改改三四遍，才把要發給鄧思超教授的邀請信息定稿。

商業合作最重要的是真誠，等價換，才有長期合作。

表達清楚來意第一，買賣不仁義在，就當認識一位了不起的人。

但要想促合作，在哪裏表達，也是極其重要的。

打開點評網站，從米其林黑珍珠裏試圖選一家出來，蘇茜的店躍然紙上。

為什麽不呢？

菜好吃，挽星認同的朋友，在同一個小群裏當網友那麽久，昨天還在群裏互發表包呢。

哦不，他家最難的是排隊，訂位需要提前一個月。

……唔，還是先問問看。

于是私信蘇茜：【最近三天有空位嗎？想請一位合作方吃飯，你做的實在太好吃了。】

午餐剛閉餐，蘇茜回得極快：【別人問沒有，你問還能沒有嗎，幾個人呀？】

商務宴請2人幾個字打在對話框，隨即被刪除。

切對話框跑去問人事錢悅：【杜若下周什麽安排？】

錢悅：【夏季基礎款上新拍攝是老模特做，夏季時裝款不是還沒拍板，我給直播打下手，怎麽了？】

寧芙：【我跟人談合作要帶，大概需要一下午，先跟你說一聲，算帶薪工作。】

錢悅：【知道啦，談判順利呀。】

小窗切到杜若。

進公司，加了好友，就乖巧安分著，還沒打過招呼。

寧芙把需要海外留學經歷拉近關系，以及談判來龍去脈說清楚：【有什麽建議嗎？】

杜若回得極快：【沒問題，我會試著幫忙，打消對方顧慮的。】

寧芙：【那隨時聯系。】

杜若：【好。】

同蘇茜約定三人江景桌，付過定金，已經到家。

最近三天黃道吉日：周一。

寧芙就在副駕駛多坐幾分鐘的當，盛啓楓就繞到副駕駛，乖巧懂事地把門打開，包拎在手上，倚在門邊包地說：“恭請大小姐下車。”

服了。

寧芙看他一眼，把編輯許久的信息及邀約時間地址發送給鄧思超國號碼，倆人打鬧著回到家裏，盛啓楓預備做飯，寧芙喝著熱茶忐忑不安等待消息回複，就看到一條消息。

鄧思超：【好的，我會準時抵達。】

寧芙高興得從後抱住男人，毫不吝嗇分起宏圖大志：“我的得樂離上市，又近了一步。”

盛啓楓刮刮鼻梁：“這麽自信？”

寧芙撿起菜板上切好的小蘿蔔，理所當然地說：“就像你看好《造攻略》一樣。”

一日再無他事。

傍晚盛啓楓在書房同岳梧開籌備會，寧芙在客廳視頭部運服裝設計，記下要點預備同設計主管南詩曼開會。

夜晚降臨，就睡在同一張床上。

要談合作，但甲方。

寧芙著眼睛：“明天一場大仗。”

要談合作，但乙方。

盛啓楓放下手機裏的PPT，向天花板：“確實是一場大仗。”

兩個即將出征的將軍互看一眼，說句加油，快速陷夢鄉。